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片的玻璃窗看出去,夜晚的车水马龙特别有情调,车子的灯光在道路上绵延,看不见尽头。
仅有顾霏一个人的社长办公室安静无声,她抬起头,看着映在玻璃上皱着眉的自己,思忖闷闷不乐的原因。
前阵子出国旅行的爸妈已经回来了,老爸像往常一样忙着事业,而老妈则有事没事就找她聊天。
老妈开口闭口总是不离徐子赫,明显是想试探她的心意。
她嫌烦,一再表明讨厌他,但当母亲跟着附和时,她又感到不开心。
那时,老妈说了一句让她震惊的话--
“你没发现徐子赫在你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她极力否认,而今反复思量后,她发现脑海里确实总是浮现他的身影。
曾几何时,她开始想念、挂念他了?没见到时牵挂不己,见到时欣喜若狂,她的思绪似乎全被他占领。
起初她是多么排斥徐子赫的存在,如今她嘴上还是叨念他很烦人,事实上却巴不得他天天在身旁,只是看着他,也感到幸福无比。
她知道他并不像外表那般冷酷,内心时常是温暖的,懂得对她体贴、温柔;他是个商人,也许过于狡狯,但她了解他不全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很多时候是为了顾全大局,宁可被敌人怨恨,也不要身边的人受伤。
他的气度和魄力都令她佩服,是以看待他的眼光逐渐改变。
这么大的转变,逼得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意。她谈过恋爱,即使那段爱情带给她无尽的伤痛,但她很清楚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尝遍酸甜苦辣的复杂滋味,他的一记眼神就能令她心跳加速,他的一个拥抱更让她浑身发烫。
她忘不了他的吻,只要一想起,唇就开始发烫;忘不了他的碰触,只要一想起,她的身子便逐渐发颤。
无论生气、快乐,或者陷入危险,她一转头,总能握住徐子赫的手,那么温热的大掌,教她如何割舍得下?
一旦对一个人产生依赖,想挣月兑可没这么简单。
彼霏明白徐子赫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有多深,深得让她无法装傻。
是的,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但,过往的经验告诉她,不能相信爱情。
即使徐子赫并不是当初伤害她的男人,她仍然畏惧爱情。
不是她胆小,而是痛过一次知道有多难受,所以害怕失去他之后的感觉,她真的没有勇气再次承受刺骨的背叛。
况且,从徐子赫提出解除婚约得交换条件来看,他会这么坚持,利益是主因,倘若她父亲不是启阀企业的董事长,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他绝不可能自找麻烦。
她实在没有把握徐子赫会爱上她。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徐子赫走了进来。
“抱歉,等很久了吧?”他关上门,微微叹气。
方才他们刚吃完晚餐,一通有关于度假村投资的电话又让他忙得晕头转向,一直冷落她,令他过意不去。
彼霏凝视他无奈的模样,缓缓摇头。“没关系,工作重要。”
“我保证不会再中途离开。”他一脸认真,“拜托先别走好吗?”
“我早点回家对你不是更好?”
徐子赫不自觉地皱起眉,语气坚定地道:“不。”
她若回去,他的确可以专心忙于工作,但是一想到和她的相处时间被压缩到只剩下一个小时,莫名的烦闷令他焦躁。
这是第一次他想抛开繁重的工作,与她静静相伴。
“别想这么多。”徐子赫晃了晃手中的饮料,“要不要喝西红柿汁?”他知道西红柿汁是她最喜欢的饮料。
“什么时候买的?”
“怕你等得不耐烦,特别买来向你赔罪的。”
“是吗?”她淡淡地这么说。
他以为她会借故刁难他几句,见她如此,顿时令他错愕。“你怎么了?”
彼霏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垂下双眼,“今天我接到女乃女乃的电话,她说,下个月的十号就是我们的结婚典礼。”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的期限就在眼前。
“女乃女乃的确跟我提过想在下个月十号举办,可是我最近很忙,婚事恐怕得暂缓了,所以还没跟你商量。”
暂缓也好,不会太仓卒,他打算等过完年之后再举行婚礼。
彼霏鼓起勇气,唇微微颤抖,“不用跟我商量了。”
徐子赫刚放下手中的饮料,闻言手一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徐子赫,我……我要解除婚约。”两个多月后再次说出这句话,她的心竟然会刺痛。
他敛起笑意,神情僵硬。“解除婚约?”
“本来就是要解除婚约呀,只是我一直没有将要结婚的真实感,女乃女乃打电话给我后,才觉得不该拖下去。”瞧他不发一语,顾霏继续道:“虽然女乃女乃会很失望,但是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结婚一定不会幸福,耽误彼此的时间,不是让女乃女乃更难过吗?”
没有感情基础?耽误彼此的时间?
这两句话就像利刃狠狠刺入徐子赫的心房,是这么的痛楚。
揪着她急于摆月兑他的模样,一股寒气笼罩他全身。
他以为她已开始依赖他、在乎他,为此还沾沾自喜好久,结果她的一席话将他从天堂踹入地狱。
原来顾霏并没有喜欢上他、没有迷恋他付出的情意,她仍然没有改变不愿和他结婚的想法。
对她而言,他还是个令人讨厌的未婚夫?
徐子赫这才明白,从头到尾都是他一相情愿。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没有一次得不到,本以为这次也理当如此,但顾霏不仅重挫他的自尊,还无情地抹敬他的付出,无视他的感情。
“今天你急着见我,就是要说这件事?”
彼霏僵硬地点头,“嗯。”
“我说过,你得提出相当于两人结婚的利益,你想好条件了?”他的语气很轻,让她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她眼里有着心虚,支吾了半晌。
“究竟想好了没有?”徐子赫步履从容地靠近她。
他俊伟的身躯逐渐欺近,她感受到一股喘不过气的压迫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当她迎上他那双高深莫测的黑眸,头皮顿时发麻。
“我爸爸并不同意我解除婚约,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启阀资源是不可能的。”顾霏深呼吸,瞥见他轻蔑地哼了聋,心口一紧。“所以,只要我做得到,任何事情我都答应。”
任他索求这样的条件都愿意说出口,看来她真的迫不及待想摆月兑他!徐子赫的眸底掠过一丝痛楚,神色阴郁。
“这种要求也做得到?”
她还来不及反应,徐子赫的大手已用力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压向墙壁。
他睨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另一手捏紧她的下头,狠狠地强吻她。
彼霏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握拳捶打他如铜墙铁壁的胸膛,但他的身子硬是紧密地挤压她,教她无处可逃。
“放……”她才敢唇,他温热的舌头便侵入她的小嘴,狂浪地纠缠她的舌头,像是要榨干津液,发狂地吻着她。
他是想惩罚她的,可是一碰触她那娇女敕的唇,他的心便悸动不已,情不自禁地放缓动作,热切地索求她的甜美。
懊死!仅是一个吻,他便觉得如烈火灼身,男性的yu/望更是紧绷肿胀。
他是这么深受她吸引,她却将他弃若敝履!徐子赫不甘心,更心痛万分。
“我要的就是这个,你有胆子给吗?”他迅速地离开她的唇,嘲讽着道,大手将她的裙子往上一撩,直接包裹住她双腿间的私密处。
彼霏倒抽口气,杏眼圆睁。“你疯了吗?”
……
彼霏喘呜咽着开口求他。“我不要了……”
她的脸埋入他的颈窝,逸出难受的呻/吟。未经人事的她承受不了情/yu的折磨,觉得自己已快要陷入疯狂。
徐子赫身子一僵,所有的欲火全在她哭声下消失无踪。他收回大掌,俯视她失神的娇美脸庞。
“做不到的事情别随便说出口。”他嗓音粗哑地道。
没了他的扶持,顾霏的身子无力地滑落,靠着墙壁而坐,抬起头看着他阴郁的神情,思绪纷乱。
“为什么?”她气愤地问。他该不会是要教训她才这么做吧?
徐子赫扯着唇,逸出沉痛的叹息,看着她许久。
“为什么?这段日子我对你的付出,你都视而不见吗?”他少了以往昂藏的神气,语气苦涩无比。
彼霏看着他满是失落的眼神,心房似被揪住,很疼。“我……”
不是的!她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她全看在眼里,而且一颗心已然动摇。
可是她好害怕再度沦陷在爱情里,这次若非对他的情意即将藏不住,她也不会毅然放开他的手啊!
终究没能等到她的回答,徐子赫冷冷地收回视线,愤怒地甩门离去。
砰一声巨响震住了顾靠的心神。
她耳边不断萦绕着他那句心酸的问话,喉咙像被掐住,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