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儿要求了一间空房,烈酒消毒和手术台等等基本工作交代了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去安排。
朱昱被抬进了空房等候开刀,混乱过后,宫宴如常进行,萧凌雪留在席上,秦肃儿在做为开刀房的寝殿里和彭木龄大眼瞪小眼,幸好旁边有谨华公主派来陪她的贴身丫鬟珍珠作伴,不然气氛实在尴尬。
谨华公主偷偷告诉她,彭木龄自视甚高又有些故步自封,她又当众纠正了他的诊断,他可能会因此心有不甘,阻挠开刀,若是如此,让珍珠速去禀告她。
“请教翼亲王妃,您可曾为人开过刀?”彭木龄阴阳怪气的问道。
秦肃儿有意吓他,便道:“自然了,在我朝,开刀是极为稀松平常之事,任何一个外科大夫都会开刀。”
彭木龄的嘴角抽了抽,一派胡言,存心诓他,他才不信。
这时,骆太医匆匆而来,他一眼见到秦肃儿,先朝她拱了拱手,恭敬地问道:“王妃,下官听闻您要为摄政王开刀,下官斗胆,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让下宫在旁观看?下官绝对不会干扰您讲行术。”
他看过秦肃儿给安和开刀,又在公主府和吉安、高澄均相处了几日,对秦儿的用语也有些熟悉了。
秦肃儿笑道:“我本来也想叫您一块儿来看,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如今您自己来了,那就太好了。”
骆太医满脸喜色。“多谢王妃!”
彭木龄不悦的咳了声,正想刷些存在感,公主府的待卫便护送着吉安、高澄均、林晓锋、林晓翠、林晓花而来,吉安提着秦肃儿的医药箱,高澄均不假他人之手的扛着一个大包袱,里头是他们的手术服、手术帽和口罩。
秦肃儿笑着起身,拍了下手。“全员到齐!”
吉安马上替朱昱要开刀的部位消毒,用的是秦肃儿在太医院库房发现的碘酒棉片。
而骆太医这时才发现彭木龄的存在,他过去施了一礼,“大人也来观摩王妃动手术啊?观摩手术需得做好消毒,来,您随下官这么做,先以烈酒消毒,再换上手术服,将发辫包进这绿色的帽子里,然后戴上口罩之物。”
彭木龄的脸部肌肉抽了抽,虽然别扭,但大家都这么做,他也只得照做。
见骆太医熟练的指导彭木龄该怎么做,秦肃儿忍不住笑道:“骆太医记性真好,看了一次便记住了。”
骆太医拱手道:“王妃过奖了,人命关天,自然须得慎重、再慎重。”
秦肃儿让珍珠去外头守着,以便随时需要她帮忙跑腿,珍珠离开时顺道关上了房门。
一切就绪之后,秦肃儿手持手术刀站在主位,朗声道:“外科大夫秦肃肃进行月复膜炎手术。”
每当做手术时,她总会念出她前世的名字,其它人均已司空见惯,以为那是她和萧凌雪之间的昵称。
说完之后,她稳健的划下一刀,露出皮下脂肪层,彭木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得差点站不稳,身子晃了晃,身旁的骆太医赶忙扶住他。
秦肃儿仍然专心的继续手术,一边说道:“多数的月复膜炎都需要以手术解决根本原因,靠手术切除感染发炎的阑尾、小肠、肿瘸、胆囊、溃疡等等,解决岀血并移除月复腔内的脓疡、消化液、粪便、食物等物……”
手术结束后,彭木龄两腿发软的走出手术室,身子不自觉的颤抖。
不可能,世间绝不可能有开膛剖月复之术,切开了膛月复又如何能活?而且居然像缝补衣裳似的把肚子又缝了回去……
这不是医术,这绝对不是医术,这是妖术!
是了,是妖术没错!他绝不能放任这些人在大周大展妖法,行开刀之术来妖言惑众,若是让这等妖术在大周大行其道,必会祸国殃民!
他主持太医院已超过三十年,绝对不容许这等事发生,他一定要阻止!
他汗涔涔的匆匆往太医院而去,满脑子都在想着该如何阻止秦肃儿再施行妖法,没留心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迎面而来,正是参加完宫宴要去翠微宫拜见姑母的完颜锡。
完颜锡的姑母是不久前驾崩的大周先帝——元阳帝的嫔妃,如今已是太妃身分。
“这不是彭大人吗?”完颜锡停下脚步,笑着打了声招呼。“发生何事了?大人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彭木龄赶忙停下来施了一礼。“参见康王殿下。”
大金和大周向来交好,两朝皇室通婚行之有年,完颜锡的姑母是以贵妃身分被迎入宫的,他对完颜锡并不陌生。
完颜锡似笑非笑的问道:“大人可是亲眼见到了开膛剖月复之术?那位翼亲王妃当真会为人开刀?”
蓝木龄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压低声音说道:“殿下,以老夫所见,那并非医术,而是妖术呐!”
完颜锡微微挑眉,“怎么说?难道摄政王出了什么事?”
“就因为摄政王无事,老夫才会说那是妖术!”彭木龄心急如焚的道,“翼亲王妃剖开了摄政王的月复肚,在里头大肆搅弄一阵之后,又用针线将肚皮缝上,而政王依然活得好端端遄的,若不是妖法,哪里有人肚皮被剖开了还能活的?”
“是吗?”完颜锡双眉微拢,假意关心地道:“适才在大殿之中,安尚书和谨华公主在皇上面前大肆褒扬翼亲王妃的医术,说她的医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太后和皇后听闻都表示大周也该学习此等开膛剖月复之术……大人,以本王之见,若是真让那位翼亲王妃来教导你们太医院,你的地位可就要不保了。”
彭木龄心里咯噔一声,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要拜那丫头片子为师,称她一声师父了?
完颜锡再下一城地道:“彭大人,皇上才初登大位,万不能让大云妖术来迷惑大周百姓,如今摄政王尚在昏迷,必须要由彭大人如此深谋远虑、允执厥中的忠心臣子在一旁死谏才是,这等大事,须得皇上定夺。”
彭木龄有些犹豫,他是想要阻止,但他没想过要告御状。“可皇上未必会听老夫的,皇上才初登基,老夫和皇上也并不亲厚……”
完颜锡一笑。“不打紧,你尽避去将此事禀告皇上,本王自会让国师去见皇上,助你一臂之力。”
三日过去,朱昱复元情况良好,不只太医们争相要向秦肃儿学习开膛剖月复之术,京城里闻风而来的大夫更是让朱雀园门庭若市,天天都有大夫登门想要拜会大云来的翼亲王妃,欲向她讨教医术,一时间,开膛剖月复成了周京最热门的话题,闻者无不啧啧称奇,甚至还有茶楼的说书先生将之编成话本,加油添醋地将开膣剖月复的过程神魔化,以加深其精彩度,百姓们都听得津津有味,满口赞扬大云的医术卓绝。
其它使团早在登基大典过后陆续离去,就只有大云使团停留了最久,萧凌雪早就想走了,因此一等秦肃儿说朱昱已完全康复,不需要再观察时,他便急着离开。
离开这一日,大云使团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比来时还要长了一倍,因为摄政王府和公主府都送了厚礼,秦肃儿其实并不想带那么多东西长途跋涉,可是他们一片诚意,实在推拒不掉,只好接受。
绵长的马车队伍缓缓通过城门之后,秦肃儿见到萧凌雪看着窗外景色时,脸部线条明显转为惬意柔和,不禁心生好奇,因为过去十天来,他一直都板着脸,脸色阴沉沉的。
“大云有小三在等你不成,干么这么急着走?”她拉起了他的手,打趣问道。
“谁会在等我?若是有,也是母后和皇兄。”萧凌雪哼了哼。“我只是不乐意你被那些个上门讨教的大夫霸占着,每日忙得连跟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晚上要碰你,你又累得翻不了身,动也不动,让人一肚子火。”
秦肃儿想象着自己在床上像条死鱼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我有那样吗?”
他没好气地道:“若是有那手机啥的,定要录下来让你自己瞧瞧。”
她扬着笑意刮刮他的脸。“堂堂亲王,就为了这等小事天天朝大伙儿甩脸色,会不会太没风度了?”
“我为何要讲求风度?”萧凌雪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蓦然将她的手往下一带,按在自己的重要部位上。
虽然隔着衣物,秦儿却还是心里一跳,笑骂道:“你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失了身分。”
他眯了眯眼睛。“难道会有人胆敢不经通报就闯入本王的马车之中?”
她好笑地道:“就算无人敢闯进来,如此这般也只是你自个儿受煎熬罢了,我可没法管。”
“你怎么没法管?”萧凌雪抓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分身,嗓音忽然低哑了几分,“肃肃,你疼疼我……”
秦肃儿明显感觉到他的胯间之物有了变化,见他眼神如火,她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他这是要与她……车震?即便她有着现代人的灵魂,仍是觉得车震太过了,何况还是在马车上。“你别闹了,晚上到了行馆再……”
他火热的双眸紧盯着她,扣在她手上的大手紧了紧。“我现在就要。”
她的脸渐渐发烫,“你忍忍……”要命,怎么他光是用这样炽热的眼神看着她,就能让她有感觉了?
萧凌雪蹙了蹙眉,神情有些痛苦。“肃肃,你不是男人,你不懂,忍不了……”
秦肃儿只好承认世界上真有精虫冲脑这回事,而且古今皆然,要男人管住下半身是不可能的事,幸好她的男人找的是她,她没理由将自己的福分往外推。
她叹了口气,半推半就地问道:“你想我怎么样?”
他心口热烫,毫不迟疑地说道:“坐上来!”
秦肃儿深吸了一口气。
两人的衣物都层层叠叠,要坐上去并非易事,笨拙的弄了好一会儿,她才顺利的跨了上去,因为过于尴尬,小脸涨红得像极了烫熟的虾子。
……
马车颠簸,加上萧凌雪亢奋之下弄出来的摇晃,秦肃儿觉得自己整个人快散架了,她体力实在不支,可是他正在兴头上,她总不能喊她不要了,只能尽量忍耐,忍着忍着,倒也有另一番刺激。
路途遥远,到驿站的别馆至少还要六个时辰,两个欢爱后精疲力尽的人整理好衣物,盖着毯子,靠在一块儿睡着了。
萧凌雪浅眠,马车一停下来,他便醒了,同时摇醒靠在他肩头正沉睡的秦肃儿。
秦肃儿还困着,皱着眉头往他身上靠了靠。“到行馆了吗?”
“应该不是。”
萧凌雪掀开车帘一角,满山斜阳落幕之中,大队人马前后将他们包围住,让他们无法前进,亦不能后退。
他眉锋一挑,对秦肃儿说道:“我出去看看,你莫出去,免得我绑手绑脚的。”
秦肃儿光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情况不对劲,立即朝他点头。“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