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日,天未亮琴羽杉便醒来了,想到自己晚上便可以跟凤取月见面,心绪不由得悸动不已。
竹韵、桃雨来服侍她净面、穿嫁衣,桂娘拿了棉绳来为她开脸。
幸好有辽梦送来的神奇药膏,她们四个的外伤才能好得这么快,也不留疤,不然今天她这新娘可丑了。
“十全女乃女乃来了!”听荷笑容满面的领了十全女乃女乃进来,琴羽杉坐在锦凳上候着。
别娘懂规矩,忙拿了红包赏,那十全女乃女乃接了赏,眉开眼笑的道了谢便给琴羽杉忙开了。
这时房外已经挤了许多落幽院的小丫鬟,全叽叽喳喳的聚在门边窗边凑热闹,自家姑娘要嫁,她们一早全拿到主子赏的放了金豆子的荷包,对姑娘可是万分舍不得。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风调雨顺,五梳翁娌和顺,六梳夫妻相敬……”十全女乃女乃拿着角梳,一边轻柔的梳着,一边拣吉利话说。
十全女乃女乃给梳完了头,跟着在琴羽杉脸上扑粉描眉,涂脂画唇,又检查了她那一层层的大红喜服和厚重的凤冠,笑道:“没问题了。”
桃雨艳羡地道:“姑娘像画里人似的,五爷见了肯定失魂。”
琴羽杉打趣道:“等你嫁给小七时,也给你办得这样热闹可好?”
答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桃雨顿时羞红了脸,跺脚嗔道:“哪有这么取笑人的。”
琴羽杉不依不饶,又问:“你这是答应嫁给小七喽?”
“不听不听,婢子不听!”桃雨捂住耳朵逃了出去,惹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听荷忙端水盆过来给十全女乃女乃净手,净了手后,十全女乃女乃便递给琴羽杉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严肃地道:“这不能吃,姑娘要拿稳了,不能掉在地上。”
交代完便把红盖头给她盖上,转而笑吟吟地说道:“愿姑娘此去和和美美、相敬如宾、瓜瓞延绵、月圆花好、心心相印、美满良缘、永结同心!”
才说完,外面已经传来鞭炮和鼓乐的声音,那锣鼓喧天的热闹表示迎亲队伍来了。
“来了!来了!”桂娘有些激动,她等这一天已等了许久,小主子求仁得仁,嫁了喜欢的人,她总算可以对小姐的在天之灵有所交代了。
“恭喜了,六妹妹。”琴修禾满面笑容地来了。
今日他要负责把琴羽杉背到喜轿中,因为含烟的关系,他对这个过去挺陌生的妹子亲近了许多,昨日还特意送了一副翡翠头面来给她添妆。
很快外面便鼓乐喧天,琴修禾背着琴羽杉送到喜轿里坐好,隐约间,听到了凤取月的声音,也听不清,喜轿已经被抬起来。
锣鼓唢呐和鞭炮声一路伴随,到了惠王府,喜娘在外面喊了一声停轿,便有个声音中气十足地唱道:“踢轿门!”
轿门被分开了,一只修长大手伸进了轿门,光是一只手便令琴羽杉的心一颤。
她顽皮心思活泛开了,拉着凤取月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下,若是古代女子,断不可能这么做的,但她不同,她是现代人,想到他在轿外有多吃惊,她不由得抿嘴笑了。
亲完,她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中,他立即稳稳地握住她的手,竟没有马上牵她出轿,而是轻轻揉弄着她的掌心,令她的双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天啊!这也算是另类的打情骂俏、眉来眼去了吧?
一会儿,凤取月轻轻一带,她便下了轿,喜娘忙上前扶了,凤取月也照规矩松了手。
后面便是一道又一道繁复的规矩,最后在堂上行礼之后,琴羽杉就被送入了洞房。
桃雨跟到了新房里,将那喜娘看赏打点后,满眼生光地看着华丽的新房赞叹,“姑娘,这寝房可比咱们侯府精致了不只一点两点,看看这张象牙喜床,还有这丝绸帷幔,不一般啊!还有,光是这藕丝灯、暖雪灯,婢子便没在侯府见过,更别说这琉珀杯、琉璃盏了,样样值千金啊!”
琴羽杉嘴角绽出了一丝微笑。“怎么?敢情你想拿去卖?”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今日方体会了那种感觉,若她与凤取月之前未曾相识,今日就不是这般心情了,肯定是紧张的在等待时机实行她的踢命根大计,哪会如此刻般喜上眉梢、春风满面。
“姑娘又取笑婢子了。”桃雨嘟囔着,她怕弄花了琴羽杉的妆,没敢拿桌上的点心给她吃,而她自己也饿着呢。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桃雨紧张的跑到床边立正站好,这里毕竟不是侯府,她不自在。
“什么人来了?”琴羽杉问。
桃雨小声道:“估模是五爷来了。”
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果然是凤取月身着吉服来了,后面跟着小七和两位全福夫人,倒是没有其他闹洞房的人。
桃雨偷瞄了小七一眼,忙给凤取月行礼。“婢子见过姑爷。”
凤取月随意的点了点头便掀了盖头,琴羽杉还坐在床沿,一抬眸,眼前那高大轩昂的身影严重的悸动着她的心,她这时倒有几分娇羞之意了,竟是不敢看向凤取月,垂着眼眸,直后悔自己在轿子里吻了他的手。
那两位全福夫人引着两人喝合卺酒,再舀一口莲子百合粥,成亲的仪式至此便全部完成了。
小七打赏了全福夫人,又伺候着凤取月更衣,琴羽杉知道外面还有很多宾客要应酬,凤取月不可能现在就留在房中。
果然,他在相连的偏房更衣后旁若无人般的折回她面前,紧紧攥了她的手,双眼炯炯,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照我的想法,现在就想赖下来不走了,但收了人家的厚礼,总要应酬几句才能打发走,娘子等着,春宵一刻值千金,为夫不会太晚回来。”
琴羽杉不知道怎么搞的,听了就想笑,那里桃雨已经噗哧笑出来了。
这种气氛之下,又有两个碍事的看着,凤取月也诗情画意不起来,只道:“估计至少要一个时辰,左右也没别人,你们主仆就坐下吃饱先,累了就先歇着,我回来自然会叫醒你。”
不管他再怎么不待见惠王府,而她又再怎么不待见侯府,毕竟是皇上指婚,京里的王公贵族和朝廷大臣莫不来道一声喜,也都送上了大礼。
琴羽杉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这是为了不让她饿肚子,所以特地先来揭了盖头吗?心里不由得便有些甜蜜泛上来。
凤取月和小七走了之后,琴羽杉便和桃雨坐下来用饭,席面十分精致,桃雨贪食,吃了许多,撑到打了个饱嗝,一副很想躺下的懒样。
过了半个时辰,琴羽杉让桃雨伺候自己卸下钗镮,更衣、净面和泡脚后,便打发她去外间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琴羽杉早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凤取月总算阔步走了进来,有个嬷嬷跟在后头,照规矩在床上铺了元帕便退下。
他吹熄了屋里大半的烛火,只余一盏,他抱起琴羽杉大步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上床。
琴羽杉被扰醒了,半梦半醒的看着眼前俊美的面孔,那朦胧的烛火,微飘的纱帐,她蓦地有些怔忡。
这里是哪里啊?是梦里吗?
她那迷糊的表情令凤取月莞尔,他顺势将她一把揽进怀里,低沉的声音里含着笑,“平素见你精明得像商贾一样,怎么才睡了会,竟然忘了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吗?”
“什……什么啊?”被他抱在怀里,她连话都说不清了,期期艾艾地好一会儿才回神,又意识到身下的元帕,不由得心跳加速了。
凤取月手一挑,几重纱帘便软软地垂下了。
琴羽杉臊得脸都红了,双手本能地轻抵着他的胸膛,偏着螓首,不敢直视他。
凤取月一笑,轻轻将她的手拉了下来,两人的身子瞬间贴合了,她抵着他结实的胸膛,形成了旖旎风光,令她更是羞不可抑。
没错,她借用的这副少女身躯有着她前世梦寐以求的丰满上围,她前世就是那个……呃……太平公主来着……所以至今还没习惯胸前那眩目的波涛汹涌,加上两世为人,这样与男人贴着身体还是第一次,因此她身子已经烫得着火了,偏偏他又是自己极喜欢的男人,她却不知该如何卖弄自己的“优势”取悦他,像个傻瓜似的,只会紧张兮兮的看着他。
凤取月发现怀中的妻子似乎非常的局促不安,莫非……
若是对他有那层怀疑,那可不行!
他大手扶着她的脸颊,低首凑唇在她耳边低道:“娘子,为夫郑重澄清,没有断袖之癖,更没有打死那五名不存在的姬妾,更别说什么饮羊血了,你派去调查的那小子,肯定是草草了事……”
琴羽杉真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提起这个,她根本忘了,经他一提,她才想起来,难怪当时小七忽然喊肚子疼,原来是怕桃雨说出更多荒唐的调查结果啊,她忍不住便噗哧一笑。
也亏得这样,她的紧张感才消退了一些,双手不由得柔柔的环住了他腰身,将脸颊靠在他怀里,对他高大的身躯感到怦然心动。
罗帐低垂,一灯如豆。
帐里,凤取月慢慢吻着妻子的眉眼,大手轻抚她翘翘的鼻尖,最后心情激荡的含住了她的唇。
琴羽杉整个人无力地瘫在他怀里,任他唇齿厮磨,她的眼眸泛着盈盈波光,更显娇慵醉人。
凤取月的眼里净是深浓情意,他的手缠上了她的腰,探手抽开了她的衣带,轻轻褪去了她的衣裳。
他的舌尖撩拨着她的耳垂,双手揉抚着她丰润的娇躯,他热烫的唇一路吮吻而下,用灼热的唇细腻的在她寸寸肌肤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而指尖也在她身上游走不停,令她情不自禁的微弓起身。
随着琴羽杉撩人的轻喘与申吟,却是已感觉到她呼吸的急促,像是无法承受似的,她小巧的双手紧紧捏着被子,彷佛心就要跳出胸口了,见状,他怜惜之心顿起。
她是初次承欢,必定无法承受这么多,才小小的拨弄她已浑身轻微发抖。
无妨,来日方长,他会令她享尽闺房之乐的。
他的唇回到了她的唇上,他再也按捺不住。
两人的情思都如水荡漾,琴羽杉承受着凤取月的轻怜蜜爱,模糊的想,这就是现代所谓的灵肉合一吧!唯有两情相悦,才能获得至高满足!
屋外月华无声,屋里熏香袅袅,层层纱帐内,传来急促的呼吸,两个交迭的身影缠绵得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