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庆丰楼就位在街角,距离铺子也不远,裴子瑜便让小青跟小红两人留在铺子里帮忙,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自己步行过去。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裴子瑜来到一间不时传出低声轻笑的雅间前,店小二敲了两下门扉,推开门的是零一。
“裴姑娘,公子等你许久了,请进。”
一见到她来到,皇甫霁马上起身朝她走来,毫不避讳的牵起她的手,“瑜儿,过来,我跟你介绍个人,江先生,他就是我为你找的人,不论是帐务或是京城各项生意他都很熟悉,人脉充沛,你的药材铺交给他帮你打理,定能让你放心。”
“江先生。”裴子瑜朝眼前这名身穿藏蓝色袍子,年约五十多岁,留着一把山羊胡,眼神十分精明锐利的男子见礼。
“见过裴姑娘,在下江仲伯,在下已经听三公子提过,不是在下说大话,小姐如若放心在下,尽避将京城产业交给在下打理,保证小姐明年可以再开上三家店铺没有问题。”江仲伯双手抱拳道。
呼,她可是从来没看过这么臭屁充满自信的人,大话说得这般得满,不过,好!她喜欢,人就是要有自信,要有野心。
“你是霁三请来的,我自然是信你的,只要你有这实力与能力,分红跟月俸方面我也不会亏待你。”裴子瑜点头道。
“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在下便先到铺子里打点一切。”
“有劳江先生了。”
“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不打扰新东家跟三公子,告辞了。”江仲伯抱拳作揖后便离去,连零一也到外面守卫,将空间留给小两口。
这门才一关上,皇甫霁随即将她搂进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这几天过得好吗?”
今天她绾着一个揽月髻,身着一袭粉橙淡雅衣裙,裙上绣着朵朵精致的小红梅,模样显得清丽月兑俗,还带着一种惹人怜惜的娇媚风情。
她这模样让他不禁想起了那日他们两人在红梅园里的情景,顿时叫他整个人心猿意马了起来,恨不得将她圈在怀中好好怜惜一番。
待所有不相关的人一退出雅间,他便迫不及待的将她圈在怀里,感受她的美好。
“除了那些烦心的事情外,整体上是还不错,你呢?”他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有些诧异,却不太抗拒的任由他圈抱着她。
直到稍稍过足了瘾,皇甫霁这才松开她,牵着她一同坐到椅上——同一张,且将她整个人亲密的圈抱在怀中。
她没意料到他又将自己圈抱坐在他大腿上,这下脸蛋更是不由自主的染成一片娇羞的绯红。
他们两人还未成亲啊,这些举动实在是过分亲密,他就这样用这种暧昧姿势把她圈在怀里,两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彼此灼热鼻息喷洒在对方的脸上,这让她心是坪怦跳得飞快。
她推了推他胸膛,示意要他松开她。
“怎么了?”他不解地挑眉。
“我们这样很不合宜,要是被别人看到,我就要浸猪笼了。”她嘟着嘴娇嗔道,听在皇甫霁耳中,更像是撒娇。
“我们是未婚夫妻,婚前培养感情有何不可,谁敢闲言碎语,本宫定拔了他的舌头。”他鄙夷地啐了声,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可说是紧贴在自己身上了。
他不是古人吗?这话可真出乎她意料之外,他根本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礼仪规矩,她这现代人怎么能输他呢,遂任由他圈抱着自己甜蜜放闪。
“那好吧,反正到时浸猪笼,我一定拉着你……”
见她妥协了,皇甫霁满意的扬起唇,宠溺的拧了拧她的俏鼻,“说说你烦心的事情吧,为了铺子的事情?”
“铺子的事情我才不担心,不是还有你在帮我出着主意,是夫人她开始不安分了,我有些担心我娘成为平妻的事情会被她破坏。”
皇甫霁那对好看的剑眉微蹙,“说说,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让我家未来夫人心想事成。”。
裴子瑜“噗”一声笑出来,食指戳了下他的胸膛,“你真不害臊,我们两人八字都还没一撇你就夫人、夫人叫得这么亲热。”
“你迟早都是我的媳妇,先叫着熟悉。”他拉过她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吻,“跟我说说,这位即将下堂的将军夫人怎么不安分了?”
虽说别人家里后院的事情他不方便管,可是黄姨能否被封为平妻,跟他可有很大的关系,黄姨一日不封为平妻,他跟瑜儿的婚事就给悬着,他娶不着老婆多冤。
想起这事,她虽说对胡氏办事胸有成竹,但还是不免感到烦躁,有些无奈的眼珠子转了转-正打算告知皇甫霁之际,她的目光不意落在窗外对街那一对蓝、黄身影上。
“咦,那个人不是我五姊吗?她怎跟那位穿着蓝袍的公子走在一起?”裴子瑜低呼了声。
皇甫霁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男的是兵部尚书卓钦狄的嫡孙,卓钦狄嫡三子卓永所出,排行第三的卓人孝,由于是三房所出,又是三子,没有得出仕求功名的压力,因此跟着父亲卓永打理庄园,还算是个上进的青年。”
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只是……他怎么会跟我五姊认识?”看两人的态度不像是刚认识,很是熟稔的样子。
这事皇甫霁倒是知道,自己认定了裴子瑜,裴家大小事情他都让人打听清楚,定时回报给他。“据说有一日裴五小姐上街不慎被地痞给调戏了,是卓三公子刚好经过……”
“喔,原来如此,难怪了。”看他们两人也是郎有情妹有意啊……
“好了,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可以跟我说说那位将军夫人怎么不安分了?”
“还不是裴子茹她到佛堂……”裴子瑜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同他说了。
听完,皇抚霁的眉头紧皱,册封平妻本是一件很单纯的事情,但扯进当朝宰相跟定邦侯府就成了政治问题-这事情就不简单不单纯了,现在他真想一把掐死这个余宝珠。
扯上政治,父皇定是会偏向宰相这一边,母后与父皇虽然鹣鲽情深,可母后一向不干预政事,看来能让父皇改变决定,只有太后了。
只是,太后虽然对瑜儿的赠药留下不错印象,但毕竟没见过瑜儿本人,贸然的要太后插手这事,恐怕也不妥。
突地,一抹精光闪过皇甫霁的脑海——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瑜儿,最近宫里会为这次平乱有功的功臣举办一场宴会,更会广发帖子给各个大臣及家眷,届时你一定要参加,知道吗?”
“皇宫宴会为何我一定要参加?”她怎么嗅到浓浓的阴谋味道。
“乖,你别多问,黄姨要成为平妻这事既然已经扯上了政治,皇上必定会偏向宰相,封胡氏为平妻。
“整个宫里只有一人可以扭转这局势,到时你进宫参加宴会,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听话,这跟我们两人的未来有很大关系,你必须听我这一回。”
“霁三,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你究竟是谁?”她从他怀里挺直了身子,眯着美眸直瞅着他。
皇甫霁捧着她的脸啄了下她的红唇,“瑜儿,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未来的夫婿,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这样即可。”
这话并不能安抚她心里不断窜起的疑问,“可你让我怎么说服自己?自己未来丈夫的真实身分是什么不需要在乎,只要有感情就成了”
皇甫霁真有股冲动想告诉她自己就是当朝三皇子,但父皇尚未允许他们的婚事,万一瑜儿听了,多想了,认为皇室中人注定三妻四妾,他并不能给她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办?他给了承诺,目前却还做不到,他不希望瑜儿误会,以为他是有意骗她。
皇甫霁额头抵着她的,有些无奈的道:“瑜儿,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我的身分,而是说了也没什么好处。”
“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是,现在必须让黄姨成为你爹的平妻,这样我们两人才有未来,我不希望以后委屈你只能是位姨娘,懂吗?”
他这话一出,让裴子瑜的心瞬间沉入湖底。
皇甫霁见到她忽地变了脸色,心慌的捧起她的脸,给她承诺,“瑜儿,不管什么难题阻碍在你我之间,我一定会克服,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答应你,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只会是你。”
裴子瑜静静的看着他,她以前就猜想到他的身分非富即贵,只差别在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尊贵,眼下听来,难道他身分对自己而言十分遥不可及?
尊贵人家出身的子弟婚姻,通常是政治利益交换的筹码,如果霁三的身分真的十分了不得,那么要娶个姨娘所生的庶女必定会遭遇极大的反弹。
霁三是有心要娶她的,她相信他,如若真是如她所想这般他身分尊贵,自己的确不能再强求更多,只能将一切交给他处理。
她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定定地看着他,“记住你对我的承诺,如果你做不到,届时也请你放手让我离开,我不与人共事一夫。”
“我不会放手的,届时……我将跟你一起离去。”
有江仲伯在,裴子瑜的“百草堂”很快的便准备要开幕了。
到了铺子开幕这日,裴子瑜起了一个大早,自行漱洗更衣,当小红跟小青端着热水进屋时,她已经坐在铜镜前梳发。
小青赶紧接过她手中的玉梳,仔细地梳着她柔顺的墨发,看着铜镜里神采奕奕的裴子瑜问道:“小姐今日想佩带什么发簪呢?”
“就这支红色玛瑙玉簪好了,喜气点。”裴子瑜将霁三送给她的一支玛瑙玉簪交到小青手中。
“小姐,这黄公子对你可真是上心,知道你不爱繁复的饰物,今天又是重要日子,昨日特地给你送来这支发簪,样式虽然简单,但一看就知道是顶级玉饰,戴出门绝对不落面子,谅任何人也不敢小觑你。”
“好了,不用在我面前夸奖他,他有没有心我心里清楚。我们现在得赶紧准备好出门,这江先生肯定等我们也等急了。”
“是的。”
她开的药材铺能这么快得到许可文书,有一部分原因得归功于太子殿下这位大靠山,她最近处理药材铺的事情是如鱼得水,几乎到了没有一点后顾之忧的地步,说来最大的功臣还是霁三,没有他找来太子、江先生,她的铺子现在恐怕连招牌都还挂不上呢。
用过早膳后,出了院子步行没多久,就跟裴子茹姊妹狭路相逢,她们走的方向大概是要去佛堂看余氏吧。
裴子瑜也没打算跟她们问好,径自领着小红、小青便要离去,反倒是一脸像是心有不甘的四小姐裴子玉跟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用着很不屑的语气说道:“姊,你说是不是贱人就是贱人,母女一样贱,就只会勾引男人?这会儿恐怕是又赶着出去会情郎,果然是如她自己所说,有爹生没爹养,只会狐媚地到处勾引男人。”
裴子瑜冷笑一记,也不动怒,只轻描淡写地交代身边的丫鬟,“小青,去跟我爹说,我同意他那天提议的从宫里请个教习嬷嬷进府教教我们府里的这些姊妹规矩,免得有的人也是像有娘生没娘养的,开口闭口就是贱人,这也不知道是嘴贱呢,还是人贱,或是因为没有娘教,所以不懂事犯贱?”
“是,小姐,奴婢这就替您回复老爷去。”
“裴子瑜,你说谁犯贱?”裴子玉马上顿下脚步,对着她怒吼起来:“你竟敢骂本小姐贱?!”
裴子瑜回身,好笑的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裴子玉,“我指名道姓骂你贱了吗?你听到我喊你的名字了吗?”
“你嘴里指的就是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裴子玉面红耳赤的朝着她吼道。
“原来四小姐这么喜欢对号入座啊,那就让你当贱人好了,放心,这位置我们不会跟你抢,你稳稳的坐着,别起来了。”裴子瑜脸上笑咪咪的,又不疾不徐掸了掸大氅上的雪花。
“小红,我们走,听说今天街上可热闹了,有家新药材铺开张,据说里头的药材都是上等的,我想去给爹爹买支人参,我们赶紧出门去看热闹。”
“裴子瑜,你给我站住!”裴子玉气不过的冲向她,要把她那张笑得很碍眼的嘴脸给撕破。
谁知就在她扑过去的当下,裴子瑜正巧转身准备离去,裴子玉整个人摔个狗吃屎,狼狈地趴在雪地里。
裴子瑜好笑的回头瞄了一眼,“小红,你说这雪地里有没有黄金可以捡?”
“小姐,黄金可能没有,不过应该有狗屎。”小红自然知道小姐问的是什么,赶紧回复帮小姐壮一把声势。
“我们快走吧,去晚了没有人参好买了,听说那里的人参至少都有二十年呢。”她们主仆一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离去。“而且又便宜,可以说是物美价廉……”
好不容易才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雪地里爬起来的裴子玉,气哭的吼着裴子茹,“大姊,你就这样看着那贱人欺负我吗?”
“闭嘴,你没有听到那贱人刚说什么吗?”裴子茹朝她怒喝一声。
“说什么?”
“京城里有家新药材铺开张。”
“那又如何,京城里哪天没有新的店铺开张?”
“你傻了不成,京城里药铺盘商都是由外祖父垄断的,要是她说的那家药材铺真的卖得便宜,那外祖父他们的生意势必受到影响。”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裴子玉压根不以为意。
“你傻了,外公手中那两家药材盘商有娘的股分,娘当时可是拿了五十万两银子入股的,如今有新的药材铺开张,价格又便宜,势必会影响收入,娘的分成就会少了。”裴子茹凛声道。
裴子玉这才感觉到事情有点严重,“大姊,这事难道外祖父跟舅舅不知道吗?”
裴子茹越想越不对,“不行,不管外祖父跟舅舅知不知道,我们得先去通知他们,起码得让外祖父知道娘跟他们是一条心的。”裴子茹也焦急的朝大门方向走去。
裴子瑜到达百草堂时-锣鼓喧天,十分热闹,店门外挤满一堆路人,随着鼓乐声鼓掌拍手叫好的看着特地请来表演助兴的舞龙舞狮。
“东家小姐您来了。”江仲伯一看见正从马车上下来的裴子瑜,立刻迎上前去。“就等着您来,吉时一到,开张大吉。”
“江先生,真是有劳你了。”裴子瑜满意的看了眼店铺前看热闹的人潮。
“这是应该的。”两人边走边说,穿过人潮进入店铺里。
他们两人一走进铺子-这早已经来帮忙好几天的刀豆便将一炷点好备在一旁的香拿到裴子瑜面前。
“小姐,吉时到了,可以点燃鞭炮-准备开幕做生意了。”刀豆开心的道。
裴子瑜看着这炷准备用来点燃鞭炮的香,笑道:“江先生,一会儿就由你点燃鞭炮吧,我这幕后大掌柜还是别太抛头露脸,才不会被人给惦记上。”
“这……小姐,您才是东家啊。”江仲伯万不敢抢这差事的。
“你是我们这百草堂的大管事,以后一切都要靠你,由你来点燃这串鞭炮是再适合不过了,请你莫推辞。”
这开幕点鞭炮的事情在大业国是一种荣耀,通常是东家自己亲手点上的,没有意料到东家小姐竟然将这荣耀给他,江仲伯是震惊得不得了。
“江管事,您莫推辞,这吉时快过了,您赶紧点燃鞭炮吧。”刀豆将手中的香交给江仲伯。
“那小的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仲伯向裴子瑜躬身行礼,而后拿过香来走向外头。在所有人喝彩鼓掌叫好声中,将铺子门外那串用竹竿高吊的大红鞭炮点燃,在鞭炮的热闹响声中及京城里百姓闹烘烘的围观下,百草堂开张。
这店一开张,就有不少百姓涌进店里,采买居家必备的一些养身药材,因为年关将近,许多人也来买些食补药材。
裴子瑜也把前世的一些经验应用上,在开张之前,她就让人包了许多家庭常备养身、补气、补血药方,例如:八珍汤、十全大补汤、四物汤等等,然后以新店开张买十送一做噱头,且价钱一样,可以互搭,这等好康可不是天天有的,让所有人趋之若鹜,开始像是不要钱的疯狂抢购。
无法一口气买到十包也无所谓,每买一包赠送一张集点卡,盖满十个百草堂印章就免费送一包补药,这等贴心的举止让所有顾客更是开心,整个铺子从一开张便热闹非凡,生意做得火红。
加上一大清早裴子瑜就命人熬了一大锅祛寒养身的补汤,让来到百草堂的客人都能喝上一碗,有的人半信半疑的喝了一碗后,发觉身子真的是热呼呼的,便到外头又大力宣传了一番,还有这药材卖的又比另外别家药铺便宜,整个百草堂更是挤满了人。
见铺子里满满都是客人,挤得水泄不通,先前刀豆跟八角还有那些新聘的伙计们,已经受过江仲伯的严格训练,所以很快便能上手,面对这么多的客人一点也不会慌乱,井然有序的服务着顾客。
裴子瑜的脸上绽开了满意的微笑,她现在站在这边就像个甩手掌柜一样,一点忙都不用帮。
“小姐,这里我看你是帮不上忙的,不如我们到后头药库帮忙包装吧,这买十送一的噱头大受欢迎呢。”小青提议着。
裴子瑜瞄了眼各司其职的众人,看一看还真的是没有她帮得上忙的地方,再说了,尽避她才刚到京城没什么人会认识她,不过还是能避便避为好,她也不想太高调的让人知道她就是这百草堂幕后大股东。
她点了点头后便领着小青跟小红到后面去,帮忙多包一些药包,前头那些药包转眼间被抢得差不多了,不多包些没得卖。
只是三人才到后头帮忙包药没多久,前头便传来吆喝怒骂的声响,甚至有人翻箱倒柜起来。
“是谁允许你们在京城开药材铺的,为什么没有到药盘商会去登记就私自开店?”一名中年肥胖男子在店内声嘶力竭地怒吼,“没有登记就想开店,给老子我砸!”
这人一叫嚣完,他身后十数名地痞流氓不由分说的就开始翻箱倒柜、打坏桌椅、推翻架上药材。
“住手,住手!别砸了。”
药材铺里的伙计赶紧想阻止这些砸店的恶棍,不让他们继续破坏,可没有想到这群人就像是这大业国是他家的,目无法纪,砸得更加凶狠,那名带头指使的胖子更是蛮横的叫嚣个不停。
“给老子砸!这整个大业国谁要做生意不跟老子我报告的,不把老子跟老子的老子放在眼里,就给老子在开幕当天关门大吉。”
江仲伯向前,意思意思地劝着,“余三公子,别砸啊,这药材铺背后可是有大人物,您砸了不好交代啊。”
“呸!大人物?老子的老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这天下就等于是我余家的,你口中那个龟孙子能有我老子大?给我滚一边去,继续给我砸!”
这胖子便是余承嗣的三儿子余泰宝,平日总是打着余宰相的旗号在外胡作非为,一看人不顺眼,带人砸店的事情也是时有所闻。
余承嗣却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儿子胡闹,鱼肉乡民,毕竟他越凶很,心里另外藏着小心思的余承嗣兜里的财富就增加得越快,他自然是不会跟银两过不去。
也因为余承嗣的放纵与包庇,这余泰宝就越蛮横,俨然是京城里的一颗大毒瘤。
一群在店里买药的客人见状,吓得四处奔窜,赶紧离开,生怕一不小心让人惦记上,平白无故招来一顿毒打。
江仲伯也不管这-群打手在铺子里叫嚣破坏,就只是双臂抱胸,冷冷的看着他们砸店,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裴子瑜从后头出来后,看到这一幕脸都黑了,她冲向前才要阻止这群人而已,马上便被江仲伯拦住,朝她直摇头。
“可是……”她的心血怎么能够才在第一天开张时就毁了?
“稍安勿躁。”
江仲伯这句话虽然她是听得一头雾水,想反驳但马上想起这人可是霁三跟她推荐的,再说,他们背后的大靠山可是太子呢,心情瞬间安定下来,静观其变。
既然江仲伯会放任着这群打手在开张之日上门叫嚣,那就表示他已经有所准备了。
她虽如此淡定,但她身后的小青跟小红两人可吓得不轻,这间药材铺是小姐的心血,如今被人砸了,别说日后还要不要在京城开店,光小姐的心血被这些人毁这点,对小姐来说就是个极大的打击呀!
“小姐,快让他们住手,再砸下去整间铺子都烂了。”小青焦急得都快哭了。
“小姐,快叫官府的人来……”小红见裴子瑜依旧不动声色,急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拉着裴子瑜的手央求。
“不用报官,一会儿有比官更大的人物会到来。”江仲伯说道。
瞧江仲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裴子瑜挑眉问道:“你确定会有比官老爷更大的人物会到?”
“东家小姐请放心,不仅有大人物到,这些砸店的人不用多久便会双手奉上他们家的药材铺当作开幕贺礼,东家小姐届时不用客气,大方的收下便是。”
“这么大的贺礼?”裴子瑜笑了,“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