这丫头,竟然玩得乐不思蜀,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韩哲寒着脸坐在沙发上,视线不住瞟向一旁的时钟,时针不偏不倚的指到了十这个数字,而分针则停在十二上。
已经天黑很久了,他也坐在这里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小说上很久了。
但是不知为何,总是看个两、三行,就会忍不住懊恼的想起她还没回家,心头不由得烦躁起来,乾脆扔下书本,在客厅无意识的来回踱步。
这个家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习惯自我的过日子,不过,现在却硬生生多了一个人,说是来帮佣的,却老爱绽着粲笑跟他斗嘴,莫名其妙的上了他的心,害他潇洒不起来。
全都是因为张院长的请托,否则,他才懒得管她的安危与否,没错,只是因为张院长的关系。
否则他身边随便一个女人的条件背景都比她强上百倍千倍,她又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就在韩哲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将视线望向时钟时,门口处总算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顿时止住了踱步,快速坐回沙发上,拿起书本故做悠哉状。
巫佳乐轻哼着歌,心情愉悦的走进客厅,在看到韩哲时顿了顿脚步,朝他打了声招呼,“我回来了。”
“干么回来?”还记得要回来吗?
她愣了愣,随即又笑笑道:“我现在住这里,当然要回来啊。”
“既然知道自己现在住这里,行为是不是应该要检点一些?”他淡淡道。
“什么意思啊?”奇怪了,他怎么怪里怪气的?
“我是不在乎你在外头跟男人的关系怎样,但是既然张院长把你交给我,我对他就有责任,免得到时他怪我没管好你。”他放下书本,黑眸瞅着她道。
苞男人的关系?他在暗示什么?巫佳乐气恼的涨红了脸,回视着他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做事自有分寸,而且,我也没在外面跟男人乱来。”
“那还玩到快十一点才回家?”韩哲反驳。
她诧异的微蹙起眉,“我看你不像大叔,像我爸了。”
他好像是故意在找她麻烦?
“若你爸还在,肯定会被你气死。”他没好气的道,可话才出口就后悔了。
只见巫佳乐的脸色骤地黯淡无光,眼眶霎时红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懊死,他怎么一面对她就老是会失去自制力。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她打断他,转过身就想躲回房内。
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看到她难过流泪的模样。
“等等。”
他一急,自沙发上跳了起来,攫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她低垂着头,声音已经带着浓浓的鼻音。
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动着,韩哲就快被自责给淹没,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我向你道歉。”
“我接受。”她点点头,依然低垂着脑袋。
虽然她回答得毫不迟疑,但却完全无法舒缓他胸口那股窒闷的感觉。
抬起手,指节分明的大掌轻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心脏霎时彷佛被人掐住了似的揪痛着,只见她总是笑眯的双眸,早被泪水给占据,水汪汪的一片。
“别哭了。”他闷声道,思绪被她的泪水给搅乱了。
“我才没哭。”她倔强的反驳,下巴高高的扬起,好像这样就可以对抗地心引力,逼回眸底的水气。
“明明就有。”他用手指勾起她眼角的泪珠。
“明明就没有。”她轻咬红唇,涨红着脸争辩。
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他竟然突然觉得她超可爱的,接着唇瓣就像有自主意识似的朝她被贝齿轻咬的红唇覆了上去。
两唇相贴的片刻,她星灿的眸子骤地圆瞪,慌乱、错愕、羞窘、迷茫、悸动,种种情绪全都激荡在那漾着水的双瞳中。
“闭起眼睛。”他粗声道。
她反射性的听从了他的“命令”,阖上了颤抖的浓密黑睫,脑袋好像刮起了暴风雨,乱成一团。
他不该对她下手的,但是唇上柔腻的触感与香甜的滋味却让他欲罢不能,情不自禁加深了这个吻。
他灼热的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贪婪的夺取她唇内的馨香,逗弄着她青涩的舌头,纠缠不休。
一团陌生的火焰在她的体内灼灼燃烧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悸动在她胸腔冲撞着,满满的情绪几乎爆裂了她纤细娇小的身躯。
就在她再也无法承受那股被他勾起的强烈渴望时,他总算松开了她的唇,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间。
宽敞的客厅内,回荡着他们粗重的喘气声,此起彼落,充满了旖旎的余韵。
“我……我累了。”
她无厘头的打破沉默,但脸庞又瞬间绯红,这好似在暗示,一个吻就让她累得双脚瘫软。
“早点休息。”他点点头,声音平静。
他怎么可以做了这种事之后,还好像没事一样的淡定啊?只有她自己像个白痴似的,心脏好像装了Turbo,几乎快把胸壁撞出个大洞来了。
“嗯。”她也故做无事的轻应了声,然后挺直背脊走向房间。
老天爷,他做了些什么?
一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韩哲脸上的淡然瞬间崩溃,英俊的脸庞被懊恼占据。
她诱人的清香还残留在他的唇齿之间,像个火引子似的,在他双腿间燃起无法平息的炽焰,骚动着他的思绪。
而另一头,巫佳乐一进房间就快速把门关上,背贴靠着门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小小的手掌捂住了心口,浑身又烫又热,脑袋乱哄哄的,好像还可以感觉到他在她唇上恣意的辗转掠夺,好像就连她的一颗心都要抢了去似的,那样霸道。
老天爷,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自从那一吻,他们之间的关系陷入一种微妙的尴尬境地。
虽然两人很有默契的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韩哲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巫佳乐就像是只惊弓之鸟,当他不小心碰到她时,她会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弹跳得半天高,好像他是个大一样,防备着他。
懊死,他韩哲可是被女人倒追的黄金单身汉,多少人渴望他的临幸而不可得,什么时候竟被当成一个会吃人家豆腐的登徒子了?
想到巫佳乐的反应,他的俊脸就阴阴的沉了下来。
是因为她觉得他的技巧比不上那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男生吗?
想到这里,他的脸又臭了几分。
“韩哲?喂?”一旁不耐的叫唤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干么?”他斜睨了眼坐在一旁的男子,淡淡的问。
“你在发什么呆啊,我叫你好多声了。”吴慎文好奇的问。
“我只是在放空而已。”他敷衍道。
“就你有这个本事在这样热闹的Party上放空。”吴慎文将视线往另一角的方向望了去,“施霈琳已经盯着你看很久了。”
“是吗?”
韩哲扯了扯唇,自从上次将她丢在餐厅之后,施霈琳就赌气的没再找过他,而他自然也不会主动联系。
“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吗?别说施霈琳长得还算不错,光她的家世背景就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渴望得到她的青睐,希望可以人财两得,偏偏她就只喜欢你,对你紧追不舍。”吴慎文轻叹口气,他就没那福分。
韩哲黑眸精光一闪,举起眼前的酒杯,朝施霈琳致意的晃了晃。
“她过来了。”吴慎文低声道,也跟着举杯朝她笑笑。
“你为什么都不找我?”施霈琳劈头便问,她故意赌气不理他,没想到他也没有主动找她,真是气死人了。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韩哲微微一笑,无视她哀怨的娇嗔。
“那又不一样。”她噘起唇埋怨,这跟他主动找她的意义自然差之千里。
“韩哲最近很忙,连我这个好友都很难约他出来了,霈琳小姐就消消气吧。”吴慎文替好友缓颊。
不过这话也不假,最近韩哲推掉一堆邀约,大有当宅男的潜力。
“好吧,不过你辞掉你家那个没水准的佣人了吗?”施霈琳挤开吴慎文,坐在韩哲身边问。
“佣人?你家什么时候请佣人我都不知道!”吴慎文好奇的问。
“我都不知道了,哪轮得到你知道?”她没好气的看着插嘴的吴慎文。
吴慎文耸耸肩,乾笑几声。
“我没看过佣人还这么嚣张的,要是在我家的话,早被我狠狠教训一顿,然后扫地出门了。”想到那天被那女孩顶嘴的情景,她还是气得牙痒痒的。
“她是在我家,不是你家。”韩哲慵懒的打断了她的愤愤不平。
“那是你太宽厚了,看我以后怎么教她。”她皱皱眉,不懂他为何老是要维护一个佣人。
“是啊是啊,等你成为女主人,想怎样教都可以。”吴慎文故意附和,有趣的发现韩哲眉头一闪而逝的摺痕。
“那是自然。”施霈琳得意的扬起下巴,目光炯炯的看向韩哲。
他轻轻扯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等你们结婚,记得找我当伴郎。”吴慎文反而比韩哲感兴趣,在一旁凑热闹的道。
“你吗?”她睨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放回韩哲脸上,别有含意的道:“那得看韩哲愿不愿意啊。”
哇塞,这个暗示还真是明显啊。吴慎文暗暗咋舌,施霈琳倒追韩哲的事情,上流社会皆知,只是没想到已到了这个地步啊。
“我的伴郎自然非你莫数。”韩哲朝吴慎文淡淡一笑,话中有话,只是新娘还没决定是哪位罢了。
可施霈琳哪能意会到更深一层的道理,只以为他回应了她的暗示,兴高采烈的跳了起来,拉着他就娇嗲的道:“今晚我爸也来了,你也该去打声招呼啊。”
他不置可否的由着她拉自己起身,跟着她走离了座位。
啧啧啧,看样子施霈琳对韩哲是势在必得了,若韩哲够聪明,其实娶了她也是好处多多,没什么好挑剔的。
只不过……他怎么老觉得韩哲好像怪怪的,那双老谋深算的眸里好像藏着连他都看不懂的情绪。
他跟韩哲虽然是在某次商会联谊认识的,他是富二代,韩哲是白手起家,两人成长背景大不相同,但因为都是我行我素、不在乎旁人议论的人,又同样热切追求成功,所以倒也臭气相投,最终成为好友,两人常常一起运动、跑趴。
不过,最近韩哲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突然居家起来,果然是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反正他相信好友绝对不会做出让自己吃亏的决定,他还是乐观其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