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这样大胆的对待自己,也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活得这样肆意,贺如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眼前的人彷佛与世上所有的男子都不一样。
在她乖巧讨所有人喜爱的时候,他刻薄的评价自己是个木头美人;在她学着想要控制自己人生的时候,他又一次次打破她的设想,所作所为完全不按部就班。
这样的放肆自由让贺如意一下子有些懊恼,彷佛自己辛苦多年的改变依旧没有追上他的步伐。
是啊,这个男人怎么会被自己追上呢,身为官宦之子却经商,被人戏言风流浪子却毫不在乎,即便在身为丞相的父亲面前也不委屈自己伏低做小……这样的谢玉言怎么能轻易被追赶上,自己终究还是那个笨拙的木头美人。
想到这,贺如意有几分失落,轻叹一口气。
几乎在那一刻,谢玉言就敏锐地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眸光一沉,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贺如意,皱着眉还叹气,明明刚才还一脸不可一世,现在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不喜欢这样不开心的贺如意,这样的想法在谢玉言心里出现得莫名其妙,却清晰得很。
不去管这个念头为什么出现,他瞬间掩饰了自己眼底的探究,依旧是那副风流公子的戏谑笑容,“在我的怀里还在想别的,如意此举太伤人,我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所向披靡的魅力了。”他本是刻意这样说,以为能引起这个女子的斗志,谁知道贺如意听到这话只看了自己一眼,竟然更沉默。
盯着谢玉言那张脸,听到那话,贺如意的心里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所向披靡的魅力……他居然这样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有多少女子迷恋他。
心里有些古怪的酸涩,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明明早就知道他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明明知道这个怀抱属于很多的女子,明明之前听到这些话还不在乎,为什么此刻听到却说不出的不舒服?
想到每一个美人都靠在这个温热的怀抱里听他的情话绵绵,说不定还是从未对自己有过的缠绵悱恻,贺如意觉得心里有个角落泛着说不出的难受。
这感觉莫名袭来又让她不快得很,忍不住就抱怨出口,“那么多女子被你倾倒,夫君又何必在乎我这一个。”她赌气说道,偏生不喊名字,非要称呼夫君。
直愣愣的埋怨,不悦的口气……谢玉言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如意吃醋了。”
被遮掩的东西一下子被人揭开真面目,心里慌作一团,贺如意一下子觉得无所适从起来。
吃醋,她怎么会吃醋,只是讨厌这个男人拈花惹草,不,也不是这样,她贺如意压根不在乎这个男人,怎么会讨厌、吃醋,让他去风流好了,关自己什么事情,反正嫁过来只是想要让他刮目相看,让他承认自己不是木头美人,怎么会吃醋,才不会。
在心里反驳一通,她想要狠狠地驳斥这个男人,话到嘴边却只觉得心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半句没什么力道的轻语,“我没有……”
混迹于脂粉堆里,相交了那么多红颜知己,心里吃醋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甚至觉得有趣,可是从没有一个女人敢吃醋吃得这么明目张胆。
他喜欢别人为自己倾倒,却不打算被人逼着改变,想到每次那些女人对自己表达醋意,心里总有种厌恶的感觉,谢玉言直言,女人把吃醋说出口的模样让他很厌恶……他说了几次,身边的莺莺燕燕就都明白,这个男人不是属于自己的一个人的,吃醋也不能要求他专一,只会让他讨厌自己,便再也没有人敢越这个雷池一步。
毕竟这样大方温柔又俊美的男子一生也碰不到几个,尽避他风流,却从不下流,面对女人从不会想到另一个,这也算种别样的深情吧。
从那时开始,从来没有女人敢挑衅他、当面表示吃醋,除了眼前这个……她的声音很不快,表情也不遮掩,甚至说出口的话都明白的告诉自己她在吃醋,这样的行为原本是该被讨厌的,可是谢玉言发现自己并没有讨厌的感觉,反而觉得有趣、觉得好玩。
三日不进新房,她毫不在乎,就连别人的流言蜚语也都不放在心头,请安下跪,她用自己的行动在府里留下无可替换的位置,明明是一个被冷落、被嘲笑的新娘子,却让所有人都不得再小看她,甚至心生恻隐。
好奇之下的亲密,自己原本只是听从母亲的话对她好一些,却因为不经意看到的眼泪,忍不住想要怜惜她。
还有此刻的一举一动,骄傲的辩驳还有突如其来的难过,这一切都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总在他的掌握之外,甚至自己对她的宽容都来得古怪,别人做来讨厌的事情,她做来却觉得有趣,更甚有一些心疼。
想到自己心情的变化,谢玉言突然迷惑,为什么不厌恶她?为什么有种想要怜惜她的冲动?
他沉思不言,贺如意也沉默不语,她只是静静的被他拥在怀里。
既然想不透,谢玉言摇摇头不欲再想,垂首想要说些正经话开解她不快的情绪,却不防贺如意抬头也想说什么,刹那间发生了两人间的第二次亲昵。
这个吻很轻,完全不同于上次他刻意的亲热,此时的亲密完全属于意外。
贺如意瞪大眼,一时竟然没躲开。
她的身体很软,有股清新的幽香,她的唇很柔,吻上去就如同一瓣花一样,因为比自己矮了一头,所以能够完全抱在怀里,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身体有着不容易发现的玲珑,凹凸有致,竟然能够轻易引起男人心底的。
她的表情明显是被吓到了,可是谢玉言没有放开的想法,虽然亲昵来得这么突然,却让他心里有些异样的喜悦,他顺从了心底的想法,加深了这个吻,含着她的唇,轻轻吸吮,手掌更是绕到她身后,抚模着细滑柔软的发丝,如同最上好的丝绸,一下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缠住了,挣扎不开,总想要在她的身上得到更多。
“唔……”慢半拍地发现他又在欺负自己,贺如意想要说什么,却没机会。
身为情场斑手,对女人的每一分变化都了若指掌,谢玉言怎么可能让这个生涩的小女人从自己怀里逃出去,一手在她腰间轻轻揉捏,安抚她的情绪,攻城掠地的步伐却没有停止,只是吸吮诱人的唇瓣已经无法让他满足,轻轻咬了一口她的唇,换来她吸气声,趁着她一时的启唇,乘虚而入。
舌尖探入她口中,搅动她的舌一起共舞,谢玉言有种把贺如意彻底变成自己女人的冲动,就在这里,他要这个女子彻底变成自己的妻子。
这种想法涌上心头,他的所作所为就更加无所顾忌,缠着她的舌不许躲闪,几分纠缠后,就有津液顺着她的唇溢出嘴角,透明的液体映着她因无力拒绝而微蹙秀眉的脸颊,有种禁欲的诱人。
虽然早就计划好要怎样面对风流不羁的谢玉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仍让贺如意乱了阵脚,一下子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男人面前,所有的计划都是空的,谁让他从来不守规矩做事,想到以后自己会经常落下风,贺如意有些懊恼,想要摆月兑他的纠缠,却不小心贝齿咬了一下。
听到“嘶”的一声,贺如意终于被松开。
靶觉唇上被咬了一下,谢玉言哭笑不得,“如意真狠……怎么像小狈一样咬人。”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亲密,谁知道自己会咬到对方,看他的唇上慢慢沁出一个血珠,贺如意一下子慌了神,即便对方把自己比喻为小狈也不在意,只是怯怯地看着他,“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心里又委屈又羞涩,她半垂着头不敢抬,余光看到他抬起手还以为要对自己动手,脸色一白,“你……”
所幸谢玉言的手掌只是顺着她的发丝抚模几下,笑得邪气,“这么害怕做什么,不会没关系,以后我多多教你。”
彪房中的情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贺如意无言以对……谁说她害怕了,谁又要他教导,她颊飞起一片红晕,瞪了他一眼,嘀咕一句:“放荡无礼,言行不端。”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却听得清清楚楚,谢玉言低笑,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暧昧,“你我夫妻,哪里说得上放荡。”
若讲道理,贺如意觉得自己还能有占上风的机会,可面对这样的调情,她是半分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若是不敌对方还要硬撑,那是匹夫之勇,生怕他再对自己做什么孟浪行为,贺如意向后退了一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她不给谢玉言回话的机会落荒而逃。
看着那个逃得飞快的身影,谢玉言的心情一下子好到极点,忍不住笑出声。
红着脸的贺如意直到彻底逃离书房院子,那笑声彷佛还若隐若现地流连在耳边,抚着脸颊,她暗暗责怪自己的笨拙,竟没有一点反抗的本事。
思来想去,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另一个人身上,都怪谢玉言,对,就该怪他,放浪不羁,简直无礼。
确定了这个答案,贺如意终于放松一点,脚步轻快地往自己房里走去,却没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