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年来,蒋卫曾经在学校放假时回来三次,一次是到隶家先前的住所,但是人去楼空,他没见着隶芯舞。
第二次,他有幸得到疼爱他的隶妈妈通风报信,终于知道隶家搬到哪里,可惜保全人员坚持不放他进去,连半个鬼影都没见到。
第三次……结果和第二次一样,隶家大家长很明日张胆的使出打压他的手段,他还是错过与她见面的机会,无法得知有关她的消息。
打电话给她,她拒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有时候他总觉得隶小妹和隶妈妈跟他说话的口气有那么一丝不满和……不谅解。
为什么?
蒋卫一点也不了解,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当初要走时,隶妈妈明明赞成他试着和他的母亲一块生活,隶小妹也一脸不舍,她们都支持他的决定……那么是为了什么而不谅解呢?
他有做出什么得罪她们的事吗?
如果问他有做出什么惹火隶爸爸的事,那么答案是多到数不清,但是对其他的隶家人……蒋卫发誓,他真的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生气的事。
包令他不懂的,还有芯舞。
她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明明还好好的,他告诉过她,会寄机票邀请她参加他的宴会,但是最后她没有出现。
没有告诉他原因,没有通知他,更别说和他解释,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从此中断,连原本做好的计划,要将她接到英国,也因此无法完成。
他就像被遗弃,被放弃,从此和她再也没有瓜葛……
休想!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
她不和他联络?没关系,他仍然每周一封信,天天打电话,倒要看看她能多残忍、多狠心,他绝对不让他们的关系中断,他和她,这一生注定纠缠到底。
大学三年级,隶芯舞开始有一点点快乐了。
谁说女人必须要有男人才能生存?谁说当初对蒋卫情窦初开,她就得因为他的离开而从此痛不欲生?
看!她爬起来了,恢复得很快,她很懂得治愈情伤,虽然花了整整三年才将他从脑中剔除,但她还是做到了,做到学会遗忘失去的人,尽避偶尔还是会让心绪不小心脆弱一下,不小心想他一下,不过她终究是熬过来了。
现在的她很忙碌,白天忙着上课,晚上忙着其他事,日子在忙碌中度过,疲累的程度让她连想念他的时间都愈来愈少了……只是,偶尔她会看着日历发呆,会对着某人的照片沉思。
隶芯舞很肯定,自己已经把蒋卫忘了。
就算这三年来他仍然一星期一封信,几乎天天都打电话给她,她仍然坚持原则,他被她刻意遗忘成路人甲。
是的,她很坚信自己已经从他身上毕业了。
年轻时的单纯暗恋,情寞初开的爱意,只能成为往日的回忆了。
等他?不,她已经放手了,已经懂得成全了,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不想让他有压力的认定她在等他,所以必须回来,她只希望他能过他想过的快乐幸福生活。
所以为了逼他放手,尽避心痛到麻痹,她仍然选择先放手。
也许五年,十年过后,当她有一天突然想起这个人时,将只剩下回忆般的会心一笑,笑看自己当时的过于纯真和幼稚,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做出那种连她自己都吃惊到不敢相信的事。
是的,她已经从蒋卫的身上拿到毕业证书了,她的初恋,再见!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除了……
大学四年,加上中间休学一年,隶芯舞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在大学里,终于如愿的毕业,而且以前十名的优异成绩拿到毕业证书。
五年的漫长岁月,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不同命运。
她二十三岁了,感觉上已经拥有人生中该有的经历,现在的她是个成熟女性,是个新世代的斩新女性。
“我下个月出发。”吃晚饭的时候,隶芯舞平铺直叙的开口。
“下个月?这么快就决定好了?”方童恩有点惊讶。
“哪有快?本来四年级时我就打算休学出发,可是阿爸说最基本要把大学的毕业证书拿到手,否则不让我出去。“隶芯舞抱怨,嘟起嘴巴,盯着父亲。
“你们这个世代的孩子,大学是基本学历,想要出远门,也得把基础打好,否则怎么和别人比?”隶茗杰酷酷的说。
“是,阿爸说得是,现在拿到了毕业证书,我可以开始完成我的梦想了吧?”耸耸肩,父亲的话,她没有反驳的余地。
其实以她的资质,大学毕业后更应该继续读书,拿到硕士学位、博士学位,可惜……她虽然是个资优生,却不热中课业。
“第一站要到哪里?”隶芯雨好奇的问。
“嗯,我想还是先到英国。”隶芯舞轻松的说,脸上的神情没有半丝异常。
“英国?”
隶家所有的人都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似乎把事情想歪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请别想太多,对我来说,那里住着一个让我值得回忆的男人……一个朋友,所以我想从那里开始。”由回忆起头,再由回忆结束。
“这一出门,你就要离开好久,妈妈会想念你,记得啊!每年过年都要回来。”知道女儿的向往,方童恩并不特地阻挡她的梦想,毕竟她当年也有过这种经验……有梦最美。
“我知道,我每年都会回来,也会想念你们。每个国家各待一年,真要花费的时间也不过数十年,很快的。”隶芯舞笑说。
“那么……那小子怎么办?”隶茗杰又酷醋的开口。
“那小子?我问问他,如果他愿意,就和我一块走,如果不愿意,就得有劳你们多费心了。”
不过她很肯定,阿爸口中的那个小子,最后的选择一定是跟着她到处跑,因为她是他的娘,她即将满十九岁时,辛辛苦苦的阵痛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才生出来的臭小子,他不跟着她,要跟谁?
隶芯舞神态优闲的吃着晚餐,心情大好。
坐在对面的隶茗杰目光深沉,隐隐闪烁着光芒,若有所思的扬起不易察觉的笑容。
伦敦,英国政治、金融和商业的中心,世界上最大的欧洲美元市场,最大的金融和贸易中心之一,也是文化名城,发达的交通业和引人入胜的古迹使得它成为着名的旅游胜地,每年来到这儿的外国旅游者达千万人。
站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隶芯舞拿着专业相机,拍下琳琅满目的艺术雕像。
壅塞的马路上,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轿车走走停停。
车子后座有一名年轻男人,他一身笔挺西装,面无表情,蓝色的眸子沉稳的望着车外热闹的街景,浑身散发出慑人的强势气息,就像他的身份,高不可攀。
“几点了?”男人的英式口音略带不同的音调。
“十点二十五分,先生。”司机身旁的秘书有礼的回答。
“距离开会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是的,我马上调动警力来开路。”怕会被塞车耽搁,秘书有条不紊的拿出手机,开始联系。
窗外烈阳高照,可想而知,气候有多么的闷热。
望着街景,男人始终面无表情,让人很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又或者他就是习惯面无表情。
车子走走停停,数分钟过去,远处传来响亮的警笛声,数名警察站在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然后数辆警车出现,来到凯迪拉克轿车的前后方,为它开路。
很快的,车速加快,平顺的往前行驶。
男人敛下眼,准备闭目养神。
倏地,车窗外的某道人影划过他的眼帘。
男人睁大眼,以不符合他身份的急惊速度转头。
“调头。”他急急的命令。
“对不起?”司机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样的大马路上,哪里能够说调头就调头?但是坐在车子后座的大人物竟然要求他调头?如何调头?
“我说,调头。”男子略微扬高声调,再次命令。
“先生,这里无法调头。”秘书神色从容的解释,虽然他也对男子突然异常的激动神色感到讶异。
“该死!停车。”男子眼见车子愈开愈远,心情愈来愈烦躁。
司机不敢再多说,用力踩下煞车。
车子一停下来,男子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向后冲。
“卫德少爷?”司机惊呼。
“拉尔斯先生?”秘书急忙下车,但是已经看不到男子的身影。“糟糕!”
看了眼手表,秘书赶紧拿出手机。
“老夫人,拉尔斯先生恐怕无法准时抵达……是的,我们原本在路上,但是刚才先生不知道瞧见什么,急急的下车……是的,很抱歉,我们失去了他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