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公子爵脸色一沉,霸道扬声,“本公子何时要你消灾解厄来着?本公子的女人所要做的就是每天快活任性过日。”
正在缝合的古大夫针一顿。
脸色苍白的小南和眼角泛泪的小北诧异瞥向霸道宣告的男人,这种话也只有八公子说得出口,也幸好叶芙蓉不会恃宠而娇,不然两个任性妄为的人凑在一块儿,岂不让身边人叫苦连天。
她伤心扁嘴,“我不要快活任性过日,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现下就好好的。”公子爵睁眼说瞎话,不忘搬出对比,“你没看到老二跟老五,他们俩才叫伤得严重,没死算他们运气好。”
“他们不是我在乎的人。”
他耸了下肩,“我也不要你在乎他们。总而言之,我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伤,你们都别大惊小敝。”
小南和小北依旧沉默,准备药的准备药,以干净方巾拭血的,再动手拭去他背上的血渍,伤得都快要见骨了,岂是如他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你们两个要哭不哭的,是怕见血吗?如此将来如何成为医者?”公子爵故意出声斥责。
他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声,所以说他不能死,他若死了,丑丫头和小北肯定要哭瞎,小南则会成天魂不附体,这怎成?
小南和小北有志一同用力摇头否认。
“公子爷,小北不怕见血,小北是……小北是……”小北声音哽咽,话说不完全。
“公子爷,小南也不怕见血,我、我……”小南心下难受,虽然他很怕公子爷,可他也不愿见公子爷受伤。
鲍子爵如何不知他们的心思,他们远比他的亲兄弟还要关心他,要他如何不将他们放在心里?
叶芙蓉笑看佯怒的男人,他的兄弟与他感情淡薄,可小南和小北补足了这个缺憾。
小南和小北同时低下头,瞪着足尖,心底涌现诸多情感,却没胆以下犯上说出口。
鲍子爵对上她带笑的泪眼,心软,心暖,想将所有教他舍不下的人全拥进怀里。
与他心有灵犀的叶芙蓉既哭且笑就要投入他怀里。
“都别动。”还在与公子爵背后那道触目心大伤口奋战的古大夫低喝命令。
鲍子爵敞开的双臂僵在半空,要偎进他怀里的叶芙蓉候在原处不敢乱动,手拿干净方巾的小南顿住,偷擦眼泪的小北指尖停在眼角,眼看眼泪就要滚落。
他们屏气碍神,连眼珠子都不敢转,等待古大夫许可。
神情严肃的古大夫一针一线仔细缝着公子爵的伤口,喃喃自语,“这一刀砍得极深,是公子爷运气好,才没要了公子爷性命。”
此话一出,叶芙蓉又哭了,小北也控制不住眼角的泪,无声哭泣,小南脸孔扭曲,忍着不哭。
“本公子本来就运气绝佳,若非今日不小心着了道,凭那些刺客的三脚猫功夫,岂伤得了本公子。”他话里有浓浓的自信。
“那些刺客是有备而来,不知受何人指使。”叶芙蓉以手背拭泪,今日有太多人伤亡,光回想便心惊胆战,诚如古大夫所言,若非爵运气好,不然他也会是其中之一。
“父王已交由大理卿彻查,或许会水落石出,又或许会石沉大海。”公子爵冷笑,依他看来,谁能从这次的暗杀获得最大利益,那人便最值得杯疑。
叶芙蓉察觉他话中有话,他是否正在怀疑谁?
他们两人目光相对,他给了她一抹不置可否的神秘微笑。
她心头沉旬旬,猜测究竟是谁出了狠招?是否得要了所有人性命,才会善罢甘休?
“总之,敌暗我明,既然对方敢痛下杀手,绝对会再伺机出手,你们都要小心提防。”公子爵可不会蠢得以为事情就此结东,想除掉他们的人肯定意在大位,一日无法得偿所愿,便一日不罢手。
“好。”小南和小北点头。
“你更需要多加小心。”叶芙蓉愁眉不展,心烦意乱,双肩都要垮下来。
“有田泉他们随身保护,不会有事。”
“田泉他们也会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好比这回,他们就无法贴身保护。”
今日不轨之人便是得知所有公子的护卫皆不得登上王舫,唯独大王的亲兵——红衫卫兵例外,才会抓准这难得机会,大开杀戒。
“不过就是一次小意外。”他说得云淡风轻。
“一次就够我们惊吓的了。”
一旁的小南与小北不迭点头。
“好好,待会儿我让田泉加强戒备,倘若他敢有一丝疏忽,我马上摘下他的脑袋。”
“不要敷衍我。”她生气跺脚。
小北与小南再次用力点头如捣蒜。
“好了。”古大夫收针剪线。
唉获自由,公子爵便伸手将她带入怀里。
“小心伤口。”古大夫扬声,但见公子爵理都不理,只好摇头叮咛,“小心一点,伤口再裂,又要痛上一回。”
充耳不闻的公子爵眼里心里唯有心爱的女人,他无比认真道:“我没有敷衍,我还不想死,自然会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好好的。”
她依恋地赖在他怀里,“一定。”
“一定。”他灿笑许诺,若非在场有太多人,他会吻上她的唇,好好爱她。
忽地,门外传来声响,守在外头的田泉扬声,“公子爷,王公公求见。”
叶芙蓉立即退出他的怀抱,迅速拭去颊畔未干的泪痕,像个尽职的小厮,退至不引人注意的暗处。
鲍子爵敛定心神,妖魅黑瞳无意识地望着角落处的屏风。
迸大夫沉默地继续处理他身上其它伤口,小南和小北则紧张不安互瞄一眼。
他低声道:“镇定,没事。”
他沉着的语气,使小南和小北变得较为冷静,兄弟俩用力点头。
鲍子爵扬声,“请王公公进来。”
田泉开门,让王公公入内。
头发花白,皮肤白皙的王公公见到公子爵身上狰狞的伤口时,神情恶心又害怕,忍不住后退两步,才又勉强上前,“奴才叩见八公子。”
房中尽是浓浓的药味以及血腥味,王公公不舒服地掩鼻,不屑扫了眼站在角落台不起眼的小厮,好像叫小草,多年来跟在八公子身边。
嗤!爆里早就传了好多年,八公子不爱美娇娘,独独对身旁一同长大的小厮情有独钟,大王耳闻此事,只是冷笑,并不在意八公子要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鲍子爵起身相迎,利用精壮的身躯,为叶芙蓉遮挡王公公的打量目光,“王公公免礼。”
他不爱旁人盯着丑丫头,尤其王公公是父王身边的内监,所听所闻皆会向父王禀报,他不要王公公对她过多注意。
“八公子,大王召见,请你速速前去。”王公公涎着笑,心想,八公子会不会走到一半就倒了?
听闻大王召见,叶芙蓉心一沉,猜测大王召见,定和今日遇袭月兑不了干系。
鲍子爵唇角轻扬,心知今日之事使父王心生疙瘩,才会特意召见他,反正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劳烦王公公特地走这一趟,本公子换身衣袍,马上去晋见父王。”
王公公满意颔首,躬身退下。
待王公公离开后,叶芙蓉一个箭步冲上前,面色忧虑。
鲍子爵单臂卷住她的腰,安抚道:“不论父王意欲为何,我都会步步为营。”
她不放心,再三叮咛,“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会命田泉将这儿守得滴水不漏,你们都待在屋内,哪儿也别去,以免节外生枝。”他郑重叮喔,唯恐会有意外。
叶芙蓉、古大夫和小南小北一同点头,向他承诺他们会乖乖留在这儿等他平安归来。
等公子爵再回来,已是大半夜后,见到他平安归来,叶芙蓉他们才真正放下心中大石。
迸大关带着小南和小北在护卫保护下回房休息。
寝房内仅剩公子爵和叶芙蓉,她服侍他褪下外袍,察觉他怏怏不快,关心的问,“出了什么事?”
鲍子爵生气地将衣服用力甩丢到地上,“父王召见我们四兄弟,大力称赞老七今日救驾有功,你没瞧见老七那惺惺作态,原为父王肝脑涂地的模样,教我见了只想吐。”
叶芙蓉弯身捡起皱成一团的单衣,顺了顺,挂到屏风上。
心烦气躁的公子爵光回想公子策那副得意的嘴脸,一把火就熊熊狂燃,他来回踱步,“现下父王将会看重老七。”
他没说出口的是,老七得势,对他有害无益。从前老七就已嚣张的处处与他作对,接下来老七将会更加有恃无恐,该死!
叶芙蓉面色凝重,偏又无能为力,倘若得宠的公子策在大王跟前说爵的不好,那就糟了。
“父王怀疑我们之中有人主导今日之事。”他停下急躁的步伐,定定看着她。
“大王总是在怀疑旁人图谋不轨。”
“若非今日我伤势不轻,恐怕父王的剑尖已指向我。”他暗自荣幸,王公公将他身卜上的伤看得清清楚楚。
叶芙蓉一听,心惊胆战,抓着他的手臂追问:“什么意思?”
“父王最怀疑的人是三哥。”
“可三公子早已出使林国不是吗?”
“尽避如此,父王对三哥始终放心不下,毕竟三哥及宸妃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父王担心他们暗中仍与大臣有所往来,便问起三哥的消息,老七趁机见缝插针,提及我与三哥的交情,纵然我当场撇清,可看得出来父王并未全然相信我。”他又再次情非得已的舍弃三哥,他真痛恨自己。
他脸上满是痛苦自责,一颗心因恐惧几乎跃出喉头的叶芙蓉将脸轻贴在他的胸膛,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别恼,你一恼可就让七公子那卑鄙小人更加得意。”
鲍子爵吻吻她刚沐浴饼后,泛着清香的发顶,低沉着声道:“说来倒是颇教人玩味。”
“什么事?”
“这回行刺事件,所有人都中了软筋散,无力可施,论功夫,老七绝对不如我和老五,何以软筋散对他影响不大?本来不被父王看重的他还因此让父王刮目相看,老七可说是翻身了。”
“你怀疑他?”
“能不怀疑吗?”
“确实惹人疑窦。”
“近来我老觉得老七有些怪异,他不再像以往和老五那样热络,心里似乎在盘算什么,对照今日所发生的事,我脑中灵光一闪,兴许我们过去都被老七所骗,他根本不愿屈居任何人之下,他的野心在今日展露无遗,我相信老五不会笨到没察觉。”
“没想到七公子的城府如此深。”叶芙蓉不由打了个冷颤,深觉公子策好可怕。
他将她搂得紧紧的,再吻吻她的发,“这才是真正的公子策。”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老话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这样?”
“你别急着发愁,既然我能猜到老七与今日之事月兑不了干系,老二和老五一定也会怀疑,虽然老二意向不明,可海妃受到不小惊吓,我不认为海妃会放过老七。”
连父王都要敬海妃三分,老七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要有能耐承受海妃的怒火。
“所以?”
“所以咱们先隔岸观虎斗。”能省事就尽量省事,他热切期待海妃出手让老七死无葬身之地。
她点头同意,不费一兵一卒就除掉视他们为眼中钉的七公子,此法甚好。
鲍子爵扬起好看的笑容,话锋一转,“现下该我了。”
“该你什么?”她纳闷不解,瞅着他总是教她意乱情迷的笑容。
“该我要你。”他是强烈的男人,想要就开口要,绝不迟疑。
“什么?”他们刚刚不是还在谈公子策的阴谋诡计,这转变是不是太快了?
她小脸羞红,对上燃烧着,总能挑动她心弦的双眸,下月复最柔软的部位,被他占燃,润泽。
他那如泷墨般漆黑的眼瞳写满渴望,低哑的噪音带着诱惑,“难道你不想要?”
“你受伤了。”她小声提醒。
“受伤有受伤的办法,如何?”他邪恶微笑,情动的眸光闪耀。
所有对于他的强烈渴望,她并不想娇情隐藏,朝他投以娇媚微笑,拉下他的头,献上朱唇,“我要。”
鲍子爵得意朗笑,与她十指交扣,步向大床,迫不及待将两人剥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