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安儿安儿,你看,这个怎样?”献宝似地举高手里的东西,窝窝笑得很灿烂。
“好漂亮,这朵茶花好像真的耶-少夫人的绣功真是一等一的好。”安儿看着窝窝手上的绣囊,称赞道。
“真的吗?娘应该会喜欢这个吧。”窝窝喜孜孜的模了模淡黄色的绣囊,想着莫夫人收到时的神情,她笑得更灿烂了。
“少夫人,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东西,夫人都会喜欢的。”
不只是夫人,全莫府上上下下,没有人不喜欢这个总是笑出酒窝的少夫人。不只是因为她是莫府期盼已久的冲喜媳妇,也因为她开朗可爱的性子,让人不自觉地想怜惜她、疼宠她,尤其是少爷……
“又缠着安儿在做什么?”
一个拦膀,他将窝窝揽进自己的胸膛。
“啊,你怎么回来了?”对于莫湛风这样神出鬼没,一把就将她扯进怀里的举动,窝窝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办法啊,成亲到现在,他几乎天天都这样,想不习惯都难。
“怎么,听起来你好像不愿意我回来。”挥了挥手,他要安儿退下去。
“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啦!”垂下眼睑,窝窝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被发现她心里的实话。
虽然,能跟湛风一直腻在一起她也很开心,可是……谁叫他总要这样毛手毛脚的在她身上模来模去。
看吧,他又把手伸到领口里了啦!
“窝窝,你说谎话的样子还真可爱。”她的那一点小心思,根本不用费心去猜,因为早就清楚的写在脸上了。
“我哪有说谎啊!对了,爹找你有什么事?”很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她再乘机拍掉那只禄山之爪。
“还不就是朝廷上的琐事吗?”
他承认他很小人。以爹的岁数,其实早就该褪下官服,享享老年的清福,可是总被他用身体不好的借口一再推辞,迟迟不肯接管丞相之位。
没办法,他天生就是反骨的性子,他也深知自己的个性绝不可能像爹那样,每件事都事必躬亲,还能每天殷勤的上朝。他呀,觉得生活就是要舒适自在、先拘无束。
敝只能怪他的爹娘从小把他宠坏喽。更何况,大好江山,人才济济,他不懂为何丞相之位非得由他继承不可。
呃,好吧,其实这一切都是应该怪他自己。
早知道就不应该在八岁那年跟当年的太子下棋,更不应该赢了太子!让当年的太子——也是当今的羞上,看穿他慵懒外表下隐藏的真相,硬是跟他的父羞预约了下任丞相的位置给他。有时候,他还真痛恨这个朝代“选人当选贤、内亲不避嫌”的这个烂规矩。
“你是应该多帮帮爹的。”虽然她不太清楚府里的事,不过每天看他这样游手好闲,只会抱着她到处吃喝玩乐:相形之下,年迈的爹却是每天都俯首于案牍之间,她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可恶。
唉,苍哥哥以前很有远大的抱负呢,怎么到了这一世,他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有帮忙啊。”他的确是受不了约束,没办法过规规矩矩、按部就班的生活,但是爹只要找他商量事情,他可是从没缺席过。
像刚刚,有关于南方水患及北方预防干旱的事,他们就商量了近两个时辰。
“当真?”眯起圆滚的眼,她会怀疑他不是没有原因。
虽然他跟苍哥哥一样,脸上总是带着笑,可是苍哥哥的笑,却是温温和和、如沐春风般;而他的笑,虽然表面看起来都没什么不同,但她就是能感觉到,那张笑脸下隐藏的念头。
就像现在,她感觉得到,他在嘻皮笑脸!
“唉,窝窝,我们就不要浪费美好的春光在争执上好吗?”从小到现在,她这爱管人的小老太婆性子倒是都没变过。
“不然我们要做啥?”也好,跟他吵架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因为脑袋不灵光的她永远也吵不过他。
“不如,我们去床上滚滚。”才说完,他就一把抱起窝窝,往床榻走去。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大白天的就跟你在床上滚来滚去!”讨厌,晚上滚得还不够吗?现在竟然连白天都要滚?!
从成亲到现在都已经个把月了,他怎么还这么喜欢抱着她在床上翻滚?
“怎么,你不喜欢吗?”那昨天晚上用腿儿紧紧夹紧他的是谁?
“唔,也不是不喜欢啦……”声如蚊蚋,窝窝的一张小脸又转红了。
她是承认,她有点被他带坏了,最近有好几次,都是她哭喊着要求更多……讨厌讨厌,都是因为他,害她变成一个放荡女了。
“窝窝,我有没有说过最喜欢你脸红的样子?”说着,放肆的薄眉便亲上白里透红的粉颊。
尤其是正浓时,原本白净的脸蛋布满潮红及汗水,原本清澈的眼儿也变得迷蒙,水女敕女敕的粉眉更是迎合着他吐出嘤嘤娇喘——那是他最爱贪看的景色。
“不要啦……”小小的拳头,抵在结实的胸膛上,试图阻止他更多的侵略。
想也知道,他今天晚上还是会跟她在纱帐里翻滚,那她宁可等夜深人静再来。因为她不习惯,在这亮晃晃的大白天被他剥光衣裳,想来就害羞。
“我、我想出去逛逛,你陪我去嘛。”要阻止他,就非得把他拐离这张床不可!
“但我想跟你待在床上。”饱暧思婬欲,这句话说得真好。
“白天、白天才有市集,想待在床上的话,等晚上回来再待也成啊。”市集晚了就关,床的话没人搬它也不可能长脚跑了。
“嗯……”她说的不无道理。
“那我们就一起去?”扯着他的大掌,窝窝满脸的期待。
“但我不想!”一个翻身,他将柔软的娇躯压在身下。
“呀——莫湛风你讨厌死了!你这张嘴就只会胡言乱语,哼,小时候的你任性归任性,但是至少乖多了,也可爱多了!”抓过又想造次的手,窝窝气愤地咬起他的指。
“喔?我真的有这么讨人厌?”笑看她孩子气的举动,莫湛风笑得很开怀。
“当然,讨厌鬼!一馓过头,以免盛怒下的自己会一拳挥上他那张笑脸。
“那……我看我还是不要陪你去街上好了,反正我这么惹人厌。”坐起身,他刻意窝到床脚,用看起来好不可怜的背影对着窝窝。
“真的吗?你真的不要陪我去?”一反气呼呼的样子,窝窝挂起笑容跟酒窝,自动自发的攀上莫湛风宽大的背。
“可是你刚刚说讨厌我……”
“那是我瞎说的,你可千万别信啊。”匆匆忙忙打断他的话,窝窝急于替自己解释。
“可是我的心受伤了……”捂着胸口,莫湛风一脸痛苦的样子。
他也是娘的儿子,娘那总爱装得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个性自然也遗传给他了。
“我帮你呼呼,伤口就不痛了!”小脑袋又急切地埋首于他的胸膛,大口大口吹着气。
“窝窝,心里的伤光是给我呼呼是不够的。”一个轻拉,他又把她安置在自己的怀抱。
“那不然呢?”以前受了伤,娘亲都会给她搽药又给她呼呼,她一下子就觉得不疼啦!
“你应该要……”凑近她小巧的贝耳,他将方法小声的说给她听。
轰地一下,窝窝的脸瞬间红得快要滴出汁来。
“你……你你你你你……”看着他邪佞的笑,窝窝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别在那边你啊你的,去叫安儿帮你梳理梳理。”压下她颤抖不已的指,他宠溺地揉乱她一头滑腻的长发。
即便她已嫁给了他,却没有人限制她将长发盘起妇人髻,反倒都任由她跟他一样仅用绸带绑成一束至于脑后。不同的是他永远都用黑色素面的绸带,而小婶们则会随着她衣料的颜色,更换每天的绸带样式。
不过,这可就让准备了一大箱发饰的娘伤心好半天了。
“梳理什么?”单纯的她,时常跟不上他突如其来的话语。
“不是要我陪你上街去吗?怎么,不想了?”
“要去要去我要去!安儿安儿,快来帮我整理啦——”
向着窗外喊回总在屋外等候的安儿,她像只贪玩的兔子蹦蹦跳跳的好不快乐。
看着窝窝,莫湛风的笑,变得很温柔。
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他喜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