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总觉得感觉不对,就是没有出现一个让我想要牵着他一道走的人。”话落,她抬眼看他,小手握紧他的,笑得羞涩。
他看着她的小女儿娇态,忍不住贝笑。
“好俊的爷儿,好俏的姑娘,两个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买对对饰吧,可以表征爷儿姑娘的心意!”卖首饰的贩子瞧两人在摊前站了一会,滑溜的要起嘴皮子,将两人证得犹若是天上最亮的两颗星。
被这样哄,玄摇扁很受用地笑眯水眸,可无间王只是不予置评的轻掀唇办。
“姑娘,快过年了,记得待会到火坛去引把火,祛除身上的恶运劫难,包准你日后一帆风顺。”瞧她笑了,贩子更加把劲的美言,“还有,我这儿的饰品全都是过完火的,戴在身上可以驱邪避凶。”
“真的?”她笑问,目光定在一只造型颇特别的首饰,随即轻摇身边人的手。
“既然这样,你快点去拿火把。”
无间王浓眉微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拜托你嘛。”
他勾笑,拗不过她的娇声哀求。“待在这儿别走远,本王马上回来。”
“嗯!”看了他的背影一会,玄摇扁随即问贩子,“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特别。”
“姑娘真是慧眼哪,这可是古老的饰品,传说以往的西引男子是不束发的,全都是用这……”
走了一段路,无间王依旧将贩子的话听在耳里,回头看见那个小女人聚精会神地望着贩子示范该要如何以那饰品束发,笑意更浓了。
***
离开鬼川镇,回到营帐,西引军随即回到北麓的边境楼聚集。
翌日,为了庆贺北岩投降,敏亲王玄芸下令在边境楼大肆庆贺,五品以上的将士皆在宴厅同乐,其余的就地畅饮。
当玄摇扁领着无间王进到边境楼宴厅时,玄芸和几位将军早已恭候她多时。她牵着自己男人的手,坐到玄芸之下的位置,下一会四方矮几上头就放满了教人食指大动的佳肴,当然还有两壶美酒。
还没用膳,玄摇扁便先倒了两碗酒,一碗递给身边男人,一碗则捧在手上,望向在场的弟兄,豪气道:“为庆天下太平,我先干为净。”话落,率先端碗饮尽,一旁的弟兄们则起哄着,拿起碗跟她拚酒。
支手托腮地看着她的豪举,再缓缓坐下,无间王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察觉他的视线,玄摇扁笑得有点腼腆。“我在军中待久了,就变得豪气了点,不过咱们姑娘喝酒的姿态也差不多是这样,你习惯就好。”说时,她用眼神扫向前头的玄芸,确实如她所言,是端碗饮酒。
他顿时无语,只能说时代真的是变化甚大。
“喝啊,“四洋曲’相当甜醇,压根不辣喉,不过后劲是强了点,别喝多就没事。”
“你还没用膳就喝酒,妥当吗?”
“呃……”玄摇扁干笑。“我每回征战之后,总吃不下东西,酒倒是会喝下不少……”
“是啊,才能让你一路醉进无间里。”
她笑得很苦,无话反驳,眼神飘来飘去,余光正好瞥见玄芸已走到席前。
“玄芸。”她赶忙唤。
“身子好点了没?”她坐到她身旁。
“好多了。”
“真是的,才刚昏厥还跑去淋雪雨,现在又喝酒,你真的是——”
“是,我错了、我错了!”玄摇扁赶紧求铙,只觉自己是从一个坑掉入另一个坑。
“欸,这位究竟是——”玄芸佯怒眯眼瞪了她一会,而后才将视线停在无间王脸上,和他对视一眼,不禁心头一颤。
“他是我的男人。”她忙道。
虽然已经成亲,但是玄芸贵为敏亲王,想要三夫四爷都可以的,为免玄芸起念抢人,她赶紧表态。
玄芸惊讶的瞠圆眼。“你的男人?那么……仲尹呢?”
“仲尹啊……”玄摇扁嘿嘿干笑。“等他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谈。”唉唉,别突然在这当头提起仲尹,这样子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不道德呀……
“那可得要好好谈,否则仲尹肯定无法接受。”
“没问题、没问题。”这么快乐的时候,就别再提仲尹了。
看着她,玄芸突地附到她耳边。“我仔细将他看过一遍之后,突然发现他俊魅得好熟悉啊,像是在哪见过……”
“没有,那肯定是你的错觉!”她想也不想地迅速否认。
“是吗……那么,真不能把他让给我?”
“玄芸!”玄摇扁眯眼瞪她。
她登时哈哈大笑,不再多做停留。
可等她一走——“谁是仲尹?”无间王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他是……”唉,一言难尽,还是多喝点酒吧。
结果多喝点酒的下场,就是醉翻天。
等到玄摇扁稍稍回复意识,人已经躺在边境楼的客房大床上,而跟她形影不离的男人则冷眼瞪着她。
“你在生我的气吗?”刚才她不是都解释完她跟仲尹的事了吗?
“你以往都是这样喝的?”
“……征战之后,没有酒我睡不着。”她伸出双臂,他随即俯身拥着她。“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不。”是心疼,和说不尽的怜惜。
“如果你真不喜欢,往后我就不喝了。”她小声咕哝,却突地发觉他的唇覆上她的,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瞠圆水眸。
“吃惊什么?你不是说,本王是你的男人?”思及这话,他原本不甚好看的脸色才有了一点笑意。
“那个是……”她倏地羞得说不出话。
下一刻,轻柔的吻封了她的口,她没有抗拒,微张口与他唇舌交缠,觉得自己愈来愈不知羞,可又矛盾的认为,就这样和他关起门来缠绵一番也没什么不对,只因在她心中,早已认定他为夫。
她放任他的吻逐渐放浪,吻上她秀女敕的颈项,允许他的手滑入她的衣衫底下,教她发出低吟。
玄摇扁似醉如梦,看着俯身而来的他眸底沉蕴的浓重渴望和她的如出一辙,不禁月兑口问:“我们一定曾在哪里相遇过,对不?”
无间王突地顿住。“……你为何这么想?”
“不然……为什么我管不了自己,这么想要爱你?”爱得没有道理,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霎时间,狂喜盈满他的胸口,他动容的吻上她的唇。“……摇扁,谢谢你这么爱我。”
他吻得又深又重,说是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也好,说是他难遏也罢,能再听见她诉情衷……一切都值得了。
玄摇扁被吻得晕头转向,耳边是衣料摩挲的窸窣声,不知不觉间,她身上的衣饰尽褪。
……
千年前,她只唤过他的名字一次。
她说,如果他不记得她,便会叫他的名字唤醒他。
然后他们就被迫分离,如今再相逢,原以为前世的痛终于可以化为今生的甜,岂料,依旧是梦魇难醒。
他野得极深,像是害怕没有下一次缠绵,像是要将她融入体内,同生共死,再也不分离。
如果,他也有资格向天祈愿,是不是可以让他以堕入恶鬼道千年,锁在恶鬼牢笼千年,换得与她一世情缘?
可不可以,让他贪心一点……
***
在敏亲王玄芸作主签订两国议和条约,而玄摇扁也整顿好北方国境兵马之后,一行人随即班师回朝。
女帝对此龙心大悦,等着月底宫宴一并大肆庆贺。
此时距离月底尚有一段时日,于是玄摇扁便和情人尽情享受难得的闲睱时光,偶尔赏梅赏雪,偶尔大口饮酒。
这些事,她以往都常做,可如今感觉却大不同。
有他做陪,再乏味的事都会变得有趣,看着白萝和朱妲逗嘴,她发自内心的大笑,拥有他们,让她觉得……她已经拥有一个家。
这日,外头细雪叠银,细微的对话声由远而近的往主房处而来。
“舒爷,主子还在睡。”鬼将军府总管颐老的声音显得很紧张。
“那又如何?”沉音中裹着淡淡笑意,藏着几分深敛的思念。“每次我回来,她大抵都在睡,哪次不是我叫醒她的?”
“可、可是……”
要他怎么说得出主子死而复生后,身旁就多了个男人,而这男人一直和主子形影不离,连北防边境都跟去了。两人平时在主屋里也常常掩门,不知道在里头做什么,至于晚上……
就真的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嗯?”舒仲尹面目清朗,俊逸眉形中透着善于计谋的内敛和世故,然而当他扬起笑,又给人清隽舒雅的滋味。
颐老张口难言,眼看他正准备推开门,不禁鸵鸟的别开眼去。
唉,舒爷的爹以往是宫中户部尚书,舒爷和待在宫中的主子从小就玩在一块,感情很好,后来主子当了个名震中域的鬼将军,舒爷也不遑多让地成为西引首富,只是这些年老是东奔西跑,一定是聚太少离太多,主子才会移情别恋的。
闭紧双眼,颐老不忍心瞧见无缘将军夫婿伤心的脸,然而——“你是谁?”在舒仲尹还没推开门时,门倒是先开了,露出一张阴柔邪魅的俊颜。
他很是错愕,皱眉打量着开门的男子半晌,才问向颐老,“颐老,他是谁?”
正想偷偷逃跑的颐老,开始痛恨自己年纪太大跑下快,很无奈地闭上眼回答,“他是主子带回来的男人。”
即使做了最坏的打算,一被证实,舒仲尹仍是大大一震。
……这一别不过是半年,摇扁居然就找到情投意合的男人了?
他不悦又受伤地打量起眼前男人,见对方俊魅五官餐着几分邪味,身形高大,斜倚在门口的姿态,守护意味浓厚,然而……他就是觉得这人不太对劲。
他的眸色太沉,和摇扁完全不同,两人犹若日和夜,非常不称。
“摇扁呢?”他蹙紧眉问。
无间王不语地注视着他颈问那条如红线般的胎记,好半晌,突地低笑。
“你笑什么?”舒仲尹更加不快。“让开!”
他想推开他,岂料对方却文风不动,像是存心与他杠上。
“我是摇扁的未婚夫,给我退开!”心中充斥太多他未曾预料的情绪,最终全化为怒火,化作动力,教他一拳挥去。
无间王瞧也不瞧他一眼,轻易闪过,握住他的拳头,眸色一凛,微微使劲,硬是将他逼退一步。
“出去,再敢踏近一步,本王……会杀了你。”他眯眼警告,语中裹着杀气。
舒仲尹下意识的感到畏惧,然而事关玄摇扁,他不退反进。“你敢?!”
两个男人无声对峙,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可就在两人欲动手时,房里忽地傅来一声不满的咕哝。
“好冷啊……”
闻言,无间王一把将舒仲尹推出门外,当着他的面把门甩上,走回床边坐下,瞅着床上人那双慵懒微眯的眼。
“早。”他笑。
玄摇扁就像只初醒的猫,舒服的在锦被底下伸展四肢,再把脸往他腿上一贴。“外头又下雪了?”
“嗯。”
“那么冷,你还开着门,故意要把我冷醒吗?”她刚睡醒的嗓音带着甜甜的沙哑,满是撒娇意味。
“不,是有个男人不让我关门。”他俯近她,唇角仍勾着,却没了笑意。
“谁这么大胆?”她一时不察,笑问。
“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