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王今日彻底的让人见识到何谓见风转舵、大丈夫能屈能伸,只可惜,于咏贤完全不吃这一套。
于咏贤在太白居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不管恭王正如何纠结,只顾着与顾晨希开心作乐,还找来薛日泓和土狼相陪。
“王爷急着找你。”土狼一边吃着烤乳鸽一边说道。
好几天都顾着去清算那些贪官多年来搜刮的金银财宝,忙得几乎夜不沾枕,今日终于可以好好的大吃大喝一顿,没想到还能听到一个大消息——原以为无后的恭王,竟有个亲生的大闺女,而且还是南陵出了名的母夜叉。
于咏贤喝了一大口酒,用手背抹了下嘴才道:“明明是他让我走的。”
“王爷又不知你身分。”薛日泓也不得不说句公道话。
“所以做人还是要凡事留点情分。”于咏贤得意的说:“以免日后后悔,对吧?夫君。”
“当然。”顾晨希自然是无条件的同意。
对于顾晨希妻奴的行为,土狼和薛日泓已经是心中唾弃,面上彻底无视了。
突然里间的长软榻有声响,所有人立刻看了过去。
就见软榻被推开,太极跳了出来,“我来迟了,可有留酒给我?”
薛日泓和于咏贤看得是双眼微瞠,从不知原来太白居里还有密道。
“自然,过来。”薛日泓回过神后道。
“这是……”于咏贤指着太极走来的方向,看着顾晨希眨了眨眼。
“密道。”顾晨希多此一举的回答。
她的双眼危险一眯,“我怎么不知道太白居还有密道?”
彼晨希一愣,立刻回道:“我失忆了。”
只要一说失忆,于咏贤就实在拿他没办法,确实他失忆,自己都不知自己以前做过的事,跟他闹脾气也没意义,所以她立刻回复好心情,走过去打量道:“真是有趣,难怪这次你们可以在短短的时日之内将人一网打尽,这地道该是在建造太白居时就已有,从多年前就准备得如此完备,输赢在一开始便已定下。这密道通往何处?”
“太白居的密道能通往城外三不管一带,还有天香醉的上房。”
于咏贤露出了然的神情,兴匆匆的问:“还有呢?”
“钱庄也有条密道,但只能通往城外,这是为了躲藏所设。”顾晨希见她有兴趣,知而不言的说得详尽。
他们说得开心,土狼则是听得神色有异,不是说失忆?
突然之间土狼觉得自己被坑了,他是跟顾晨希提过密道,但可没说得那么详细,而且听着听着,竟还有几条他也不晓得的密道。
彼晨希说话时,无意间对上土狼的视线,他的眼神警告似的微冷。
土狼吸了口气,立刻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喝了一大口酒。顾少高兴玩失忆,就随他开心,人家小俩口的事,他还是少插手。
彼晨希轻搂着于咏贤的腰,继续轻声的说。
失忆——顾晨希觉得这两个字真是个好用的护身符,所以现在就算已经想起过去的一切,他还是打算等过些时候再来提,毕竟只要有什么不对,就能拿出来让娘子消气,他不会傻到这么早就让真相见光。
番外: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秋高气爽好时节,满园菊花盛开,凉风习习,顾晨希半卧在如意搬出来的卧榻上,榻下的豹也懒洋洋的跟着晒太阳。三岁的豹子已经长得壮硕,快比个成年人高大,一人一豹难得相处平和。
这满园的菊花是于咏贤特地用心让人栽种,只因顾晨希喜菊——事实上,他并不特别喜欢菊花,只不过娘子一心认定,他自然顺势应下,不愿见她有一丝难受。
“怎么不见堂主?”薛日泓一踏进满园菊花的园子,疑惑的看着四周,本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两人,现下却缺了一个。
“娘子在屋内小憩。”
薛日泓看着站在一旁想笑不敢笑的如意,就知道有戏看。
他贼兮兮的上前,推了推顾晨希,硬是挤坐到一旁问道:“怎么,吵架了?”
彼晨希挑着眉,看着他眼底的兴奋,“你喜好看夫妻争执吗?”
“不是。”薛日泓表达立场,“我是关心,快给我说说,出了什么事?我给你出个主意。”
“因为这家伙。”顾晨希指了指地上的豹,“我与娘子午睡,它偏要硬凑上来,我踢它下床,他就想咬我一口,娘子一气之下,就把我们俩都给扫出来,要我们好好反省,和平相处。”
薛日泓露出了然的神情,“瞧你这窝囊样,好好想想如何重振夫纲才行。”
“这问题不如你自个儿去跟太极好好谈谈。”
说到太极,薛日泓模了模自己的鼻子,他与太极成亲年余,妻奴的程度跟顾晨希一比,实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到底咱们俩同病相怜,不过你怎么会看上咏贤,不是说她不好,只是她毕竟是南陵出了名的母夜叉,而易琴可是个大美人,还对你一往情深。”
“易琴已下嫁魏国大将军之子,此事莫要再提。”
“知道,不提、不提,我不过是好奇,聊聊过去罢了。”
“绿分皆有先来后到。”
“若论先来后到,也该是易琴先,我们堂主后才是。”
“七岁那年我来过南陵,在于家被二弟欺负,娘子当年不过四、五岁,却挺着小小的身躯挡在我面前帮了我。”
薛日泓露出惊奇的表情,没料到原来两人早就相识。“我没听咏贤说过这事。”“当年我长得瘦小又难看,只怕她根本就没把我记在心里。”
薛日泓闻言,同情的拍了拍顾晨希的肩膀,他懂!他家堂主就是个爱美人儿的。
“之后再见她,是在三不管的擂台上,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娃,却自负的四处下战帖,我有意挫挫她,便故意点她挑战。我伤了她,将她压制在地,看她就算痛极也不求铙。”
“她本来就倔。”想起当时情况,薛日泓也是心有余悸,就怕一个不好,于咏贤真会死在擂台上,以他爹的性子,他也得跟着陪葬,“不过当时你可是狠心的打断她一条手臂。”
“嗯。”顾晨希点头认了,“因为她说,要不就把她打死,若打不死她,把她打残了就要负责照顾她一辈子,所以我就打断了她的手骨。从许久以前,我就喜欢她。”
薛日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敢情他家堂主断了一只手,是堂主嘴贱,而顾晨希指望因此照顾堂主终生……
“顾少这情意实在非常人能理解。”薛日泓不由叹道,眼角余光看着出现在房门口的于咏贤,“但我想,堂主能理解感动便好。”
彼晨希微转身,对于咏贤一笑。
于咏贤缓缓走过来,站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轻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我?”
彼晨希点了点头。
她伸手模了模他的脸,最后手滑下他的脖子,原本温柔的神情一变,一把掐住了他,“你不是失忆吗?为何对过去的事记得如此清晰?”
一旁的薛日泓原有心理准备又要被这对恩爱夫妻恶心一把,没料到剧情急转直下,连忙跳到一旁,谁说一孕傻三年,看他家堂主怀了五个月身子,但脑子还是精明得很。
“娘子别气。”顾晨希反应倒是淡定,伸手模了模她已显的肚子,“小心吓到孩子。”
“骗子。”她整个人欺上前,一脸的凶狠。
“前几日突然记起,也不知如何跟你开口,所以才先不提,并非存心。”
他说得真诚,但她却是一脸的怀疑,“真的前几日才记起?”
“当然。”他抱住了她,小心的让她坐到一旁。
“你真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我?”
彼晨希坚定的点头。
她一头窝进了他的怀里,“算你有眼光。”
在一旁的薛日泓翻着白眼,还以为可以看到大肚婆舞刀弄枪跟顾晨希打起来,没料到没两句话就被摆平,果然还是一孕傻三年,这么简单就被安抚了。
彼晨希注意到他不以为然的神情,暗暗的踢了他一脚。
薛日泓的嘴一撇,识相的走开。
远远的看到他家太极,他立刻巴巴的跑了上去,成亲前是太极追着他跑,如今则是他黏着她走,算来算去,缘分一事,说不清也道不明,只是终归属于自己的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仍会走在一起,半点不由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