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辰和萧何两人逛了一下午,买了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小孩子的,比如什么波浪鼓,还有纸鸢,当然还有霄儿最喜欢的糖葫芦和糖人。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霄儿双手托腮,气呼呼地坐在门槛上,一旁管家和丫鬟们都无措地站在那里,看来是哄了,但是效果不明显。
避家看到段辰两人回来,激动得不行,终于有人能哄得了这小祖宗了。
段辰将东西递给过去给萧何。萧何拿着糖葫芦,轻轻地拿到霄儿身边,蹲来喊着:“霄儿。”
霄儿听到声音,“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看萧何,一张小脸自以为地严肃着,看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想笑。
段辰见状,拿着另外一个糖人,走到霄儿的另一边,对着他转了转手中的糖人,色泽鲜亮的糖人在段辰手里转成一朵花。霄儿看得很喜欢,却硬是扭头不理他们。
看来,小家伙真的生气了。见吃的不管用,萧何将糖葫芦递给段辰,自己上前,一把抱起霄儿,对着小脸蛋就是吧唧了一口。
霄儿被抱着,也不说话,继续绷着小脸。
“霄儿这是生娘亲的气了吗?”
“哼……”霄儿虽然哼了一声,但看着萧何的眼睛已经有所松动,脸上更是一副“快来哄我,我就原谅你”的表情。
“娘亲错了,不该丢下霄儿的,还有爹爹,他也错了,对不对?”萧何对着段辰说。
段辰立刻颠颠地过来,诚恳地道:“是的,爹爹知道错了,不该丢下可爱的霄儿。”看来这个大人认错的态度还不错,霄儿的脸色勉强好了一些。
此时机灵的仆人将段辰他们买的纸鸢拿出来哄着,“小世子您看,这是纸鸢,奴才放给您看。”说着,拿起那个老鹰形状的纸鸢,来到空地上,开始放纸鸢。
霄儿被纸鸢吸引了注意力,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段辰见状,从萧何怀里接过霄儿道:“爹爹带你去放纸鸢好吗?”
霄儿想了一下,“娘亲也要来。”
“好的,娘亲在一旁看着霄儿跟爹爹放纸鸢。”萧何立刻走过去。
于是,识相的下人立刻将已经飞起来的纸鸢递给段辰,段辰一只手拿着,鼓励着霄儿用手去拿另外一边。
一开始霄儿还不敢,渐渐地玩出兴趣后,荷园里到处都是父子俩的声音,有霄儿看到纸鸢飞得那么高的尖叫声,还有段辰鼓励霄儿的话语声。
萧何站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的感情亲近了不少,也很欣慰。
忽然,纸鸢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低了下来,大有要落下来的架势,急得霄儿脸红脖子粗地喊着:“快、快,飞起来……”
但是纸鸢还是在下降。
霄儿急了,看看萧何,大概觉得娘亲也没办法,只好把目光对着正在挽救的段辰身上。
可惜的是,这段王爷让他出谋划策那是个中高手,放纸鸢嘛,也是头一遭。段辰看见儿子着急的样子,自己也有点着急,可越着急越手忙脚乱。
一旁的仆人看着也着急,在那喊:“王爷,手往上抬,跑,跑起来。”
段辰只好照做,纸鸢下降的速度果然慢了,隐隐有飞起来的架势。
于是段辰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在累得满头大汗后,终于,纸鸢又重新飞了起来。
“哦哦,爹爹好棒,飞起来了、飞起来了!”霄儿看到纸鸢重新飞上空中,开心地拍手。
段辰本来放得好好的,霄儿爹爹两个字叫出口后,他就像是被武林高手点穴了一般,杵在那不动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萧何,刚才真的是听到霄儿喊他爹爹了吗?
萧何也很高兴,眼睛泛着泪光,冲他点头。是的,霄儿喊你了,喊你爹爹了。
夫妻俩这边“眉目传情”着,那边霄儿又着急了,“爹爹、爹爹,跑起来,纸鸢掉下来啦!”
段辰又被爹爹两字砸晕了。好在这次晕的只是瞬间,然后立刻眉开眼笑地应和道:“欸,爹爹这就跑起来,霄儿别急。”说完,果断地重复刚才的动作,这次,纸意在段辰激动又兴奋的情绪中,飞得高高的、稳稳的。
霄儿后来大概察觉到自己喊了爹爹,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躲在萧何身后不出来,段辰又是哄了半天,他才别别扭扭地从萧何身后钻出来,对着段辰露齿一笑。
段辰立刻将他一把抱起来,将人直接架在脖子上,在花圜里疯跑,“哦,霄儿喊我爹爹罗……”开心的样子像是个孩子。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疯到萧何制止了几遍才停歇下来。
这天晚上,段辰难得要求霄儿跟他们一起睡。霄儿夹在他俩中间,看看萧何又看看段辰,甜滋滋的,那小嘴就没阖上过。
“霄儿开心吗?”萧何小声地问着。
“开心。”小家伙的眼睛亮得很,一点瞌睡的意思都没。
“为什么开心呢?”段辰在一旁问。
“嗯……”霄儿想了半天,才道:“可以跟娘亲还有爹爹一起睡。”停顿了下,又道:“张博文说,只有有爹娘的孩子,才可以和爹娘一起睡。”稚女敕的童音,在夜晚听得格外地清楚。
段辰闻言,鼻头一酸,眼眶有点湿意,他翻身,一把将娘子、儿子都搂在自己的臂别之下,道:“以后爹娘会一直陪着霄儿,永远不分开。”
“嗯!”霄儿郑重其事地点头,“拉勾。”
好,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进入四月,天气就开始变得让人无奈起来。
前一刻还是风和日丽,下一刻就变成细雨绵绵,下着下着,就会变成中雨、大雨。现在正是农耕最忙的时候,各种农作物才刚刚入田地。被细雨滋润是极好的,可这雨太大,还没长好的女敕根就有点受不住了。
“哎,在这么下下去,今年的夏收就危险了。”户部官员唉声叹气,根都被雨水泡烂了,能长出果实才见鬼。
“王爷,不知国库是否能拨点银两以备不时之需?”户部的官员试探地问着。
可惜段辰还没开口,就被工部的官员跳出来搅和了。
“我们大理山多,眼看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就要造成山崩之危险,国库有银两应该先整修沿路山体工事才对。”工部官员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却学那些文人,时不时夹杂一句文诌诌的话。不伦不类,让人受不了。
之前的户部官员啐了一口那人,不想跟他争辩,直接对着段辰就是行礼,“望王爷明察,百姓乃国之根本,粮食是百姓们的命,其中厉害,王爷自是清楚不过。”说完,便不再说话了。
段辰蹙眉,看着底下几个官员,心里一片清明。
柄库的银子有,但也不是轻易动得了。再说,他只是一个王爷,又岂是他能作主的。“诸位同僚的话,本王都听见了,也一定会向陛下说明,没其他的事,就散了吧。”
说毕,率先起身离开。
开玩笑,这些人话里话外的都一副他说了算的样子,这是嫌他过得太快活了吗。段辰上朝这几日感觉很奇怪,总是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自从清除了李党后,这种感觉就不曾出现过了。
回到王府,段辰抛却那些烦心事,看着爱子,搂着娘子才是正经事。
又是这般过了大半个月,这半个月了来,雨一直没停。绵绵细雨终于升级成了雷暴雨。不同寻常的天气,让鄯阐城的气氛也格外不同寻常,大街上几乎都没人。城门外,已经有灾民开始集结。朝廷在门口设立了粥铺,又号召附近的人帮着搭起了简陋的窝棚。
可就是这样,还是有灾民闹事,不是嫌粥太稀,就是嫌窝棚漏雨。惊慌、不安的情绪随着受灾民众越来越多而变得更加不妙。
段辰已经连续三天没回来了,跟着工部的官员在附近巡防。
王府里的气氛也有点低沉,萧何一边照顾霄儿,一边担心张家凹的村民。
张家凹,顾名思义,四面是山,中间一块平地。住在那里的几乎都是猎户,平时种地,闲暇山上打猎,靠山吃山。可这快下了一个月的雨,农作物肯定指望不上了。山里连续的山体滑坡,太危险,这些村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自己当初之所以决定在那落户,就是因为那些村民个个都是好的。不然她一个妇人带着孩子,还真的不好过。眼下大雨,如果自己有能力却不相助,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还有段辰跟着那些官员一起去巡防,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哎,愁人。她一介妇人,能做的事实在太少了。
“娘、娘……娘亲怎么了?”
“嗯,霄儿说什么?”萧何回神,有点心虚地看着儿子。
“娘亲是在想爹爹了吗?”自从霄儿喊了段辰爹爹后,父子俩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霄儿也想爹爹了。”霄儿小手托腮,一副忧愁的样子。
看到儿子这表情,萧何倒不好说什么了,安慰几句后,还是放心不下,找到管家询问一番后,间接地表达自己想去张家凹看看。
避家哪有不同意的,立刻心思透亮地安排下去。第二天一大早,趁着雨势不大,管家通知萧何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萧何本不想带儿子去,怕碰到什么危险,但是霄儿非要跟。
段辰也不在鄯阐,萧何还真不放心将儿子一个人放在王府。于是只好多带几个精干的护卫,运着一车粮食从灾民比较少的西门出发。
虽然如此,细心的管家还是准备了好多包子分发给西门的灾民,感动得灾民们一个个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