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未静,欧仲菲正开车赶往卫天凛所在的别墅。
雷彦说卫天凛一到酒吧就猛喝酒,问他发生什么事也不说,烈酒一杯接一杯的喝,没多久就醉了。他要送他回饭店,卫天凛却撂话他若敢送他回繁星饭店就跟他绝交,他只好送他回上次的别墅。由于雷彦还要回酒吧处理事情,遂请她过去照顾他。
欧仲菲知道卫天凛会跑去买醉全是因为她,因为他误会她是情非得已接近他,与他相处全是虚与委蛇,并非真心相待,他感觉很受伤。
她不怪他的误会,她确实身负为他救姻缘的任务,又未一开始就坦白告知,才惹来他的误解,但她会慢慢向他澄清的。
雷彦说别墅门没锁,欧仲菲也顾虑到卫天凛可能已经醉得睡着,或是醒着却不让她进屋,因此当她来到别墅并未按门铃,而是直接进屋。
一进客厅,她赫然看见卫天凛坐在地上喝酒。
“你怎么还在喝酒?”她疾步走向他,心想他手中那瓶酒莫非是他肯让雷彦送回来的交换代价?
听见说话声转过头,卫天凛醉眼迷蒙的望着眼前模糊晃动的影子,不悦地挑眉,“你是谁?谁准你跑来我家的。”
“是我欧仲菲。酒给我,别喝了。”他真的醉了,否则依他灵敏的反应,早该在她打开门之际便制住她,又岂会到现在仍认不出她。
入耳的人名令他心口如针扎般刺痛,他拍开她欲拿走酒瓶的手,踉跄地站起来,“你不是欧仲菲,我不认识你,别想、别想抢我的酒。”
“卫天凛,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扳住他双臂,她仰起小脸要他仔细看清楚。他连她都不认得,他们要如何沟通?
微俯下头眯眼睨看,卫天凛总算看清眼前的人,是她,那个他不知不觉爱上、可她却是有目的亲近他的女人。
心升起一阵煨疼,他格开她,彷佛想冲掉胸口的难受般大口灌了口酒,这才说道:“就算你是欧仲菲又怎样?我说过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你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可以、可以走了。”
语毕,他转身,步伐不稳地走向楼上的卧房。纵使他内心深处是渴望见到她的,可见到她偏又会想起他的自作多情,徒添自个儿的可笑与难受,还是……别见了。
望着他黯然的背影,欧仲菲自责又心疼,她该一开始就跟他坦白一切的,也不致令他有如今的误会,害他受伤。她一直希望能驱走他背上黯淡萧瑟的气息,现在因为她,他背上的阴郁黯然反而更深了。
自责与心疼在胸中蔓延,她只想向他解释,化解他所受的伤。她跟着他进房间,打开电灯,绕至靠坐在沙发上的他面前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像你以为的,因为救姻缘的任务虚情假意的对待你,我——”
“我什么都不想听,现在只想喝酒。”讨厌听到“救姻缘”三个字,他烦乱的对着她模糊又清晰的身影低吼,举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欧仲菲眉头一蹙,伸手抢过他的酒瓶,“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他一直喝酒,如何好好听她说话。
“我没醉,还可以喝一打,嗝!把酒还我。”说着醉话打着酒嗝,他仍想拿回酒继续喝。他的心还会痛,需要更多的酒精来麻痹心痛。
欧仲菲将酒瓶举远,未料没拿稳,酒瓶整个滑飞出去,玻璃酒瓶摔落地面,应声而碎,褐色液体洒满地。
“糟糕,满地玻璃碎片,要赶快捡起来。”担心喝醉的卫天凛会踩到地上的碎片,她没有多想就要捡拾玻璃碎片。
“别捡!”
犹如意识到她正在做危险举动,卫天凛醉酒的神智忽地清明,急跨上前勾揽过她,阻止她用手捡玻璃,但过急的冲势与不稳的身子让他煞不住脚步,与她双双跌往一旁的大床上,形成他上她下的暧昧姿势。
“徒手捡玻璃碎片很危险,你、你不知道啊!”他望着因亲近的距离而变得清楚的芙蓉丽颜,带着酒意轻斥。万一她被割伤怎么办?
“我担心你踩到玻璃会受伤,没想那么多。”虽然被数落,但欧仲菲心里暖暖的,知道他仍是关心她的。
怎料他接下来却说——“有目的的担心我不需要。”
她怔住,“你还是不相信我是真的关心你?”
他没说话,峻冷性感的唇边浮现自嘲的纹路,微撑起身子就要起来。
欧仲菲急了,揪着他的衣服一古脑的道:“如果我说我爱你,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你了?”
“……你爱我?”半撑着身子,他眼神迷茫的看着她,好像听到了很不得了、令他心情震荡的爱语,然而教醉意醺染的神思分不清他所听与她所言的真假。
望进他迷蒙黑眸里的质疑,欧仲菲无暇顾及月兑口而出爱上他的秘密,只知道她不想再听见他的怀疑。她微抿红唇,鼓起勇气环住他的颈项,将自己的红唇印上他的。
“这就是我的证明,你相信了没有?”须臾她退开他,眺赧但坦然地仰望他,她都主动吻他了,他是否能相信她的真心?
卫天凛没有回话,他的知觉全陷在她刚才贴触的柔软里,她的嘴唇好软好香好诱人,他……好想品尝。
癌下头,他准确地攫吻住她的小嘴,恣意的辗吻她柔馥嫣唇,而后在她轻启唇瓣想说什么时,他搂住她,伸舌直探她檀口,缠吮住她柔女敕的丁香小舌,放肆又贪婪的吻她。
他的吻总是来得突然,可欧仲菲没有推拒,她不由自主地阖起眼,情难自禁地回应他。
她毫无保留的回应令他愈吻愈深,渴望迅速攀升,当他的唇舌难舍地放过她娇喘迭连的小嘴,随即又熨贴上她小巧的粉耳,再一路由她白皙的颈项吮吻而下,大手也不安分地伸入她衣内她光滑姣美的曲线,逼出她撩人的轻细嘤咛。
“老天,你好香好甜,我要你。”嗄哑呢哝着,他的唇舌与蒲扇大掌相继恋上她,爱恋又占有地进行更亲密的,想要她的渴望如潮水般涌上。
欧仲菲止不住娇软申吟,在他亲密的抚触下浑身颤栗,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她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因为她无法否认,她也想要他。她只能攀搂着他,意乱情迷地任由他在她身上点燃情火,迷醉地在他身下融化。
当两人果身相对,炽烈的情火已沸腾至顶点,这个夜,注定失控了……
由混沌的意识中醒来,卫天凛直觉得头痛欲裂。
“该死,头怎么这么痛。”他捧着胀疼的脑袋低咒,望见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天花板,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等弄清楚自己在别墅,他揉着额际坐起来,回想他为何会在这里。记得昨晚离开繁星饭店后他跑去雷彦的酒吧买醉,不知喝了多少酒,雷彦好像说他喝醉了要送他回去……他想他大概有说他不要回饭店,雷彦才会送他来这里。
之后,好像有个人不让他喝酒,那个人是……一道模糊又清晰的跨停人影浮现他脑海,他心口一震,随即像想甩掉那道令他心乱无比的身影似的连连摇头,他们已经没有瓜葛,他该将她遗忘,不该再想起她。
无奈他的脑子偏偏和他作对,在下一刻又猛地闯入欧仲菲的声音——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你了?”
紧接着,他脑中闪过一幕幕两人缠绵的亲密画面,他一遍又一遍地爱着她……
卫天凛心湖震荡的往身旁望去,可惜身旁的床位并无欧仲菲的纤影。
即使如此,他的心依旧激荡不已,只因他依稀记得他在醉意朦胧间听见欧仲菲说爱他,且那一幕幕缠绵是如此真实,他身上也未着寸缕,更何况,他没有作恶梦。
若无靖心簪在身上,他就算是醉得睡着也会教那个挥之不去的梦魇缠扰,但是昨夜他并未被恶梦惊醒,这与上回他拥着欧仲菲入睡那回一样。
所以说,昨晚欧仲菲确实来过别墅,她说过爱他,而他也确实要了她——
“欧仲菲!欧仲菲?”像要确定一切并非他醉酒的幻觉,他下床拿来睡袍套上,心急的跑出房间寻她。
奈何偌大的屋子里没有她的声音,也无她的身影。
难道一切只是他的幻想,他不过是在酩酊大醉之后作了一场自欺欺人的旖旎美梦,更因为在梦里拥有她的极致美好,醒来才遗忘了另一场恶梦?
心里这么推论,质疑却直冒出他心头,那场拥有欧仲菲的梦境是那样真实,就好像他们真的亲密相属过,怎么可能只是他的一场春梦?!
“对了,问雷彦。”陡地想到可以问雷彦是否有通知欧仲菲来照顾他,偏偏他找不到手机。
“可恶。”低咒声,他立刻回房换衣服。别墅内未安装室内电话,他要亲自去问雷彦,要知道那个小女人究竟有无来过。
当卫天凛搭计程车来到迷离酒吧,刚好是店里的打烊时间,他推门进入店里,只剩雷彦在做最后的收拾。
“咦,天凛,你怎么又跑来了?不会是又来喝酒的吧?欧仲菲呢?她怎么会让你来这里?”听见推门声,望见应该在别墅休息的好友,雷彦停下收整椅子的动作,迭串问道。
“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欧仲菲知道我昨晚喝醉?”卫天凛快步走向他,问得急切。
“是啊,你昨晚喝得那么醉,我又没办法待在别墅照看你,才打电话请她过去照顾你,她接到电话很担心,说她马上就会赶去别墅——”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激昂的惊呼盖过雷彦未完的句子,心弦剧烈的震颤。
不是梦,欧仲菲真的到过别墅,她说过爱他,他也真的占有了她!
“你指的是什么?”雷彦纳闷地望着神情震撼的好友,他听得出天凛的惊呼应该和欧仲菲有关,只是不晓得是何事能使一向冷凝自持的他如此激动,他与欧仲菲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既然如此,为何不等我醒来就走?”恍如没听到雷彦的问题,卫天凛喃喃低语,神思陷入另一道思绪中——
欧仲菲既然说了爱他,两人也亲密相属,她该一直待在他怀里等他醒来的,为何却走了?难不成她后悔了,后悔将自己交给他?还是……她说爱他仅是在安抚他,结果他却强迫她,趁着酒意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她?!
“天凛,我在问你话你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