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给我说清楚,你是真愿意让权了?”所有人都滚后他问向魏泱。
“是的,不过我有条件。”魏泱说。
“条件?哼,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哪这么听话,这就愿意受我摆布,好吧,你说,条件是什么?”他虽不悦,还是愿意姑且听听他的条件。
“放弃又苒。”魏泱沉声的道。
他脸色一变。“不可能!”
“那就没办法了,兵部掌兵权,社稷安危全靠兵部调度,父皇会释出此权无非想测试谁有能力掌控兵权,让兵部的人折服,这种表现机会大哥若是不想要,那小弟也不勉强,这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魏泱语毕,起身就走。
“慢……慢着!”魏超急忙将人唤住。
已走到门口的魏泱,唇边浮出一抹冷意。“大哥反悔了?”他懒得回头,站在原地问。
“你就舍得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在父皇面前表现的机会?”魏超目光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
“我与大哥不同,我虽也想要权力,但更想要的是自己爱的女人,权力将来有机会再争取,而爱的人却只有一个,无法替代。”
魏超闻之不以为然,面色至为难看。“你是傻子吗?女人多的是,可父皇给的机会却不多。”
“我也许傻,但我愿意。”魏泱淡然一笑。
魏超没有魏泱对感情的专情与对权势的洒月兑,撇嘴笑得不屑。“好,我可以答应,若你不处处与我争,那我便不去动吕又苒,可你若有任何威胁我的狼子野心,那吕又苒会是第一个为你祭旗之人!”
魏泱握紧的双拳已冒出青筋,他忍住这股被威胁的愤怒。“好,那就一言为定,希望大哥不要食言。”他沉怒的走出魏超的寝殿。
外头那妓女身上没衣物蔽体,光果着身子直发抖,兴福宫的宫女们又瞧不起她是妓女,无人肯给她一块布裹身,他月兑下自己的披风丢给她。“出宫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丢下这话即离去了。
那妓女感激的抱着他的披风遮羞御寒。
他出了兴福宫后,在九曲长廊上遇见了魏新,见魏新态度紧张、眼神闪烁,他觉得奇怪,一瞧,魏新身边还带个人。
“四哥这是要上哪去?”他上前问。
魏新似想避开他,但他偏自己上前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要去见苏贵人。”
苏春华只是贵人,身分不高,连自己生的皇子都无法直呼她为娘。
“可今日不是你见苏贵人的日子啊?”母后允许四哥见生母的日子是每月初四,可今天都过十六了,四哥怎还去?
“苏贵人这几日身体状况不好,我禀报过母后让我这个月再去探一回,母后允了。”魏新解释。
魏泱点头。“原来如此,那这位又是?”他瞧向魏新带着的人,这男子年约四十,五官深邃,眼珠子颜色极淡。
魏新显得有些紧张,赶忙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话,“小老虎,这人是夷医,我费了不少劲才由摆夷那儿弄来的人,听说夷人医术高超,我这是想试试……呃,老实告诉你,苏贵人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是累积数年的痼疾,太医怎么治都治不好,而你也知道的,苏贵人在宫里无权无势的,谁理她的病,我只好自己想办法到外头寻找良医救母,而我找来夷医这事你别说出去,我怕到时候又引来非议,让苏贵人的处境更难。”魏新拜托的说。
魏泱自是理解魏新的孝心,也知苏贵人的难处,苏贵人地位低,父皇又无宠,若真有重病只怕会被赶出宫去,而四哥尚未封王,在宫外无宅邸可安置,若苏贵人被赶出去,那可是无处可去的。“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这夷医真这么厉害?”他好奇的问。
问起这个,魏新比了个大拇指。“厉害,非常厉害,听说夷人个个能长命百岁,一生鲜少病痛,就是因为他们医术高明,能妙手回春,否则我干么大费周章的弄来夷医给苏贵人治病?”
“嗯,我明白了,你先让夷医替苏贵人治疗,若有起色,也许可以引荐给父皇一试。”魏泱盘算。
魏新一惊。“这不好吧,以前我是想过找夷医给父皇瞧瞧的,但又怕夷医毕竟是外族,万一为父皇看病有个闪失,那是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事,我这才作罢的,而你若想引荐给父皇,我劝你也打消念头吧,这太冒险了。”魏新马上劝他不要这么做。
“多谢四哥提醒,我会斟酌的,你不必担心,只需先确定夷医是否真治得好苏贵人的病即可。”四哥自幼怕事,不想惹麻烦,尤其这又事关父皇的龙体,他当然没那个胆子去碰。
可他认为,父皇的身子能健朗起来比任何事都重要,绝不能让父皇有机会再去碰道士炼的丹药,因此得尽快找到解决父皇病痛的法子,而若夷人有治病的本事,那试一试又何妨,只是,目前说这还太早,得先要看过夷医医治苏贵人的效果如何后再说。
这时候前方有几位宫女要走过来了,魏新担心自己带进宫来的夷医被发现,忙对魏泱道:“我先走了,夷医的事别对任何人说。”再交代一次后即带着夷医匆匆离开了。
魏泱也转身回到自己的紫凌宫。
彭顺一见他,马上焦急的赶上来。“主子!”
“怎么了?”见彭顺风风火火的样子,他蹙眉问。
“这太过分了!”
“什么过分了?”他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问。
“您今午让奴才送讯去太师府给吕小姐,约她今晚相见,可奴才像往常一样走太师府的后门要去递消息,人却给挡了,奴才说要见吕小姐不成,就连素馨也不给见,奴才一气之下抬出您的名号来,想不到那守门的竟说,他家小姐就是因为您才被软禁府中的,这专程挡的就是您!”彭顺气愤的说出自己在太师府的遭遇。
他闻言吃惊,“又苒遭太师软禁了?!”
“可不是,奴才不甘心,拿钱贿胳了那守门,才打探到一点消息,原来那日你们去东华市相会的事被太师知晓了,太师大发雷霆,听说一怒之下还打了吕小姐一耳光。”
“又苒被打了?!”他震愕后,神色阴沉下来了。
“主子,那吕小姐委屈成这样,这该怎么办才好?”彭顺忧心的问。这吕小姐是主子的心上人,他早将她当成自己的女主子,见她挨打又遭软禁,不免替她担忧。
魏泱眼神阴郁,思索了一会,蓦然道:“彭顺,备礼,咱们上太师府求亲去!”
“什么?求亲?!”彭顺瞠目结舌,吕太师这会正怒着,这当口上门求亲,这……不是火上加油吗?!
“小姐、小姐,前厅出事了!”素馨急忙来到吕又苒房里说。
“前厅出什么事了?”吕又苒正在刺绣,放下手中的针线问。
“五皇子、五皇子来了!”素馨上气不接下气的告知。
“什么?!”她这会也惊了。“他怎能这时候来,可是让爹给请出去了?”他定是听闻她被软禁的事,这才不顾一切的来见爹的,可爹正恼着,他来讨不了好,只会受辱而已,她心急起来。
“老爷请是请了,可五皇子没肯走。”
“他这是讨骂挨吗?”她越发急了。
“他何止讨骂挨,他……他来找死的,听端茶水去前厅回来的晓燕说,五皇子他……他居然向老爷提亲要娶小姐您!”
吕又苒眼眸睁大。“他真这么做?!”
“嗯,晓燕是这么说的……啊——小姐、小姐,老爷不许您出房门的,您这是要上哪去啊?”素馨见她突然往房外跑,忙追上去。
吕又苒一路未停歇的跑到前厅,还未踏进去,就教门口成堆的礼盒给挡了路,这礼盒大大小小上百个,上头全贴上红纸条,这是聘礼了。
魏泱玩真的,真带了聘礼上门提亲。
“小姐!”素馨总算追上来,喊了一声。
这一喊,让里头的人听见,吕智玥勃然大怒,“谁让你这丫头出来的?还不回房去闭门思过!”厅内传出他的吼声。
素馨吓得要拉她回去,她甩开素馨的手,绕过大堆聘礼往厅里走去,一进厅内就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彷佛只要一点火苗,就会轰然炸开来。
魏泱坐在厅上,一见她立刻露出关切的神情,十分担心她。
她朝他轻点了头,心神交会的告诉他,自己没事。
他这才放心。
吕智玥见两人虽没说上话,但那眼神却是已经千言万语过了,这不禁让他更火大。“你立刻给我回房里待着!”他命令女儿道。
她立刻朝他跪下说:“爹,女儿要嫁他!”她指着魏泱,坚定的说。
吕智玥怒火高涨。“白费了,我白费生你这个女儿了,竟不知羞耻的喊要嫁男人,你真丢尽我吕家的颜面!”他恨声痛骂。
魏泱神情一紧,不忍她委屈,朝吕智玥道:“太师,我是真心想娶又苒,请你不要反对。”
“五皇子,老夫方才说了,我太师府高攀不起,还请您自重,不要为难老夫了!”吕智玥沉着脸拒绝。
“若我能保证,能给又苒好的将来,那您可否重新考虑?”
“将来?五皇子所谓的将来是指让苒儿成为一般尔尔的女子吗?”吕智玥冷笑问。
“若太师希望女儿将来不凡,那魏泱也可以达成太师的心愿。”魏泱心知肚明太师要让又苒成为皇后,他允诺做到。
“这可不是嘴上说说,咱们大业以长立业,您仅是么子,说这话不免被当成大话了。”
吕智玥嗤笑。
“世事难料,太师忘了父皇日前才向咱们兄弟宣达,皇位将传给有能力的人,不见得立长。”魏泱严肃的说。
“那只是皇上一时的想法,朝臣们还是认定大皇子为正统。”
“那即便大哥昏庸荒诞,你也认为没有关系吗?”
吕智玥一愣。“这……这……大皇子虽然不能与皇上的才德相比,但也不至于无能,您这是毁谤大皇子的名声!”他指责回去。
吕又苒见父亲顽固,只得道:“若大皇子娶了女儿后,却无法善待女儿,爹也无所谓吗?”
“大皇子怎可能对你不好,你是我吕智玥的掌上明珠,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若敢亏待你,爹第一个……”
“爹,等大皇子得势,就是您,恐怕他也看不在眼底了!”吕正盛突然由内厅走出来说。
“正盛?!”吕智玥讶异儿子之言。
吕正盛出来后,瞧了一眼跪地的妹妹,以及一脸凝重的魏泱,似下定决心的朝吕智玥再道:“爹,儿子也认为苒儿不该嫁给大皇子,这人不是咱们的明主。”
吕智玥吃惊,儿子一向站在他这边,对他言听计从,从未违逆,这会怎说出这种与他心意背驰的话?
而魏泱与吕又苒也同样惊讶,没料到吕正盛会帮他们说话,若有吕正盛支持,也许事情会有所转圜了,不禁高兴起来。
“你胡说什么,大皇子不是明主,那谁才是!”吕智玥恼怒不已。
吕正盛神情郑重。“爹,我本与您一样,认为无论如何都该支持大皇子,就连苒儿都该嫁给他,这才能保苒儿一世荣华,但上一趟的秋海行让儿子改观了,大皇子这人外宽内忌,是无法成为一代明君,因此别说善待百姓,就是对自己的臣子也是剑戟森森、极端无情,由此可知,他将来对待自己的妻儿也必不可能爱惜!”
吕智玥听了不禁愕然。“这……秋海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忍不住问个仔细。
吕正盛表情变得愤慨。“爹,秋海行回来儿子只告诉您个大概,可您不知,那大皇子的所作所为……”他将魏超在秋海时的恶行全盘告知,包括他亲眼见魏超对魏泱的马鞍动手脚,让魏泱坠马,猎虎时,竟对自己兄弟使出卑劣手段,射杀魏决,又是如何的将女眷丢给老虎喂食,并且抛下上前抢救他的自己独自面对老虎,他则毫无义气的逃命去。
吕智玥听完这些,不禁傻了眼。“这些……你怎么不早说?”
“儿子也是挣扎好久,不知该不该再支持这人,可如今见苒儿心意已决,只认定五皇子,儿子认为,为了苒儿的幸福,不能再犹豫,必须果断,因此才决定告诉您这件事,希望劝您不要再对大皇子有所期待,怕将来咱们反会受他所迫害,就像当日儿子虎口救人,却反遭他遗弃一般!”
吕智玥脸色发白的沉思起来,事实上,他心中清楚魏超这人表面上看似宽宏,内心却多猜忌,此人器量狭窄,胸襟不恢弘,可他看重的是他将来的地位,这便故意去忽视他的人品。
如今经儿子提醒,这仔细去想,魏超眼光短浅而多疑,将来若登基,可能不会如现在的皇上一样重视吕家,自己不见得还保有现在的实力,若女儿嫁他,也难保他会珍爱,再加上女儿根本不爱他,难以对他温柔委婉,万一被打入冷宫,那……
“太师,请你相信我,我虽为么子,但也是母后亲生,父皇对我亦寄予厚望,我若有心,再得你相助,这将来还大有可为,最重要的,我会让又苒幸福!”魏泱凝色慎重的说。
“没错,爹,请给五皇子机会,女儿相信将来定是他的天下,而咱们吕家,也会因为五皇子而平安荣达,请不要再支持大皇子那斗筲之人。”吕又苒也道。魏决告诉她,将来太师府上下会毁在魏超手中,而她绝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劝爹远离魏超才行。
吕智玥表情严肃的瞧向魏泱,其实魏泱沉毅凝重,宽简有大量,确实比魏超更具帝王气度,只是过去自己固守成规,一心立长,便不去观察魏泱,这会受儿子提醒、女儿苦劝,蓦然开通了,原本狐疑不决的心态不再,朝魏泱嘴角一扬。“既然老夫一对儿女都已投向你,那老夫还能坚持什么?五皇子,老夫愿意成为您朝堂上的助力,不过,您这聘礼,老夫不能收。”
魏泱脸色一沉。“太师还是坚持不肯接纳我为婿吗?!”
“不,老夫见您一片诚心,是同意这桩婚事的,不过有条件。”
魏泱一喜。“什么条件,只要是魏泱做得到的,一定做到!”他立即说,有条件就是有希望了。
“老夫要您表明,只要苒儿一人为妻,一生绝不负她!”吕智玥这话是不许他纳妾的意思。
吕又苒虽然希望自己是他的唯一,但身为这时代的女子,如何敢有此奢望,况且将来他若成为帝王,怎可能没有后宫?
素馨则是听了老爷这要求,心下一揪,心情也莫名的紧张,若是不能纳妾,那……
“爹,这要求太过强人所难。”连吕正盛都觉得过分了。
“爹也明白,但不勉强,就让五皇子自己决定。”吕智玥看向魏泱。
魏泱清朗一笑。“这有何勉强?我同意,今生就仅吕又苒一妻!”他爽快承诺。
“您……”吕又苒不敢相信他会答应?!
素馨则是略白了脸庞,自己虽替小姐高兴能得五皇子专情对待,但不知为什么,一股心酸却不由自主的窜上来……
“你本是我此生的追求,是我三生轮回的期盼,我早说过,这生不负你,有你足矣!”魏泱深情对着吕又苒说。
吕又苒的眼眸分外殷红,可那笑颜却灿烂得如同破了云的太阳。他说过此生重来绝不再蹈负她之路,他会珍惜她、视她为唯一,他说到做到!
吕智玥有些动容了,他提出这条件原是要考验他的,没想到他毫不假思索就答应了,瞧来女儿嫁给他真能放心。“好,既是如此,我愿意嫁女儿,不过,要皇帝赐婚才行!”他提出另一个要求。
“好,虽说我在秋海时已求父皇赐婚过,可父皇并没有当场答应,而是说要回京与太师商议,可父皇近来龙体不适,便没费上这心,我会找机会再央请父皇一次,定让父皇赐婚。”魏泱说。
“其实老夫这要求也是希望女儿不要被卷入皇子们的斗争中,若有皇上赐婚,那大皇子也能死心,不再为难吕府。”吕智玥说出想法。
“我明白,大哥的事我也会解决的。”魏泱神态凝重的道。
虽然自己用兵部摄政权交换大哥不要再来纠缠又苒,但大哥为人反复不定,尽避答应,但随时可能生变,若要彻底解决,还是要父皇正式赐婚下来才成,而这事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