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终身分期 第5章(1)
作者:严熙光

肖逸,不要说晚安,我会睡不着。

肖逸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看书,肖潇和Vogt已经睡熟了。屋子里除了台灯还亮着,皆是一片静谧的黑。

突然,窗外一束光亮闪过,他站起来,撩开窗帘向下看,一辆豪华轿车正停在楼下。

肖逸放下窗帘,抓起桌上的钥匙,穿鞋下了楼,走出来时车子已经开走了,沈蜜正单脚站着,手里握着一只高跟鞋,用手扯了扯鞋跟,见他下来,她赶紧把鞋子又穿回脚上。

“你朋友呢?”肖逸把钥匙递给她。

“我跟他说我到家了,他就走了。”沈蜜弯起眼睛笑了一下。

肖逸扬了扬眉,看了看表,“为什么不让他送你回家?”

“不想就是不想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肖逸把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定定望了她几秒。

“那我走了啊!谢谢。”沈蜜挥手,肖逸也挥手转身。

走出好远,见肖逸没说要送她,沈蜜不禁撇嘴,“真没有绅士风度。”

她正在心里吐槽,身后就传来了机车的声响,虽然声音很小,但在这接近午夜的时候却显得格外清晰。

沈蜜心头一亮,忙转过身去,就看见肖逸骑着机车过来,车子一停,长腿支在地上。

“这是你的车啊?”沈蜜笑问。

“年前买的,一直用不上。”他歪了歪头,“上车,我送你。”

“你确定不用戴安全帽?”语音方落,就见他模了顶安全帽戴上。

肖逸“嗤”了一声,“就你那脑子,还怕摔?”说完,仍递了顶瓜皮安全帽给她。

“欸!什么叫我这脑子?”沈蜜黑着脸嘟囔,戴好安全帽后,把脚上的高跟鞋一拔,跨坐到后座,趁他还没发动,一脸正经地询问:“那我搂你腰了啊哦,你可不能因为后头坐着个大美女而心神不定!”

肖逸调整了一下后照镜,淡淡地说:“我又不是没碰过女人。”

沈蜜一怔,看着他露出坏笑,微微侧过头问:“怎么不搂?我要开车了。”

“哦,”沈蜜伸出手搂住他的腰,“信息量太大了。”

搂着肖逸的腰是什么感觉?她觉得就像是冬天窝在温暖的寝室里,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热水袋,脚上也踩着一个,身上还盖着天鹅绒的被子——这种感觉叫作心满意足。

为了不让肖逸发现自己快速的心跳,沈蜜向后挪了挪身子。

两旁的树木,店铺、行人,都化作了一条五颜六色的粗线,嗖嗖地从她的眼角余光中穿梭而过,沈蜜的浏海被肖逸肩膀上方穿过的夜风吹拂起来,那风柔柔的,带着他衬衫上柠檬味的洗衣粉味道。

“我今天碰见一个大学同学。”

“开豪华轿车那个?”

“嗯,以前他很胖的时候追过我,我当时年纪小,说话也不中听,就拒绝了他,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那天买洗衣机时碰见他了,他居然是老板,还变成了一个帅哥,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一辆汽车从他们身边驶过,带起了一阵风,沈蜜将手臂收得紧一点。

“他想重新追你?”肖逸目视前方,逆着风问道。

“没有吧,人家也没说要追我,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桥段,我是不信的。不过他变帅了这点可真是戏剧化,若是写成小说指不定还有钱赚……可惜我文笔太差劲了。”

“人怎么样?”肖逸问。

“性格看起来还不错,长相身高也中等偏上,气质大方,就是穿衣风格我不太喜欢。”

“为什么?”

“裤子穿得太紧了。”

肖逸不禁笑了,“我可是记得某人跟我说过,大学时代分手的原因是嫌弃人家接吻时嘴里有烟味,现在又说不喜欢是因为人家裤子穿得紧,真是挑剔。”

“我才没挑剔。”

“还说没有,哪有另一半是十全十美的?”

“你不懂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就是裤子穿得松我也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你管我!”

肖逸转了个弯,沈蜜下意识搂紧他的腰,撅起了嘴。

“上天真是不公平,你这样的人身边才应该有个整天催你谈恋爱的妹妹。”肖逸撇嘴。

“肖逸你别说话了,灌一肚子风。”

不久,沈蜜家到了,肖逸把机车停在门口,抬头望了望那个用铁做成的生锈牌匾——夕阳红社区。

社区门口距离沈蜜住的那栋还有一段路,途中还有个漆黑的小路,沈蜜害怕地请求,“那段路挺黑的,要不你发扬绅士精神送我到楼下。”

“嗯。”肖逸下了车。

沈蜜走在前头,就见肖逸的影子被路灯拉长,正好笼罩在她身上。“肖逸你还是走我旁边吧,这样我更害怕了,好像身后有人尾随着。”

肖逸一手夹着烟,在空中挥了挥,“我抽根烟。”

“你抽烟干么非要走后面?”

“你不是说讨厌烟味吗?”

沈蜜一怔,脚步停了下来,正好与身后的肖逸成了并肩,“我是说讨厌接吻的时候有烟味儿。”她把“接吻”两字加重,大刺刺地笑着。

他淡淡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沈蜜就笑不出来了。

肖逸夹着烟,偶尔吸上一口,那烟雾在月光下不停地从他口中呼出,沈蜜的目光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瞬,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她赶紧捂着胸口,做贼心虚的收回了目光,眼神飘忽,低头盯着自己的影子。

因为一个敏感词,两人之间有点尴尬,抑或说是……有点暧昧。

一路无话的往前走,沈蜜在心里挣扎着,到底要不要让他送自己上去?她住在六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几个,不仅黑,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怎么想怎么可怕,但念头一转,觉得还是别开这个口了,搞得好像她另有企图似的。

快到楼下的时候,沈蜜为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说:“你这么晚不睡,肯定不是在等我,在家干么呢?追剧还是打游戏?”

“准备研究所考试。”肖逸回答。

沈蜜点了点头,“挺好的,现在学历越高越好,要不是我本来就不爱念书,实在读不下去,要不然我也考。”

终于走到楼下,只见防盗门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我进去啦,谢谢你!”她站在门口,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不客气。”肖逸站在门口,微微低着头,他的个子太高,头几乎要顶到门框。

沈蜜转身慢慢走到二楼,猛然听见一个巨大的声响,沈蜜“嗷”的一声尖叫,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差点断裂。

楼下传来了肖逸低沉的声音,“我就跺个脚。”

沈蜜又吓又气,扶着楼梯扶手探头,“肖逸!你没事跺脚干么呀?吓死我了!”

肖逸抬头,一脸无辜,“我帮你开声控灯。”

“声控灯坏了!”沈蜜没好气地说,差点没被吓死,平复了下心情,她扶着扶手继续上楼,紧张的神情好像楼上有什么怪兽在等着她一样。

肖逸的脚步声从下面响起,沈蜜一回头,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追了上来。“瞧你那点出息,走吧。”

他站在她身后,矮她好几节楼梯,语气很嫌弃,却让沈蜜松了口气,他要送她上楼真的太好了。

尽避心里开心,沈蜜还是嘴硬,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嘟囔,“不用你送,我不害怕。”

肖逸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鞋都吓歪了,还说不怕。”

“有吗?”沈蜜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的高跟鞋,就是这样一个转身的动作,那原本就已经坏掉的鞋跟就这么断了。

“啊——”她惊叫一声,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得很惨的时候,肖逸伸手一拉,将她圈在了怀里,接着膝盖一顶,便把她的身子压在了墙上。

黑暗中,两具身躯紧紧相贴,四目相对,沈蜜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胸口起起伏伏,感觉到肖逸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

她一直以为自己讨厌男人嘴里的烟味,可此时此刻,沈蜜惊奇地发觉,自己吸入的每一缕属于他的气息,仿佛都在她的身体里发生了剧烈的反应,使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神经都像发了疯似的不得安宁。

肖逸的脸近在咫尺,沈蜜先是听见他的气息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紊乱,然后是自己慌乱的吞咽声,紧接着是头顶响起开门的声音。

社区里的大妈都是很注重邻里关系的,也很热心肠,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尖叫声,赶紧打开门问了一声,“谁呀?发生了啥事?”

开门时流泄出来的灯光穿过楼梯缝照下来,沈蜜和肖逸几乎是同时放开了对方,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抓了个现行一样。

沈蜜赶紧喊道:“没事儿,鞋跟断了!”

“哦。”大妈关上了门。

靶觉到肖逸站在对面看着她,光线太暗沈蜜又心慌,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赶紧蹲下来把那堪称是罪魁祸首的高跟鞋月兑下来,然后将另一只也月兑了,拿在手里蔬了碍,僵硬地笑着,“哈哈!这破鞋、破鞋!”

肖逸转身上楼,走在她的前面。“下次小心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吐字仓促而短暂,像是供应不上氧气一般。

“嗯嗯。”沈蜜光着脚上楼,不知为何,低下了头就想笑,有点犯花痴的味道,不过管他呢,反正她背对着他,他也看不到。

肖逸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感到有多不自在,若无其事地将她送到家,也没要求进门,告个别直接走了。

沈蜜一关门,握着鞋,忽然像个小疯子一样笑起来,然后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拿着鞋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紧接着又是一阵傻笑。

她抱着鞋子冲到沙发上滚了一圈,再滚一圈,仰躺着两腿踢得老高,等折腾累了她才停了下来,脸贴着沙发的靠背,用力压制着嘴角,却还是喷笑了。

她夸张地笑了好一会,然后突然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沈蜜,你给我把笑憋回去!”

她严肃地对自己说道。

可是下一秒,她又展露笑颜,美滋滋地说:“憋不回去呀,哈哈哈!”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她一早起来就打开人力银行网站,想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哪怕薪水很低也没关系,可投了十家履历只有一家回信,说是助理职位已满,有没有兴趣做销售。

沈蜜想起自己做销售的经历,简直是惨不忍睹,她的性格真的卖不出去东西,于是就拒绝了。

在家做了个大扫除,时间就到了下午,沈蜜做了一些蛋糕,剩下许多,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开门的那个大妈,便把蛋糕打包好,拿到楼下去敲了敲门。

大妈打开门,见到沈蜜,眼里虽然陌生,却仍热情地打招呼,“你好。”

沈蜜甜甜一笑,“阿姨您好,我是六楼新搬来的,昨天晚上是我扭到了脚,打扰您了。”

大妈看了看沈蜜,和蔼可亲地笑了,“你是新搬来的啊,那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要互相帮助互相照应。”

沈蜜笑着点头,“阿姨,我就是这个意思,我父母都不在了,只有自己一个人,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这蛋糕是我自己做的,您尝尝。”

她第一次这样与人交流,虽然显得突兀,却是她犹豫了好久才决定的,她一个人孤身在外,就要和邻里打好关系,否则一旦发生什么急事,真的是找不到人。而这个社区里的叔叔阿姨都特别热情,楼下的邻居应该也不会例外。

大妈有点惊喜,“看看,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各过各的,没有邻里观念,没想到你这么友善,真难得。我姓常,你叫我常阿姨就好,以后多来玩,有问题就找我,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呢。”

沈蜜热情地和常阿姨聊了几句,就上楼回家了,一回生二回熟,邻里之间总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她虽然有点脸红于这种主动的交流,可是心里却很高兴。

罢到家,刘北北就来电话了。

“北子哥,有事吗?”

“蜜蜜啊,合适的工作暂时没找到,但哥给你找了一个兼职,你有没有兴趣?”

沈蜜一楞,“你给我找工作?”

“啊,肖逸今早特地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能帮你联系联系,不是你交代的吗?”

“我?”

肖逸“特地”让刘北北给她找工作?沈蜜心里一暖,嘴角慢慢地扬起来。

“我确实挺想找一份工作的,最近手头有点紧。”

刘北北爽快地说:“行,哥一定留意着,不过现在有个一天一千多块钱的活儿,你做不做?”

“做啊!不过可靠吗?”刘北北可是有过“前科”的人。

“绝对可靠!你放心,有个剧组在招临演,就是要求有点特别,头发必须要又长又漂亮,这么好的活儿我能留给别人吗?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我们蜜蜜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大卷发。”

沈蜜一听,觉得还可以,“行,要是成了的话我请你吃饭。”

“不用,这是应该的!”刘北北连忙推辞。

“那不行,你帮我找房子我还没请你呢,这顿饭必须吃!”

币了电话后,她准备了一下明天要出门的东西,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等吃完晚餐后就早早上床睡了。

棒天到了片场,沈蜜警惕地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这剧组还挺专业的,她便去报到,等了许久,才有人过来给沈蜜讲戏。

“哟,这一头大卷发还真是漂亮!”副导演友好地笑了笑,拿出剧本给沈蜜看,“你要演的是个患了白血病的女病人,她原本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可是病魔使她不得不剪掉。她自己下不了手,医生就帮她剪,剧情就是这样。”

沈蜜一听,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剪头发?不行,绝对不行!”

氨导演笑了,“小姐,不是真的要剪你的头发,我们会在你的头发里夹上发片,到时剪发片就行。”

听他这么说,沈蜜这才放心,“吓死我了,让我剪头发我会死的。”

氨导演笑了笑,“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活的,好好演,加油!”

“嗯嗯,我会尽力的!”

正式开拍的时候,沈蜜有点紧张,那个香港导演坐在萤幕后面颇为严肃的样子,灯光、摄影机都对着她,一群医生和护士扮相的演员围在病床边,她的嘴上被涂了一层粉底,看起来十分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导演喊开始之前,有个人走过来给沈蜜点了眼药水,导演说了一句“闭上眼睛”,沈蜜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拍摄开始,沈蜜虚弱地睁开眼,眼角滑下一滴泪,“剪吧!把我的头发剪了吧!不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掉光,剪吧!”

沈蜜说着台词,心里却月复诽,这是哪个脑残编剧写的剧本?表现医生仁心仁术也不用这样吧?全来围观一个女人剪头发,难道他们都不用工作啊?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谁家医生这么体贴。

“小琪,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头漂亮的长发。”医生怜爱地模了模她的额头。

哦,原来这医生和患者是朋友。沈蜜闭上眼睛,又流下一滴泪水,然后她就听见了剪刀的声音,心顿时跳得飞快,仿佛那剪刀是要捅向她一般,紧张的闭紧眼睛。

喀嚓,饰演医生的男演员剪下了一段头发。

“Cut!”无比认真的导演发话了,“患者把紧张的情绪演得很好,请继续。医生,你是美发沙龙里出来的吗?毫不犹豫就把人家头发给剪了,给我你的颤抖!傍我你的不忍!”

被导演骂,男演员有点尴尬,“导演对不起,我会放情绪进去的。”

“继续。”

随着导演的下令,沈蜜又重新演了一遍,这次男演员犹豫了一下,才拿起剪刀将她的头发剪去一段。

“cut!”香港导演说,“手要颤抖!颤抖!”

“哦好。”男演员紧张应是。

沈蜜还是不敢睁眼,只听见锋利的剪刀开阖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前前后后总共并了五遍才终于通过。

一结束,沈蜜像是诈尸一样坐起来,赶紧模模自己的头发——

不对劲!她带了那么多假发片,怎么剪完了头上还是沉甸甸的?

她赶紧冲到厕所,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赫然发现那些发片完好无损,那个男演员剪掉的全是她的头发!

沈蜜赶紧把发片摘下来,这一摘不得了,她左边的头发有一片变成了齐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北北的电话。

刘北北喜气的声音传来,“怎么样?拍完了吧?我跟肖逸在一起呢,我们俩都期待着你的大餐!对了,把你的小姊妹杨予曦也带上呗。”

相较于他的开心,沈蜜快要气炸了,声音颤抖的说:“我出事了……我出事了……”

“你出事了?出啥事儿了?”刘北北警觉地问。

沈蜜抬起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鼻子一酸,突然绝望地大哭起来,“我、我、我头发……没了……呜哇!”

“哎哎哎?你别哭啊!我们俩在路上呢,马上就到,等着啊!”

沈蜜挂断电话,直接蹲在厕所埋头痛哭,声音不大,却是伤心极了。

另一头,肖逸和刘北北坐在车里,以为出了什么事。由于沈蜜边哭边说,咬字不清楚,刘北北只听到“我出事了”,其他什么也没听清,等再给沈蜜打电话的时候,她却不接了。

“出什么事了?”肖逸坐在副驾驶座,浓黑的眉毛一皱。

“不知道啊!就在那儿哭,电话也不接,真是急死我了!”刘北北见肖逸看过来的眼神有点冷,立刻举手发誓,“天地良心!这剧组的副导演是我大学同学,人家可是正经八百拍电视剧的,而且我问过了,人家说演的是女病人……你听听,哪里有问题啊!”

肖逸手一扬,让他继续开车,自己则把车窗放下来,动作熟练地从裤兜里模出一个烟盒,指尖轻轻一磕,一根烟蹿出来,他捏起叼在嘴上点燃。

刘北北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说:“没事儿,真出事我砸了那剧组!我后车厢里有家伙!”

肖逸默不作声,叼着烟,低头在手机里找到了沈蜜的号码,拨了过去,没一会就放下。

刘北北瞄了他一眼,“怎么样?”

“无人接听。”肖逸答。

刘北北的眉头瞬间皱成一团,转过头去,只见肖逸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是被烟熏的。

他咳了一声,说:“我告诉你啊,一会儿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你可不能出手啊。”

肖逸叼着烟,掏出钱包翻了翻。

“听见没有啊!”刘北北急了,“你自己啥身分不知道吗?”

肖逸顿了下,点点头。

“这个沈蜜真是你的菜啊?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刘北北好奇地问。

“债务关系。”

“情债啊?”

肖逸瞥了他一眼,扭头不理他,只挥挥手要他开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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