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范晓文有个烦恼。
自从和彭振修有了进一步的关系,他就随时随地、肆无忌惮地发情,连厨房和浴室都不放过,有两次差点在后阳台做了。不过她在经过调/教之后,也渐渐开始享受性/爱的快/感,只是次数太过频繁,有时一晚两次,体力还真有些吃不消,上班经常打呵欠,就连中午都要眯个十五分钟,补一下眠。
但是真正困扰她的是两人的身体再亲密,结合得再多次,对于这个男人,范晓文还是了解得太少了。她很想多知道一些有关他的事,包括父母、家人,还有这六十年来又是用何种心情度过的,但又怕刺激到他,所以迟迟不敢开口。
这天晚上,范晓文把他挡在主卧室门外。
“为什么要分开睡?”彭振修一脸不满地问。
“……我‘那个’来了。”虽然都有戴套子,不过她还是担心会中奖,幸好月经很准时地来了。
彭振修并不意外,他已经闻到血腥味了。“但是也没必要分房睡,我只想抱着你,保证不会做。”
“这样会不会很难受?”
“这种小事我可以忍耐……”他靠近门,低哑地道。“让我进去。”
她膝盖有些发软,最后还是无法拒绝他,便开了门。“只能睡觉。”
“Noproblem。”彭振修咧嘴笑道。
范晓文躺在床铺的左侧,很快地,彭振修关上灯,上了床,侧过身,右臂一伸揽住她的腰。
靶觉到男性鼻息拂在颈侧,她心跳加速。
“你过去一点……好热……”这样她根本睡不着。
他低低一笑。“那我把冷气开强一点。”
“只要你睡过去一点就好……”范晓文嗔恼。
彭振修只好把手臂收回去,躺过去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这样可以了吧?再过去我就会摔到床底下了。”
“……”换她移过去一点,这样距离就拉大了。
为了让她安心,他从侧躺换成平躺。“快睡吧。”
饼了几分钟,范晓文发现原有的睡意已经没了,她偏头看了下躺在身旁的男人。“你睡了吗?”
“睡不着吗?”他的嗓音在昏暗中透着关心。
范晓文咬了咬下唇,决定乘这个机会问他。
“你的父母……他们也住在美国吗?”她记得他位在纽约的家就像是一个单身男人的房子,没有其他家人,甚至也没有女人的东西。
他停顿几秒才开口。“他们都过世了。”
“连你父亲也过世了?可他不是……”彭家的男人拥有永恒的生命,不会老也不会死,这些都是他亲口说的。
彭振修深吸了口气。“他是在意外中过世的,不过……也许不能算是意外。”
“什么意思?”
他坐起身来,静默了大概五秒钟才开口。
“我的母亲在五十八岁那一年被医师诊断出得了阿兹海默症,也就是老年失智症,她知道自己的记忆会慢慢退化,到时连自己的儿子都会不认得,更别说记得和我父亲相爱的点点滴滴,于是决定离开……”
“你父亲真的让她离开了?”范晓文也跟着翻身坐起。
“刚开始他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但是禁不住我母亲的苦苦哀求,最后不得不点头,所以那天才会最后一次带着她开着私人游艇出海,因为他们都很喜欢海,没想到会撞上岩礁,发生爆炸……”他垂下头,想起那天接到噩耗时崩溃痛哭的心情。
“虽然长辈们都说那是意外,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因为我父亲很爱我母亲,即使她不再年轻美丽,依然守在她身边,但是这个突来的疾病真的令他们措手不及,也无法承受,才会决定自杀。”
范晓文伸臂抱住他。“那只是你的猜测。”
“我父亲驾驶游艇的技术很好,不可能会发生那种意外——”
“所以才叫意外。”她打断他的话,口气是少有的严厉。“你父亲那么爱你母亲,绝对不会用那种残酷的方式对待自己所爱的女人,不会擅自取走她的性命,因为那并不是真爱。”
他红了眼眶,将头埋在她胸口上。
“没有人希望发生这种意外,更别说还有你这个儿子,他们不会丢下你就这么走的。”范晓文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这些话很多人跟他说过,彭振修从来听不进去,可是由她口中说出来,不知怎么就相信她了。
“我相信你的父母一定都很遗憾这么突然地丢下你,如果你一味地认为他们是自杀的,那就太伤他们的心了。”她抚着彭振修的头发低喃。
彭振修想哭又想笑。“你说得没错。”
“我认为你的父亲真的很了不起……”
他困惑地抬头,听她说下去。
“如果我们一直交往下去,到时我的外表看起来会比你老,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就因为现在还很年轻,无法拥有太深刻的感受,可是听完他父母的故事,范晓文不禁认真地思考。
听懂她的意思,彭振修正色地问:“你怕我会嫌你老?”
“我不知道自己十年后、二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法会不会改变,是不是还有足够的自信继续跟你在一起。”说到这儿,她苦笑了下。“其实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说不定不用等太久,我们就会分手了……”
“你对我真的很没信心。”他真的该好好检讨。
范晓文轻摇了下头。“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务实,不喜欢把事情想得太梦幻美好,但是至少现在的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答应跟你交往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番话让彭振修的胸口涨满喜悦。
她柔柔地道:“你是我第一个交往的男人,真是太好了。”
“我好想抱你……”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此刻的心境。
彭家的男人跟女人交往,就算再喜欢对方,也很难维持长久的关系,只要不是命定中的那个女人,就不可能白头到老,不是分手,就是离婚,能伴随对方到生命最后一刻的例子是少之又少。
“不、不行……”范晓文口气有些不稳。
彭振修颓然地把脸孔埋在她颈窝。“为什么偏偏今天来?”
对于这种孩子气的埋怨,她好气又好笑。“又不是我故意的——好了,快点躺下来睡觉,睡着就不会去想了,还是你要去厕所解决?”
“我决定把它存起来……”彭振修亲了下她的脖子。“等‘那个’结束之后,全数用在你身上,才不要便宜了马桶。”
范晓文又羞又气。“那就快睡!”
当他们重新躺下来,彭振修还是把头贴在她的胸口上,让范晓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自己的头发,尽避什么也没做,却是那么满足,有些飘飘然的。
“……晓文。”
“嗯?”她已经快睡着了。
“……没什么。”彭振修把到了舌尖的话又咽回去。
他一直没有说出她有可能就是自己命定中的女人,只要有了她的爱,就可以破解魔咒,他担心若是告诉她,她会不会跟未来堂嫂一样误会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她交往的。
他不想让范晓文误解,更不希望她伤心。
好不容易熬过五天,终于可以解放了。
罢洗完澡的彭振修早已蓄势待发,偏偏某个女人还在讲电话。
“你先不要哭,也许真的只是公司的女同事,不要想太多……”范晓文安慰着手机另一头的赵娟,因为发现男朋友疑似劈腿,所以非常伤心。
她坐在客厅,不停地安抚对方。“嗯……嗯……你有亲眼看见吗?既然没有,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
“已经十一点半了……”彭振修凑到她耳畔说道。
她觉得痒,缩了缩脖子。“你先去睡。嗯……我当然有在听……不如娟姊当面问他,看他怎么说?”
彭振修将手掌探进她的衣服内。“跟她说你明天还要上班……”
“不行……”范晓文拍开他的毛手。
那一头的赵娟吸了吸气。“你男朋友在旁边?我打扰到你们了?”
“你没有打扰到我们……娟姊,你继续说,我在听……”她挥了挥手,要彭振修不要捣乱,先进房间。
他扒了扒头发,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等。
饼了将近一个小时,范晓文才回到房间。
“讲完了?”彭振修已经等到快睡着了。
范晓文有些心不在焉。“嗯……”
“你可不要笨到插手别人的事。”他事先警告。
她在床沿坐下。“我只是有点担心……”
“就算担心,你这个外人也帮不上忙,到最后还有可能弄到两面不是人。”彭振修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这个道理我懂。”只不过她无法袖手旁观。“我家常有我爸的债主上门要钱,吵得大家不得安宁,所以邻居对我和我妈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只有赵妈妈一家人张开双臂接纳我们,这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看到娟姊伤心难过,总想着应该有什么地方是我可以做的……”
不等她说完,彭振修翻身将她扑倒。“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个倾听者,听她发泄情绪,其他的事都不要做。”
“这样就可以了吗?”范晓文不确定地问。
彭振修肯定地说:“我相信这就是她目前最迫切需要的。”
“嗯……”她点了点头。“谢谢。”
他坏坏一笑。“现在轮到安慰我了,我可是忍了好几天。”
范晓文勾住他的脖子,红着脸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先好好地吻我……”
她羞涩地笑了笑。“好。”
这个吻持续了好几分钟,绵密交融,啧啧出声,仿佛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为了不要太折磨自己,彭振修这几天连亲都不敢亲她,就怕一发不可收拾,今晚终于可以解禁了。
他们伸手月兑去对方的衣物,渴望能更靠近。
喘息、申吟,以及分不清是谁身上的汗水……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手机响了。
“……是你的……手机……”范晓文拍了拍他的背细喘。
彭振修什么也听不见,只想着再不进入他最渴望的女性地带,一定会死掉。
“让它去响……不用理它……”
当身体的某个部位终于结合,两人同时屏息,品味着……
手机铃声还是不肯放弃。
范晓文声音不稳。“你还是快、快接……”
彭振修抽紧下颚,看也没看就接了电话,口气很差,让人一听就知道他心情不好。“Doyouknowwhstimeis?”
“我当然知道,不过有case上门了,我不得不通知振修少爷一声。”手机那头传来白秘书清冷的嗓音。
彭振修听到又得出门,高涨的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这对男人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他在心里咒骂两句。“……你就不能挑白天再打吗?”
“现在不方便吗?那真是抱歉。”不过她的口气里可听不出一丝歉意。
最后,彭振修只能咬牙切齿地问:“这次地点在哪里?……我知道了……”
见彭振修把手机又丢回床头柜,范晓文感觉到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沮丧的心情,便模了模他的头发。“既然是工作,那也没办法……”
“我不想离开你……”他趴在她胸口哭诉。
范晓文心想这个男人明明都六十岁了,还三不五时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真的好可爱。“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要每天想我。”
她一面说一面笑。“好。”
“幸好这次委托人住在香港和澳门,距离台湾算是很近,大概不用三天就可以回来。”彭振修猛地抬起头,咧了咧嘴,完全看不出方才消沉的情绪。“所以今晚你别想睡觉,要等我把‘存货’全部出清才行……”
范晓文“欸”了一声,就感觉到体内的男/xing/yu/望迅速地膨胀坚挺,已然重整旗鼓,而且更加锐不可当。
“我、我明天是早班……”察觉危机到来,她慌乱地喊道。
他笑得嚣张。“我会叫你起床。”
“啊……”她只好任人宰割。
彭振修果然实现承诺,把累积多日的yu/望全部都用在她身上,才让范晓文睡觉,直到差不多六点半又把她叫醒。
因为要提早到机场报到,她帮彭振修简单地打包几件衣服,装进行李箱里,然后扶着酸疼不已的腰送他出门。
她倚在大门边,挥着手,看着电梯门关上,唇角依然上扬。
这是不是就是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