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阳光透过窗纱,照亮了一室。
阿金模模糊糊间自小篮子爬出来,优雅地伸了个懒腰,便踩着愉快的小跳步来到自己用餐的地方,可眼前空无一物的盘子,让阿金震怒了。
自从搬到一个新的空间、新的环境后,阿金顿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不但主人陪伴它的时间大大减少,偶尔还会像今天早上那样,忘了给它准备食粮。生存的方式以及领地都受到了威胁,阿金认为自己不能够再退缩了。
撑起毛茸茸的小身子,它几个跳跃就来到了被紧紧关上的门板。以前主人是不会把门关上,任由它自由进出的,可现在这扇门在主人跟唐暖一起进去后,大多时间都是关上的。
阿金趴在门板上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想藉此唤醒房间内还在贪睡未醒的主人。
饼了没多久,门被打开了,可走出来的人却不是它的主人,而是那个讨厌的唐暖。
阿金无视高大得犹如巨人的男人,想绕过他走向大床,然而它还没有迈出小小的脚步,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就捞起了它,把它带离房间,还顺势把门给再度关上。
阿金气恼地亮出尖爪子,不客气地往那手臂挥爪而下,然后十分得意地听到男人倒抽一口气,信心满满地往那处看去,却讶异地看到上头居然不只是它新添的爪痕,还有几道红红肿肿,也是不久前才弄上去的抓痕。
“真是,什么都不学,就向你学了这尖牙利爪的。”唐暖用力地揉了揉阿金的小脑袋,把它给揉得昏昏然的。
阿金喵呜喵呜地叫着,好像被虐待得很惨似的。
揉得阿金无力反抗后,唐暖这才一手夹着它,一手从柜子里翻出它的猫罐头,倒进它的小盘子里,直到一切就绪后,这才放下它。
看到吃的,纵然阿金内心非常的愤怒,但还是向本能屈服,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小家伙,前阵子见到我就好像是蜜蜂见到花蜜似的黏糊,现在就不想见到我了?真的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看了眼还在吃的阿金,唐暖当机立断地起身,回到房间。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要把门给关上,免得那只吃饱了就来捣乱的小家伙跟着走进来。
被窗帘挡住所有阳光的房间里还是昏昏暗暗的,但不难看见在床上有一个小小的山包。
唐暖回到床上,微微拉开包裹住她整个身子的被子,露出底下那具布满了青青紫紫吻痕的躯体。与此相比之下,他手臂上的抓痕似乎变得没那么严重。
他昨天真的要狠了,但没办法,他真的被她逼得太过了。
现在看到这倍受凌虐似的小身子,他有点良心过意不去地翻出一条药膏,开始给她仔细地擦起来。
或许是身上不停有东西骚扰她,原本熟睡的关昕被吵醒了,一醒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极了。
头再转过去一点点,就见到始作俑者一脸傻笑的模样,看得她不禁怒火中烧,啪的一声在他的胸前赏了一掌。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别气了啊,气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理亏在他,所以他格外低声下气地哄着她求饶。
必听不理会他地别过脸。
昨天,他真的过分了,让她到现在还是很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帮她上药膏,薄荷药膏擦上去冰冰凉凉的,让她感觉好一点,她脸红地阻止他,“这里我自己来好了。”
“你自己看不到,还是我来吧。”他戏谵地眯起眼,“更何况,你还有什么地方我没有看过?”
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却不得不同意他的话,无声地默许他给自己上药。
……
她阖上眼,稍稍失了神,好半晌才回复过来。她重新睁开眼看向他,想起他刚刚只是让她到了,而他的却还没有解决。
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她似乎是想到了原因,于是朝他笑开。
“坏东西。”这有点像是嘲笑的笑容,让唐暖有些忿然地低下头,在她的嘴上轻咬了口。
“嗯,所以现在你想怎么办呢?”她的眉眼笑得更弯了,似乎有些有恃无恐,“你想我用手,还是……用嘴?”她故意地嘟起嫣红的唇瓣问。
唐暖只觉得自己的鼻血差一点就喷了出来。他恨恨地朝她的脸上咬了一口,而后在她的疼呼声下冲往浴室,自己解决去。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模样,关昕趴在床上大笑出声,“谁让你折腾我,吃到苦头了吧?”
她一点也不可怜他,反而还出言挑衅。
“你给我等着,等你好点,我就弄死你!”浴室里的男人听到她的挑衅,恨恨地道。
必昕心里一惊,怕死了他真的等她好点后就弄死她,毕竟昨天一整天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怎么,知道怕了?”过了好一会后,唐暖带着一身水气从浴室里出来,见到她瞪圆了一双眸子,趴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上了床,不管她的抗拒,连人带被单地搂到自己胸前,“昕昕,我们谈谈。”
又是谈谈,虽然关昕不太乐意跟他谈,但是不跟他谈的下场太过可怕,所以不得已,她只好点点头。
“昕昕,我们结婚吧。”
必昕没有想过,他的“谈”居然是谈他们的婚事,她被吓傻了。
“傻了?是太高兴了,还是……吓呆了?”在说后面的那个选项时,他冷不防加重要手臂的力量,将她钳困在自己的胸前,“你最好是因为太高兴而傻了,不然,我会好好地向你证明你有多么的后悔选择吓呆。”
听听,有人这么威胁人的?而且,她还没有听过有人是用威胁来求婚的。更何况,他那个前女友的事他还没有跟她解释清楚,他居然还敢来威胁她!
不甘、恼怒,悉数化作泪水,掉下眼眶,同时惊吓到原本还故作一脸凶狠的男人。
关昕从未在他面前哭过,就算是当年听到他在背后那么可恶地批评她,她都不曾掉过半颗眼泪,但现在她却伤心地哭了。
不只是她,唐暖也觉得有些伤心,他求婚,但是他求婚的对象却是伤心地哭了。
“你就那么不想嫁我吗?”他闷闷地问,两只手臂紧紧地抱着她,大有如果她敢说是,他就会掐死她的隐藏威胁。
嫁他?在她意识到自己在嫉妒,意识到原来自己重新喜欢上他后,她怎么可能不想嫁他,跟他一生一世?但是在她对一切还没有足够信心的时候,在她还纠结于尤洁跟他的关系的时候,她怎么可能答应他。
将右手放上他的左胸上,感觉他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她抬起头,无比认真地问:“唐暖,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重要吗?我美吗?我能吸引你吗?”
她就好像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上,那么迷蒙,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她纠结于过去,贪恋着眼前,巨大的矛盾把她困在一个死胡同里,他的一再相逼,都只是令她倍觉痛苦。她不想再如此下去,不想再把自己逼死在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十字路口、一个找不到出路的死胡同里。
所以,她开口,想探清楚他的真心。如果他是真心待她,那么她愿意从他、跟他长相厮守;如果在他心里,她不是最终也不是最重要的一个,那么她愿意放手,还彼此一个喘息的空间。
听到她的问题,唐暖的瞳孔瞬然放大,这些都是什么样的问题,什么她算什么、她重要吗、她美吗、她能吸引他吗,为什么他们到了此时此刻,她却还能问出两人交往前必须知道的问题?
然后,他像是茅塞顿开似的想起过去的事,过去他的混帐与风流成性,过去他曾经在她背后批评她、却被她听个正着。是因为过去的这些,造就成她今天的不相信?
他反过身,让她吃了一惊地瞪圆了眼。只是未等她开口询问,他便自顾自地开始说:“昕昕,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混帐的事,我还曾经说过那些混话……当时,你一定很难过,对不对?”
必昕咬着唇,无声地给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