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萧雨菲火速出嫁,嫁给了封地在汴州的虔王嫡长子,虽然是个世子妃,可汴州离京城有数千里远,是个鸟不生蛋的贫瘠之地,她含着泪水出嫁,这件事在京城里议论纷纷,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会草草嫁到汴州的原因也隐晦的在京里传开了,都说她自食恶果,丢尽了镇南王府的脸面,镇南王才会一怒之下将唯一的掌上明珠嫁去汴州,图个眼不见为净。
景玲月得知萧雨菲嫁去了汴州之后,心里一惊。
镇南王居然舍得将女儿嫁去汴州?若是她哥哥也听覃清菡的谗言,将她嫁得远远的可怎么办?
她越来越觉得覃清菡有问题,怎么萧雨菲几次都害不到她,白玉别馆那事也让她逃过一劫,她哥哥还刚好去了,这不是巧合吧?难不成覃清菡真能洞悉人心?
“小姐,郡王回来了,让你到远翠楼说话。”冬雪禀道。
听到景飞月找她,景玲月马上就不安了起来……不,是自从得知萧雨菲嫁到汴州后,她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
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到了远翠楼,见覃清菡也在,她低眉顺眼地问道:“哥哥找我有事?”
景飞月淡淡地道:“我已为你议好了一门亲事。”
景玲月心里一跳,她润了润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哥哥,是哪家的公子?”
景飞月轻描淡写地说道:“蜀郡太守的二公子,名叫崔安云,今年十八,与你十分般配,崔二公子品性好,又肯用功,往后再考个功名,前途不是问题,崔夫人宽厚,能包容你。”
玲月心眼太多又贪慕虚荣,和珑月不同,他不想玲月留在京城,这也是为了她好,若她再继续费尽心思与京中贵女走动,只会变得越来越看高不看低,太将自己这战郡王府大姑娘的身分当一回事。
他也并非胡乱为玲月找对象,玲月这样爱动小脑筋的姑娘,他找的是个品性纯良,性子又能包容她的人,且那崔太守为人刚正,颇受皇上重用,极可能将来会调回京城,到时她还是有机会回京。
“哥哥!”景玲月瞪大眼,不敢置信,太守不是地方官吗?意思是,要把她嫁到外地?嫁到蜀郡去?她哥哥真的这么做了?
她不管不顾的月兑口道:“我不要!”
她要嫁给池少君,她要做安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她才不要离开京城,她才不要去蜀郡……
覃清菡听见景玲月的心声,这才知道景玲月还在作梦能嫁给池少君,那个池少君摆明了喜欢萧雨菲,虽然如今没得到萧雨菲,可也不会随便屈就她景玲月吧?
她摇了摇头,池少君是安阳侯府的世子,不是谁说要嫁便能嫁的,也不知道景玲月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能嫁给池少君?
景飞月蹙眉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如今爹娘不在了,自然是由我这个兄长做主,你月兑口便是不要,难不成你要自己去说亲吗?”
景玲月急道:“总之我不要嫁给那什么崔二公子,也不要去蜀郡,我要留在京城!扮哥若是硬逼我嫁,我就自己了断给哥哥看!”
她说完转身便走,气得眼睛发疼,眸光都变得有些狰狞。
要把她嫁去蜀郡,门儿都没有!她不会屈服的,她得反应激烈点,不然她哥哥若硬是要她嫁人,她根本没法反抗,就如同萧雨菲一样,平常那么爱说大话,镇南王要把她嫁到汗州,她不也无力反抗吗?
这日深夜,竹清苑沸腾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姑娘投湖了!”
为了演得逼真,景玲月狠心喝了好几口湖水,一个时辰之后才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看到景飞月铁青着脸,顿时心悸了一下。
不等景飞月开口,她便哼唧出声,“若是哥哥要逼我嫁给那崔二公子,玲月便一死明志!”
景飞月脸色发黑,拂袖而去。
冬雪忙过来将景玲月扶起来,接过小丫鬟送上来的汤药。“姑娘喝药吧,以后莫再想不开了。”
“谁想不开了?”景玲月不悦的哼了声,很快把药喝完了。
她不能再这么被动等着了,她要去见见池少君,就说她和萧雨菲相识一场,想知道萧雨菲过得好不好,然后试探他对她的心意,若是有意,请他派人上门提亲,到时她哥哥可不能说什么了吧?
这念头一起,便像潮水泛滥,没法停下来,第二日打探到景飞月不在府里,她认为机不
可失,立即要人备车出门。
她兴冲冲的找到了安阳侯府,认为池少君一定会见她,不想,得到的答案却是世子去了汴州!
他去汴州做什么?是去看萧雨菲的吗?想不到他们表兄妹感情那么好,此去汴州,路途遥远,他竟然去了……
“姑娘,现在呢?回府吗?”冬雪在一旁请示。
景玲月心烦意乱地道:“饿了,找间茶楼吃点东西。”
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可不回去她又能去哪里?来京城这么久了,她还没结交到半个手帕交,除了萧雨菲之外,没几个京中贵女主动和她来往,而萧雨菲之所以和她结交,也是为了她哥哥。
她又是学琴又是学画的努力了老半天,还是入不了那些自恃甚高的贵女之眼吗?她们还是把她看做农村来的村姑吗?真是欺人太甚,就不要让她成了安阳侯府的世子夫人,等她成了世子夫人,换她摆架子给她们看……
“王爷,外头寒。”茶楼台阶上,有个紫袍的男子大步出来,一名小厮连忙狗腿的随后跟上,为主子披上披风。
景玲月不由得看去一眼,什么王爷啊,这么年轻俊俏。
旁边一个拿古筝的白衣姑娘,羞答答的垂着眼帘说:“王爷,奴家就这么跟王爷回去,会不会令王妃不高兴啊?”
那王爷邪气一笑。“本王的事,谁也管不着,本王要你,谁敢置喙?你只消把本王伺候得舒服了,别的不需管。”
白衣姑娘更羞了。“王爷说的什么话?奴家不依。”
“不依可不行。”那王爷轻佻的一模白衣姑娘娇女敕的脸蛋。“看晚上本王办你的时候,你依是不依。”
景玲月听得一颗心抨评跳,光天化日之下,这对狗男女在说什么啊,这么婬秽,京城人都这么没脸没皮的吗?还亏那人是个王爷哩……
她脸上热辣辣的,没敢再听下去,对冬雪使了个眼色。“进去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团团将茶楼前的所有人围住,景玲月吓得躲在冬雪身后,将冬雪当成了自个儿的盾牌。
“金颐纳命来!”
黑衣人的长剑锋利,寒气森森,看起来吓人无比,随便被刺一下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我们……我们是不相干的人啊……”景玲月喊着,在一片喊打喊杀声中,根本没人理她,她紧紧拉着冬雪的腰带,拼死命的躲在冬雪身后。
冬雪吓得牙齿打颤。“姑娘你别推啊!”一直把她推出去,是要她出去受死吗?
景玲月抖道:“你好好、好好保护我,日后必、必有重赏……”
刀光剑影之中,也不知谁被刺中了,凄厉的惨叫一声,倒了下去,肚子的血往外喷,血迹斑斑。
景玲月脸上煞白,害怕自己被不长眼的剑刺中,左闪右闪间,一直没离开过冬雪的身后,换言之,若有人要刺她,必定要先刺过冬雪,冬雪又怕又怒,想着若是自个儿小命没保住,重重有赏又有何用?景玲月平时待她又不是多好,她何必为了保护景玲月而丧命。
想到这里,就在景玲月闪躲着剑光,又要把她往刀尖上推时,她反手把景玲月一推,景玲月一个踉跄跌了出去,她连声尖叫都来不及发出,恰恰扑到了金颐身上,替他挨了一剑,当场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