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远处又有枪声响起,那声音很小声,感觉有点远,但她还是紧张的转头查看,畏惧的缩手。
“别怕,别害怕。”他抬手轻触她的下巴,示意她看他,道:“那很远,还很远。”
“我知道……”她张嘴,吐出的声音几不可闻,另一记枪响蓦地又起,她整个人又再次瑟缩,紧张的悄声问:“你确定还很远?”
“我确定。”他扬起嘴角,无声轻笑。
他坚定的口气和笑容,让她不安的心稍稍稳定了下来,但又一记枪响传来时,恐惧去而复返,教她惊慌屏息,无法控制的簌铰颤抖。
他握住她颤抖的小手,以指背轻抚她的嘴角,黑眸带笑的悄声告诉她。
“没事的,笑一个。”
“笑一个?”他带笑的语气和话语让小满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撕声道:“在外面枪林弹雨,还有一堆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到处跑来跑去的时候?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他又笑,告诉她:“害怕的时候,要笑一笑。”
他抚着她的脸,她的唇,禽着笑,悄悄说。
“恐惧是大脑避免你陷入危险的机制,但要是太过紧张,我们的肌肉会僵硬,让身体无法正确反应,所以这时你要笑一笑,欺骗你的脑袋,当你在笑,你的脑袋就会稍微放松下来,等笑完之后,你就会发现,好像其实也还好。”
她瞪着他,无法否认他的说法,只能紧张的道。
“我笑不出来。”
“你当然可以。”他瞅着她,说:“假笑也行的,像这样,嘻嘻嘻。”说着,他一边咧嘴假笑示范给她看,一边怂恿她。
“来啊,试试看,嘻嘻嘻。”
小满觉得这实在太荒谬了,所以讽刺的跟着咬牙露齿咧嘴假笑。
“嘻嘻嘻——”
“没错,就是这样,再来一次。”他看了超乐,跟着她一起挤眉弄眼的咧嘴:“嘻嘻嘻——”
她本来只是要证明这一点用也没有才跟着假笑的,可眼前这男人那模样实在太搞笑,害她不小心真的笑了出来。
他抚着她扬起的嘴角,笑着悄声说。
“看,没那么可怕了吧,你的手已经不抖了。”
她一怔,发现自己真的不再发抖了,心跳也不再跳得那么快。
她不敢相信这招有用,但它真的有用,她还是紧张,还是怕,但肌肉不再绷得那么紧。然后她意识到,是他让她转移了注意力,真的笑了出来,所以她才不再那么惊慌。
苞着,她注意到,远处的枪声不知在何时停了,只剩下他和她的呼吸声。
眼前的男人,握着她的手,对着她微笑,好像两人仍躺在那百年老屋的大床上,而不是在荒郊野地某棵不知名的倒塌大树下。
冷静下来之后,她对他欺瞒的行为不再那么生气火大,即便欺骗了她,但在和那些残暴可怕的猎人相处几天之后,她也晓得他欺瞒的行为或许情有可原。
而且,他找到了她,没有抛下她不管,即便她在暴怒中踹了他,他也没有掉头离开。
就在这一秒,她忽然领悟一件事,她之所以敢对他发脾气,会对他发脾气,就是因为她知道他是可以让她发脾气的对象,即便他骗了她,他和那些恐怖的猎人,和那骷髅男、海恩教授完全不一样。
本质上就不一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听见自己开口问,然后她知道她真的必须搞清楚这一切,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他和她都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所以他才会在找到她之后,那么迅速的把事情全都摊开来讲。
看着眼前脸色虽然苍白,但已经冷静许多的小女人,他坦承道:“我不想破坏你的生活,而且为了你的安全,你不知情是最好的。”
她紧抿着唇,眼角微抽,但没有再次发飙。
这是个好现象,知道她开始把话听进去了,他悄悄松了口气,张嘴解释。“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扯,但有时无知是最好的防备,你若不知情,遇到内鬼就不会紧张害怕,也比较不会有穿帮的危险。而且我当时真的以为这事很快就能解决,巴特博物馆这条洗钱的管道太好用,我不认为对方只会用那一次。”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才哑声道:“我不想这么做,我们都不想这么做,
但几个月前除了确定巴特博物馆里有人和游戏有关,我们没有别的线索,唯一确定的,是这场狩猎游戏一直在进行,还有幕后的玩家每一个都有钱有势。”
“你怎么知道幕后的玩家每一个都有钱有势?”她是研究历史的,她很清楚人们聚在一起时,可以多么愚蠢残忍,那有时真的和有没有钱无关。
“因为我们抓到了一个,迪利凯.史托,他是史托家族里的人。”
“史托家族?”小满一怔,吃惊的问:“你是说,那个富可敌国的史托家族吗?”
“嗯。”
她睁大了眼,一个念头飞快闪现。
巴特家和史托家一样都是富可敌国的家族,如果史托家的人牵扯在其中,谁知道巴特家是不是也有问题。
虽然她在巴特家的私人博物馆工作,这家博物馆的立意似乎也很良善,但除了在电视新闻上,她从来不曾真的见过蓝斯?巴特这位大老板。
小满忍不住月兑口:“你们怎么能确定,蓝斯.巴特没有问题?你知道博物
陛是他的吧?”
她这问题,让他扬起嘴角。
“噢,我们当然知道,但你以为是谁请我们调查洗钱内鬼的?”
她呆了一呆。
“蓝斯·巴特是你们的雇主?”
“不是雇主。”他露齿一笑,“是顾客。”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直接安排你们的人—”她话没问完就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可恶,因为那个内鬼知道红眼。”
“对。”他点点头,道:“对方可能有我们公司人员的名单。”
“那你还要我当你女朋友?这不是很快就会被发现吗?”
问到这里,答案突然闪现脑海,小满瞪大了眼,倒抽口气。
“你把我当饵?!”
“不是你,是我。”怕她又歇斯底里起来,耿念棠飞快开口:“对方会直接找上我。”
他看着她说:“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我们认识,那内鬼看到我出现,也只会以为是我想利用你来查探,你只是个幌子,我才是那个会被当成目标的靶子。自从去年我们逮到迪利凯?史托之后,他们一直在找机会对付我们,那些变态热爱把碍事的人扔到游戏里当猎物,特别是像我这种,对他们来说,落单的我是最好下手的对象,既可以打击红眼的士气,还能够看我在游戏里被追杀玩弄。”
闻言,小满一双眼在瞬间瞪得更大。
“所以你后来才到处和我参加聚会?”说着她忍不住伸手拍了他胸膛一下,恼怒低斥:“耿念棠,你疯了吗你?!”
虽然又挨了揍,但这回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唉,小敝兽担心他呢。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他瞅着她,一脸委屈的说:“抓到迪利凯时,我们才发现我们一直以为多年前落海失踪的阿光,可能人在那个狩猎游戏里。”
“谁是阿光?”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爸有两位好友吗?”
她记得,他提过,“莫森和海洋。”
“嗯,莫森和海洋,他们就像我的另一位父亲。”他告诉她:“莫森和他的老婆如月,生了一对双胞胎,阿光和阿磊,他们年纪比我大一些,虽然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是兄弟。”
小满闻言,想起这就是他之前说到一半就打住没再提的话题。
他顿了一下,瞳眸收缩着,沙哑重申。“我们是兄弟。”
他握紧了她的手,小满可以看见他眼里的感情,当他提及他的家人,提及他的父亲时,都有同样的情绪,如此浓烈,那般真挚。
“比亲兄弟更亲。”
想起当年,他扯了下嘴角,哑声开口。
“阿光、阿磊和我,我们三个从小就混在一起,我妈常说,我们三个男生凑在一起,屋顶简直就要翻天,再加上屠欢屠爱的话,只要是个人都会崩溃,然后有一年台风天,阿光掉到海里,我们以为他死了,我以为他死了,直到去年,我们抓到了迪利凯.史托,那家伙是个变态,是游戏里的玩家,喜欢把游戏过程录起来,因为如此,我们才发现阿光当年没死,他不知怎么变成了狩猎游戏里的猎物。”
小满震惊的看着他,有那么几秒,完全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握紧她的小手,哑声开口:“我真的很抱歉,但当时除了利用你,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必须阻止这些人,想办法进入这个游戏,揪出那些玩家,破坏它。”
看着眼前的男人,小满这才发现,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想要进来这个疯狂的狩猎游戏。
他不是疯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可恶,哪个人没事会往这种恐怖的猎人游戏里头跑?是她吓都吓死了,哪还可能主动要进来?
但这就是他会做的事。
雹念棠会做的事。
她第一次遇见这男人时,他就在和恐怖分子作对。
这整件事,不只是他和她之间而已,还牵涉到他的家人,他那比兄弟还亲的兄弟,和所有被抓来当猎物的人们。
他无法作视不管,因为他还有良心,还没有麻痹。“你不该骗我的。”她看着他,哑声开口。
这回,他聪明的不再和她争辩,只苦笑吐出一句。
“嗯,我不该骗你。”
说着,他抬手轻触她受伤的左耳。
有那么一瞬间,她没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然后才想起来她的耳朵被打烂了,她反射性的往后缩,伸手遮住自己残破的耳。
宾下山坡之后,她全身都在痛,忘了自己的耳朵现在看起来有多糟、能多丑,它搞不好还在流脓。
她畏缩的反应,让他一僵,黑眸微暗,语音低哑的道。
“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我在屋子里装了安全系统,在你眼镜里装了发讯器,这本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是蓝斯?巴特的员工,那男人不是好惹的,只要动了他的人,即便是个小员工失纵,他都会要人彻查到底,不管是谁,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想为自己制造像蓝斯.巴特那样的敌人。”
他扯了下嘴角,道:“我真的没想到路德维格.海恩牵扯在其中,没想到他一直在利用你替他做研究,如果我早点和你坦白,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她能看见他眼中的愧疚和自责,能感觉到他轻触着她覆耳的手。
“对不起。”他凝视着她,大手整个覆上了她遮耳的小手,嘎声道:“我很抱歉,我从来不想伤害你,或害你受伤。”
热气,氤氲了眼眶。“不是你的错。”
话出了口,她才发现这是真的,只是她之前太惊慌、太生气,才不想承认这件事,或许也是因为她不想承认自己竟然这么愚蠢,接二连三的被人这样操纵欺瞒还没发现。
“不是你害的,是我自己的错,”小满苦笑,粉唇轻颤的坦承:“就算我不认识你,海恩也会来绑架我。就算他们没发现发讯器,也会为了让我找出神殿,对我开枪。早在很多年前,我就被牵扯进来了,海恩骗了我,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帮他整理研究的是以前的旧文件,但那不是。我早就应该发现了,可我被能接触到那些不曾公开的考古资料冲昏了头。”
泪水涌上她的眼,教他心口抽疼,他抹去她滑落眼角的泪水。
“傻瓜,你不可能知道他在干嘛,那家伙是个高明的骗子,他瞒骗了所有人,他甚至瞒过了衔尾蛇的人,他之前一定是让他们以为是他找到的线索,而不是你。”
“你怎么知道?”她硬咽的看着他。
“因为如果他们知道是你,早在几年前你就会被带走了,不会等到现在,还让你把那些资料就这样大刺刺的堆在办公室里。”
小满闻言,这才觉得好过多了,感觉自己没有那么蠢。
她吸吸鼻子,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晓得他们在找的是神殿?”
“因为过去这两个月,我们终于有了进展,我们找到了两位曾待过游戏的
猎物,发现了一些被遗弃的猎场。”他边说边小心的替她把黑发挪到受伤的耳后,道:“它们每一个都有相同的记号,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带,缠绕成数字8的衔尾蛇,那些场所大多都是古代遗蹟,神庙、神殿、祭坛之类的。”
垂眼看着眼前鼻子红红的小女人,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次,她没有抗拒。
他心口一松,忍不住低头亲吻着她头顶上的发旋,当她放下遮耳的手,也伸手环抱着他时,他偷偷扬起嘴角。
唉,他的小敝兽啊,真的是超可爱的。
“噢,还有,我前几天在这里也找到了一个。”
小满把脸埋入他怀中,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两秒后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你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来,却撞到了他的下巴。
雹念棠闪避不及,被撞个正着,闷哼一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对不起,你还好吗?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你刚刚说了什么?你是不是说你在这里也找到了一座神殿?它在哪里?是在东边那里吗?它状况还好吗?里面也有蛇图腾吗?你怎么找到它的?”
她连珠炮的话语毫不间断,接二连三的追问着他,一句比一句大声,小手还不停的轻拍他的胸膛要他快点回答,要不是他没穿衣服,她八成已经揪抓住他的背心死命摇晃他了。
他翻身将她压到身下,好笑的伸手遮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张嘴悄声提醒。“嘘嘘嘘,小敝兽,你太大声了,雨已经停了,声音可以传得很远。”她瞬间僵住,一双眼_得好大好大。
“然后,没错,我找到了神殿,里面也有蛇图腾,我会找到它是因为我和二哥聚集了一些猎物,有位猎人被玩家引爆,试图杀死或逮到我们。对了,猎人的机械眼里装了炸药,被引爆前,他们的眼睛会亮红光,你记得下次看到就要快点跑或就地找掩护好吗?”
她一双黑瞳瞪得更大,小脸更白。
“总之,炸弹爆炸之后,我发现被炸开的地面是岩石,上面还有人工雕刻
的浮雕图案。他们找不到神殿,所以才把那些猎场设在这,大概是想乱枪打鸟,或者内部有纷争,我不知道,总之这一招还真有效。至于它在哪里?”他垂眼瞧着她,扬起嘴角。“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她拧起了眉,试图拉开他的手,但他没有抽手,只笑着道。
“嘿,别急、别生气。”他好笑的说:“我知道你想过去看看,但那地方的入口被炸掉了,还有你没忘记外面有一群装了炸药的变态杀人犯在找我们吧?”刹那间,她又安静下来,静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很好,现在你要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让自己的体力恢复过来,然后我们再讨论那座神殿在哪里,OK?”
她不是很能接受他的条件,她想要马上知道它在哪里,但她也很清楚他是对的,她需要进食和休息,才有力气做更多的事。
小满点点头。
见她同意,他这才把手挪开,笑着低头亲了她小嘴一下。
她吃了一惊,小脸飞红,还没开口,他已经翻身去拿背包里的口粮补给品。
大雨之后,空气变得无比潮湿。
即便雨已停,还是有残留在林叶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之前那甜得要命的杂粮棒她吃不下去,他换了一包饼干给她,这包口味比较清爽,虽然也甜,但至少是她可以接受的味道。
她在吃饼干时,他把她吃剩的杂粮棒全都吃掉,又从背包里翻出了牛肉乾和两条巧克力棒。
她吃了一点肉乾,拒绝了巧克力,他没有勉强她,只是要她把巧克力棒收在一旁。
“等你饿了再吃。”他说。
她这几天因为惊吓过度都没什么胃口,不过她还是听从了他的话。
吃完肉乾后,她伸手把衣裤捞回来试图穿上,但他阻止了她。
“还是湿的。”他抓着她的手,看着她说:“你穿了会感冒。”
“我会冷。”她说着,还要伸手去拿。
他挑眉,然后咧嘴一笑,将她拉到双腿之中,搂抱进怀里。
“抱着我就不冷啦。”
小满又羞又窘,面红耳赤的抬眼,只见他笑得超开心。“别闹了,要是那些猎人突然跑来怎么办?”她轻拍他的胸膛,拧眉忧虑的瞪着他说:“我才不要光溜溜的被逮到。”
想到之前半夜被拖出帐篷的遭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沙哑重申。“我不要……”
靶觉到她的轻颤,又见她脸色再次刷白,瞳眸中透着恐惧,他瞬间领悟了过来,但脸上仍挂着笑。
即便他仍笑着,她看了出来他的领悟,她能看见他的黑瞳,在瞬间闪过一抹黑暗的情绪。
可他很快的将其压了下来,抬起手,抚着她的小脸,柔声开口。
“我在附近用藤蔓设了陷阱。”他凝视着她,“相信我,如果有人靠近这里,我会知道。”
她能感觉他粗糙的大手就在脸上,温柔的捧着她、暖着她。
因为他靠得太近,她能清楚看见他的脸,看见他的眼。
“相信我。”
他说,语音沙哑但坚定。
心头微颤,热泪无端又上眼。
她闭上泪眼,点点头。
他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他身上,带着她再次躺下。
“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他的大手抚着她的发,低沉的嗓音在耳畔轻响,莫名安抚了她。
小满缩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声音、他的心跳,她知道自己应该要试着睡觉,但她不认为自己真的能睡着。
那一夜的惊恐,仍在心底徘徊,在脑海里重演。
她睁开眼,看着自己蜷在胸前微颤的双手,然后她听见自己说。
“他们没有……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
闻言,他心头一紧。
她的声音很小声很小声,有如蚁语一般。
“有个人开了枪,提醒他们我的价值……”
他环着她的腰,抚着她的发,没有阻止她说下去,他知道她需要说出来,把事情说出来,才能让它过去。
“那个男人……那个把我拖出去的男人,就这样死了……他倒在我身上……我吓呆了……后来我就睡不着了,没办法真的睡着……”
难怪她会突然看不见,难怪她刚刚会哭到睡着又突然惊醒,难怪她脸上会挂着一对媲美熊猫的黑轮。
这女人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觉。
万般心疼的,他低头亲吻她的小脑袋瓜,哑声道。
“你先把眼睛闭上,休息一下也好,有状况我会叫你的。”
她听话闭上眼,一颗心却还是怦怦乱跳。
可他一再的抚着她的背,大手轻轻按揉着她紧绷的后颈。
慢慢的,她变得没再那么紧张,他规律的呼吸、沉稳的心跳,紧贴着她的皮肤散发的温度与味道,都莫名让她安心。
微风悄悄溜过,远处有虫在鸣叫。
“阿棠……”
“嗯?”
“你必须……带我去……那座神殿……”
“为什么?”他悄声问。
她没有回答。
他垂眼,看见她已经再次睡着。
小心翼翼的,他抹去她颊上的泪,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悄声道。“睡吧,我的小敝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