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球喜欢吃什么?”官律阳好奇地问。
“菜菜龙汤和堡堡。”夏宣咬着汤匙,指着最近的两道菜肴。
蔬菜浓汤和汉堡?
“啊!苞我一样。”官律阳挑起眉,模着夏宣胖呼呼的脸颊。
还不是因为官律阳是孩子口味。她哼了哼,盛好饭,坐上位子。
“不能只吃那两道菜,也要吃其他的,妈咪还特别煮了好吃的鲑鱼,要全部吃光。”
“喔!”夏宣嘟起唇,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要乖乖听妈咪的话。”拍一拍夏宣的头,官律阳说道。
“把拔也会吃吗?”鲑鱼有奇怪的味道,他不喜欢!不过若把拔吃,他也会吃掉的。
一旁的夏语香挑起眉,觉得他们的感情太好。
嫉妒偷偷冒出头,想破坏夏宣心中强大的爸爸形象,让孩子对他失望,于是故意说:“他不会吃。”
辟律阳喜欢肉类,最讨厌海鲜,和她相反。
以前去吃饭的时候,他们常常为了彼此的口味不同吵嘴,他讨厌海鲜的腥味,总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但为了让他不挑食,她得连哄带骗让他吃,最后还承受他的臭脸攻击……
回想往事,她的嘴角上扬。
“我会吃。”官律阳丢出这句话,直接挟起一块鲑鱼吃掉,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无法得知好吃抑或难吃,“嗯!是鲑鱼。”
废话。夏语香皱眉,“你不是讨厌海鲜?”
“把拔也讨厌海千?”
“对。”官律阳顿了顿,“讨厌还是要吃,对身体好,小肉球也得吃。”
辟律阳挟了一块鲑鱼放入夏宣的碗中。
把拔好厉害!什么都敢吃。
“啊……”夏宣张大嘴,越来越佩服官律阳,可见到碗里的鲑鱼,又垮下嘴角。
一定要吃?
他偷觎官律阳认真的神情,只能认命地吃着。
“乖。”官律阳拍着他的头。
这年纪的孩子还不懂事,时常会吵闹,但夏语香把孩子教得很好,虽然顽皮,还是会乖乖听话。
纵使官律阳来不及参与他的成长,见他如此乖巧,心中的遗憾减少许多。
“你不吃?”察觉她正在凝视着自己,官律阳挑下眉。
她握紧筷子,“你……怎么会想吃海鲜?”
他对吃异常固执,不喜欢绝对不会去碰,而方才他毫不犹豫吃掉鲑鱼,着实使她惊愕。
“因为你喜欢。”他的语气淡然,一边挟菜给她,一边缓缓地说起往事,“你突然消失,身边没有你之后,我无时无刻都会想到你。吃饭的时候最明显,吃着喜欢的食物会想到你骂我太挑食,或者我们斗嘴的情景。”
原来他和她一样会怀念?
闻言,她深吸口气,胸口一紧。
“以前不觉得,可是你离开,我才知道什么是寂寞。”他苦笑,“我好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能太思念你了,看着你喜欢的食物,竟然产生如果吃了,是不是等于你在陪我一起吃饭的想法。”
对他而言,夏语香是个十分特别的女人。
爱她入骨,失去自我似乎也不觉得不妥。
他耸肩,“这几年就这样过来的。对海鲜的味道没什么喜好,纯粹寄情作用。”
“你的表情怎么这样?”俏脸纠结在一起令他胆战心惊,“我惹你不开心?”
“没有。”她急着摇头,因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而眼眶泛红,“你不用这样的,你说过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个性,可是现在你的讨好,一点也不像你。”
他的付出确实令她感动,但会心痛。
“语香,我没有在讨好你。”他明白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我只是很爱很爱你。”
他的告自如此真挚,她的心颤抖了下,鼻子一酸。
他……是真心爱她?
“把拔爱妈咪,亲亲!”看戏的夏宣跳了出来,开心地鼓掌,“亲亲、亲亲、亲亲……”
“夏宣。”他的起哄减缓她的伤心,她的小脸变红,恼羞地喊着他的名字。
每次妈咪不开心都喊他的名字。夏宣瘪嘴,张大无辜的大眼。
“妈咪……亲亲。”音量变小。
她没好气地瞪夏宣一眼,“乖乖吃饭。”
辟律阳失笑,“你想看爸爸妈妈亲亲?”
“喜欢会亲亲,舅舅说的。”
夏群!教坏小孩的坏蛋。她暗自啐了一声。
“嗯!爸爸的确喜欢妈咪。”官律阳轻咳一声,“那真的得亲了。”
“官律阳,你别跟着孩子胡闹。”
“我没胡闹,一直很认真。”官律阳一手遮住夏宣的眼睛,接着凑近她,飞快地轻啄她的唇,“这样不算胡闹吧?”
她眨眼,迅速地往后仰,模着被偷袭的嘴唇,整张脸红通通。
“啊!亲亲?”没看见好戏的夏宣急着拉下大手,不开心地抗议。
“快吃饭。”官律阳佯装没事地催促孩子吃饭,觎着她娇羞的脸庞,暗爽在心底。
重新得到她的心的那一天,是不是快来了?
哄完夏宣入睡的官律阳走了出来,恰好看见洗完澡的夏语香。
“小肉球睡了?”她拨弄吹干的头发,轻声地问。
“嗯!他好像特别喜欢灰姑娘的故事。”
她笑一笑,“因为有他喜欢的南瓜车。”
小肉球喜欢南瓜,看到书中的南瓜车一直很兴奋。
“原来是这样。”他恍然大悟。又多了解夏宣一点了。
想到他用低哑的嗓音对孩子说故事的模样,她马上怦然心动。
从没想过官律阳会这么温柔地对待孩子……若不是陈玉玲的关系,他们应该会结婚,过着快乐又幸福的家庭生活吧?
他们蹉跎三年的光阴,她感到有股深深的无力,脚步不知往前或后退,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很晚了,那……”突然觉得尴尬,她不敢面对他,“晚安。”
她急着想回房,手臂却被抓住。
“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是很重要的东西,先在这里等我。”语毕,他去客房拿出一个箱子,然后回到客厅。
“这次回台湾,我才想到这件事,来这里之前,便先从家里拿过来。本以为不会有机会过上你,一度想用邮寄的,幸好能亲自交给你。”
她看着他手中的箱子,“那是什么?”
“之前你每年都会去花莲那个小镇,村长不是都会颁发奖状给你?这些桂冠是你认养的孩子们做的,至于照片是我帮他们拍的,留作纪念。”
他将箱子放上桌,一打开便看见一张张的奖状、好几个用塑胶花做成的桂冠,以及村民的照片。
她当然认出这些礼物是谁送的,只是不懂为何会在他的手中,她茫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
“本来我只是想去花莲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你,结果你还是没出现。”他的神情无奈,“那里有我们的回忆呀!不知不觉住上好几天,跟村民也变熟了,还认养一批孩子。
“后来美国开了分公司,为了稳定公司,我一直留在美国,不过每年都会抽空去花莲看看他们。因为你一直没有出现,村长才会把奖状和礼物给我,希望我能转交。
“可是我根本找不到你,直到你回台湾,才有你的消息,现在总算有机会把礼物给你。”
她没想过他会找去花莲,“原来你这三年都有去花莲?”
“嗯!”他点头。
她垂下眼,百感交集,“这三年虽然我没有过去,但还是有持续捐款。回来台湾后,我得赶紧适应工作,还忙着照顾小肉球,没有时间去花莲看他们。”
总觉得对他们过意不去,幸好他们十分体谅她,并没有表示不满。
“我没有联络村长,他们大概觉得我很忙,不敢打扰,才没告诉我你有去的事情。”
倘若告知她这件事,也许他们的心结不会到至今才解开,一切都是命运。
辟律阳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做了好多事情,她不是铁石心肠,怎能不感动?
“连我都找不到你,何况是村长?”他淡笑。
她可是躲藏达人,他甘拜下风。
“你别嘲笑我了。”她听出他口气中的调侃,忍不住皱起鼻子。
“我是佩服你。”他耸肩,“回想起来,虽然那段日子我找不到你,过得很痛苦,可是我的收获也不少。以前我会觉得只要捐款就好,没必要去拜访他们,直到实际接触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很温暖,会让做善事的感觉更好。”
“只要捐款,我就觉得了不起。”
“怎么说?感觉不一样,捐款就只是钱的付出,但亲自去一趟,看着我帮助的孩子逐渐成长,特别有成就感。”他眯起眼,嘴角上扬,“这也算是你教会我的事情。”
接收到他赞赏的目光,她的脸一红,害羞地别开眼,“我哪有教你什么,真夸张。”
“今年你会去吗?”
“嗯……不知道。”她是想过带着夏宣过去,但今年和他重逢,感觉未知的变数好多,尚未确定行程。
他沉默了下,瞅着她犹豫的神情,缓缓地开口,“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们一起过去。”
心中期盼她可以接受他。
她凝视着他真诚的神情,没有像之前一样倔强地说话伤他,而是僵硬地点点头。
“嗯……也许会有这个机会。”她没有把话说死,保留暧昧的空间。
闻言,他的嘴角逐渐上扬,难掩欣喜,“喔!一定会有的。”
才退让一步,他又自信满满了?她受不了地摇头。
“谢谢你替我收礼物,我拿走了。”她抱起箱子。
“不客气,那晚安。”他层开眼笑,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唤住她,“对了,现在我很会跳土风舞。”
他得意洋洋地丢下这句话,跩跩地离开。
她怔住几秒钟才会意过来。
土风舞……想当初她还糗他是舞痴,如今他神气的模样惹她喷笑。
原来他很在意这点啊!呵……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