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柳老板紧张啦,她想尽办法才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几十两银子被解决,岂非吃不到猪肉还惹得一身骚?
她对丈夫猛使眼色。
吴勇是个好吃懒做的绣花枕头,要不,怎能让人当倒插门女婿。
他还以为夫人想开了,肯犒赏他一点甜头尝尝,没想到送到嘴边的竟是个丑到没办法形容的女人,他满肚子不甘愿,但……他能拒绝吗?家里妻子最大,她要他干啥,他能不干点啥?
堆起笑脸,他朝徐皎月走去,一把抱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柳老板推搡着徐陈氏,把人带到一旁,低声道:“老人家,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卖身契都签了,你这会儿反悔有意思吗?”
徐陈氏面色为难地看一眼徐皎月,道:“我的可以回去?万一她跑掉,你不会把帐算在我头上吧?”
“不会不会,你快点走吧。”
徐陈氏点点头,心想皎月的话哪能信?她真的有钱吗?左想右想都不可能,皎月和姜氏绣的帕子都是她亲自送进城里卖的,她哪能私下攒银子?就算真的有钱,她也该先还掉跟董爷的借款吧。
卖孙女名声确实不好,但田契房契再加上二十两纹银,谁家孙女儿能卖得这么高价?因此她不是卖,是送孙女进柳府过好日子。
没错,就是过好日子。她一面走一面安慰自己的良心,往后任谁开口,她都打死不承认自己卖孙女。
眼看着徐陈氏越走越远,徐皎月心急不已。
吴勇则笑咪咪地扣住她的腰,心道:不错嘛,身材挺好,这小蛮腰怕是比香香还瘦上两寸。
“我的好皎月,你甭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你乖乖跟了爷,爷保证你不亏。若你舍不得娘家,待咱们成亲后我在城里买幢三进宅子,把岳父、岳母和你女乃女乃给接到城里住,你说好不?”
他满口说着屁话,漫天乱开支票,徐皎月半句都听不进去,她挥动手脚不断挣扎,可就算吴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但男人的身量、力气天生就是比女人大。
徐皎月恨恨道:“放开我,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你把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咱们是夫妻,哪是一般男女,这夫妻嘛,自然是要越授受才越亲近的呀。”
情急之下,徐皎月低下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臂,连衣服带肉,咬出血腥味。
一阵刺痛,吴勇把她往地上一摔,摔得她头昏眼花。
徐陈氏已经不在场,他哪还有顾虑,气急败坏之下抬腿就往她身上狠狠踹去。
再不济,他也是个男人,长年被妻子欺负、被邻人看轻、被亲人鄙夷,他心理早已扭曲变形,现在连一个丑到令人恶心的女人也敢这般对待他,凭什么!凭什么!
吴勇面露狰狞,弯下腰抓起徐皎月的头发,将她整个人往上提,啪啪啪左右开弓,打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吴勇发狠,打红了双眼,看着徐皎月无力反抗,他的嘴角噙起得意微笑,长期被老婆压制,终于有人可以任由自己欺压,他感受到嗜血快意。
“哼,读书了不起啦?认得几个字就了不起了?爷就是目不识丁,如何?你就算满肚子文章还不是得给爷做牛做马,聪明的话就乖乖听话,要不,有你皮肉痛的时候。”
一推,他二度把徐皎月推倒在围墙边,徐皎月头痛得厉害,而柳老板步步进逼,这时候的她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用意识开启系统。
迷迷糊糊间她看见墙脚边的斧头,她下意识举起斧头,靠着墙边慢慢站起。
“不要过来,不要逼我……”她一面说,一面甩头,试图把晕眩感驱逐。
柳老板冷笑,都这会儿了还想反抗,这个倔强丫头,不好好修理怎会听话?
她笑得满脸虚伪,刻薄话一句一句往外倒,“别怪姊姊多嘴,人贵自知,凭你这副容貌想说门好亲,那可得等天上下红雨。我家相公虽然没多大出息,可皮相好啊,有这种相公你还有么不满意的?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家好生过日子吧。”
吴勇看着她手中挥动的斧头,狰狞了目光。“都说打是情骂是爱,皎月这么爱我,还没进门呢就弄得我遍体鳞伤,爷怎能不好好疼你?”
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树枝,朝她走近。
“要钱,我给,甭想我跟你们走。”
柳老板呵呵大笑,几十两银子算啥,她看中的是双面绣带来的价值,既然没办法让她签下契书,就只能把她变成自己人。
“徐皎月,你别酒不吃吃罚酒。”
“你要的是双面绣的技法,你抓了我、惹恼我,你以为我还会乖乖帮你赚钱?”
柳老板笑而不语,这点她倒不担心,这女人嘛,只要跟男人那啥啥啥的过了,还能不一心一意?何况他家相公旁的不行,那方面的本事可强着呢。要不……当年她也是不甘不愿跟着的呀,如今让她离了他,她还不干呢。
她懒得同徐皎月废话,眼神朝丈夫抛去,吴勇点点头,抓起树枝瞅准时机,狠狠往徐皎月手臂一抽,强烈的疼痛让她抓不住沉重的斧头,斧头刚落地,吴勇大脚一踢,把她踢倒在地。
吴勇将徐皎月压制在地,柳老板则瞅准时机从袖里掏出帕子往徐皎月鼻间一掩,下一刻,徐皎月坠入一片黑雾中,失去意识。
勒紧缰绳,马蹄扬起,萧承阳莫名地心慌不已。
离开溪山村后,他的眼皮就跳个不停,如果这是个征兆,代表什么?
战事失利,萧夜没顶住战况?还是……倏地,他拉紧缰绳,脚下座骑发出一声长鸣,他回首望向来时路,沉吟片刻,调转马头在溪山村奔去。
嗯哼、啊炳毫无悬念,狼尾巴一转,跟着主子往回程奔去。
不久,萧承阳在山脚下遇见董裴轩。“月月呢?”
“她在家里,我去查徐家的事。”
“查出来了?”
“是。徐家媳妇趁徐闵谦参加乡试,偷走家里的财产带孩子远走高飞。”
匪夷所思……姜氏脑袋坏了吗?放弃前途在望的丈夫,且带走孩子,妇人孤身在外,要怎么活下去?“她为什么这么做?”
董裴轩叹气道:“姜氏小时候曾与表哥有过口头婚约,后来母亲过世,父亲续弦,姜家毁婚。然姜氏与表哥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她抵死不从父命,为此姜家竟逼得她表哥在家乡待不下去,远离故土、失去踪影。
“姜氏曾经为此上吊自尽不成,又着要剪去一头青丝老死家庙。姜氏继母出身贫户,与徐家有亲戚关系,她恨极姜氏,认定她抹黑自己的名声,又深知徐陈氏早年丧夫,性格苛薄、精明厉害,为搓磨差氏,便在丈夫耳边吹枕头风,说闵谦刻苦向学,若有朝一日成了大官,身为商户的姜家就有了依恃。
“听说姜氏进徐家时是被灌了药的,喜娘牢牢把着新房不放任何人进去看新娘,之后水到渠成,任姜氏脖子再硬也不得不低头。”
“徐闵谦同意这门亲事?”那可是个高气傲却全无本事之人。
“为了钱啊,姜家是商户,旁的不多,银子多,整整三十六抬嫁妆哪,当年轰动整个溪山村,这个徐陈氏心够狠,媳妇一进门就把嫁妆给抢走。
“徐陈氏确实精明,可惜命不好,新媳妇才进门没多久,徐闵谦就染上重病,一病大半年,什么昂贵药材全用上了,她天天骂媳妇克夫,却用媳妇的嫁妆给儿子治病,待闵谦病愈,徐家又恢复过去的贫穷,幸好岳家看女婿长进,多少还肯资助一些。”
“姜氏再不甘心也已经成为徐家妇,时过境迁,怎又闹上这一场?”
“这就是问题了,表哥在外拼搏多年后返乡,身分已是不同凡响,他成为五品小将,回乡立刻备礼上门拜见姨父,言里言外尽是尖刻。
“姜家偷鸡不着蚀把米,当年看不起姓蒋的亲戚,硬把女儿嫁入徐家,不料多年过去,徐闵谦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姓蒋的已经是五品官员,两个男人如此悬殊,茶余饭后,村人莫不以此取乐。
“至于这个蒋将军也是个痴情种,多年来始终惦记着表妹,身边没有过其他女人,这不,闹出这么一场大戏。”
“他就不怕名誉受损、断送前途?”
“这我就不晓得了。”世上痴情女子多、专情男人少,偏生让姜氏摊上一个,也不知日后是福是祸。
“姓蒋……”萧承阳沉吟不语,姓蒋的五品武官?他在脑袋里转过一圈,会不会是蒋昱?
董裴轩道:“我想,是时候让皎月从徐家月兑身。”
有些事他本打算等徐皎月出嫁再说,现在……不等了。
萧承阳轻哼声。“谈何容易。”
那丫头重情重义,就算徐家人是血蛭,她也会心甘情愿把血供出来。
宅子就在不远处,嗯哼、啊炳突地抬起头,东嗅嗅、西嗅嗅,发出低鸣声。
萧承阳也发现了,空气中有一股俗艳的脂粉香气,有外人上山!
疑问刚起,就见牛大郎匆匆忙忙地从山上往下跑,他跑得飞快,在看见前方来人时,差点儿刹不住脚。
一见到董裴轩,他像找到救命浮木般,急忙抓住他的衣角,只是他跑得太急,喘得太凶,连站都站不直,他弯着腰,一面喘气一面说:“董爷快、快……快去救皎月!”
萧承阳竖了眉,一把揪住牛大郎衣襟,怒问:“月月怎么了?”
牛大郎被他的气势压迫,吓得连喘息都忘记,倒豆子似的把话全交代出来。
“徐大娘把皎月卖给锦绣坊柳老板,皎月就要变成柳家倒插门女婿的小妾了。”
董裴轩皱起眉心,哪户人家如此大度会替倒插门女婿找小妾?这事情背后肯定不简单。
瞬地双眸凌厉,凝重的脸庞散发出肃杀气息,萧承阳顾不得简单不简单,对嗯哼、啊炳说:“走!找到月月!”
话出,一人一马,加上两匹狼,像疾箭般射出。
牛大郎不解,这样就能找到徐皎月?好歹先问问锦绣坊在哪儿啊。
董裴轩摇摇头,狼的鼻子灵敏,他懂,可是北阳王也闻得到?不会吧……他伸长脖子在空气中嗅老半天,什么也没啊?
等等,在想啥啊?他连忙转身朝萧承阳奔去。“王爷,等等我啊!”
柳老板看着满脸不情愿的丈夫,狠狠往他腰际掐一把。
“犹豫什么?快上啊!”
这事儿得尽快办好,不定调,她心里没底呀,徐家丫头脾气硬,就算造成事实,要让她心甘情愿替自己赚钱,恐怕还得恩威并施、好好搓磨一番。
不过终归是女人嘛,再能耐还是得依附男人,就像自己,能把铺子打理出如今光景,本事可不算小,但尽避如此,还是得依靠吴勇来支撑门户。
想到徐皎月的双面绣,她还是激动不已。如果有双面绣,锦绣坊还怕不名冠天下?到时把绣坊开进京城,京城里旁的不多,贵妇多哪,只要几年功夫,肯定能赚得钵满盆溢。
见丈夫踟蹰不前,柳老板气恨不已,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
“你有什么好不满的,人家可是黄花大女。”
“可她长成那副样儿……”
“眼睛一闭,长什么模样还看得见?快点把事给办办,要是煮熟的鸭子飞了,你看我怎么治你!”
说着,柳老板往他小腿一踹,他嗷叫一声,乖乖地开门进屋。
吴勇叹气,慢慢走向床边,看着被自己扇成猪头的徐皎月,再叹一声。
他是个的,从到大最大的梦想不是赚钱读书,而是妻妾成群,可惜家境贫寒,只能上柳家当上门女婿。
幸好柳氏模样长得不差,银钱上也不苛待他,就算他偷偷模模上青楼解馋,她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别把女人给弄进门,她倒是没话。
认真说起来,柳氏虽然脾气坏了些,但跟着她有吃有喝还有得玩,日子过得也不算差,只要在床上把她给伺候好,她还是挺好讲话的。
只是这个徐皎目……想到她脸上那块疤,他就忍不住反胃,女人可以丑得这么奇芭倒也不容易,真不晓得这么多年来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算了,这事就顺柳氏的意吧,如果徐家丫头真像她说的那么值钱,日后银子进了柳氏门袋,她总不会亏待自己吧。
眼睛一团,脑子里想着万花楼里的媚娘,就能成事啦。
吴勇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月兑掉鞋子上床,从裤裆里拽出家伙准备扑上去。
避开徐皎月的脸,他手掌抚上她的胸颈,咦?不错嘛,皮肤还挺细致,滑滑女敕女敕的、模起来感觉挺好,突然间他想起她的小蛮腰,好歹不全是坏处,至少她身材玲珑有致……
心口那把欲火渐烧渐旺,就在他动手抽掉腰带同时,徐皎月突然清醒过来,发现吴勇的意图,她手脚并用猛然一推将吴勇推个踉跄,整个人往后仰倒,脑袋撞上床柱。
吴勇吃痛,怒道:“婊子!爷肯上你是给你面子,你敢动手?”
说着他倾身向前压住她的身子,使尽力气用绳子把她的手绑在床头。
徐皎月慌乱、惊恐,再没有退路了,她拼命告诉自己静下心、凝聚意识,终于……她听见系统大娘的声音。
要使用福气点数吗?
她欣喜若狂。要,要保平安、要月兑离危……
话没说完,吴勇一把撕掉徐皎月的衣服。
当!埃气兑换完成。
系统大娘的提醒让徐皎月平下心静了气,她不再害怕、胆气也足了,她的两颗眼珠子紧紧盯住吴勇。
只见他的魔掌就要扯掉她的肚兜,徐皎月没有喊叫,而这时绑住双手的绳子在不知不觉中松来,吴勇没注意,徐皎月却发现了。
一把挣月兑绳索,她抓住他的长发用力一扯,再使尽吃女乃的力量弯起膝盖,狠狠撞上他的下半身。
吴勇吃痛,紧紧护住命根子,气得一巴掌又甩上徐皎月的头。
徐皎月顺势滚到床底下,只是角度没算准,砰地后脑重重撞到青砖地板。但她没停下来,强忍疼痛,身子连翻几圈,直撞到墙角才扶墙坐起来。
眼看吴勇摆月兑疼痛又要扑上来,她忙道:“身为男人,你就甘愿当人家赘婿,当一辈子奴才?”
她的话让吴勇一愣,奴才?他是柳氏的奴才吗?
见他怔愣,徐皎月再度提油烧火,硬要把小火苗烧成倾家灭族的熊熊大火。
“我不知道柳老板对你好不好,但好端端的一个男人嫁给女人,旁人当着面不多说什么,可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鄙夷,也是你这牌气才能受得了。”
这倒是实话,那些人明面上不好多说话,但暗地里的嘲笑还少得了。他假装没听到,假装他们是嫉妒自己的好运道,可……再会装,也是假的。
徐皎月又道:“柳老板为什么非要我进门,不就是贪图我这手双面绣的好功夫?可你想想,我是那种被逼迫还能就范的女人吗?信不信,如果你敢碰我,我立即咬舌自尽,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运气不好的话还得扯上人命官司!别忘记,我爹正在参加乡试,如果回家发现我死了,猜猜他会怎么做?”
吴勇安静听话,给了她喘息空间。
“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合作。你找自己的人,我把这门手艺传给她们,日后你大可以自己开绣庄,想赚多少就赚多少,再不必受制他人。”
吴勇动容,对啊,帮柳氏做好这件事,他能得到的不过是肉屑残羹,还得看她的脸色心情过日子,如果直接跟这丫头……
“跟我合作对你有什么好处?万一我放过你,你却翻脸不认人怎么办?不如我把柳氏休了,让你来当我的妻子,咱们夫妻联手赚遍天下。”
他不笨啊……只是,想得美,作梦也得挑时机。
“保有贞洁就是我最大的好处,不瞒你说,我已经有喜欢的男人,我想嫁给他,不想糊里糊涂跟了旁人。若你非要动我,也行,不过我发誓到最后你不但得不到半点好处,我还会让你背上杀人罪名,到时希望柳老板肯为你拿银子打点。”
“你……”
“不相信我敢?要不要赌赌?”说完,她拔出簪子横在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