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儿……”她伤心的样子让丁震心疼极了,他上前想要安慰她,但田蜜儿的动作比他更快!
挤出一抹笑容,她嚅嚅地道:“我,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抓过背包,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她冲出了休息室。
反应不及的丁震错愕地瞪着她逃难似的背影,他想要追上前,但她离去时泪湿的双眼却止住了他的脚步,她不想在他眼前哭,所以才跑得那么快?
也对,他不是巫少易,追上前也无法安慰她吧!
自嘲地瘫坐在沙发上,他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叹息出声,他还是头一遭,为了一个女孩而感到无能为力,也是头一遭,替巫少易拒绝女孩而感到愧疚。
不过,她会明白的吧?明白巫少易不值她为他而伤心,会找过另一个更好的对象喜欢吧,对吧?
再叹了口气,好半晌后,他放下手臂,却瞥见了她遗留在桌上的蛋糕。
他打开纸盒,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黑森林蛋糕,大小罢好适合一人的份量,是田蜜儿特意做给巫少易的?
带着一点故意的成分,他拿起放在盒子内的叉子,狠狠地挖丁一大块塞进嘴里,苦涩的巧克力味道染上味蕾,让他有着片刻的怔仲。
因为,鲜少人知道,看似冷淡的巫少易最喜欢的,是甜到腻人的甜点,而每天为球员准备点心的田蜜儿,应该很清楚知道每个球员的喜好。
他犹记得,当她知道巫少易喜欢甜腻腻的甜点时,小脸上那不可思议的表情,是多么的可爱,多么的令人想揉揉捏捏她脸上那白女敕女敕的颊肉,而若他没有记错,球队里唯一喜欢这种会苦巧克力的人……只有他。
缓缓地再挖了一口蛋糕进口,里头香脆的果仁让他可以肯定。
这蛋糕,是田蜜儿特意为他做的!
饼去许多他没有仔细去想的一些细节,突然变得分明起来。
她特意用苦巧克力做蛋糕给他;他分到的饼干,上头的果仁永远都比其他人来得来;他的仙草茶,总有着比旁人多了一分甘甜;她面对他时,白白女敕女敕的脸颊上,给是会染上一层绋色,但面对巫少易时,她总是一脸惊慌……田蜜儿喜欢的是他,不是巫少易!
一阵欣喜涌上心头,教他不禁勾起一抹笑,他不理解这种奇异的感觉代表什么,只知道他现在很高兴,高兴得只想向巫少易炫耀。
田蜜儿喜欢的人是他!
他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将剩下的蛋糕全都通通吃进嘴里,据杜希勤的说法,这是苦死人的巧克力,但,在他口中尝来,却有着一分甘甜。
愉快地吃光蛋糕,他难得地整理着桌面,免得明天田蜜儿一回来,便要收拾他弄乱的休息室。
田蜜儿没有回来!
整整一个星期,田蜜儿都没有回来!
少了田蜜儿的篮球部,这一个星期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当中,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居然是平日总是带着笑意的丁震,不但没有挂着他那招牌笑容,反而阴沉得让人望而生畏。
巫少易看着老友的窝囊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看来是开窍了啊,只可惜女主角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否则应该会有好戏看。
“阿扬,文清穗今天会过来吗?”抬头,看着另一个这个星期也是垂头丧气,仿佛被抛弃了的队友。
“我怎么知道,她整个星期没有出现过了。”邵志扬被他戳中了痛处,冷声地回答。
不仅是队长,连丁震也戳了他的痛处戳了一个星期!每天都会来问他文清穗的下落,若不是很清楚他的性格,他还会以为丁震喜欢上文清穗了。
“他等的是蜜儿,不是文清穗。”为免队员内哄,身为队长的巫少易好心地替好友解释。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丁震每天都来问文清穗的下落了,因为她们两个常常就黏在一起,连邵志扬也吃醋了。
“可是,丁震喜欢田蜜儿?”
“对。”巫少易小声地回答,他下意识问出口的问题:“不过那小子迟钝,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人家。”
“妈妈咪呀!迟钝到这个程度?”邵志扬不禁以可怜的目光看向丁震,但他更加可怜田蜜儿,太可怜了。
丁震烦躁地坐在休息室里,像整整一个星期,都见不到老婆回来的老公一样,盼着田蜜儿回来,连球都没有练,甚至大熊教练来揪他也没有用。
田蜜儿没有回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一个星期,她连学校也没有回来;打电话到她手机,电话处于关机状态:到她家里找人,却没有人在家;就连最后可以找到田蜜儿的线索……文清穗也没有回过学校,所有可以找到她的方法都用过了,可,他还是找不到田蜜儿。
一片沉重的气氛下,蓦地,一声夹着呜咽的叫声响起:“邵……邵志扬……”那仿佛被抛弃了一个星期的大男生,就像是听到主人呼唤声的忠犬似地冲起,刚好将那软软倒向他的身子接个正着,他脸色一白,但是还没有做出反应,手上的文清穗就被人抢走了。
“蜜儿在哪里?”丁震无视文清穗脸上纵横的泪痕,他只知道找到文清穗,就等于找到了田蜜儿,“告诉我,蜜儿现在在哪里?”
“阿震,你失礼了!”没想到田蜜儿的失踪对丁震会有这么大的打击,巫少易连忙两手按着丁震肩膀,要他冷静点。
一听到好姊妹的名字,文清穗的眼泪落得更狠,她将脸埋入邵志扬的胸前,呜呜地哭过不停。
心底不由来泛起一阵惊惶,丁震想追问清楚,却被巫少易钳制着,“放开我!”他回身一拳揍向巫少易。
“阿震!”巫少易吃了一拳,但没有放开手,反手回以一拳,让痛觉拉回这个快要失去理智的人的冷静。
见状,邵志扬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让女朋友好好哭泣,因为若她再不说出田蜜儿的下落,下一刻,不难保丁震不会一拳揍向她,“小穗,乖,先别哭。”他抬起她的脸,小声地问着:“告诉我们,蜜儿人在哪里?”
文清穗也感到现场紧绷的气氛,她吞下喉中的呜咽,“蜜儿……蜜儿遇上车祸了,医生说蜜儿脑袋受创,会变成植物人……”彷如核子弹爆发似的,炸得众人头晕目眩,尤其是丁震首当其冲。
心脏仿佛被拧碎了似的,丁震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困难地问:“蜜儿在医院里,是吗?”他想要见蜜儿。
“没有,她被接到美国去了,蜜儿的妈妈不信蜜儿会就这样变成植物人,所以安排蜜儿到美国接受治疗,她今天就去美国了。”丁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连最后见她的机会也没有了吗?
“阿震?”巫少易担忧地唤着他。
“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过上车祸的?”喉头干涩得连话也几乎说不出,丁震问着文清穗。
“上星期五晚上……”上星期五晚上!他让蜜儿哭着逃走的那一天!
全身的血液像被全数抽走似的,丁震脸上连一点血色也没有。
如果他可以追上去,如果他不让她独自离开,如果他没有误会她喜欢巫少易,而对她说出那种残忍的话来……蜜儿就不会遇上车祸。
是他造成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那反常的反应让文清穗停止了哭泣,脑袋回复了平日的聪颖敏捷。
“丁震,你知道什么?”她冷冷的问。
丁震抬头,看向她,是他害了蜜儿……巫少易使了个眼色给邵志扬,示意他带走文清穗,然而,文清穗不是省油的灯,她冷不防冲上前,抓起丁震的衣领,凶狠的逼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丁震说了,原原本本地将那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文清穗听完后,二话不说地给了他好几拳,“丁震你这个混蛋,蜜儿喜欢的人是你!是你害蜜儿遇上车祸,是你害她变成植物人的!”
他知道了,但太迟了……丁震毫不反抗地承受文清穗的拳头以及设骂,对,全都是他的错,她没有说错,是他害了蜜儿。
如果可以,他愿意拿所有的一切,甚至用他的命来换回那一刻,他绝不会让蜜儿走的……绝不会!
他被文清穗的一记右勾拳打倒,跌坐在地上,接下来,文清穗什么时候被带走,什么时候休息室里只剩下他跟巫少易,他全然不以为意。
他的心中,只有后悔与内疚。
“阿震,那是意外,没有人想发生这种事的。”巫少易任由他自我封闭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道。
“不,这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阿震,不是全然你的错。”巫少易打断他的话,“蜜儿不会想看到她喜欢的你是这个样子的。”
“蜜儿……”他的蜜儿……他的?为什么他会说,蜜儿是他的?
巫少易在那一晚问的问题,冷不防劈进他的脑袋。
他为了什么而生气?他为了蜜儿送情书给少易而生气。
困扰他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原来,他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喜欢上蜜儿。
所以,当她说大伙儿都会有得吃她做的甜点的份儿,他会生闷气。
所以,当她送情书给巫少易,他会失去平常的冷静,如此的生气。
“我喜欢……蜜儿……”他沙哑地道,双颊传来了濡湿的感觉,“少易,我喜欢蜜儿……”
巫少易轻叹,“对,你喜欢蜜儿。”巫少易是想阿震想通,但并非想他在这种情况下开窍的。
为什么老天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让他发现这个事实?如果早一点的话,他的蜜儿是不是就会安然无恙,不会遇上那可怕的车祸,不会像现在那样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
丁震茫然地瞪着地上,久久无法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