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不知是否用了太多力气在发脾气上,公子爵开始感到肚子饿,他已不记得究竟有多久不曾有饥饿感,可今夜,他饿了。
他满月复心事模着扁平的肚月复,他究竟被毒害多久了?为何要害他?就算父王宠爱母妃,可后宫受宠的又何止母妃一人,他与母妃在后宫无权无势,害他何来好处?又或者是为了以防万一,便处心积虑要除掉他?
他心烦的辗转反侧,加上肚子饿,根本就睡不着,他无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在黑暗中看向丑丫头的睡榻。
母妃坚信丑八怪对他有益,要丑丫头时刻与他寸步不离,他为此安排气恼反对,母妃却说什么都不愿收回命令,偏偏丑丫头进宫没几日,他们便发现他的药和膳食里被下毒,母妃因此更加看重丑丫头。
无论他怎么想,这都只是误打误撞,真要计较,是他救了自己才是,毕竟是他要丑丫头将马太医开的药倒掉。
可惜他身弱体虚,不然就可以趁母妃不在宫中,将丑丫头踹出宫门。公子爵无奈的又幽幽叹了口气。
突地,他瞧见该呼呼大睡的丑丫头坐起身,往他的方向望来,他立刻合上眼装睡,手心莫名发凉,她也和其它人一样,要来害他吗?
他始终没给过她好脸色,她会如何整治他?闷死他?掐死他?公子爵紧张的心跳加速,盘算当她出手时,他该如何反制。
他双眼微微睁开一条小缝,查看她的动静。
她,双脚落她,下了床。
他,双手成拳,准备在她走近动手时,狠狠给她一拳,再将她踹倒,然后他要坐到她身上,将她往死里打。
她,穿上鞋了。
他,是男人,有办法取她性命,绝对。
她,再也没看他一眼,蹑手蹑脚溜到外头。
鲍子爵惊愕不已,睁大双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怎么,她不是想害他?丑丫头不会傻乎乎的想溜出宫吧?宫廷里的卫兵可不会容许她到处溜达,倘若被抓到,有她好受的。
他嘴角上扬,热切期待她哭哭啼啼的被押回来。
鲍子爵等了等,盼了盼,终于房门被轻巧推开,丑丫头鬼鬼崇崇回来了,发现她没有伤心抽泣,他好不失望。
原来她没被逮着痛揍,唉,可惜。
叶芙蓉尽量不发出声响,开心回到公子爵的寝房,她手捂着快速跃动的心口,兴奋的笑扬唇,不忘看向床上的公子爵,确认他还在睡梦中,这才自怀里取出从膳房偷来的两颗白白胖胖馒头。
馒头虽然早已变凉,可仍旧柔软有弹性,她深深吸进一大口面香,“幸好我够聪明。”
她自满低喃,张开嘴巴,大大咬下一口,当她的牙咀嚼柔软的馒头时,感动到热泪盈眶。
透过穿外的微光,公子爵瞧见她的一举一动,当她咬下馒头时,不仅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响,连他的嘴巴都不由自主模仿她啃食的动作,当他意识这有多蠢时,立即闭嘴,瞪着她又咬下第二口馒头,依她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两颗大白馒头便会祭了她的五目注庙。
“拿过来。”他的嘴巴拥有自我意识开了口,他惊愕闭嘴。
正准备咬下第三口的叶芙蓉猛地僵住,目光缓慢移向在黑暗中瞪她的眼瞳。
鲍子爵管不住嘴巴,又开口,“本公子要你将馒头拿过来,你没听见吗?”
“是。”她无可奈何的拿着馒头上前,他要馒头做啥?不会是想丢她吧?假如她跳起来用嘴巴接住,他是否会更生气?
她百般不愿的来到他跟前,他双眼贪婪瞪着她手中的馒头,肚皮咕噜咕噜叫得更加厉害。
咦?那是什么声音?叶芙蓉先是看自个儿的肚皮,发现声音不是从那里发出来,才又看向羞得面红耳赤的公子爵,原来是他,哈!
鲍子爵羞窘的想马上砍了她的脑袋,以免她泄漏出去。
叶芙蓉笑嘻嘻递出另一颗馒头给气呼呼的公子爵。
“你在嘲笑本公子?”可恶,他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口是心非的摇头否认,“当然不是,公子爷会肚饿很正常,我也快饿死了,公子爷快吃吧,这是我从膳房偷来的,绝对没有下毒。”
他正迟疑是否要不顾脸面接下馒头,不争气的肚皮又再次狂叫,着实教他羞愤气恼,恨不得砍了自己。
叶芙蓉发现他拉不下脸面,干脆将馒头塞进他手里,席地而坐,继续大口啃馒头。可惜她只偷两颗,早知道他会醒来,就多偷几颗。
鲍子爵又好气又好笑地看她亳不文雅的动作,“你真是叶宗祝府上的闺女?不会是冒充的吧?”
“我当然不是冒充的。”她好没气的翻了个白眼。
“既然不是冒充,怎会如此没规矩?”他吞了口唾沬,强忍着不大口咬馒头,他是公子,出身王族,岂能大口大口吞食,他要忍住,绝不受馒头所诱,但他为何迟迟不丢掉或是拿来砸她?
“假如我还谨守规矩,我们只会一天天饿成人干。”
鲍子爵哼了哼,终究抵抗不了馒头的诱惑,先是小小咬一口,当他尝到可口的面香,已饿得饥肠辘辘的他再也无暇顾及其它,连忙坐起身,双手珍惜捧着馒头大口啃食。
好吃,好吃,他怎么从来都不晓得区区一颗馒头会比山珍海味还要美味?他吃得狼吞虎咽,他长年卧病在床,食欲不佳,经常没吃几口便累得不想再吃,这几日他不再喝马太医开的药,吃得也不多,精神反倒变好,甚至在今晚感到饥饿,这是多年来头一遭,他感到惊奇,享受填肚皮的乐趣。
背对公子爵的叶芙蓉偷瞄到他大口吃的模样,暗藏上扬的唇角,不让他发现。
他口齿不清好奇问:“你怎么知道上哪儿偷馒头?”
“我随我爷爷进宫时,看到宫女姊姊端着膳食经过,方才我就顺着那方向去,便找着了。”她得意的咯咯笑。
“你没碰上巡夜的卫兵?”
“只碰到一次,不过我人小好躲,所以没被发现。”她将最后一口馒头万般珍惜的送进嘴巴,慢慢咀嚼,再次惋惜偷太少了。
他忍不住讥嘲,“你脸这么圆,竟然没被发现,难不成他们把你的圆脸当成月亮?”
“……”对,她的脸就是圆,怎样?叶芙蓉生气的不想搭理他。
鲍子爵将最后一口馒头扔进嘴里,发现她生气了,不以为意地推推她的肩,“明儿个你再到膳房去多偷一点。”
她不快转动肩膀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白天膳房一堆人出入,我怎么偷?”
“那就用要的。”
她回头瞪着说得理所当然的公子爵,扬高声,“用要的?”
再怎么说,她也是堂堂叶宗祝的孙女,半夜偷馒头,已够丢家人脸面,现在要她明目张胆去要,叶家列祖列宗肯定会气得从坟墓跳出来教训她这不肖子孙。
他不悦低斥,“你小声点。”
她压低声音,“我不能做这种事,我爷爷若知道,包准会拿木材打我。”
“你爷爷远在宫外,你又扮成男的,成了小书僮,纵然你爷爷有通天本事,也不会晓得。”
“不成。”她不断摇头。
“你偷馒头就不怕被你爷爷知道,怎么叫你去跟人家要点食物,你就怕了?”她不肯乖乖听话,让他很不高兴。
“这又不一样。”
“本公子看来两者没什么不同,反正你久了会习惯,也就不怕了。”他的肚子全都靠她,自是要说服她乖乖照办。
叶芙蓉定定看着热切的公子爵,幽幽道:“看来公子爷饿了很久。”
被她说中事实,公子爵恼怒的将她推开,“你少胡说八道,本公子才不会饿。”
话说完,他便生气躺下来,转过身不看她。
她身体晃了下,好笑看着他的背影,心软的轻推他的背,“明儿个我再想法子弄食物回来。”
哎,看来她真得成了到膳房乞食的可怜小书僮了。
“不必,本公子不会饿。”他重重哼了声。
她受不了翻白眼,好脾气的哄着,“是,您不会饿,但我会饿。”
“你饿是你的事,与本公子无关。”他就是死不承认。
叶芙蓉在他背后扮了个鬼脸,仍好声好气道:“是是,那明儿个我就见机行事。”
“随你。”
“好。”
饼了好半晌,她见公子爵仍然背对着她,心想他应该是睡了,站起身要回她的睡榻时,突然听见背对她的公子爵小声开口了:“记得明儿个多拿一点回来。”
才刚踏出的脚步一顿,她强忍住笑,“是。”
他果然饿坏了,哈。
棒日,公子爵又将宫女送上的有毒膳食全数砸毁,待宫女收拾干净被斥退后,叶芙蓉便扮成书僮,想法子自膳房要了只烤鸡,偷偷带回寝房。
他们俩一人一半,面对面坐着,各自大快朵颐。
鲍子爵头一回知道刚烤好的鸡是如此香气四溢,肉质鲜女敕,以前他吃的都是什么烂东西?下毒也就罢了,还难以下咽,他越想越不高兴,更加用力撕咬香喷喷的鸡肉。
他有感而发,“合该说本公子身子骨健壮,才没早早被毒死。”
咬得满嘴香的叶芙蓉想了想,同意的颔首,“好像真是这样。”
“待本公子抓到毒害本公子的人,非要以牙还牙不可。”他誓言绝不放过错待他的人,至今仍没能成功将他毒死,想来藏身幕后的主使者一定很得捶胸顿足,他偏不顺对方的意,偏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快活。
他是否要报仇,并不是她能决定的,叶芙蓉听了只是想,为何毒害他的人仍不肯停手?公子爷从小到大几乎与床榻寸步不离,真要惹人厌到教人想下毒杀他,也有个限度不是吗?
“不过你是如何拿到烤鸡的?”他非常好奇。
“呃……”她一愣,借由拿手绢檫拭油滋滋的嘴角,匆匆回避他询问的目光。
“你怎么不看本公子?”她……可是心虚了?
“没有不看呀。”她慢吞吞收手绢,转回目光,看向他身后的佛像,一对上庄严慈悲的佛的双眼,她便心跳加速,唯恐遭佛看穿,又匆匆移开。
“丑丫头,你的眼神游移不定,分明有鬼,还不快说。”他严厉低喝。她瑟缩了下肩,吞吞吐吐,“就……”
他双眼危险半眯,“就?”
“那个……”
鲍子爵耐性尽失,语带威胁,“哪个?你还不从实招来,小心本公子要你的脑袋。”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早晚都要挨刀,她就勇敢豁出去。“我告诉膳房的庖人,我已饿了好几天,再没东西吃就要死在宫里。”
“就这样?”他不信,若那么简单,她何须吞吞吐吐?
“呃……我有点加油添醋。”她忐忑不安盯着手中的烤鸡。
他犹如不苟言笑的大理卿,语气严厉上扬,“加了哪些?”
叶芙蓉的头低到不能再低,小小声说:“我跟庖人哭诉,公子爷……嗯……脾气太坏,不仅对我又打又骂,还不给饭吃,让我饿得头昏眼花……庖人同情我的悲惨遭遇,便拿了鸡给我。”
膳房的庖人皆听闻八公子狠砸宫女送进寝房的膳食,八公子脾气坏众所皆知,庖人心想陪伴八公子的小书僮定天天少不得被打骂,对她这嬗妃故人留下的遗孤心生同情,便送她一只烤鸡,还告诉她,若再肚饿,尽避到膳房。
“你悲惨?本公子才是悲惨的那一个,本公子不仅遭人毒害,还被你造谣污蔑,本公子非要摘下你的脑袋不可!”公子爵气得想拿吃到一半的烤鸡砸她,偏又想到这烤鸡是他蒙受不白之冤才得到,砸不得,这才恨恨收手,护着珍贵的烤鸡。
她咕哝喊冤,“我也不全都是扯谎,公子爷,你明明每次讲没几句就说要我的脑袋,我也是会担心受怕的。”
他很得牙痒痒,“本公子可没打你。”
“怎会没有?公子爷,你曾拿陶枕与被褥丢我,幸亏我手脚俐落才没被丢中。”叶芙蓉越说越理直气壮,公子爵确实待她不好,佛全都看在眼里,肯定不会觉得她无中生有。
“……”她说的的确是事实,让他无从反驳。
他恼羞的将手中烤鸡塞进她手里,讥讽道:“既然你这么委屈就多吃点。”最好噎到,哼!
“公子爷,你又生气了。”他果然很爱生气。
“本公子就是脾气太坏,当然要生气。”他风风火火就是要发脾气。
她陪笑脸,将烤鸡放回他手中,“公子爷生气归生气,烤鸡还是要吃。”
“不吃。”他耍脾气。
叶芙蓉见他虽说不吃,右手却牢牢抓着烤鸡,心下便有底。“我都把烤鸡带回来了,公子爷说不吃,丢了岂不可惜?晚上我再到膳房那瞧瞧有啥好吃的,再骗一些回来。”
他不快地横了她一眼,“你又要跟庖人哭诉,本公子脾气太坏?”
“呃……”
他牙一咬,心念一转,低吼道:“你尽避到处哭诉,反正本公子就爱当恶人。”他恨恨张嘴,用力撕咬凉了的烤鸡,虽没先前热呼呼的美味,但仍让他齿颊留香,好吃。
他这是……自暴自弃?或是刻意说反话?
鲍子爵朝她狰狞一笑,大口吃烤鸡,仔细想想,丑丫头到处哭诉他有多坏,也没啥不好,至少她不会倒霉陪他一块儿被毒害,再者她还能带回没被下毒的食物,也算一举两得。
“记得将本公子说得十恶不赦。”
他的笑容带着一丝邪气,教叶芙蓉打了个寒颤,所以他是认真的!
鲍子爵与叶芙蓉的计谋奏效,她一到膳房就装可怜,加油添醋哭诉公子爵的恶形恶状,公子爵则每天大发脾气,怒斥宫女内侍,该摔的,该砸的一样不漏,吓得宫人们抱头鼠窜,以至于他臭名远播。
不少宫人私下议论纷纷:公子爷都快死了,也不做点好事,还折磨人,不如早点死,让大伙儿都快活。
不少人背地里咒他,期待早日收到他的死讯,偏偏教众人百思不得的是,明明马太医也说八公子命不久矣,为何他还活着?还有力气砸盘摔碗痛斥服侍他的宫人?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又或者马太医的医术太精湛了,才能在鬼门关前救回八公子?
鲍子爵不在乎宫人们如何憎恶他,他每天最期待的是丑丫头自膳房骗回来的饭菜,他越吃胃口越好,下床走动时也不再气喘如牛,精神好转不再镇日昏睡,他正一日日变得更加强壮,待母妃与父王回宫,见到现下的他,肯定会很高兴。
他每天带着热切的笑容醒来,每夜充满希望入睡,不久他将能够在阳光下尽情奔跑,他将如其它兄弟一样健康,父王不会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会对他展露笑容,因为他身上不再带有秽气。
他心情大好,同丑丫头说话,也不再动不动就威胁要摘下她的脑袋瓜。
他微笑,与他朝夕相处的叶芙蓉便也漾满微笑,她发现他的眼神越来越明亮,也长了不少肉,不再干瘦得教人害怕。
今曰正午,温暖的阳光带着徐徐凉风,舒服的不用再穿上层层厚衣袍,叶芙蓉照例将宫女送来的汤药偷偷喂院子里那棵已枯死的梧桐树后,便又到膳房蹭饭。
膳房的庖人待她极好,每餐都给她极多分量,足够她和八公子分食。今日一位庖人叔叔让她带回一条炙鱼,一大盆鸡羹与一盆麦饭,庖人叔叔担心她吃不够,还要再塞香气四溢的炮豚,是她一再婉拒,庖人叔叔这才作罢。
鲍子爵与她开心的望着案上热腾腾,诱人食指大动的菜肴,她手脚利落的为他与自己各添一大碗麦饭。
“膳房里的庖人对你真好。”这几日他吃得极为丰盛,连冷馒头尝起来是啥滋味都忘了。
叶芙蓉笑嘻嘻,点头如捣蒜,“今儿个菜多,明日我再从庖人叔叔那带回炮豚。”一想到没能带回炮豚便觉可惜,若非担心被人发现她和八公子分食,她早喜孜孜带回来了。
“炮豚尝起来是什么溢味?”公子爵好奇得不得了,虽然贵为公子,可自小体弱,一些常人口中的珍馐,他不是不感兴趣,便是食之无味,可自他尝得出食物的差味后,对每一样她带回的食物,他皆兴致盎然。
“我家的厨子告诉我,它是以枣填满小猪的肚月复,用芦苇将小猪裹起来,再涂上带草的泥,放到火里烧。烧完之后,要剥除泥巴,再用糊状的稻米粉涂在小猪身上,放进盛油的小鼎,烧熬三天三夜,再取出,调上肉酱和醋,非常好吃。”她将繁复的烹调说得口沬横飞,满心向往。
“你尝过?”他听得口水泛滥,更想尝尝炮豚的美妙滋味。
她遗憾地摇头,“没有。”
“为何?”
“只有家中有贵客来访,我爷爷才会事先吩咐厨子做炮豚,厨子做了,贵客、爷爷、长辈和其它人享用都不够了,岂轮得到我。”唉,早知道就不顾一切把炮豚带回来,先大快朵颐再说。
他察觉她神情有些落实,追问:“其它人是谁?”
“我爹,大娘,我娘……”她扬起一抹笑,“还有我妹妹。”
他双臂一盘,不快道:“奇了,你妹妹可以尝到炮豚,你为何不行?”
“妹妹年纪比较小,当姊姊的自是不能与妹妹抢食。”
“哈,丑丫头,你妹妹是小你几岁?”他嗤之以息。
“蔷薇与我同年。不过如公子爷所说,我脸那么圆,让纤细的妹妹多吃点也是理所当然。”她的语气尽量轻快。
“丑丫头,你倒是挺护你妹妹的嘛。”
“兄弟姊妹本该如此不是吗?”
“本公子只知道打我生病以来,其它兄弟从未来看过本公子,想是怕沾染秽气,才会避之唯恐不及。”公子爵语带讥讽,对他那些一点都不亲近的手足,很是埋怨。
“往后若有人说公子爷你带有秽气,你就砍了那人的脑袋,看他还敢不敢乱说。”她为他抱不平。
“若是本公子的兄弟造谣,本公子也砍了他们的脑袋?”
“呃?”叶芙蓉这才想到他的兄弟也是公子,这脑袋着实砍不得,只能干笑两声,呐呐说:“这样好像不太好……”
“你不丑,还很蠢。”他嘴上骂她,可上扬的嘴角显示他的好心情,他平时待她并不好,却没想到她会为他打抱不平,为什么?是因为她天生蠢?
不论是什么原因,她是除了母妃以外,头一个真心待他好的人,这种被在乎的感觉……他喜欢。
他那傲慢的下巴朝她扬了扬,“快吃!”
“好。”她笑眯了眼,大口扒着香喷喷的麦饭。
鲍子爵故作嫌弃,“啧,果然人长得丑,笑起来也不怎么好看。”
他嘴巴坏,她早已习惯,又笑咪咪连扒两口麦饭,夹了块鲜美鱼肉放进嘴里咀嚼,口齿不清道:“公子爷不吃吗?”
“当然要吃,你可别把麦饭都吃光。”他举筷,见她不甚文雅的又扒了口饭,忍不住叹了一声,“你能不能吃得好看点?”
她吞下饭,不好意思问:“我的吃相真的很难看?”
“当然难看,你在家里到底没有学规矩?”
“饿了嘛。”
“再饿也要有规矩。”
“是。”这一次,她不敢再扒进大口麦饭,端正姿态,文雅秀气的吃着。
鲍子爵这才满意颔首,舀了一匙鸡羹到她碗中做为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