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靳又串了一条鱼架在火上烤,像在聊天似的道:“虽说是苏伯父要你习医,可是你呢,为何想习医?你别误会我看不起姑娘家,只是好奇姑娘家行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难道你没想过空有一身医术却无处施展吗?”
吃人嘴软,苏映宁的态度缓和下来,“艺多不压身,反正没坏处,我爹要我学,我就学啊。”
平心而论,她是时间太多了,又不可能日日有美男可看,再说了看美男只是嗜好,又不是正经事,她总要有拿得出手的正经本事,既然爹坚持她习医,她就习医,虽然愿意给她看病的都是迫于无奈,但不能否认,听说她是个大夫,人家看她的眼光还是多了一点尊敬。
“我很佩服,换成是我,既然英雄无用武之地,我不会在上头白费心思。”
苏映宁微微挑起眉,“你如何知道英雄无用武之地?”
“我在京城不曾见过女大夫。”
“我还以为有医婆,你没见过吗?”就她所知,朝廷选取民间女医,中选的人着录名借以待诏,称为医婆。
怔了一下,云靳难为情的道:“我倒是忘了医婆。”
“我可以理解,宫里的妃嫔应该更相信太医。”女人都瞧不起女人,医婆又如何能赶得上太医?
“倒不是宫里的妃嫔更相信太医,而是太医会在那些妃嫔的眼皮子底下做事,总是更教人放心一点。”太医也有分党派,基于安全考虑,属于敌营的太医即便医术高明,妃嫔也不敢相信他们,更别说来自外面的医婆,她们被收买的机会更大。
“我懂,虽然在医者眼中不该有敌友之分,但人心从来都是偏的。”
云靳突然想起苏明泽说过她是真正的医者,是因为她拥有医者纯正的心吗?
“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为何要委屈?我只觉得他们真傻,不给我看病,那是他们的损失。”
“你……你不是觉得自个儿的医术很普通吗?”云靳差点说不出话来,这丫头会不会太过自信了
苏映宁斜睨他一眼,一副他很无知的样子,“一般人也不会生什么大病。”
这会儿云靳真的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苏映宁忽然惊叫了一声,“喂!鱼烤焦了!”
回过神来,云靳慌张的将架在火上的鱼举起来,不过来不及了。
苏映宁觉得好可惜的摇摇头,“真是太浪费了!”
“我再重新替你烤一条吧。”他不曾发生如此大的失误,竟然没闻到焦味。
“不必了,我吃饱了。”苏映宁对他失去信心了,若心有旁骛,如何会等到焦味窜上来还没察觉?但她的情况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还不是等焦味窜上来才闻到。她对美男子的免疫力实在太糟糕了,虽然他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危险人物。
“你相信我,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烤焦。”
“我真的不吃了,多谢你的烤鱼。”苏映宁站起身,整了整衣裳,转身走人。
“我等你的好消息。”
脚步停顿一下,苏映宁好像没听见似的又继续往前走,直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外。
“爷,苏姑娘会说服苏大夫改变心意吗?”赵英根本看不出苏映宁的态度。
“无论是否为了苏三,她想进京。”
很奇怪,他就是有一种感觉,真正想进京的人是她,但他又觉得她不是为了那五千两,不过,他实在想不明白,以她的聪明,绝对猜得出来他请她进京的目的不单纯,可是她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对她而言,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时候,他觉得自个儿都没有她那样的气魄。
“若是苏姑娘愿意跟我们回京,燕阳这边要如何安排?”
“燕阳这边就交给皇上,相信皇上自有主张。”对云靳而言,只是有太后在一旁虎视眈眈,燕阳这边就不能不管,不过,能对付太后的也只有皇上,他还是不要卷入他们“母子”之间的争斗。
苏华安努力想漠视在眼前转过来转过去的苏映宁,但她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他可舍不得她如此为难自己,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不说话?”
苏映宁很苦恼的叹了口气,在诊疗椅上坐下,“我在想如何开口更为恰当。”
苏华安调笑道:“你这丫头不都是向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次我可不敢了。”
“为何不敢?”
“爹跟娘都闹上了,我如何敢再任性的随意诉诸于口?”
略微一顿,苏华安幽幽道来,“难道你不觉得你三哥哥年纪还小,不适合独自待在繁华富贵的京城吗?”
苏映宁坐直身子,很认真的回答,“三哥哥本性正直良善,我倒不担心他去了京城会迷花了眼,不过,一个人独自在异乡打拼,孤单寂寞难免想多结识友人,若是误交奸恶诡诈的小人,遭人算计,很可能会毁了一辈子的前程。所以,既要成全三哥哥,又要替他清除身边暗藏的小人,最好能有家人陪伴在旁。”
“泽儿有你相伴,肯定安分守己,可是,你一个姑娘如何能离开爹娘身边?泽儿要准备武举,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看顾着你,苏家在京中没有亲人,若是岀了事,无人护卫着你。”
苏映宁状似同意的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如,爹陪我们进京,如何?”
苏华安怔住了。
“若是娘也能进京,那是最好,可是大哥明年要成亲,娘有很多事要安排,实在无法抽身进京一趟,爹就不同了,爹可在回春堂坐堂,也可以在京城的慈惠堂坐堂……爹应该知道慈惠堂吧?那是朝廷为穷老百姓设置的医馆。”
半晌,苏华安才回过神来,“你如何知道慈惠堂?”
“我一直在想,若是爹能跟着我们一起进京,僵局就可以解决了,可是,要爹陪我们进京,就要在京城找个地方给爹干活,后来我去找云公子,云公子表示可以安排爹进入慈惠堂,听说闻名北境的萧太医每次回京都会在慈惠堂坐堂。”爹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安排比自云靳之手,还是推到自己头上更为稳妥。
“萧太医?”
“爹认识萧太医?”
“当然,他是一个真正的医者,爹随着苏家商队远行时,跟他有过几面之缘,也有过短暂的交谈。”
苏映宁顿觉松了口气,“爹一直想在医术上精进,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萧太医的医术再好,也比不上容妃……”苏华安一月兑口而出便后悔了,为何提起容妃呢?他一直怀疑当初在英霞峰救的女子就是容妃,毕竟少有女子的医术如此高明,他不想追究她的身分正是因为如此。
“容妃?”
这会儿想避开不谈也不妥,苏华安索性大大方方道来,“容妃是先皇的妃子,太祖皇帝起兵之初,与前朝朝廷的势力相差悬殊,幸有容妃运用缝合之术大大降低大梁士兵的伤亡人数,更因为有容妃的医术,发生疫病很快就能控制下来。太祖皇帝曾经公开赞赏过,大梁取代前朝,容妃居功厥伟。”
“看来这个容妃是个了不起的大夫。”
“是啊,朝廷会建立慈惠堂也是因为容妃的关系。”
苏映宁好奇又有些迟疑的问:“容妃死了吗?”
苏华安看了她一眼,“先皇驾崩,留下遗诏,容妃殉葬。”
苏映宁不敢置信的道:“容妃有功于国,怎能容妃殉葬?”
“听说先皇很爱容妃。”
“因为爱她,就要她殉葬,这是什么……奇怪的道理?”苏映宁差点月兑口说出“狗屁不通”,在她看来,真的是狗屁不通的道理。
说不定先皇只是想保护容妃,因为太后……当时的皇后绝对容不下容妃。
苏映宁还是不以为然,“先皇可以用其它方式保护容妃啊。”
“容妃在送往陵寝的路上逃了。”
苏映宁怔愣的眨了眨眼睛“逃了?”
“对,逃了,至今还找不到容妃的下落。”
这不是戏剧才有的情节吗?过了片刻,苏映宁竖起大拇指,感到佩服至极,“太厉害了,竟然有本事在军兵的监视下逃掉!”
“我想,这应该是容妃救人无数,有许多人暗中帮助她逃走。”
“没错,这就是好人有好报。”
“容妃可以说是大梁的传奇。”
苏映宁点头认同,可这会儿她更关心的是——“爹,所以你同意了吗?”
“你不担心吗?”
苏映宁实在不解,“担心什么?”
“云公子不会无缘无故请你远赴京城作画。”
“不怕,我不过是出生在燕阳一户医家的丫头,有什么值得他贪图?”
苏映宁琢磨了一遍又一遍,真的找不到任何值得人家挖空心思对付的地方,后来她想起了一件事,当初云靳拿着草药图书寻找着书人,最后发现弄错人了,总之,乌龙一场,此事会不会也是类似的情况?
云靳有可能那儿出错了才觉得需要她进京一趟,她不过是打蛇随棍上,毕竟三哥哥唯有此次进京才能得到最实际的帮助,她不能看着三哥哥错过这次的机会。
“京中的名门闺秀都不及我的女儿出色,怎么会不值得人家贪图?”
先是一怔,接着苏映宁咯咯咯的了,“爹,云公子若是贪图我的美色,我还要偷笑呢!”
苏华安隹装恼怒的了她一眼“不要胡说。”
“难道爹看不出来那位云公子是个美男子吗?我相信就是西施再世,也入不了他的眼,我哪有本事教他多看一眼?”苏映宁觉得自个儿在云靳眼中应该就是个村姑。
上一世的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大都市小孩,骨子里多多少少有点生在天龙国的骄傲,可穿来之后,她自认没有所谓的家世,更别说云靳还是个贵公子,能够入得了他眼的姑娘,京中说不定连一个都找不到,他又如何会看上她?
“你可别小看自己。”
“我没小看自己,云公子确实是少见的美男子,没有人的美色值得他贪图。”
苏华安当然知道云靳贪图的不是女儿的美色,而是……唉,事到如今,他若还是坚持不答应,反倒会教人生出疑心。
“好吧,爹陪你们进京,不过,总要做好安排再出发。”
“十日够吗”
苏华安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可以。”
“我去告诉三哥哥。”苏映宁立刻跳起来跑出去。
苏明泽一看到苏映宁出了厢房,连忙丢下手里的树技,冲上前急切的问道:“成了吗?”
他方才在外头等得实在太焦躁不安,只好随手捡了根小树枝比划比划。
苏映宁骄傲的抬起下巴,微微点头,然后小小声的说:“你去告诉云靳,最快十日后出发,还有,提醒他,是我请他安排爹进慈惠堂坐堂。”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管,只要我的意思转达给他,他就明白了。”
苏明泽有些不安的道:“你会不会觉得自个儿跟云公子之间太过……旁若无人了?”
苏映宁不解的眨着眼睛,“什么旁若无人?”
“你们两个碰在一起的时候,旁边的人都会觉得自个儿很多余。”
“他那人很难缠,对付他要很专心,我当然没心思注意旁边的人。”
她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心里警醒了一下,为何她没有注意到呢?下次她可要当心一点,免得教人以为他们两人有什么,万一因此教他生出误会,还以为她贪图他的美色,她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法子,认识的人都知道她“”,看到美男子就两眼发直,虽是小时候的事,长大之后就懂得收敛,但是这样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她很难将自个儿由黄洗白。所以啊,别因为年纪小就任性,小孩子不懂事可以理解,但要付出代价。
苏明泽困惑的搔了搔头,觉得好像有道理,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苏映宁拍了拍他的手臂,催促道:“这个不重要,你赶紧去传话就是了,还有,别忘了得跟文师傅说一声,在进京之前,让文师傅给你恶补一下。”
“好,我这就去传话。”苏明泽欢喜得飞身而去。
从一开始被人跟踪,崔晨就察觉到了,可是为了证明不在乎,他由着对方跟着自己,然而一日过了又一日,实在很烦人,他实然想起苏映宁,索性效法她,转身直直走到当事人面前问:“这位壮士为何跟着我不放?”
李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故作恭敬的行礼道:“我见兄台与一位旧友生得极为相似。”
“三年前,我一直是个四处为家的孤儿,哪儿有活计,就在哪儿讨生活,何时遇见过壮士,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知壮士是我何时的友人?”崔晨的神情很坦然,因为他没有一句是假话,只是未道出“四处为家”是在主子的安排下有计划为之。
“我的友人一直生活在京城,直到十五年前才离开。”李蓟紧紧盯着崔晨,不放过他脸部表情的丝毫变化。
“十五年前……我记得我在岭南,至于京城,四、五年前待过,这三年更是为我家主子经常岀入京城……我家主子是益州富商姜家大老爷。”
“我记得益州姜家是粮商。”难道他认错人了?他的记性向来很好,可是当时匆匆一瞥,唯一记住的是对方的眼睛,正因如此,他对崔晨的身分没有七足的把握。
其实这些日子跟着崔城,他未曾想过从崔晨这儿找到容妃的线索,毕竟他在回春堂打转那么久,什么也没发现,而这个从益州来的崔晨更是不曾出入回春堂,只是,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更别说,为了一套草药图书,他大惊小敝追来燕阳,总不能一无所获的返回京城。
“是,我家主子如今还做棉花的生意,不过,我来燕阳却是为了我家老夫人的寿礼,我家老夫人喜欢鸢尾公子的画,我请八方书铺的刘掌柜向鸢尾公子求画,今日刘掌柜终于传了好消息给我,鸢尾公子刚完成一幅画,只是不确定这幅画是否适合作为老夫人的寿礼,后日一早鸢尾公子会派人送过去,刘掌柜要我过去瞧瞧。”
这几日看着崔晨不时出入八方书铺,李蓟私下也向刘掌柜打探过崔晨的目的,现下证明崔晨并未说谎。
“我可能认错人了,真是失礼了。”李蓟恭敬的行礼走人。
崔晨显然不在意李蓟是不是真的离开了,转身自顾自的回了客栈。
进了房间,见到主子,崔晨赶紧上前行礼,“主子怎么来了?”
“我近说李蓟来了燕阻,若李蓟认岀你,只怕你不是他的对手。”周婉容回道。
她就是容妃,虽然年近五十,但岁月在她脸上并未留下多少痕迹,看起来仍像个三十岁的小熬人。
“我们对上了,李蓟确实认出我,不过当初他只是匆匆一瞥,又过了十几年了,他不敢一口咬定是我。”
十六年前先皇突然病倒了,主子立即感觉到危险逼近,于是借着那年例行性的宫女退宫机会,放出不少暗藏的棋子,并由他安排她们离开京城,其中一位是容月宫的宫女,她虽然是二等宫女,但外人皆知她是主子的人,没想到他送人去镖局时,竟然教李蓟瞧见了。
“李蓟若不是最顶公的,不会得到那个女人重用,你别小看他,今日他不为难你,不代表他对你的疑心没了,这儿的事你不方便再出面了。”
“我来这儿是为了给老夫人寻找寿礼,如今还未寻到就匆匆忙忙离开,反而会引起李蓟怀疑。”
“苏丫头不是已经拒绝你的提议吗?”周婉容的目光瞬间转为温柔。
“姑娘拒绝我的提议,但是她刚刚完成一幅画,明日会送到八方书铺,刘掌柜请我后日过去看画,他答应优先将那幅画卖给我。”
“画一到手你就回益州,关于苏丫头的事,我会另外安排。”
“是。对了,苏大夫决定陪苏三公子和姑娘进京。”
周婉容顿时陷入沉思。
饼了一会儿,崔晨轻轻唤了一声,“主子。”
半晌,周婉容缓缓道来,“若是要找回失去的一切,京城终究要回去,只是,还没有查到那个东西的下落,此时还不是进京的时候。”
“若是那个东西一直找不到呢?”或者,先皇欺骗主子……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小,先皇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做。
先皇对主子的疼爱有目共睹,为了确保主子不会遭小人算计,事先写好了遗旨,这是合情合理,况且这不是主子要求的,先皇没必要向主子扯出这样的谎言,最要紧的是,先皇竟然违背初衷让主子怀孕。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先皇突然驾崩,来不及在临终之前颁布遗诏,紧接着还出现另外一道遗旨,竟是要主子殉葬。可想而知,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可是大臣全站在那个女人那一边,主子就是有法子找出先皇事先写好的那道遗旨,那个女人也能反咬一口宣称这是主子弄出来的假遗旨。无路可退,主子只能自责太粗心,先皇提起此事时,并未追问,更不清楚内容,甚至连主子都不能保证那个女人拿出来的遗旨不是真正的遗旨。
“相信老天爷会还我公道。”周婉容坚定的道。
“要不要想法子阻止姑娘进京?”
“我不出现,苏家绝不会透露她的身世,她不会有危险。”
顿了一下,崔晨提出自个儿的想法,“主子要不要直接找苏家摊牌?”
“苏家有可能不会承认。”
两个孩子变成一个孩子,就表示有一个孩子死了,死的是苏家的孩子,还是她的孩子,当然是苏家说了算数。虽然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只来得及看上一眼,但还是注意到孩子右耳后有一颗痣,问题是,苏家的孩子会不会也在同个地方有一颗痣?这也是她不敢直接找苏家摊牌的原因,她想先确定再说。
“我觉得苏家不是不讲理的人家,若姑娘是主子的孩子,苏家必会承认。”
“我并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认力苏家不讲理,想霸占我的孩子,只是苏大夫很可能猜到我的身分,他不承认苏丫头是我的孩子,是在保护苏丫头。”
“敬国公世子会不会也察觉到姑娘的身分了?要不,为何邀请姑娘进京作画?”
“我都不确定苏丫头的身分,其它的人又如何知道?我倒不担心云靳,他是皇上的人,而皇上和我有共同的敌人,就算他们对苏丫头的身分生出疑心,也不会伤害她,我只怕那个女人发现苏丫头的存在。”
“我会暗中派人保护姑娘。”
“你别再插手苏丫头的事,我相信未来三个月,李蓟都会咬着你不放,除非那个女人召他回京。”
崔晨忍不住苦笑,“我已经见识到他的执拗。”
“他来了燕阳那么久,一无所获,如何甘心?”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女人还是不肯放过她,可想而知,她的奴才如何愿意轻易放过可疑之处。
“主子还是早早回去,别在燕阳待太久。”
“我过几日就走。”离开之前,她想见女儿一面……虽然还未证实,但她相信苏丫头是她的孩子。
一路逃亡,躲过无数的追杀,经过多少折腾,孩子依然坚持待在她月复中,不过早了一个月出生,这绝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一如苏丫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