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吗?
黑驭仰头望着眼前这一幢破旧的五层楼公寓,依手上字条所写的地址,她就住在顶楼吧。
鲍寓大门是打开的,所以他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五楼住处门前,生锈的铁门看起来已经好久都没人住,黑驭攒起眉头,不禁怀疑这里真的有人住吗?
他在找不到门铃的情况下,举起手在铁门上敲了两下,相当有耐心地等里面的人来开门,可是等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难道她不在里面?可是据他得到的消息指出,从那天回到家以后,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难道她真的想不开,在里头出了事?
黑驭浓眉紧蹙,脸上开始浮现几许不安,他喃喃低咒了一声,在门板上又敲两下。
屋子里,窝在床上的傅熙蕾睁开惺忪的眼眸,从被单下露出一颗小脑袋,此时窗帘被她拉上,屋内一片漆黑,只从缝隙间透进些许日光,勉强可以看得到屋内的摆设。
呜……讨厌,到底是谁跑来敲门?
一直敲个不停,好吵喔!
暗熙蕾用被单盖住头,双手捂住耳朵,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阻隔响个不停的噪音,让门外的人知难而退,可是敲门声依旧响个不停,好像是故意与她唱反调。
吵死人了!
她绝艳的小脸蛋浮起了怒气,红唇微嘟。
“到底是谁在门外敲个不停,又不是这里面死了人,干吗那么急?”她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卷着被单来到门口,嘴里还不停嘀咕着:“好了,不要再敲了,我这就开门。”
开一拉开,门口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脸上冷硬的线条好像几百年都不曾笑过,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像是蕴藏着许多秘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气息好像在警告众人,生人勿近。
暗熙蕾的红唇微启,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孩子气地举起手揉揉眼睛。她是不是眼花了,竟然看到夺走她清白的家伙就站在眼前?
揉了几下眼睛,证明眼前的景象不是幻觉时,想到眼前这名男子对她所做的一切,还把她误认为是妓女,怒火从胸口涌起。
当她想把门摔上时,黑驭早就看穿她的企图,手伸了过去,阻止了她的企图。
“走开!我不想看到你。”傅熙蕾怒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道。
“我不走,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我跟你没啥好谈的。”尽避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气,可是他却像座山一样动也不动,更别说关门了。
最后傅熙蕾累了,微喘着气,斜眼瞪着他。
黑驭瞧她终于放弃,冷锐的眼眸霎时多了一股暖意,幽幽开口道:“你终于肯听我说了?”
贝齿咬着下唇,她把头撇到一边,似乎不能忍受多瞧他一眼。她的动作让黑驭心生不悦,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
“你想干吗?”她身体紧绷如化石,眼中陡然升起小心与防备,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黑驭的眉头紧蹙了起来,他不喜欢她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是坏人一样,不过话说回来,对她而言,他跟坏人没什么两样,毕竟他夺走她的清白,还把她当成应召女子,想必她恨死他了。
“我不想干吗。”他微微扯动嘴角,停顿了一会儿又说:“我想和你谈一谈。”
暗熙蕾沉默良久,挥开他扣住她下巴的手指,“请你放开我,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她不认为他和她有什么好说的,这几天她把自己关在家中,就是为了想让自己忘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心情好不容易终于平复,他却又出现在她面前,难道他非要提醒她,自己的清白就毁在他手上不可吗?
暗熙蕾越想越气恼,眼眸燃烧着怒火。
黑驭望着她雪白的脸颊因气愤染上了两抹红晕,杏眼就像夜空的繁星熠熠发亮,水女敕的红唇气呼呼的微嘟着,让人联想到生气的小猫咪。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让傅熙蕾浑身不对劲。·
“如果你不说话的话,麻烦你移动你的双脚,我想把门关上,回房继续睡我的回笼觉。”要不是他巨大的身躯挡在门口,害她无法把门关上,她早就给他吃闭门羹,哪用得着在这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我需要和你谈谈。”
“问题是我不想和你谈。”傅熙蕾昂起下巴倔强道。
黑驭的浓眉紧蹙,他知道他不管说什么,现在的她根本听不进去,惟·的方法就是——
“对不起。”他突然道。
暗熙蕾的身子顿时一僵,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她眨眨长睫毛,表情困惑地指着自己,“你是在跟我说对不起吗?”
“这里只有我和你。”他冷冷地道。
暗熙蕾的眼珠子转了转,他的意思是说这里除了她和他之外,没有第三者,他那一声对不起当然是对她说的?!
奇怪了,天要下红雨啦?
她看着外头清澄的蓝天,一脸匪夷所思,眼前这名看似霸道的男子会向她道歉?!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她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要不是亲耳听见,她很难相信眼前这名男子会向她说对不起,不过这一句对不起微微浇熄了心中的怒火,使得她变得冷静,愿意和他站在门谈。
“我夺走了你的清白。”他从两片薄唇中吐出这句话。
“就只有这样?!”她瞠大杏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怒火重新点燃。
他纳闷地蹙起眉头。
为什么他都已经道歉了,她反而看起来更加生气?对了,她想要他赔偿吧。既然如此,他毫不犹豫地开口道:“你要多少?”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她双手紧握成拳,好像随时要扑上去揍他一顿,浑身散发出炙人的怒焰。
黑驭不懂,刚才她明明没有那么生气,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想杀人一样?是他惹得她更加生气吗?
可是他不是已经道歉,愿意赔偿她的损失?
黑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表面上他不动声色,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因怒气而泛红的脸颊,胸口上下起伏像是忍受着极大的怒气,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瞬间闪过各种表情,他好奇地想看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你要多少?”他又问了一遍。
他还有胆子重复!
暗熙蕾眼里燃烧的怒气更旺,要不是他比她高上二十厘米,她铁定会抡起拳头,往他那张英俊的脸孔招呼过去,可惜她太矮了,根本揍不到他,不过她可以试着想象他被打成满头包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想到这,她心情似乎好过了一些,可是一抬头看到那张淡漠的脸孔,火气再次狂烧。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她一边说一边将他推离大门,只是他的脚像生了根一样,动也不动,不管她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没用,她不禁气愤地鼓起腮帮子瞪着他,“你走呀,难道要我拿扫把将你赶出去吗?”
“为什么?”他双手交抱胸前,眯起眼询问。他想知道她为什么更加生气,是因为自己一时口拙说错什么话不成?
“为什么?!”傅熙蕾眯起眼眸,火光在眼底跳跃,“你还敢问我为什么,难道你一点都不晓得自己到底说错什么?”
她气得想拿东西砸在他那张好看的脸孔上,要不是四周没有什么东西随手可取,说不定她真的会这么做。
“不晓得。如果你是在气我夺走你的清白的话,我道歉,我愿意赔偿你一切的损失。”
“一切损失?!你是说不管我要什么,你都答应?”傅熙蕾心一沉,胸口传来陌生的刺痛感,怒视着他的脸孔,指甲深深刺人掌心。
她该感激他的大方吗?傅熙蕾的嘴角冷冷地往旁边一撇,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毕竟她正缺钱,他好心地自动送上门来,如果她聪明的话,大可以狮子开大口狠狠敲他一笔,可是问题是……
她收了他的钱,就代表她把自己卖给了他,所以说她就算过得再拮据也绝不会收他的钱,可是黑驭不明白。
“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你要多少钱我都愿意付。”毕竟是他占了她的便宜。
“不用再说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臭钱。”她脸上充满了浓浓的厌恶。
钱钱钱,他开口闭口都是钱,他以为钱就能解决一切吗?
如果她要钱的话,当初他给她的支票她早就收下来,还用得着他找上门来道歉吗?
黑驭敛眉,“难道你不愿意原谅我?”看到她脸上厌恶的表情,不知为何这让他有点在意,毕竟很少女人对他露出这种表情。
“我愿意接受你的道歉。”她心平气和地道,“但接受道歉跟拿你的钱是两回事。”
“为什么是两回事?”他语气低沉,眼神顿时一黯。
“如果你是真心诚意的话,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接受你用钱来收买我。”傅熙蕾嘟起红唇没好气地道。
“钱只是赔偿你的损失。”他依旧坚持道。
“我损失的只不过是那一层薄薄的处女膜,如果我收下你的钱就等于丧失我的人格,所以我不会收你的钱。”
“如果我一定要你收下呢?”黑驭的语气冷漠僵硬。
钱,他一定要她收下,如果她不肯收下,他会感觉自己仿佛欠了她什么东西,这种感觉会让他相当不舒坦。
“我不会收的。”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黑驭眉头紧蹙。照理说只要是人都爱钱,可是她的行为却像是把送上门的财神爷往外推,他不了解她在坚持些什么。
望着那张倔强的小脸蛋,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红唇抿成了一直线,诡异的是他竟然觉得她这模样可爱得很。
黑驭心中一凛,把那异样的感觉排出心底,他并不需要那种感觉,因为感情对他而言只是个负担,他并不准备爱任何人。
“你为什么那么固执?你不是早已身五分文,而且现在工作毫无着落?”过了半晌,他才从紧闭的双唇中吐出话来,这话像支利箭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