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皓婷蹲在床头,一只手拄在床上,支撑着她的脸颊,一只手轻轻抚模他黑亮的发丝;他额头流了好多汗,从鼻孔呼出来的气息异常的燥热,他的脸不像上次那么平静,他的眉毛拧在一块,眼角出现好多条鱼尾纹,一、二、三……
数到第十八条时,宫志超的眼睛忽然睁大,眼神像个大黑洞,里面没有一丝光芒,他的脑袋里仿佛住了一只脾气暴躁、想要冲出来的猛虎,他双手按在太阳穴上,声音干涩而痛苦:“我的头快炸掉了!”
“我去泡杯热茶给你喝。”姬皓婷急忙站起身。
“你别走,你别想溜去找别的男人。”宫志超跟着站起来,伸手捉住她的臂膀,将她拉到床上,他的身体宛若一座崩塌的高山压在她身上,令她无法动弹。
她被他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他的重量比她想象的重很多,“你会把我压死!”
“你欺骗我的感情。”宫志超不分青红肖皂地指责。
“我没有,我和潘安是清白的。”
“我虽然喝醉了,但我是清醒的,你别想骗我。”
“我快被你压死了,你若是清醒的,就请你把你肥胖的身体抬起来。”
“告诉我,有谁吻过你的唇?”宫志超吃力地将身体翻下来。
“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姬皓婷想了一下,“另外有一只小狈舌忝过。”
爆志超乎肘拄着床,侧过身子:“我不相信,你要证明给我看。”
“你要我怎么证明?”姐皓婷表情茫然,仿佛喝醉的是她。
“把衣服月兑了,我要检查。”宫志超粗声命令。
“你喝醉……”浓烈的酒味使得姬皓婷蹩起眉头。
“你不肯,就表示你心虚。”宫志超瞪着她。
“不要!”她坐直身子大叫,但是他却以均匀的鼾声回答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到他的头靠着她的睡着了,轻轻地将他的头移到枕上,她则躺在另一个枕头上,想多留一点时间,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挂着笑容,自己却不知不觉睡着。
冲澡声传进她的耳朵,她瞥了一眼床边的闹钟,八点钟,天啊,她再不出现,魏经理一定会去她房间敲门找她,万一魏经理发现她的床是空的,却在宫志超房里找到她,他会怎么想?
不行,她得赶快回她的房间,可是一阵尿意袭来,她迅速穿好衣服,急切地往他房间的浴室冲去,但脚步太急了,一个不小心撞到他背后……
“你想害死我吗?”宫志超愤怒地回过身,刮胡刀将他下巴划破一道小痕。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刮胡子。”姬皓婷充满抱歉地向他赔罪低头。
“你要干什么?”宫志超声音冷得连太阳都会结冰。
“我要上厕所,麻烦你出去一下。”姬皓婷双腿用力夹紧。
“你上啊!”宫志超回过身,继续刮胡子。
懊死的坏男人,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女权,但她实在不能忍了,她负气地坐在马桶上,脸朝背对他的方向,小声地嘘嘘,才刚上完,水龙头声突然响起,他快速地抹干净脸,转过身拍打带有古龙水味的刮胡水,
她赶紧将裤子穿好。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宫志超眉毛挑高,双手盘在胸前。
“快天亮时,你喝醉了,我想照顾你。”姬皓婷小心翼翼地回答。
“照顾到床上,看来你真的是很会把握机会。”宫志超冷声讥笑。
“不是的,是你硬把我拉到床上的。”姬皓婷一边洗手一边解释。
“我不记得我有能力月兑衣服。”宫志超怀疑地看着她。
姬皓婷沉思地咬着下唇,男人性骚扰男人,若传扬出去,旅馆恐怕只有关门大吉,为了维护旅馆的声誉,她只能选择承担一条路,她颤着声哺哺道:“是我月兑的,我怕你吐到衣服上。”
“那你的上衣是谁月兑的?”
“是你叫我月兑的。”姬皓婷难为情地低下头。
“我叫你月兑,你就月兑,你有这么乖吗?”宫志超对她咧咧嘴。
“你说要检查我的清白,如果我不月兑就代表我心虚。”姬皓婷陈述事实。
“鬼话连篇,我看分明是你有意要侵犯我。”宫志超一口咬定。
姬皓婷激动地大叫:“不是,是你侵犯我。”
“你还是处女吗?”宫志超突然问。
“是啊。”姬皓婷理直气壮地回答。
爆志超瞥了床一眼,“如果我侵犯了你,床单上应该会有血印。”
姬皓婷吐了一口气:“还没到那个阶段,因为到一半你就睡着了。”
“你很失望吗?”宫志超故意将她的吐气声扭曲为叹息。
“我该回房洗脸刷牙了。”姬皓婷不想理他。
爆志超一个箭步挡在浴室门口:“你还没回答我。”
“我很高兴我的名节没被破坏。”姬皓婷露出果断的表情。
“你实在是个爱说谎的女人。”宫志超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把她拉近他。
“你要干什么?”姬皓婷脸色嫣红,心跳声大得连他都听得见。
“改掉你说谎的毛病。”宫志超用力地拉着她走出浴室,把她推倒在床上。
姬皓婷楚楚可怜地哀求:“不要,我再不出现,魏经理会找我的。”
“老板也是人,也有生理需要的时候。”宫志超充耳不闻。
“现在是大白天,做这种事会遭到天打雷劈。”
“胡说,如果真是这样,每天马路上至少躺一万具的尸体。”
“求求你,不要现在。”姬皓婷眸里有一层薄薄的泪水。
爆志超的心紧紧地一揪,将她从床上拉起来:“那今天晚上如何?”
“我等你回来。”姬皓婷承诺地点头。
“万岁!”宫志超觉得这是他所听过前所未有最快乐的一句话。
将近中午时,来了几个看起来不像善类的房客,办理住房登记时嫌阿花动作慢,在柜台处大吵大闹,魏云鹏抱持着顾客永远是对的服务精神,向他们鞠躬道歉,平息他们的怒火,可是他们却在中午用餐时,一边喝酒一边喧哗,引起其他桌客人的不悦。
潘安上前委婉地劝阻,没想到引起他们的不满,怨声责骂旅馆的服务态度太差,要动手打潘安,姬皓婷和魏云鹏出面调解,但他们仍不肯罢休,其中一个一拳挥向潘安,两人扭打在一起,魏云鹏赶紧上前想要拉开他们,其他人乘机滋事,就在混战中,一只酒瓶朝姬皓婷飞了过来……
姬皓婷吓呆了,她不仅大脑笨,连大脑里的所有神经都笨,反应不及,看着酒瓶越飞越近,一阵疼痛伴随着尖叫,然后她就倒地不起,整个世界变成一片黑暗。
到了晚上,宫志超兴冲冲地拿着红玫瑰花束回到旅馆,听到消息之后脸色丕变,立刻冲到她房间去看她,看到她头上绕了一圈绷带。
“发生什么事了?”
“有几个人喝醉了,酒瓶飞到我头上。”姬皓婷轻描淡写地说。
“那些人呢?”宫志超气愤地握紧拳头,眼中杀机四伏。
“跑了。”姬皓婷桀然一笑,“不过魏经理已经到警局去备案了。”
“还痛不痛?”宫志超心疼地问,目光柔和起来。
“不痛,就是怕伤口发炎。”
“把眼睛闭起来。”宫志超看到她一脸很疲累的样子。
“好。”姬皓婷顺从地闭上眼睫,下巴微微抬起,一副期待亲吻的模样。
“你嘴巴啄起来干什么?”宫志超被她性感的脸蛋逗笑了。
“你要我闭眼,不是要吻我吗?”
“我是叫你闭眼睡觉,受伤的人需要多休息。”
“哦……”姬皓婷不甘不愿地拉出长长的失望尾立。
爆志超拉高棉被盖住她全身:“幸好伤的不是木兰飞弹。”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它们?”姬皓婷快要被他惹毛了。
“都喜欢……”宫志超还没讲完,一阵急速的敲门声打断他的话。
“老板,吃止痛药的时间到了。”阿花亲切地说。
“又是阿花!”阿花的声音对宫志超来说如同梦魇。
第二天天亮,探望完熟睡的姬皓婷,宫志超开车前往公司,秘书立刻通知他,董事长有急事要见他,正好他也有急事要向他老爸说,于是他带着满面春风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开门见山地说:“我要结婚了。”
“是为了木兰飞弹,还是为了旅馆?”宫立严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
“我要娶姬皓婷,同时我要放弃旅馆。”宫志超笑容依旧,心情却很紧张。
“我不答应。”宫立严的声音虽然平静,眼神却透着不屑的轻蔑,“那个女人胸大无脑,没资格作我的媳妇。”
“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来通知你而已。”
“你从来没惹我生气过,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
爆志超嘴角上弯:“如果你认识她,你就会明白她是多么令人喜爱。”
“我光是想到她就气,害我们父子失和。”宫立严不客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