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静宸和韩意希成亲了,宣景煜原想为他们另外置办宅子,不想让韩意希有入赘女婿之感,是韩意希自己说要留在宣家,互相有个照应,他早早没了家人,如今有了家人,他不想分开住。
因此他们成亲之后还是住在宣府,只不过换了个大院子,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平日里,他自己读书,也督促宣景扬读书,为来年的科举做准备。
宣静宸成亲满半年时,京里的宣静霞又传来有孕的消息,听说如今陵王很得皇上信任,陵王视宣静霞为福星,且陵王这么多妻妾,她是唯一生下陵王子嗣的人,因此陵王常说,她是他命中注定的天女,如今又怀胎了,兰贵妃也十分看重,又特意搬到陵王府照看宣静霞,让府里那些个姨娘、通房不敢有小动作。
宣静霞信里提到,陵王曾说要把府里的姨娘、通房都嫁出去,免得她们动心思,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是她阻止了。
她想,将来他是会有三宫六院的人,她也得习惯跟其它嫔妃勾心斗角,若是她连王府的姨娘通房都应付不了,将来如何在后宫立足?
陵王还以为她大度哩,且如今她算得上是专房独宠,即便有了身子不便伺候,陵王也不会去别的姨娘房里,回了府,总会在她房里留宿,让她感觉到陵王是真的很爱她,她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夏依宁每每看完宣静霞的信,嘴角都会不由自主的上扬,感到十分安慰,宣静霞如今会保护自己,她可以放心了。
风平浪静,岁月静好,眼下就等韩意希中举,若宣静宸也怀上孩子就好了,而她也想为齐哥儿添个妹妹,之前她对自己说好了,若先生了儿子,就再为宣景煜生个女儿,如今也是时候了。
可若再生个儿子,那该如何?也无妨,若再生个儿子,她就再接再厉的生,一直生下去,总会生到女儿吧?
想到自己一个又一个的生,母猪似的,她不禁噗哧一笑。
“在笑什么?”宣景煜进房来,就见她独自做着绣活,唇边微微绽笑,穿了件海棠红的衣裙,只挽了简单的髻,斜斜插了一支珍珠玉兰花簪,烛光好似环着她,她天生美貌,即便做了娘,还是这般令他心动,夜已深沉,下人都叫她遣去歇着了,见到房里只有她在等着他回来,他也露出了笑意,有人等门,总是令他感到踏实,他的妻子有着安定他的力量。
俗话说,娶妻娶贤,他真是娶了个贤妻,自从她进门之后,宣家一帆风顺,静霞嫁给陵王,成了侧妃,静宸和韩意希小夫妻俩很是甜蜜相爱,景扬上进苦读,她还为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令他祖母老怀甚慰。她也把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母亲可以含饴弄孙,如今人人都说宣家是皇商了,也因为有她,他才会与陵王搭上线,更因为有她当初力荐他去边关为陵王送粮草,他和陵王才有了共患难的情谊。
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娶到这样一个好妻子,如今想来,真真要感谢当年画舫上误射的烟火,这才与她结下了不解之缘。
“何时回来的?”夏依宁连忙搁下绣活起身,接过他解下的外衣。“今日怎么这么晚?”
“过几日就要出海了,事情多。”等她把外衣挂到架上,他便把她拉进了怀里,把脸埋在她颈侧,汲取她发上的馨香。
夏依宁极爱他对自己如此依恋,也搂住了他的腰,脸上带着笑容问道:“用过饭了没有?”
宣景煜依然抱着她未松手,回道:“和几个大掌柜一块用的,他们至今还在为谁的货物多争吵不休。”
她宽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幸好他们几个都算本分,不会做不该做的事,你也无须与他们较真。”
前世,商行几个大掌柜虽然时常互不相让,也会拌嘴,但一直尽忠职守,没出过什么乱子,她才敢这么说。
宣景煜笑了笑。“我自然是知道他们为人,才会用了这么久。”说完,他放开了她,从袖里拿出个东西,凑到她面前。
东西一拿出来,夏依宁就闻到了浓浓香气,低眸一看,是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盒子,盒盖上雕了粉彩的并蒂莲花,盒没镶嵌着蝶形宝石,十分贵童,她有些讶异。“是京城粉香楼的胭脂?你今天去了京城?”
粉香楼是京城最出名的胭脂香粉铺,所出的胭脂水粉皆是天下第一,香粉香味持久,质地又格外细致,胭脂则是镇店之宝,不但涂在唇上有香气,颜色亦有二十多种,因不易晕花,深受京城各家小姐、夫人的喜旁。
宣景煜笑道:“今日陵王做东,与我饯行,也还有事与我商议,后来我去看静霞,见她妆台上的脂胭盒子十分漂亮,香气又浓,便问她哪里买的,她说是粉香楼,回程我便也去了一趟,给你买了一盒胭脂,我选了朱红脂膏,你看看喜不喜欢?”
夏依宁微微瞪大了眼。“只有买一盒吗?”
他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只有买一盒。”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祖母、娘、静宸的你没买?”
宣景煜莞尔一笑。“我真没想到她们。”
夏依宁揺头。“不行,这香气如此特殊,我若涂上了这绝品胭脂出去,她们必定看得出来,娘和静宸还好说,若祖母知道你只买给我,定要恼你。”
他好笑地道:“祖母如今都过七十了,还像小泵娘似的爱美,罢了,等我回来,再去粉香楼多买几盒便是。”
她松了口气。“那我就先收起来不用,免得祖母跟我吃味。”
“也只有你有这心思体贴祖母。”宣景煜又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满脸的温柔。
她喜爱四季桂,故而聚云轩的院子里外种了好些四季桂,夏秋两季芳香浓郁,春冬两季微有香气,四季开花,此时正值入夏,故而房里也飘来花香,闻着格外撩动人心。
夏依宁贴靠在他胸膛一会儿,眼眸看着他衣襟上绣的蒲桃纹,什么也没想,半晌才柔声道:“热水都备好了,你也累了,去洗漱好歇下了。”
前世他像极了山顶上那孤高的雪,只可穿而不可及,如今他真真实实的属干她,她有时会以为自己在作梦,深怕醒束她会是前世那个只能望着他的奴婢宁儿,还要捏一捏自己才能松口气。
宣景煜箍住她的腰,点点头,低头轻轻吮吻了她的唇几下才停下来,低沉又深情地道:“听你的……不过你可不许先睡,等我。”
他拥住她的手臂紧了一紧,她猛地脸红了,两人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激情在彼此之间流淌,这阵子他为海运而忙,几乎都是早出晚归,说起来,两人也有十多日未亲热了。
夏依宁低柔地道:“知道了。”
宣景煜笑了笑,在她额际亲了亲便快步去洗锹了。
她连忙换上一袭水红色的齐胸睡裙,外面罩了件乳白色的纱衣。这是西域进贡之物,是静霞特意派人送来给她,说要增进他们的夫妻感情,说她自己也有一件,陵王爱得很,打从她穿了一次,便时不时要求她穿上,直到她又怀上孩子才消停了些。
她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羞得不敢再看第二眼,匆匆钻进了被里,一时之间又臊得慌,耳根子都热了起来,正想起身换掉,不想他却绕过屏风进房来了。
他竟洗得这么快?想到他的急迫是因为什么,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恨不得自己没有鬼使神差的换上这身衣裳,若是他觉得她该如何是好?
陵王喜欢这一味,不代表他也喜欢啊,她不该听信静霞的话。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正撩了纱帐进来,穿着里衣,她脸上更红。
宣景煜见她艳似芙蓉,眸如春水,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以如此模样在等他,他自然是喜欢的。
他上了床,见她将蚕丝锦被盖到了颈处,不免觉得奇怪,此时值夏,屋里还放着冰消暑呢,她怎么捂得如此严实?
“你不热吗?”
他掀开了锦被,见到她高耸的雪乳在纱衣下若隐若现,整个人曲线毕露,他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与她想象的不同,他并没有出言指责,相反的,他的一双眼睛像着了火,燃着极为强烈的渴望,直直盯着她不放。
他把锦被整个掀开来,丢到了一旁,俯,隔着薄如蝉翼的衣衫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处,这般亲吻,比直接亲在她身上更叫她心弦震荡,她动也不敢动,闭起了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