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绰号叫混蛋 第2章(1)
作者:言午午

结果太阳都落山了也没看到车主露面,各家做饭的香味又不断飘出来,姜凌波好不容易摆月兑隔壁大妈,拎着她的牛筋面,饿得爬楼梯都腿软。

回到家,她甩开鞋就冲进厨房,把面倒进大碗里,边拌面边往嘴里塞。

她第二口面刚塞到嘴里,筷子忽然被一只男人的手抓住了,同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刘记的牛筋面吧?”

姜凌波“噗”的偏头一口把面喷掉,接着开口,“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震动满楼。

姜凌波没把碗扣到身后那人的脑袋上,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的胳膊一时动不了——她被他箍在怀里了!

她吓得背后都是汗,孙嘉树还把脑门压在她肩膀上,憋着笑,毫无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啊大花,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笑个屁啊混蛋!姜凌波磨着后牙,抬脚就朝孙嘉树右脚小腿骨踹。

她是用足了力气,但孙嘉树却看着像是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轻笑着松了点力道,把姜凌波圈在怀里。看她气势汹汹地扭身瞪他,他还弯着唇角伸手,用拇指抹她嘴角沾的辣椒酱。

看他自在得不得了,姜凌波简直恼羞成怒了,她一侧头,用力把他的拇指咬在嘴里,边咬边盯着孙嘉树的眼睛,可他居然笑得更起劲了!

等她咬得腮帮子都累,他用另一只手捏捏她的脸,语调很是不正经,“行了啊,老用一边脸这么用力咬,那边的脸会变大,到时候你的脸一边大一边小。”

“……”姜凌波黑着脸松开嘴。

孙嘉树没再逗她,单腿蹦到那碗牛筋面前。

姜凌波这才发现他左脚打着厚厚的石膏,她以前没亲眼见过骨折打石膏这些事,一时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孙嘉树端起碗,也不管姜凌波刚用过的筷子还插在面里,就很熟稔地拿起来。他先往别的碗里拨了一半的面,接着就靠在墙边大口开吃。他吃得很快,姜凌波脑子还一团浆糊,他已经把碗放进洗碗槽里泡好,然后他把分出的另一碗拿起来,蹦到调料盒那边,拿小勺娴熟地舀了盐和味精,抖着手腕洒进碗里,又倒了点醋,拌好递给姜凌波。

“按你口味调的。”

姜凌波下意识地接过碗,往嘴里送了一口,曾翻来覆去想过无数遍的味道顿时满溢口腔。以前她的嘴很挑,虽然牛筋面很好吃,但孙嘉树总能把面变得更好吃,后来孙嘉树走了,她就再也调不出这个味道了。

有时候她会想,她思念孙嘉树,到底思念的是他这个人呢,还是思念他在她生命里亲手注进的这些简单而刻骨的温柔?

他真是……太狡猾了!姜凌波心里闷得厉害,明明很饿,但怎么都吃不下。她把碗搁到饭桌上,走到客厅的沙发里窝着。

孙嘉树蹦到沙发边,顺手拽了个方形靠垫,很随意地丢给姜凌波,然后自己也倒进沙发,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杂志看。

姜凌波手空着难受,没事手里总爱抱点什么。她刚倒进沙发时,就想去拿靠垫,但懒得爬起来,所以就没动。见孙嘉树把靠垫丢过来,她很没骨气地抱住靠垫,舒服地把脸埋了进去。

时钟滴答滴答走,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待着,孙嘉树突然噗笑出声。

姜凌波从靠垫后露出眼睛,就看到他交叠着的长腿搭在小几上,整个人没正形地后仰着脖颈、歪倒在沙发里,杂志倒扣在他脸上,只露出精致的下巴,下面是因后仰而显得更修长的脖颈,喉结突出,因吞咽而微微动着,性感得要命。

明明是这么痞气懒散的姿势,他都能做得像只优雅的白鹭,长得好看的人真讨厌!

姜凌波妒忌地瞪他,却被他看了个正着。

他丁点不在意她的怒视,笑得开怀,晃晃杂志,“大花你这么想我啊?”

宾蛋。谁想你?姜凌波伸手把书抢过来,然后绿着脸把书塞到底下。

杂志里提到“孙嘉树”三个字很多回,她也不知道那会儿脑子抽什么筋了,拿笔把每个“孙嘉树”都描了一遍……这种黑历史居然还被孙嘉树当面看到,真是太羞耻啦!

她压抑着羞愤,翻出手机开始打——你、该、走、了。打完就举到孙嘉树眼前。

孙嘉树看完,侧头朝她懒懒地笑,“生我的气了?不肯和我说话?”

姜凌波全当没听见,抱着靠垫起身,站在他旁边,冷眼斜睨,明晃晃的送客。

“大花。”孙嘉树喊她。

姜凌波没理。

“有蚊子落在我腿上。”

姜凌波的体质很容易有疤痕,被蚊子轻咬一口就是一块疤,过几年都消不掉,所以每回被问到最讨厌的季节,她回答的都是“夏天”,因为有蚊子!

“啊啊啊你别乱动!”

听到孙嘉树的话,她急忙跑去拿来电蚊拍,按着钮,全神贯注地俯身盯着他的腿,万分警惕。

“蚊子在哪儿?”

孙嘉树冷不防撑起身,低头亲上她刚抬起的侧脸。

姜凌波很困惑地看他,她甚至觉得,他只是弯腰时意外蹭到了她的脸。

孙嘉树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微沉,他用拇指模了模自己亲过的地方,随即顺着她的脸滑下,轻捏住她的下巴,微侧着头靠近,眼看嘴唇就要贴上她的。

姜凌波挥手把他猛推开,她站起来,眼睛湿漉漉的。“孙嘉树,你混蛋。”

孙嘉树盯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姜凌波眼睛里的水波晃了下。

孙嘉树看着她,沉声说:“嗯。我混蛋。”

姜凌波直接摔门进了卧室。她高中时没事就爱问孙嘉树“小草,你觉得我和崔招弟谁漂亮啊”。

他一般都懒得理她,但被她闹得烦了,也会用相同的语气说:“嗯,你漂亮。”

完全就是在敷衍啊……混蛋混蛋混蛋!她蹦到床上,抱起快和她一样高的大白抱枕,把脸埋进大白全是棉花的肚子里,生气。

而门外,孙嘉树垂着脑袋,他知道这步走得不对,但实在是——他拿靠垫压在腰月复间,把某处的蠢蠢欲动盖住。

哪有女人那么盯着男人的大腿看啊?一想起她刚刚的眼神,还有贴近她时温热的呼吸,孙嘉树喉结微动,那股火冒得更凶,顶得连靠垫都压不下去。

他哑声失笑,“是挺混蛋的。”

房内,姜凌波抱着大白,在它的棉花肚上滚啊宾。

她偷偷地想,一会儿出去,要先跟孙嘉树讨回家门的钥匙。她当年给他钥匙,那是把他当自己人,现在,她已经不想把他当人了!嗯,然后还要把牛筋面的调料剂量问清楚,接着就可以把他扫地出门啦。

结果她刚出卧室,就看到孙嘉树坐在电视前,拿着游戏手把在玩实况足球。

听到她出来的动静,孙嘉树头也不回,问:“来一局?”

姜凌波看着熟悉的PES游戏介面,游戏瘾犯得手痒。她搓着手,脚控制不住地蹭过去,那些计划啊、安排啊全碎得劈里啪啦。

“来!”

孙嘉树把手柄给她,自己蹦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拿出键盘连接,又拖个凳子放在电视前,和姜凌波肩并肩开战,边听着她的大呼小叫,边“嗯嗯”地应着,两人就这么玩得昏天黑地。

门铃响的时候,姜凌波正歪靠着孙嘉树打游戏,还微偏着头用手肘捅他说:“孙小草我饿啦,去给我弄点吃的去!”

听到门铃声,姜凌波用了几秒时间才回过神。她僵硬地把头歪回来,都不敢看孙嘉树的脸,慌乱地趿了拖鞋就跑去开门。

透过猫眼,姜凌波看到门口站着个留刺猬头的小扮,穿着迷彩服外套,斜背着巨大的包,包面上绣着“彗星开锁公司”。

姜凌波想起来了,她之前怕孙嘉树不肯还她钥匙,特意打电话给开锁公司,要他们晚点来换锁。

那时候决心下得……真是往事不可追……

她打开门,正要开口和小扮说话,孙嘉树就手插着口袋蹦到她身后,靠着半开的门,低头问她:“怎么了?”

姜凌波看到开锁小扮瞬间张大的嘴,猛地想起一件事情——他是她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孙嘉树,但他也是MetalMasker的主唱,是在国际排得上号的超级歌星!

而她开门时,开锁小扮嘴里哼着调子不说,外套口袋里斜插的手机还在放音乐,就是MetalMasker的新歌……

看吧,开锁小扮激动得腿都在抖了。

她倒是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她要是哪天改行送报纸,爬完楼满头汗,敲开门却发现屋里站着的是她的女神影后大人纪明歌,而且她当时还穿着印有影后照片的T恤……仔细想想,画面肯定更美妙。

只是孙嘉树和她太熟了,熟到别说他现在是歌星,就算他成了美国总统,她平时在他身边也很难想起“啊,这人是个总统”。

不像对苏崇礼,她随时会注意他的口罩、帽子和眼睛,因为在她心里,苏崇礼名字后面就明晃晃盖着“明星”的戳章。

而孙嘉树的戳章就只是“孙嘉树”,如果硬要再盖个戳章,那也是只能加上个“我的”。

开锁小扮还在抖,他看着孙嘉树,嘴唇也颤得厉害,“请请请请问——”他说着向前迈步,几乎要挤进屋里。“是是是孙嘉、嘉树吗?”

“并不是。”

姜凌波微笑着推着开锁小扮出门,又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塞进他手里,“我暂时不想换锁了,抱歉让您白跑了一趟。”

听到她的话,开锁小扮半信半疑。“但是他和孙嘉树真的好像……”

姜凌波偷瞟了一眼孙嘉树,然后悄声对小扮说:“其实吧,他就是照着孙嘉树的脸整的。”

开锁小扮了然,看向孙嘉树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

孙嘉树看了眼一本正经说瞎话的姜凌波,哼笑着转身蹦开。

身后开锁小扮还在感慨,“整得可真像啊!”

姜凌波陪着笑,“可不是嘛,呵呵呵。”

孙嘉树单腿蹦进厨房,在里间的储藏室里翻出个高丽菜,摘掉蔫叶,用水冲完放到砧板上。指节分明的手握着刀柄,流畅地刷刷几下就把菜切成两半,然后四块……他又轻巧而熟练地切啊切,最后盛出一盘整齐的小块。

姜凌波送走开锁小扮,偷踮着脚尖进来时,他正在往锅里倒油,在“滋”的热油声里,头也不回地丢出一句,“去把碗洗了。”

“哦。”

罢说完瞎话,姜凌波很心虚,也没呛声,扁扁嘴,撸起袖子就开始洗碗。但她穿的还是孙嘉树的旧帽T,袖口很松,随着她洗碗的动作袖子慢慢下滑。她抬手抖了抖,袖子就朝上臂落去,但当她再垂手拿碗袖子又滑下去。她不耐烦地歪头,用侧脸去蹭衣袖,可蹭了半天,都没能蹭上去。

孙嘉树在一边盯着锅,一边斜倾身子,长胳膊越过她,隔着她拿了个干净的碗。接着,他熄火,把锅里炸好的调味油倒进碗里,端着碗转身,就看到姜凌波正举着两只沾满洗洁精的手,费力伸着脖子,用牙咬住衣袖往上扯。

他好笑地摇着头,挪到姜凌波背后,低着头环抱她般地伸出手,帮她把滑到手腕的袖子拉好,又细心地给她挽起袖口。

靶受他触碰的温度,姜凌波反应过来,抽着胳膊要把他甩开,慌乱间手就堵到水龙头,水花猛地四溅,喷了她满头满脸。而后面的孙嘉树也没能幸免,几股水流直击面部,他抹把脸,腮边的水顺着下巴脖颈,全流进T恤里。

被水淋到的姜凌波瞬间清醒,明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都该怕井绳的,她怎么能又和孙嘉树亲密到这种地步?还有他,当年伤她伤得那么重,现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用那些她和他曾经最美好的过去来蛊惑她,真是卑劣!

心中警钟响起,姜凌波眉头紧蹙,沉着脸转身推开孙嘉树。她径直走进浴室,摘掉满是水的眼镜,低头汲了把冷水,捂眼洗脸。

孙嘉树也没在意,跟着她进去,到架子勾了块浴巾,抖开,盖住姜凌波的脑袋,并往洗手台边一靠,隔着毛巾给她擦起头发。

镜子里,微黄的灯光下,他微垂着头,微侧着脸,静静地帮她擦着湿发,温柔得一塌糊涂。

姜凌波猛地挥开他的手,孙嘉树微愣,手一松,毛巾落地。

他垂着眼睛,嘴角微绷,但还是轻声笑着,无奈地问:“怎么啦,又闹什么别扭?”

姜凌波吸口气,攥住轻颤的手指,抬头看他,“孙嘉树,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以为,我们两个无论是谁,都不会再想见到对方了。”

“我们刚刚不是还很好吗?”孙嘉树微笑着,问得缓慢。

“嗯,刚刚是我做错了。”姜凌波自嘲地笑出声,言语里有隐晦的讥讽,“我还把眼前的这个人当成是我的那个孙小草呢。我以为,我喜欢他,他就会和我一样喜欢我,倒忘了那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孙嘉树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不是吗?”

她甚至俏皮地耸肩,“我这个人呢,性格不好,记仇得很。你看,咱俩刚见面,我就把你的脚摔成这样,”她指指他左脚的石膏,“以后要是再看到你,我心里再一难受,没准儿就会往你喝的水里倒点老鼠药、在你开的车里安点小炸弹……所以,为了我们彼此的安全,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她正说得兴起,门铃又响了。

孙嘉树看她两眼,挑眉道:“那你还是去准备老鼠药和炸弹吧。”又模了把她乱糟糟的头发,单腿蹦去门口开门了。

姜凌波简直不能相信,她说得如此情真意切,伤心不已,心里都泪流成河了,他居然不当一回事?混蛋啊啊啊!

她捡起地上的浴巾,恶狠狠地拧成绳,满心只想勒死那混蛋。结果她刚走出浴室,孙嘉树就打开了防盗门,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混着烟草味窜进她鼻子,随即一个公鸭嗓般的低沉女声也从门外传来。

“哟,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姜凌波大惊失色,“锦绣姊?”

姜锦绣穿着波西米亚风的大长裙,胸前后背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腕间金银镯子叮当轻撞,脸边微晃着垂到肩头的雕花镂空银耳坠。她的妆容也是浓烈而张扬的,红唇微翘,艳丽得风情万种。

“我是来通知嘉树后几天日程安排的。”

姜锦绣说完,就踩着十公分高的细高跟鞋走到客厅坐下,双腿交叠翘着,黑色鞋的系带缠绕着她的脚踝,脚踝边有个黑蛇纹身在系带间若隐若现,媚意纵横。

“等等,锦绣姊,”姜凌波慌张阻止,“你先把他带走再通知行程好吧?在我家里说算什么事呀?”

姜锦绣翻着日程本,头也不抬,“你现在是嘉树的助理,安排他的住宿起居是你的事。”

没等姜凌波出声,姜锦绣就扭头对孙嘉树说:“你脚不方便,需要出现场的工作我就先给你推了。”

孙嘉树笑道:“谢谢锦绣姊。”

“先别忙着谢,我可不会让你闲着。”姜锦绣拿笔敲敲日程本,“下个月有个公益广告开拍,是宣导保护动物的,我问过了,拍摄团队相当优秀,而且不少当红偶像甚至影帝影后都有参与。”

然后,她说了一个名字,纪明歌。

姜凌波震惊,“她不是都隐退了吗?”

她是影后纪明歌的超级Fans,曾经为了能亲眼看到纪明歌,她硬拖着孙嘉树在片场守了两个通宵,最后获得了纪明歌的签名合影,还被抚模了一下。

“所以说机会难得啊。”姜锦绣看向孙嘉树,“怎么样,要去吗?”

孙嘉树看着满脸傻笑的姜凌波,笑里带着点算计,“嗯,我去。”

“那就好。”

姜锦绣阖上日程本,正要起身,又想起一件事,“那边给你安排的合作动物是狗,如果你自己有养的话,也可以优先考虑用自己的。”

姜锦绣话音刚落,姜凌波看向孙嘉树,孙嘉树也看向她,四目相对后,她憋着笑倒进沙发里。

居然是狗……孙嘉树最怕狗啦哈哈哈!

姜锦绣看着笑到喘不过气的姜凌波,挑眉问:“有什么问题吗?”

孙嘉树勉强笑,“……没有。”他犹豫了下,“我还是自己带狗好了。”

姜凌波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你明明就没有狗!”

孙嘉树微笑,“但姜助理会陪我去买的,对吧?”

“……”姜助理是谁?

姜锦绣点头赞同,然后通知姜凌波,“以后你就全力配合嘉树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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