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幽兰还是第一次来安泰居请安见到章家所有的姑娘,各个脸上堆满了笑容,像花儿一样娇艳,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章幽兰低声问着章蕙兰。
章蕙兰受不了的送上一个白眼,三姐姐对府里的事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今儿个请了琳珑阁为每一个姑娘量身,挑选衣服和首饰样式。”
章幽兰悄悄的竖起大拇指。了不起,琳珑阁竟然连自家的生意都做到了!
“又要换季了吗?”章家一年四季都要做新衣,主子四套,奴才两套,当然,各房往往都会另外追加,主子两套,奴才一套,即使跟着三叔父去了益城的三婶娘,也不忘交代陪房的女乃嬷嬷办理此事。
章蕙兰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声气,“你不知道下个月是皇家秋猎吗?”
章幽兰怔愣了下,唇角抽动了一下。什么皇家秋猎,皇家任何活动,根本是官家千金在宫中贵人面前壳相的好机会,若是被瞧上了,说不定就成为某位皇子或世子爷的妃子,当然,侧妃也很有面子,总之,就是嫁进权贵之家的机会。
但她连太子妃都不想当了,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抢风头,不过姐妹添制新衣首饰,若她说不要,反而显得特立独行,说不定还会换来一句“虚伪”,她当然跟着一起凑热闹。
虽然她对赏花宴之类的宴席没兴趣,但是说到皇家举办的秋猎,她可就兴致勃勃。皇家举办的秋猎分为男女两组,必须是三品以上官家子女,男的是年满十六未订亲,而女的则是年满十二未订亲。就是因为皇家秋猎,官家千金对骑射多少有涉猎,不过,大伙儿也只是做个样子,最重要的是能够优雅的在贵人面前上马、手握弓箭,能否射到猎物根本不是重点。
她与他人想法不同,她是真的想射到猎物,因为射到最多猎物的人可以得到一个彩头,通常是一个恩赐。
年满十二岁之后,她不是不在京城,就是病了,因此还没有机会参加秋猎,至于前世,此时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她当然也没资格参加秋猎。
“七妹妹,我们去庄子练习骑射。”章幽兰充满期待的道。
章蕙兰双肩垮了。“我不能参加。”
顿了一下,章幽兰讪讪一笑。“对哦,忘了你未满十二。”
“这是什么烂规矩,为何不订十岁呢?”章蕙兰懊恼的噘着嘴。
这是因为大周的姑娘通常十二岁开始议亲。“你不参加,为何要添制新衣首饰?”
“祖母要咱们也一起跟着添制新衣首饰,我就来了啊。”
章幽兰明白的点点头。从公中出银子,当然要讲公平啊。
“虽然不能参加,但是我可以陪三姐姐去庄子练骑射。”章蕙兰两眼闪闪发壳。
“你会上马吗?”
“当然会啊。”章蕙兰抗议一瞪,可是随即蔫蔫补上一句,“只是姿态不美。”
章幽兰不难想像她爬上去又滑下来的模样,强忍着笑意,故作镇定道:“三姐姐教你,保证过些日子你就可以优雅上马。”
“我真的可以跟三姐姐去庄子吗?”
“当然可以,只要哥哥空得出时间带我们去庄子。”
饼去章蕙兰年纪小,除了章家姑娘一起出游,她往往不被允许出门,可是如今已经搬出安泰居,算是独立了,又有哥哥姐姐作陪,出门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这一日,秋高气爽,很适合出游,章蕙兰兴奋得就像放出笼子的鸟儿。
“三姐姐,我们去钓鱼。”
章幽兰好笑的扬起眉。“你去庄子的目的不是为了练习骑射吗?”
“不急,我们先去钓鱼。”
章幽兰刮了刮她的鼻子。“我看你啊,根本是贪玩。”
“三姐姐不知道府里有多闷,无论走到哪儿,琢磨的全是亲事,你说累不累人?”
“琢磨亲事的又不是你,人家累死了也与你无关吧。”
顿了一下,章蕙兰的声音更闷了。“三姐姐,我小时候定了一门亲事,你知道吗?”知道,可是她必须假装不知道,还要问:“有这种事?”
“三姐姐去北关时,云家找上门;云家表哥要留在京城,想要住在我们府上,可是祖母拒绝了,说是两家有婚约,收留云家表哥不妥。我因为好奇云家的事,偷听到祖母和王嬷嫂说话,才知道与云家表哥有婚约的是我。”
“祖父可知道此事?”
“我不清楚,那些天祖父夜宿宫中,云家人待了三日见不到祖父就离开了。”
章幽兰歪着脑袋瓜瞅着章蕙兰。“你不想要这门亲事?”
章蕙兰连忙摇了摇头,脸儿微红。“我……实在太好奇云家表哥了,忍不住跑去偷看一眼,却被他瞧见了……我们聊了许多,云表哥很好,有气度、有志气。”
“你想嫁给云家表哥?”
章蕙兰害羞得脸更红了。“三姐姐不要取笑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哪是我能决定的事?”
“你觉得他有气度、有志气,你们又有婚约,这不是很好吗?”
“云家如今处境不太好,祖母好像不愿意我嫁给云表哥。”
“只要你想嫁,三姐姐就请祖父为你作主。”
“这……好吗?为了几位姐姐的亲事,祖母跟祖父吵得不可开交。”章蕙兰满怀期待又担忧的看着章幽兰。这件事在她心里压得好苦,许多次想告诉三姐姐,又怕不小心传到祖母那儿,清宁院的人都是祖母安排的,一有风吹草动,祖母那儿就会知道,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从小就跟着她的两名丫鬟。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无论云家今日处境如何,章家都不该背信忘义。祖父能够受人敬重,正是因为他信守承诺,若因为祖母的私心,嫌贫爱富,这岂不是让祖父一生的清白尽毁?”
章蕙兰闻言用力点头。“对啊,为何我没想到这一点呢?”
“你养在祖母膝下,难免不忍心伤祖母的心,可是凡事总要讲道理,祖母有错,岂能由着她背负昊名错到底?”
章蕙兰的阴霾一扫而空,欢喜的道:“三姐姐说得对极了,凡事总要讲道理,除非云表哥不想娶我,我一疋要嫁给石表哥。”
“不过,云表哥如今在哪儿?”
“我不知道,可是云表哥说了,他会留在京城,他想从戎……啊!”马车猛然停住,章蕙兰一时不备扑向对面,还好章幽兰及时将她拉回来,圈在怀里,不过因为她,章幽兰反倒撞到头。
“两位小姐,有个人突然从路旁冲出来。”车夫连忙出声道。
“什么人?”章幽兰不由得绷紧神经。难道又是珍贵妃搞的鬼?
这时,随行护卫首领来到马车边,低声报告,“三小姐,对方自称姓云,说是老太爷母舅家的人,病得很严重,盼能见七姑娘一面。”
“云表哥!”章蕙兰反应激动推开章幽兰,跳下马车,章幽兰只好跟下马车。
一看到云祈天瘦得嶙峋,再也没有初次相见的高壮英挺,章蕙兰控制不住的扑过去抱住他。“云表哥,你怎么了?为何病得如此严重?”
终于见到费心想再见上一面的人,云祈天放心的闭上眼睛。
“云表哥!”
章幽兰走过去,探一下他的鼻息。没事,可能是病得太重了,全身精力尽失,晕过去而已。于是安抚的拍了拍章蕙兰,要她别担心,便转头吩咐小厮何大将人送到后面的马车,然后指示已经全部下马车靠过来的丫鬟们——靛蓝和采晴继续留在原来的马车照顾云祈天,而重绦和采菁则换到前面的马车。
很快的,一行人又很有秩序的继续上路,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庄子。
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两个人——云祈天和章蕙兰,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神是喜悦的、幸福的,章幽兰感觉自己前世留在心底最深的遗憾没了,不过,同时有一股淡淡的伤感爬上心头,若是可以,她只要这般简简单单的幸福。
“你有何打算?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庄子不送走。”
自从三妹妹第一次主动来找,章莫恩就知道她有多么大胆,竟背着祖母帮助七妹妹与云祈天,这可是公然跟祖母作对。
他知道云家的事,也知道祖母藏了何种心思,不过他对章家向来主张冷眼旁观……这个习惯自从跟三妹妹搅和在一起之后就变了,不过可以置身事外,他绝对不会跳进去,就怕惹了一身腥,逼得他对章家不再有任何眷恋。
“哥哥知道云家的事吗?”
略微一顿,章莫恩点头道:“知道又如何?章家又不是我在作主,我也不可能帮云祈天在军中立足,不过,我还是拜托宋老帮他一把,教他不至于饿死,谁知道他跟着商队走了一趟南方回来就不见了。我已经尽力了,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倒是没想到这个小子病得如此严重,仍想方设法要见七妹妹一面……若非七妹妹跟你来庄子,说不定他至死都见不到七妹妹。”
云祈天命不该绝,三日前没有拦住章家的马车,也会遇到好心人。如此一来,她若想见到他,将他引荐给朱孟观,总是要绕上一大圈。
“这个人不适合经商,他应该成为将军。”章幽兰断言道。
前世,她就见识到云祈天带兵的能力,不过,他是透过四皇子推荐给皇上,在攻打南蛮时崭露头角,皇上还因为云祈天对四皇子称赞有加,那段时间开始有不少人酝酿换太子,只是朱孟观此时手上已有一支强悍的骠骑队,骠骑队是一支足以跟北夷骑兵队一较高下的焊将,而深受宠爱的大公主闹了家丑,遭到皇上厌恶,也因此换太子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朱孟观却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继位之后不愿意用云祈天,转而给了上官逍崛起的机会。但无论是云祈天,还是上官逍,他们都是抗南蛮的好将领。
章莫恩一副见鬼的瞪大眼睛,“你如何知道他是将军的命?”
“云家祖籍并非在西北,而是在南方。曾祖母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抗南蛮名将,可是随着朝廷重文轻武的政策,云家后代子孙也跟着当起读书人,曾祖母会许配给曾祖父,正是因为看上章家书香传家。不过,终究不是读书的料,云家也就渐渐没落下来,从南方一路北迁,最后落在西北,或许是想,云家应该回到军中。”
章莫恩听得目瞪口呆。这个丫头如何知道得如此详细?
“这些事我托玉妹妹调查的。宋家经商,对北方和西北更是了若指掌,我当然将云家的事托付给她。”在天雾山的时候,虽然七妹妹来不及对她提及云家的事,可是回来之后,她还是觉得应该有所行动,只是没想到刚刚打听到消息,就在前来庄子的路上救了他。
虽然还是有很多疑惑,可是章莫恩只关心一件事。“因为曾祖母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抗南蛮名将,你就认为他会成为将军?”
“他跟着宋老可以养活自己,甚至还能照顾远在西北的家人,但是,他选择放弃这条平顺的路,这不就足以证明他身上流着武将的血吗?”
章莫恩想反驳,觉得她太过草率,可是又吐不出一个字,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哥哥相信我,这个人的体内流着武将的血。”
章莫恩探头看了一眼,寞的无法想像。“我看他风一吹就会倒了。”
“他病了,养一些日子就好了。”她没见过如此执着痴情的男子,为了见七妹妹一面,将银子花费在四处请托,以至于病了,没有银子上医馆。
皱着眉,章莫恩担忧的道:“难道你想将他藏在这儿?”
章幽兰送上一个白眼。她会做出如此没大脑的事吗?“过几日他身体好了,哥哥将他送到太子那儿。”
“什么?!”章莫恩惊愕得瞪直双眼。
“云家将他送到京城,原是想藉着祖父进入军中,可是祖母暗中拦阻,连见到祖父的机会都没有。当然,我可以安排他见祖父,不过他已经对章家有了疙瘩,他不会相信祖父会真心帮他,而且,祖父是文官,即使颇得武将敬重,终究没有太子在军中的地位,太子能够给他的帮助更大。”
“若祖母知道你帮他,想成全他和七妹妹,祖母一定会闹得你不得安宁。”
章幽兰骄傲的扬起眉。“难道我会怕祖母吗?”
他真是羡慕啊!“有祖父当你的靠山,果然很有魄力!”
“我不是因为有祖父当靠山,而是我有道理,祖母只能妥协。”
“祖母那个人会讲道理吗?”
“她讲理,不过,只能在她的弱点讲道理。”
看着她,章莫恩忍不住赞叹,“你啊,果然不是普通人物!”
若非已经经过一世,她哪能看得如此明白?“哥哥只要将他的情况如实告诉太子,至于太子如何安排,不必过问。”
“你不担心太子将他扔在一旁吗?”
“太子胸怀天下、重才惜才,相信太子与他交谈之后,或者让身边的侍卫与他打上一场,就会知道他有多大本事,自然可以对他做出最好的安排。”
章莫恩稀奇的挑了挑眉,“你对太子的评价很高嘛!”
“我从来没说太子昏庸无能。”
“那你为何不嫁?”
“英明不代表会成为良人。”
细细品味一番,章莫恩只有一个结论,“我看你啊,就是喜欢习难人家,自个儿毛病一箩筐,还嫌弃人家这儿不好、那儿不好,不是良人……你又还没嫁他,如何知道他是不是良人?”
章幽兰斜眼一瞪,“你究竟是谁的哥哥?”
“我们做人要有良心,我这是公道话。”
章幽兰若有所思的眯着眼睛瞅着章莫恩,看得他全身发毛,频频后退,她随即不怀好意的一笑。“哥哥是不是老在太子面前出卖我?”
“……没有,我岂是胳臂往外弯的哥哥……啊!”心虚的结果就是不小心摔下台阶,不过,这还不足以教他想挖地洞钻进去,真正令人狼狈的是她过分欢快的笑声,还有觉得他罪有应得的丫鬟们……
不能不承认一件事,三妹妹在章府的地位真是无人能及……没关系,当他成为章家的顶梁柱,她们就一个个抢着谄媚巴结他,届时换他欢快的哈哈大笑……
等一下,届时三妹妹会不会已经成了太子妃?为何他突然有一种难以翻身的感觉?算了,他的野心很小,不过就是成了大周最了不起的巨贾……不是不是,是成为走遍大江南北的商贾……感觉真是不妙,他的人生是不是已经走上不同的路了?
为期五日的皇家秋猎是在京城北方大燕岭,各家千金争奇斗艳,一个比一个还惹眼,真不知道是来秋猎,还是来选妃,相较之下,章幽兰就显得过于素雅,一身玉色白,袖口衣襟处滚上金葱红边,裙摆绣上一朵朵造型别致的云纹,外面罩着同色连帽斗篷滚着兔毛。
朱孟观坐在皇家看台上,目光不自觉落在章幽兰身上,即使在一群艳色当中,她依然可以在第一眼就夺住众人的目光,这不单单因为容貌,更是因为那份沉稳淡定的气质,在豪迈壮阃的天地之间,竟不见失色。
珍贵妃今日会冒险动手吗?朱孟观的视线扫过珍贵妃,见她努力压抑怒火的瞪着某人,他下意识的顺着目光望过去——老四?老四因为茶馆的事与珍贵妃闹得不偷快,可终究是母子,不至于因此反目成仇……虽然不能因此就认定他们反目成仇,可是珍贵妃不曾对老四如此生气……这是为何?
朱孟观鬼使神差的顺着朱孟怀的视线望去……毫无疑问,是那群一个比一个还鲜艳的闺阁千金,除了章幽兰,可是他在看谁?朱孟观的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章幽兰身上……怎么可能?他脸色一沉,视线再度移向朱孟怀,正巧,朱孟怀也将目光转向他,两人四目相对,朱孟怀好像做坏事被逮着似的,连忙心虚的转开头,朱孟观见状心更沉了。
不过,他还是告诉自个儿,不可能,章幽兰可不是喜欢参加赏花宴的闺阁千金,她绝不可能跟老四有任何往来……
“殿下!”朱云仁悄悄来到他身边。“我们的人在马厩附近的草丛发现一名侍卫的尸首,经过确认,乃管理马匹的侍卫,马匹只怕遭人动手脚了。”
脸色一变,朱孟观匆匆收拾混乱的思绪。“即刻扣下马厩所有的侍卫。”
“已经扣下了,如今正在盘查。”
朱孟观快步来到皇上身边,行礼道:“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何事?”
“马厩附近的草丛发现侍卫的尸首,此人为负责管理此行马匹的侍卫之一,因此儿臣担心马匹出了问题,必须暂停狩猎。”可是话落,就听见一匹匹马儿欢腾而去的声音,来不及阻止了,他转而道:“父皇,请容许儿臣带着侍卫一起进入林子。”
皇上急忙的点点头。“这事就交给你了。”
朱孟观行礼告退,匆匆召集侍卫上马跟进林子。
皇后和珍贵妃同时转向皇上,默默的询问皇上发生什么事,皇上只是笑着安抚,“一点点小事,增之自会处理。”
此时,朱孟观疯狂的寻找那道素雅的身影,这儿没有,立刻转向,这儿再没有,再转向……还好不久,就有人放出信号,寻到人了,他赶紧朝着信号的方向飞驰,可是当他见到章幽兰时,她的坐骑已经发狂了,不难看出马儿承受极大的痛楚。
章幽兰企图将马儿停下来,不过马儿完全不受控制,她索性一狠,准备找机会跳马,那一刻,朱孟观以为自个儿的心跳会暂停,还好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抽出腰上坚韧的软鞭,挥向章幽兰的腰,将她卷进自己的怀里,同时勒住马儿停止向前。
“你不要命了吗?!”朱孟观惊魂未定的怒斥。
章幽兰紧紧抓着朱孟观的衣襟,抬起苍白的脸儿看着他,可是声音微微颤抖,气势却不输于他。“跳马还有机会,不跳马只有死路一条。”
是啊,可是一想到刚刚那一刻,若是再晚一步,他很可能就失去她,他的心情就难以平静下来。“明知道珍贵妃要取你的命,你干啥跟着来大燕岭?”
“我想要秋犹的彩头。”
朱孟观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就为了秋猎的彩头?”
“我想要得到皇上的恩赐,这有何不对?”她不敢妄想免死金牌,但是可以争取一次抗旨的恩赐。
朱孟观唇角冷冷的一勾。“你想要什么恩赐?”
她不自在的撇开头。“如今已经没有获胜的机会了,何必说呢?”
不错嘛,还知道心虚嘛!朱孟观蛮横的握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他。“我来猜猜看如何?是不是可以让你拒绝赐婚的恩赐?”
“……若是免死金牌,我会更喜欢。”这种感觉真不好,他根本将她模透了!
“这不是一样吗?”
章幽兰恼羞成怒。“你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纠缠不清吗?”
“这是小事吗?今日你差点丧命在此!”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可以看淡生死,但是无论如何他不放手,不开心,她也要待在他身边,不过相信他终究会得到她的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