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膳房,看着眼前依她要求打造而成的厨具,邵紫兮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终于,她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她一一模过这些崭新器具,忍住心里的激动,来到储存食物的地窖,取出等会儿要用的食材,慢慢的料理着。
考虑到这朝代还没有西餐,她打算将天香楼的菜色规划成中西合并的样子,试营运期间,每周推出的主菜不同,并非死板板的固定菜肴,而是七日一换。
每隔七日,她便换主菜,慢慢研究出时人的口味,再来订定属于天香楼的招牌菜,也因此她这酒楼,卖的不仅只有西餐,也会有中式料理,甚至火锅、寿喜烧等等。而她今日打算做几样简单的。
说到西餐,最知名的就是牛排,除了品尝牛肉的原味外,还能先腌制。
她今日要做的主餐有两样,其中一样就是肋眼牛排,另一样则算不上西餐,仅能算是速食的吮指原味鸡。
她准备先料理牛排,首先得将牛肋眼以牛油、小茴香及胡椒制成的酱料腌制调味,正式烘烤前再将外层所覆盖的腌料去除,让牛肉保有淡淡的香气。
佐餐用的马铃薯外层裹以面粉、蛋白、醋及黑柠檬粉制成的面衣,放入烧窑中,烘烤半个时辰。
而从牛骨中挖出的骨髓也得烘烤一刻钟,好将油润的香气逼出,再与马铃薯泥一同拌匀,最后再加入黄芥未酱汁、香料粉和马铃薯脆片做成搭配牛排的酱料。
经过牛骨髓的“加持”,此酱带有浓厚牛肉香气,且有微微酸甜,与牛排非常速配。
牛排她前一日便事先腌制好,眼下则是要处理酱汁和配菜。在这之前她得先烧窑。
看着眼前的柴火,邵紫兮的一双柳眉拧了拧。
她只有一个人,压根就分身乏术,哪有办法又是做菜又顾火的……
她突然有些后悔让聘来的厨工们明日才上工,这会儿她要怎么烧菜?
直在外头默默凝视着她的风谣察觉到她的窘境,唇角一勾,走了进来,拿起一旁的火褶子,啪地一声点燃,抛进了已经放置柴新的室中。
“我来。”邵紫兮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挽起了衣袖,替她烧起了火。
“你……”她傻了,都说君子远庖厨,谁会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居然会屈尊降贵,替她做起火工?
“还愣着做什么?再不快些,叶晓晓那吃货可是会嚎得整条街都听见。”见她一脸傻愣,那模样甚是可爱,凤谣唇角一勾,方才的不悦顿时散了些。
她本想说声她自个儿来就好,可他俊美又不失英气的脸庞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梦似幻,宛如火神一般。且他不仅认真无比,又手脚俐落,动作一点也不马虎,和时下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公子哥完全不同,让人很是吃惊……
心头突然有股异样的情绪滑过,莫名地,让她开不了口,甚至感到脸儿有些微热。这感觉让她忙转过身,强作镇定的去处理食材。
有了凤谣的帮忙,她很快就处理好牛排的配料,只等着烘烤的时辰到就能上桌。接着她又忙起了制作吮指原味鸡。
她在现代时是个孤儿,从就吃不饱、穿不暖,偏偏她天生嗅觉敏锐,对吃食的味道更是敏感,一张嘴挑得很。
她会走上厨师这行业,也是因为她那张挑剔的嘴。
她爱吃,偏偏好吃的餐厅价格都不低,她小时候根本吃不起,只能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别人吃,暗自吞着口水。
那时候的心情,她至今仍然记得。
如今她自个儿开了酒楼,她希望食客不分贫富贵贱,都能享受到美食,所以她的料理有昂贵的,自然也看平价的,她希望透过她的厨艺,让升斗小民也能品尝到高档却平价的美味。
吮指原味鸡的作法跟肋眼牛排比起来就简单多了,她把鸡翅中、翅根、鸡小腿清洗干净,用刀子划上几道,再整齐的放到盘子里,接着倒上酱油以及她特制的鲜味粉及盐和少许胡椒,让它腌制入味。
等待的时间,她拿了放干的面包,将其切开,两边对磨弄了碎面包渣子下来。
这面包是她前一旦事先做好的,这朝代工县有限,面粉却不难弄到,就是酵母的培养费了她好一段时间,好在做出的面包效果还不错。
她特地磨得细致些,口感也会好一些。
接着只要等待鸡肉腌制入味,裹上面包粉,再入油锅酥炸即可。
好不容易忙完,邵紫兮吁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调制一杯水果茶来喝喝,却突然感到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瞬也不瞬的盯着直己。
她转身一瞧,发现那目光不是别人,正是帮她烧火的凤谣。
见她总算空闲,凤谣朝她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掌心向上一摊,沉声说:“我的份呢?”
他的份?瞧着那比女人还漂亮的手,邵紫兮有些懵。“你要什么?”
“礼物。”他眯起眼,觉得这小女人在同他装傻。
意识到他所过何物后,她眼角抽了抽,有些无奈,“这制琉璃的匠人,不都是你帮我找来的?你想要什么,不过是吩咐几句话的事而已。”
不得不说凤谣是个极好的合作对象。
不仅这天香楼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就连员工招聘这事,他都一手包办,她要做的相对简单,甚至连管理都用不着。
再说了,这天香楼虽然已易主给她,实际上,她是一个子儿都没出到,这里头的东西,他就是全数拿走,她也不会吭一声。
“不一样!”凤谣眼一眯,闷声说:“那是你做的。”
她亲手制的和匠人制的能一样?一想到外头两个吃闲饭的,不过是露个脸就有礼物能拿,他却连根毛都看不着,胸口的闷气更堵。
他犹如孩子一般耍赖的语气,让邵紫兮有些无语。
这还是大名鼎鼎的凤王吗?别说是凤王了,他现在这模样,与那夜救她时的高冷范儿。简直判若两人,他对她的威胁还历历在目那森冷的语气、肃杀的气息,她想忘都忘不了,一转眼,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然而比起此时的风谣,她倒宁可他仍是那夜的黑衣人,因为面对眼前这无条件对她好的男人,她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她久久不语,凤谣不悦了,欲拉住那莹白似雪的玉手,却被邵紫兮警戒的察觉,倏地退了一步。
她防备的模样,让凤谣心更堵,沉声说:“你很怕我?”
怕?经历过重生前那样的事,她能不怕吗?恐怕她这辈子都难以让男子近身了……然而这却是讲不得的,压下心头的苦涩:“不是怕,而是男女有别,也请凤王自重。”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又道:“那些琉璃灯,凤王若是喜欢,待我制好,再请晓晓转交予你。”
说罢,她转身,准备将鸡肉裹粉入油锅。
凤谣却一个闪身,来到她面前,止住了她转身的动作,望着她莹亮的双眸,哑声道:“我说过,叫我凤
谣。”
他的靠近让邵紫兮身子一绷,下意识就退后了,然她退一步,他就近一步,直到她的腰背抵上了墙,再也退不得,只得绷着声说:“停住,别再靠近了。”
“可以。”他止住了脚步,再次坚持,“叫我凤谣。”
他这是在威胁她?
邵紫兮抿着唇,杏眸里满是气恼,她绝美的小脸因怒火更显得娇艳,她不想妥协,可他的靠近令她全身紧绷,只能恼恨的低喊,“凤、谣!”
及时她喊得咬牙切齿,可凤谣满足了。
来日方长,他不想逼她逼得太紧,勾起那形状好看的唇,他说:“琉璃灯我不要,我要你做的彩虹糖。”
比起那些日后他人也买得到、看得到的琉璃灯,那些色彩缤纷的糖果,才是属于她与他两人的回忆。
见他乖乖退了几步,邵紫兮的脸色才好一些,走到储物柜,拿出一大匣子的彩虹糖,便要装给他。
要糖是吧?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吃糖,那她就如他所愿,给他一大袋,让他吃到驻牙!
若是凤谣知道他讨要珍惜回忆中的糖果的举动,竟被邵紫兮误以为他是贪吃,肯定会气到内伤,幸好他并不知情,何况眼下看件事让他更在意——
见到那一大匣子的糖果,凤谣心头闪过一个想法,狭长的凤目眯了眯,沉声说:“不必包了,我全要了。”
“全部?”邵紫兮错愕。这里少说几百颗糖呢!难不成他只蛀一口牙不够,还想吃到得消渴症?
凤谣上前一步,拿过她手上的糖果,以行动告诉她答案,然后才说:“往后,不准对外贩卖彩虹糖,就是送给人吃都不准。”
上回她拿了一荷包的彩虹糖给被傅莹雪吓哭的小男孩,他事后也让人拿了回来,不是他小气,而是这种糖果只能属于他,就算他不爱吃糖,可看着他也高兴。
“为何不能?”邵紫兮很是纳闷。
这彩虹糖的确是她做来当小甜点,供客人吃着玩的,没想到他竟然不许,她实在搞不懂堂堂皇子的脑袋瓜在想些什么,为何会如此“嗜糖如命”?
“因为这些糖果只能属于我。”他一双眸子灿亮无比,直直的凝视着她,眼底的深意仿佛在说,他指的不是糖果,而是她。
心莫名的漏跳几拍,让邵紫兮有慌张。正不知如何摆月兑这暖昧的氛围时,外头突然传来叶晓晓响亮的叫
“紫兮!我好饿,能上菜了没——”叶晓晓一脸馋样的出现在灶房外。
她的出现化解了那若有似无的暖昧,让邵紫兮松了口气,忙回到灶前将鸡肉上粉,放入油锅,“马上好,起锅就能吃了,你再等一会。”
凤谣却是眯起了眼,恶狠狠的瞪向叶晓晓,瞪得后者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