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昕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徐茵茵,欲潮暂退,黑眸深处,闪烁着仿佛能够刺透人心的暗光,“现在你可以说了,那件要紧事。”只要稍稍联想一下,他就能猜到妈妈的突然来电和徐茵茵所说的那件事情肯定月兑不了关系。
好吧,看样子他已经猜到了。
徐茵茵匀了匀呼吸,不敢抬头看他,心虚地讲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逃出相亲聚会的那天,庄云眉对她的说辞并不是深信不疑,所以在那之后就一直有偷偷关注她的动态。
而徐茵茵也是满小心的,每次去贺昕家打扫都是说去找闺密玩,去给他送饭也都是在闺密家下的厨,她本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可谁知今天妈妈忽然和她摊牌了。原来妈妈昨天跟踪了她一天,知道她是跑去闺密家做饭,也知道她是把饭送来给贺昕。
于是事情就这样败露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妈妈就和贺伯母联络了,而贺伯母偏巧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徐茵茵悄悄地看了眼贺昕,又立刻垂下眼,虽然很显然,妈妈和贺伯母都对他们的事很支持,可徐茵茵现在更怕的是贺昕的反应,因为他根本不想和自己在一起。
“唔,其实我一进门就想告诉你的,可是……”
话说到一半,手机又响了起来。
贺昕这次倒是冷静得很,只是扫了眼便选择了挂断。
“是你哥来的电话。”
徐茵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样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徐茵茵紧咬着下唇,贺昕已经在她身上撑好久了,可强大的臂力却让他连一丝的颤抖没有。身上的衣领大敞着、布裙已被卷至腰际,可这一刻,所起的火热已经全部退去,腿间的潮湿与胸前的,让她感觉阵阵发冷。
徐茵茵不敢抬头,乖乖地被贺昕圈在身下。
他一定生气了吧,一定是的。
“所以,你是打算利用这个,来威胁我娶你?”贺昕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徐茵茵愣了愣,而后慌忙抬眼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贺昕哥,我确实很希望你可以帮我,不过我绝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她的眼儿睁得大大的,盛满了不知所措,柔软的小手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领,口吻急切,“我没有,真的,你相信我。事情弄成这样我真的好抱歉。我会回去解释,你放心,我……呃,贺昕哥?”他在笑吗,他为什么要笑?望着黄昕微勾的唇角,徐茵茵的心更慌了,“你、你怎么了?”
贺昕盯着她苍白无措的小脸儿,有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自他的眼底漫出。
他当然知道这个丫头不会用这种方法来算计他、威胁他,事情会到这一步,恐怕她自己也没料到吧,现在的她,肯定怕死了。
不过徐茵茵就是有什么都不做,也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的本领,所以她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麻烦精。
“你被我气糊涂了吗?”
“是,我确实糊涂了。”他作了一个决定,很糊涂、很可笑,简直比他当年同意做徐茵茵的家庭教师还离谱。可是,他已经决定了,并且现在就打算施行。
“贺昕哥,我……”
“不用等你回去解释了,我现在就来。”
徐茵茵觉得自己要哭了,她忍着眼泪看贺昕腾出一只手模过手机,揣测他一定是要给贺伯母打电话,然后把所有的错误都纠正过来。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她为了逃避相亲、威逼贺昕和她结婚。呜呜,想一想都觉得好丢人哦,徐茵茵不忍再看,沮丧地捂住眼睛。另一边,电话已经接通了。
“妈,是我。”他没有按扩音,所以徐茵茵听不到贺伯母的声音,“没错,我确实在和徐茵茵交往。”
什、什么,他说什么,她没有听错吧?徐茵茵猛地撤下手。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贺昕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一面凝视着她水盈盈的眼,一面给电话那头喜不自胜的妈妈更大的好消息,“结婚?没错,我们打算结婚。”
徐茵茵彻底懵了,直到贺昕挂断了电话、直到他的吻重新落下,她都没有回过神来。“怎么,高兴糊涂了?”
“你、你……我们……”语无伦次半天,她才问出重点,“你答应和我结婚了?”
“嗯,不过我们还有许多细节要讨论。”
毕竟这是一段婚姻,要比做她的家庭教师要复杂得多。徐茵茵也同意他的说法,不过以他们此刻的姿态与状态来看,贺昕这正经得好像谈生意的口吻,显得有些诡异。幸好很快,这种诡异的气氛就消失了,因为他重新贴上来继续做刚才的事。
“我们、我们……”徐茵茵挡住那双打算把自己内裤月兑去的大手,“我们不是要讨论细节?”
“之后再讨论也来得及。”贺昕拂开她的手,动作继续。
……
“你、你怎么……”
凝视着她黑如水晶的眼,贺听失控地再往里一顶。
“啊!”这回她终于有反应了,“痛……”
“痛吗?”他的浓眉拧得紧紧的,双眸发红,那张向来优雅的俊脸,被冲脑的欲火烧得有些狰狞。贺昕俯首含住她的下唇瓣,用力地啃吻,“可是我很爽。”他的预感没有错,这个女人的身体真是销丨魂得让人受不了,贺昕忍不住卡紧她纤细的腰开始有力地抽顶。
那个下午,他终于得偿所愿。
徐茵茵的身体并没有让他失望,第一次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贺昕对验货成果十分满意。初尝甜头后,他甚至有些期待和徐茵茵的婚姻生活,可以随时随地,名正言顺地抱她、吻她、占有她,而且还不用负责,想抽身就抽身。这样的婚姻真令人期待,不是吗?
桌历被翻过了一页又一页,徐茵茵掀掉今天的那一张,接着又伸手拈起日历本上仅存的一页纸,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已经到新年了。
细密的冬雨倾斜而下,蹭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留下道道湿痕。只是透过窗子远远地瞧着,似乎也能嗅到外面阴冷空气的潮湿味道。她不喜欢这种天气,也不喜欢这种味道。
心情不好,就连空气都可以变得令人讨厌。徐茵茵收回目光,抟着新领的桌历坐回到值班台后。从昨天起,医院里就开始飘动着浮躁的喜悦,明明再有一天才是公休日,可年轻气盛的小护士们已经按捺不住兴奋,开始讨论各自的跨年计划。
她垂着眼把新桌历塞进抽屉,准备明晚再换上。现在这时候不去想明晚的跨年计划,却在想着什么时候把新桌历换上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吧。虽然刻意收敛了动作,但抽屉被推上的动静还是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力,原本热热闹闹的议论声顿时压低了些,徐茵茵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因为大家在顾及她的感受,满贴心的,不过还是没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想什么呢?!”
笑吟吟的调笑声跃入耳畔,徐茵茵不用抬头也知道,这道清丽嗓音的主人是郑樱琪,她在贝尔医院中唯一的好闺密,也是这里的高级执业医师。目光轻抬,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上方顶了颗苹果的餐盒。她侧过头,才看到藏在红苹果后的笑脸。
“琪琪。”徐茵茵扯出一抹笑来。
“虽然你说没胃口,可我还是坚持帮你打包了一份,外加餐后水果喔,不用谢我。”好友的关心,令隐藏在水面下的委屈悄然冒出。徐茵茵忙低下头,慢吞吞地将餐盒和
苹果都收到值班台下,心中不由得祈祷,老天保佑,千万别让琪琪也问她那个问题了。一直没有告诉她,就是因为两人无话不谈,才怕自己会忍不住倾诉,可徐茵茵并不想这样做。
“明晚有什么安排?”
徐茵茵垂下肩,呜呜,果然还是问了。徐茵茵头也不敢抬,“嗯,大概会回家吃饭吧。”
“这算什么回答,你哪天不是要回家吃饭的。”
“明晚会回爸妈家吃饭,好久没回去了,所以……”
“就这样?”郑樱琪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度。
徐茵茵含糊不清地应声,目光闪灿,“唔,就这样啊。”
“拜托,明晚可是跨年夜,结果你这个乖宝宝却要回家陪爸妈吃饭,贺昕也同意?”他当然是没什么意见啦,因为他根本就不在台湾。
“他不在台湾?!”
糟糕,嘴一快,竟然又把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徐茵茵无奈地点点头。
“那他去哪了?”迅速压低的音调,预示着某人发火的前兆。
“三藩市。”
“干什么,出差?”
“不是,是去那边参加一个邮票展。”
郑樱琪美艳的眼眸微微眯起,涂有艳红甲油的手指敲打着台面,“那他明天会赶回来的吧?”
徐茵茵垂着头没吭声,其实她一直都期待着,也认为他会回来,毕竟明晚是跨年夜,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跨年。可是眼见着离年底越来越近,贺昕却一点要回国的意思都没有。她想打电话去问,可每次一拿起电话,就会有无数个顾虑涌入脑海。
他会不会在休息?他会不会在忙?他会不会心情不好,所以并不想接到她的电话?就算他现在没休息,也没在忙,并且心情很不错,可她打过去之后,该说什么呢。问他跨年夜会不会回来?如果他说不,那自己又要怎么办?
徐茵茵知道,以两人现在的婚姻状况与形式来看,她没有任何立场与资格去要求贺昕回来陪她跨年。所以犹豫来、犹豫去,她还是打电话到公司去,最终意外地在何秘书那里得到了答案,贺昕要在下个月初才会回来。
所以说,连秘书小姐都知道他的行程。可她这个妻子,却不知道。
早些时候,一旁的同事也问过她的安排,不过听到这个答案后,大家都很识趣地不再多说,表情之中难掩的同情令徐茵茵有些难过。时间过得真的好快,从对她嫁得金龟婿的羡慕到对她被丈夫冷落的同情,竟然只经过了半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