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束手无策的样子,墨潇终于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是你自己放弃的,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件事就此扯平。”
原落云内心虽然愤愤不平,却也只能哑然地看着她离去。这女人简直既可恶又可恨,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玩了不算数?明明醉倒时的她那么可爱啊……
“对了。”墨潇突然转回头。“等会儿我启程去百富庄,你也跟上。”
“你都对我始乱终弃了,还要本公子去做什么?”他悲愤地道。
始乱终弃?要不是她要维持大锅头的形象,她真的会笑出来。“我只是觉得,或许你派得上用场,去不去随便你!”
原落云狠狠瞪着她半晌,一副老子绝不示弱的样子,可是对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后他仍是咬着牙道:“哼!去就去!本公子还怕你吗?”说完,他大步离开了,彷佛先走的人就赢了一样。
墨潇看着他的背影,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墨潇要向成氏马帮讨公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总不能直直的杀过去,所以只有拿下百富庄的生意,才是给成氏最大的打击。
这天便是百富庄的庄主杜正明的生辰,她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为今天准备贺礼,除了亲自送去表达诚意之外,带着原落云也有另一层意思。
众人花了一天一夜才来到百富庄,这里不愧是西南最富有的庄园,由外头看过去一望无际,都不知那长长的围墙通到哪里。进去之后美仑美奂,假山流水回廊飞檐,无一不精致细巧,亭台楼阁多不胜数,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与石料,上缀栩栩如生的雕花。而放在大门口那颗巨石,上书“百富庄”,更让这座华丽无比的庄园显得古朴大气。
墨家马帮离这儿不算远,可是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宾客如云了。由于百富庄要做南方的生意传出后,许多镖行、商会及马帮都知道消息,也纷纷派人前来表达诚意。而其中最有竞争优势的,则是具有地利之便,兼之信誉卓着的墨家马帮与成氏马帮两家而已。
因此墨潇的到来,受到了百富庄的特别款待,连杜正明都亲自前来接待。
杜正明是个豪爽的大汉,年过半百却是精神矍铄,双目有神。他在迎接墨潇时,虽也惊讶她的年轻出众,但更多时候,目光却是落在她身后默然不语的原落云身上。
“墨大锅头,这位兄弟是……”杜正明寒暄过后,终是忍不住问了。
墨潇浅笑着解释道:“这位兄弟名叫云原,是一次我在商途上救下来的弟兄,现在云原已经是我们墨家马帮的一员了。”
“这样啊……名叫云原……”杜正明又多看了原落云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接着,杜正明与墨潇谈起了生意,听她介绍往南方的路线,可能遇到的侵袭及威胁,同时墨家马帮可以提供的协助,他不禁钦佩墨潇确实当得起大锅头的位置,这宴会中宾客众多,更不出各帮会的瓢把子少东主等人物,但如墨潇这般杰出的屈指可数,甚至连成氏马帮的二锅头成必胜,都少了一丝她的沉稳与自信。
突然间,他与墨潇的对话沉了下去,声音低到没有人听得清楚,而百富庄的家丁包是有意无意地围在他们四周,避免有心人士靠近探听。
不一会儿,两人密谈完了,墨潇离去入席时,却像忘了似的没有带上原落云,而是径自前去,反而是杜正明笑嘻嘻地直盯着原落云,看到他都不自在起来。
不过与生俱来的傲气,令他并不闪躲杜正明的目光,而是正面迎击,表现出不屈的气势,连见多识广、睿智精明的杜正明,都没办法压下他半分。
“云原弟兄,好气魄。”杜正明笑着朝他走过来。“听墨大锅头说,你是她在落马谷救回来的?”
“是。”原落云淡淡地回道。
“该不会……云原弟兄当时还是个囚犯吧?”杜正明突然语带玄机地问。
原落云起了警戒。“你问这个做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呵呵,你放心,墨大锅头并没有提到关于你的任何事,是我个人对你很好奇。”杜正明微微一笑,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幽幽说道:“老实说,杜某很不满意现在的天宝王朝,皇上萧奇多疑嗜杀,各项赋税又征敛无度,搞得民不聊生,听说萧奇可以推翻前朝成功,都要怪前朝太子原落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原落云脸色铁青,这杜正明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话中诸多暗示,令他不由得猜测此人是否认出了他的身分,他压下被批评的怒气,冷漠地道:“那与本公子何干呢?”
“没什么,只是原落云听说流放时被人劫囚,就是在落马谷一带失踪,云原兄弟的名字及模样年纪,令杜某有所联想罢了。”杜正明摇了摇头,一声长叹,但那遗憾的表情中,仍不由逸出了一丝愤恨。“你不会知道杜某对天宝王朝的恨。前朝紫霞皇帝仁恕,社会风气清白,萧奇篡位谋反,已是天理不容,他的军队军纪不佳,战争期间烧杀掳掠,我杜家祖坟更是在战乱中被人刨了,连陪葬的一副羊脂白玉环都不翼而飞。唉,若非杜某的基业在这里,其实我多想远离这个天宝王朝。”
“杜庄主在这里批评萧奇弑君篡位,又一副怀恨难消、心怀旧朝的样子,难道不怕被人告发?”原落云满心狐疑。
“我敢告诉你,又怎么会害怕?杜某还公开出高价找寻过那祖传的羊脂白玉环呢!如果真让我遇到了失踪的前朝太子,说不定我还会出手相助,复兴我紫霞河山!”杜正明豪迈地一拍胸膛。
原落云仍有着戒心,不过心里已信了几成,这些事都是很容易查证的。只不过光凭这几句话并无法打动他,所以他并未表明态度,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杜正明。
“云原弟兄,时间会证明我的话,我看着你亲切才坦诚以告,否则就像你说的,光是这些话就够我被抓去砍十次头了,我没有必要骗你。”杜正明自然知道他的顾虑,所以没有强逼他什么,而是旁敲侧击地又道:“这一次百富庄要扩展到南方,原本我是属意成氏马帮。不过说不定看在你与前朝太子相似的分上,我会考虑找墨家马帮呢,哈哈哈!墨大锅头确实对我很了解,她带你来这里,确实是带对人了。”
原落云眉头一动,墨潇带他来,似乎意外打动了这个心系旧朝的百富庄杜庄主,他不清楚墨潇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因为她也从来没有问过,更不怕官兵起疑将他纳入马帮,不过这个杜正明,肯定已猜到十之八九。
他该帮帮墨潇吗?但这么做,会不会逼得他泄露自己身分?然而若是百富庄的生意落到了成氏马帮手上,墨家马帮会受到多大的打击?那些渐渐把他当成马帮一分子的兄弟们,又会不会因此生命受到威胁?
自身的安危与墨家马帮的未来有了捍格之处,这个挣扎在原落云心中转了许久,他想着老钟舍身劫囚,马帮弟兄的热情豪爽,最后是墨潇可爱的醉态……
最后,原落云想通了,心中再无犹豫,对着杜正明问道:“若本公子便是原落云,你是否一定会把生意交给墨家马帮?”
杜正明双目一亮。“那是当然!若你便是原落云,帮墨家马帮便是帮助你,以后你要复国,一定也要算我百富庄一份!”话说到这里,饶是他这般老练精明的人,即使已经九成确定了,却仍是想求取最直接的证据,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云原兄弟,所以你真的是……”
原落云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由身上拿出一面金牌,递给了他。
杜正明接过仔细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将金牌还回去的同时,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原落云,突然微微一笑,在心中暗忖着,或许选择墨家马帮才是对的。敢搭救原落云,把原落云藏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重点是还知道带这样一个人来百富庄打动自己……墨潇果然是个聪明人啊!
杜正明富甲一方,举办的寿宴自然奢侈豪华,席面上尽是山珍海味,宾客的来头也都不小,连端盘送菜的女侍们,都有着不俗的容貌体态,看来是特别挑选饼的。
一场宴会下来,宾主尽欢,杜正明也展现了他圆滑的手腕,让每个有头有脸的贵客们不致受到冷落。也或许大伙儿都知道百富庄要扩张至南方一事,人人也使出浑身解数巴结他,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情况下,自然场面营造得无比欢乐。
而宾客们送给杜正明的贺礼,自然也相当精彩,对于送得比较贵重的宾客,杜正明都亲自表现了感谢之意。
“李大人,你送的紫沁玉如意,真是太美太珍贵了,杜某受之有愧啊!”
“何统领,那份千年人参可谓药中之皇,杜某能得到这样的礼物,足是三生有幸……”
瞧着杜正明游走在宾客之间,成必胜不自觉露出了一丝不屑。礼单上谁的礼物都有,就是没有成氏马帮的,那是因为他早就做足了准备,刻意要在众人面前亲手将贺礼交给杜正明,要力压群雄,让其它人知道,百富庄这笔生意,他成氏马帮是拿定了!
直到杜正明走到墨潇身旁时,成必胜知道机会来了,在两人开始交谈时,他刻意插入两人之中,像没看到墨潇般,装模作样地道:“杜庄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般的富贵命,要见到您老还真不容易啊!”
“好说好说,是杜某怠慢了。”杜正明也连忙和成必胜寒暄起来。
“我看到杜庄主四处酬谢宾客的赠礼,唉,其实杜庄主不需要这么辛苦的,因为最好的礼物,根本不在礼单上啊!”成必胜傲然说道。
此话一出,引起了宾客一阵哗然,不过看在成氏马帮势力大的面子上,暂时还没有人要当出头鸟吵架,只是忍住气先观望。
墨潇没有这样的顾忌,冷冷地开口道:“诸位宾客送的都是四方珍奇,贵重的不是物品本身的价值,而是心意。”
“就是嘛、就是嘛……”其余的人连忙附和。
“喔?不知墨家马帮送的是什么呢?”成必胜就等这一刻,故意反问她。
墨潇送的礼物,绝对不是最珍贵的,但她相信绝对是杜正明需要的,所以她也自信地说道:“二十匹白额黑驹,已驯良,都是两年马。”
白额黑驹是一种名马,马的额上有着一撮白马,全身黑得发亮,这种马比其它的马要健壮许多,四蹄有力,上山下山如履平地,载人载货都是一等一的好马,平时要得到一匹都不容易了,更何况是二十匹,而且都是两年的年轻马儿,照顾得好,还有十年左右时光可以役使,对于日后要常往来南方的百富庄来说,无疑是最实用的礼物。
每个人听到墨家马帮的礼物,也纷纷赞叹起来,如此看起来,什么玉如意、千年人参等物只是锦上添花,墨潇果然是女中豪杰,竟想得到这样的礼物,还这么有魄力的一次送了二十匹出去。
“呵呵呵,墨大锅头真是有心了,为了这二十匹马,恐怕我那马房还要拆掉翻新一番,否则怎么照料得来如此名贵的白额黑驹呢?”杜正明确实很满意,顺口恭维了下墨潇。这女人的聪明,确实比他人更胜一筹。
讵料成必胜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笑脸,还故作姿态拍了拍手道:“好礼物好礼物,我怎么就没想到送马儿呢?”
他的随从此时从旁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托盘,托盘上的东西看来不大,却用着名贵的丝绸盖着,不知又在卖什么关子。
成必胜故意一脸歉意道:“杜庄主,你应该不会怪我没把贺礼放到礼单里吧?实在是这份礼物太贵重,我必须要亲自交给你才会安心啊!”
杜正明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不敢,成二锅头送的东西,就算是石头也是相当珍贵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令成二锅头这么重视,还得亲送呢?”
成必胜朝着托盘一摆手。“杜庄主何不自己看看呢?”
杜正明从善如流地走了过去,其实不只他,每个人都相当好奇,连墨潇的一颗心都沉沉的,不知道成必胜能拿出什么比过她的二十匹名驹。
当杜正明掀起丝绸时,他先是倒抽了一口气,几乎是抖着手把托盘上的东西拿了起来。
而其它人看清了那样东西,也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尤其是墨潇,几乎整张脸都黑了。
“这是……我祖宗陪葬的羊脂白玉环!”由上头的纹路及颜色,杜正明能确定这绝对是真品无误。
众宾客或多或少都听过杜正明在寻找这项失踪的陪葬品,想不到居然让成必胜得去了,而且还在这样的场合拿了出来,看来这次百富庄合作的对象,应该就是成氏马帮了。
原落云原本以为他都披露了身分,墨家马帮与百富庄的合作案该是十拿九稳,想不到成必胜祭出这大绝招,现在连原落云都没了自信。
杜正明确实陷入了两难,虽然他心中比较想与原落云的墨家马帮合作,但成氏马帮的诚意十足,完全没有可以挑剔的余地,而且说真的,就算他最后选择了成氏马帮,日后若原落云要复国,百富庄一样可以暗中相助的,只是这样在原落云面对未免就失了诚信……
“杜庄主,相信这份礼物,能够代表我们成氏马帮想与百富庄合作的诚意了。”成必胜看准了时机,又在这节骨眼鼓吹了这么一句。
杜正明表情阴晴不定,几乎就要答应成必胜了,想不到原落云这时候站了出来。“且慢,杜庄主可否听我一言?”他淡淡的语调,在这样的僵局中,显得特别醒目。
“你是什么身分,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成必胜上回被原落云奚落了一顿,对此人忌惮尤深,现在他居然又跳了出来,成必胜自然要眨低他一番,质疑他说话的可信度。
墨潇突然开口了,“云原弟兄说的话,就代表我说的话。”
原落云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悄悄地向他点了点头,她目光中透出的信任,令他心中闪过一丝暖意,想想之前自己还误会她呢,两人胸襟的差别由此可想而知,他确实在某些方面,还比不上她的明快果断。
杜正明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打着圆场,“既然如此,就听听云原弟兄怎么说吧,毕竟我杜氏羊脂白玉环的回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嘛!”
主人都这么说了,口头上虽然像是感激成必胜,但立场却是偏向原落云,双方都不得罪,果然是老狐狸,成必胜再不悦,也只能吞了下去,狠瞪着原落云。
原落云不疾不徐地道:“这副羊脂白玉环,在天宝王朝成立后,曾经出现在皇帝萧奇送给西南篓族的礼品之中,我并不是空口白话,此事有当年的礼单为证,这里有几位大人,尽可以至内库档案查询,作不了假,只是……不知道流落到篓族的东西,怎么会到了成二锅头手里,还成了礼品送了回来?”
当初萧奇为了刺激羞辱他,还在他面前一样一样拿出原紫霞王朝国库里的东西以及从各处搜刮来的奇珍异品,准备送给四方邻边之国,以暂时稳定天宝新朝的局势。他本来在听杜正明说的时候还没有联想到,但现在亲眼看到这眼熟的玉环,就完全想起来了。
“这……”成必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神通广大到连这玉环的来历都知道,一时间竟想不出理由搪塞。
原落云乘胜追击道:“上回成二锅头到我们墨家马帮来,还显摆过你购买的那批掺了乌石金钢的兵器,我那时也说了,乌石金钢只有西南篓族有生产,看来成二锅头与篓族关系密切啊!”
听了这话,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墨潇是个聪明人,立刻打蛇随棍上,附和道:“如果成氏马帮真与篓族有什么勾结,只怕迟早受到官兵查办,杜庄主,你在选择合作对象时,可要小心谨慎,别被人陷害成了帮凶啊!”话音一落,她与原落云会心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一次两人事前都没有说好,但彼此默契十足,狠狠反打了成必胜,让他措手不及,而原本存在两人心中的那暧昧情感,像是当场对上号了似的,一种同命鸳鸯的情愫油然而生。
成必胜一下子从必胜的天堂被打落,变成了必败,脸色已经不是铁青雨字可以形容,简直就是像死了老子j般的僵硬乌黑。
杜正明原就不满天宝新朝,想不到新朝挖了他家祖坟,还把他祖宗的陪葬品送到异族,更过分的是,成必胜似乎还与异族勾结,拿回他祖宗的陪葬品向他献宝?!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成二锅头,云原兄弟的话,可是属实?”杜正明表情一沉,语调也冷了许多。
“我……这……”成必胜脸上的肥肉抽搐,好半晌才深吸口气,硬拗道:“他说的我都不知道!这副白玉环是我听杜庄主你出高价寻找,我派下人到处搜罗才找到的,至于来源……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这很显然是诡辩了,成必胜竟然能无耻至此,把责任都推给下人,令杜正明心生厌恶,更不用说他勾结篓族的可能,根本是犯了杜正明的大忌。
“我明白了。”杜正明手一挥。“总之,成二锅头能替我百富庄将祖宗的东西找回来,杜某很感激,你的心意我领受了,但既然杜某曾开出过高价,便不能赖了这笔帐,来人啊,把准备好的银两拿出来,交给成二锅头。”
“杜庄主,你……”成必胜语气一变,杜正明摆明并没有领这个情,给钱等于他不想欠下成氏这个人情。
“我百富庄欲往南方发展,既然大伙儿都很在意这桩事,那我直接在此宣布了。”杜正明没有给成必胜再一次机会,而是直接走到墨潇身边一揖。“我百富庄,将聘请墨家马帮为我日后商队主力。墨大锅头,今后就麻烦你了。”
“为我所愿,不敢请耳。”墨潇豪气地回以一揖。
这件事就这么底定了,成必胜面子里子全丢,也等于与百富庄撕破脸了,怒哼一声,愤然而去。
杜正明相当老练地圆着场子,招呼宾客,很快的,寿宴又回到了原本的欢乐气息。
墨潇慢慢地走向原落云,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看来我今日带你来,果然没有带错。”
原落云挑了挑眉。“本公子的运势可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若真运势那么强,会落到今日隐姓埋名的田地?她觉得一阵好笑,他这人真是爱面子爱到极限了。“我带你来,是因为你见多识广,总是可以想出克制成必胜的方法。你瞧,你果然又让他铩羽而归了不是?”
“他我还不放在眼里。”被她这么一说,他本能地整了整衣襟,突然觉得自己英俊挺拔了一些,背脊也挺得更直了。
“还有……”墨潇瞄了他一眼,这一眼,竟有些娇媚的味道。“你让我发现,原来男人之中,也是有可以依靠的。”说完,她不待他回应,便走到了杜正明的圈子里,留下怔住的原落云。
她那句话什么意思?她把他视作可以依靠的男人?所以她终于认同了他也有比她强的地方?
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原落云站在原地,自我感觉良好了半晌,才突然轻轻“啊”了一声,懊悔地一击手。“本公子刚才应该借机与她干一杯的……不,是干两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