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娇宠生活 第三章 太过幸福遭人妒(1)
作者:寄秋

温千染五岁时,她买下第一座庄子,拿到房契、地契时,她发下宏愿要让三房过得更好,不下其他房头。

同年,秋稻收成了,收了两千多石,将近三千石,惊动了附近的地主,一亩地能出产四石粮食已是高产了,而她是一亩地五、六石,庄头还自谦的说,主家说地还没养肥,明年还能增产。

这话一说,连京里的农官都来了,感兴趣的在她的田里走动,但是看不出所以然来,只知用了不少肥料。

其实温千染是用现代的农耕知识改良土质、追肥、勤除草,拔掉的草不烧,晒成干草再烧成灰,撒在地里。

她曾经想过要过田园生活,所以有研究一些农业知识,只是没有实践过,没想到现在实行起来还算有用,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也算是运气。

秋收后是冬麦,她又拨出两百亩土地种油菜花,隔年榨油,开了间米油铺子,只专卖她庄子出产磨成细粉的白面、油菜籽油、白米,铺子一年为她赚进数千两。

第一年的藕和鱼虾蟹她没收,等到来年的秋天她雇了一百名工人挖藕,捕捞鱼虾蟹,藕粗鱼肥,螃蟹肉多,连虾子都起了五六十箩筐,让京里酒楼的掌柜都乐得笑歪嘴。

因为京城离出产河鲜较多的南方水乡甚远,要吃到新鲜的渔获非常困难,尤其是螃蟹,那真是少之又少,唯有权贵富商才吃得起,毕竟得千里迢迢由南边运来,还用冰冻着以免臭掉。

然后稻子又收了,再来是冬麦、油菜花,第一年种下的果树长到屋子高了,进行修枝和嫁接。

第二年冬天,温千染手上已有九千两银子了,她拿了两千两孝敬她娘,原本不收的沈芸娘在女儿的娇嗔下眼眶泛红的收下,她想就当帮女儿存着,哪天要嫁人了就压箱底。

手中有钱,温千染又动了买山的念头,那年已考上进士、在外走动的温浩培认识不少人,由他牵线买下两座荒山。

第三年开春,不用她动手,已进入军营锻链的左晋元带了一群兵来替她开荒,军人的体力好,耐操耐摔不怕吃苦,又有一把力气,不到半个月两座山都开垦完了,整队回营,她向她祖父借了五千两买下两万棵茶树苗,在三月里全部种下。

同年秋天,果树结果了,因为是头一年,果子不多,甜度不高,因此她把一部分制成果脯,一部分酿酒,留给自家用,可是果酒太好喝了,比现有的水酒滋味更醇厚,一喝就上瘾的温家人忍不住炫耀,当成节礼分送亲朋好友,结果喝过果酒的人就馋上了,纷纷厚着脸皮上门索讨。

温千染一瞧哭笑不得,她真的不是酿酒来卖的,而是果子品相太差卖不出去,为了避免浪费,她才这么做,只好忍痛暂时把生意往外推,但也想着,到了明年果子又成熟了,她就能再酿一批,葡萄酒、樱桃酒、石榴酒等对女子较好,她打算多酿一些,其余若卖价不错就全卖了。

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讨酒的人太多了,连宫里的皇上也派人来取——真是直接拿走,没给银子,而嫔妃们也有意无意的暗示要送礼,温府的酒根本不够人拿,她屋里的十坛樱桃酒还是她事先藏下的,要不然恐怕会被搬空。

这一年,是很热闹的一年,温府像被人逼债似的允诺隔年一定再酿酒,而且人人有份,这才把堵门的人送走。

同时,温千染又买了一块地,她种梅,因为她想念前一世的酒梅、脆梅、紫苏梅、甜菊梅,长了三岁,吃货的本性还是不改,身上的肉只多不少,更显圆润。

第四年,丰收年,地里的作物和荷塘都有惊人的收获,温千染赚来的钱还了向祖父借的五千两还有剩余。

第五年,也就是今年,温千染十岁了,她的身子像柳条儿抽芽般的往上窜升,婴儿肥还在但明显瘦多了,一节一节的肥藕臂褪去颤抖的肥肉,显得女敕软滑腻,白皙纤细。

这一年,温浩培已在国子监当正六品的司业,娶妻杨氏,已生一子。

而温浩斐升官了,由六品寺丞升上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当年有孕在身的沈芸娘又生了一个儿子,温千染还是府里唯一的嫡女,没人争宠,不过这两年沈芸娘因为儿女争气、丈夫升官,她在府里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没人再敢说三房穷酸。

早年种下的茶树也能采收了,温千染将山围起来弄成茶园,又盖了制茶的茶庄,请了两名南方的师傅制茶。

今日她为了茶叶的杀青、炒制、烘焙而上了茶山。有了第一座庄子的她开始常常出门,起初是三、五个月才出门一趟,后来是两、三个月,最近两年是一个月出去好几回,忙得时候几乎连着数日往外跑,温家人的不放心随着她的外出次数逐渐放松,也不再时时刻刻的盯着,担心这块肥肉被人叼去。

但在她出门不久,一个会改变她平静生活的人就到来了——

“常嬷嬷,还没到吗?”苏晚蓁轻柔的嗓音娇娇弱弱的,像那风中的柳絮,彷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快到了,姑娘,进了城门再走一刻就到了。”常嬷嬷生了张瘦长脸,显得有些刻薄,一双老鼠眼总是东瞄西瞟。

“常嬷嬷,我很害怕。”苏晚蓁怯生生的说着,她看来十一、二岁的年纪,脸色泛白的依偎在女乃大她的女乃娘身边,但是她眼角微微往上勾的狐狸眼闪过一丝与她年龄不合的锐利,看似深沉而老练。

“别怕别怕,老奴护着你,大小姐是好人,她一定会收留我们。”大户人家都怕丢脸,她无赖一点不就留下了。

苏晚蓁捂着脸轻泣,“常嬷嬷,我要是没你该怎么办,我一个人肯定活不下去,呜呜……”

“胡说什么,我的姑娘,老奴会一直陪着你,赶都赶不走。”常嬷嬷拍着少女的背,轻声的哄着,却没看见少女暗下的眼神。

一直陪着她?

哼!老贼婆倒是想得美,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她再坏她的好事,让老贼婆的女儿和她争宠,害得她备受丈夫冷落,孤独寂寞地在后院中过完一生。

谁对不起她,她都要一一讨回来!进温府,是她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她要好好利用这家人的善良,造就她日后的无上荣光。

等她在温府站稳脚步后,常嬷嬷便没有存在的必要,她的下场只有——死。

穿着半新不旧衣裙的苏晚蓁背靠马车车壁,把膝盖蜷缩起来,像是一名不安的孩子,需要很多的保护,但事实上她时时警戒,观察四周的动静,她是伺机而动的野兽,等着一跃而起扑杀猎物。

“可是姨祖母从没见过我,她会不会不肯认我把我赶出去?”她面露惶色,声音生怯。

常嬷嬷目光一闪,握住她的手。“不会的,姑娘多心了,你和小姐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大小姐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你来,姑娘尽可放宽心,不用再愁锁眉头。”

“真的吗?我长得像祖母?”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在苏家,除了她娘外,唯一关心她、在乎她死活的便是缠绵病榻的祖母,她自个儿的亲哥哥还想把她卖掉。

“嗯!像极了,连凡事不与人争强的性子也像,所以小姐才特别疼你。”一提到老夫人,常嬷嬷轻拭眼角。

苏老夫人是个多病的人,早就被大夫判定拖不过年关,果不其然,在腊月二十七日寅时三刻溘然病逝,卒年四十九岁,三子二女俱在前相送。

可五个儿女送终不表示孝顺,而是急着争产,苏老夫人生前手边攒了不少私产,有银子,有铺子,有几百亩的土地和三座庄子,以及她年轻时温老夫人送她的首饰,每一件都十分值钱,他们早早就在屋子外头等候,等苏老夫人一断气就赶紧分产,谁都不想落于人后。

一个年过得糟糕透顶,苏老夫人的身后事办得相当潦草,除了头三天有人守灵外,其他日子灵堂空荡得很,连个烧纸、捧饭的下人都没有,只有苏晚蓁记得点香烛、早晚三炷清香。

饼年期间不出殡,苏老夫人的棺木一直等到二月才下葬,但在这期间,五个儿女为了老母亲身后遗产闹得不可开交,几乎成了地方上的笑话,人人鄙视。

最后是苏晚蓁的父亲抢得大部分,拿走一半私房,两个兄弟又分走了剩余的三分之二,出嫁女各得一副头面和三百两银子,这场闹剧才终于落幕,渐渐地平息下来。

可没有人知晓,在这之前苏晚蓁已一点一点的偷走祖母的私房,她早知道祖母过不了四十九岁大劫,因此趁祖母神智不清之际,悄悄开了藏私房的暗柜,蚂蚁搬家般悄然无声的取走大半财物。

此时那些财产已被她换成大面额银票数张,缝在她腰带的夹层,她蜷着身子除了佯装不安,也是在护着她的银子。

至于珠钗、发簪之类的首饰她一样不取,因为祖母都戴过了,她爹和其他人也看过,若少了一件必定追究,她不能因小失大,短视的为了小钱而让他们查到她头上,坏了她出走的计划。

懊舍弃的就要舍弃,走得决然,不该留恋难舍,她上一次就是为了这一点点亲情而差点赔上自己,相信亲爹不会害她,以至于那么狼狈地匆忙逃走。

苏晚蓁微带媚色的狐狸眼闪着深浓的恨意,她是死过一回的人,死时三十有七,她知道接下来的二十五年会发生什么事。谁是位高权重的近臣,谁是未来的明君,她了若指掌。

老天给她机会,让她重生回到十一岁那年,如今她十二岁了,是可以议亲的年岁,她要凭借重生前的记忆为自己图谋。

“咦!怎么是太傅府?”应该是这里没错呀!七、八年前她还代老夫人来送过年礼。

常嬷嬷狐疑地瞧着像是新挂上去的黑檀木匾额,不解温大学士府何时变成太傅府,苏晚蓁却是暗暗心惊,想着,不对,早了两年,上一回,皇上在她十四岁那年立了太子,钦点温大学士为太子太傅,温府顿时成了炙手可热的太子帮……

难道是她的重生让事情有所变动?

她的不安只维持不到半盏茶功夫,随即被她眼底的坚定掩没。

这应该只是巧合,该来的总会来,她上一回是十三岁时来到温府,温府收留了她两年才帮她找了人家嫁出去,而今她提早了一年,有些事也跟着变化了吧!盛宠不衰的温府始终是立场坚定的保皇党,即使太子他……日后还是繁盛一时。

因为那个人——温千染,她嫁了个对她情深意浓,至死不渝的男人。

苏晚蓁羡慕,她重生前、重生后都羡慕着从小就一帆风顺,没受过挫折的温千染,她就是所有女人都想成为的人,幼时受宠,在众人呵护中平安长大,及长又有门当户对的好婚事等着,她不需汲汲营营,婚后美满,丈夫体贴,育有三子一女,身居一品诰命,丈夫眼中只有她一人,未置妾纳美,恩爱逾恒。

她想成为温千染,夺走温千染的一切,如果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她退而求其次当个国公夫人。

苏晚蓁没有把心思透露给常嬷嬷,让她上前去敲门,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你们要找谁?”门房老赵暗暗打量着来人。

打从老太爷被皇上钦点为太子太傅后,温府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人上门恭贺,人数多到门都来不及关上,一波一波的贺礼堆满前院,让温府的人烦不胜烦,后来老太爷直接关门谢客,温府的爷儿们出入都走离正门甚远的东侧门,女眷则是后门。

此法一出果然安静多了,门口不再车水马龙,挤满前来拜访的官员,自己也省心了。

不过没想到今天又有人敲门,敲得还满急的,他才拉开一条门缝瞧瞧门外是谁,不意瞧见一对偎得紧的主仆。

“我们是濮川来的,我们姑娘是你们表姑娘,我们老夫人和贵府老太君是姊妹。”常嬷嬷收起以往的趾高气扬,稍微和颜悦色。

上回常嬷嬷来时,苏老夫人还在,温府人不敢对她有所怠慢,和和气气的请她入内,又是上茶、又是安排好伺候的丫头,让她非常体面地当座上宾。毕竟她代表的是苏老夫人的脸面,温府众人多少要给点面子,两位老夫人的感情很好,因此她也备受重视。

只是今日她们一副仓皇样显然失了光采,像是来投靠的,要是还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只会引来不喜,那可就糟了。

人在人情在,人亡人情亡,谁也不知道温老夫人会不会收留她们,但那总得见到了人再说,可不能被拦在大门外。

“濮州……濮州?啊!我想起来了,濮州的姨女乃女乃是吧,这是哪一房的表姑娘?”老赵仔细端详,对常嬷嬷隐约有印象,但他倒没见过苏晚蓁。

“长房嫡出,家里出了点事想来府上借住一段日子。”她不说求人收留,只说借住,至于要住几年……呃!几天,那就要看温家人的良心了,至少她们不会主动提起要离开。

“好,二位等一会,我往里头禀告。”老赵把门一关,还上了闩,防人之心不可无,谁晓得来人有无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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