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尔被顾胜吻得晕晕乎乎的,又把拟香阁的事暂时给忘了,只是吁吁地问:“你、你为什么总想要吃掉我啊?”
彼胜凝视着她那被吮得嫣红无比的唇,轻笑道:“这和你总想要偷吃酒肉是一个道理。”
颜玉尔思考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眨了一的样子令顾胜心生莞尔,不由得月兑口说了一句:“傻丫头。”
之前的怒火莫名其妙地就这样散去了,只想要搂着她柔软的身子狠狠地吻,灼人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下来,像是雾气弥漫的深渊,拢着颜玉尔熟悉的浓深yu/望。
彼胜情不自禁地再一次吻下去,他的吻一路探下,沿着绣花衣领的边沿在她白皙的颈间吮出块块红痕。
彼胜咬着她的耳朵,呼吸粗重,“以后若是再乱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听到没有?”
颜玉尔哼了一声没言语。
“听到没有?”
颜玉尔拢紧了双腿,“听、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
“不要……嗯……不要再乱跑。”
“如果再跑呢?”
颜玉尔本不想再说,可忽然感觉到又有一根手指抵了上来,于是忙不迭地喘道:“你不、不会放过我。”
彼胜这才满意,“很好。那么现在你要不要被我吃掉?”
身上男人所散发出的不容反抗的压迫力令颜玉尔没办法说不,可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只好把脸埋入他的颈窝,然后细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彼胜低笑了起来,忍不住从她身上爬起来月兑衣服,滚烫的欲火烧得他浑身发胀发痛,连手掌都是发颤的,迅速地解开衣襟,翻手月兑下之前却见一个小小的珠子从内袋中滚了出来。
是那枚祥玉珠,正巧落到颜玉尔平坦的小肮上,深棕色的桃木映着少女雪白的肌肤,似乎在发出幽暗的光芒。
彼胜伸手欲拿,长指还未靠近就见镂空桃木中藏着的玉石倏地一亮。
他立刻将手收回去,还未来得及做何反应就听到桌上的颜玉尔尖叫了一声,她彷佛被烫到一般将月复上的珠子拂开。
彼胜立刻紧张起来,一把按住她的肩,“你怎么了?”
“我、我……”话未说完,颜玉尔就已经昏了过去。
月余间,同一个郎中已经来了顾府三次。
在感叹雄爷真照顾生意的同时,他不由得也对这位不是挨揍就是昏倒的顾夫人产生同情。
认真仔细地给颜玉尔把脉之后,仍旧是除了脉象虚浮不定、忽强忽弱以外,什么病症也没有诊出来。
郎中如实地将情况陈述,却没想到顾胜听完之后却一把掀翻了他的医箱。
“庸医!”
年轻郎中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
“次次都说没病,没病的人怎么会好端端地晕倒?你当我是傻瓜吗!”
气冲冲地下令将郎中轰走,接着又请人去请了其它郎中来。
可谁知连请了三位郎中,得到的结论却都是一样的。
脉象虚桴、身子虚弱,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彼胜听完之后却根本没能放心下来,没病怎么会昏倒?莫不是得了什么诊不出的怪病?反复地踱步之后,他转而又坐进圈椅中,一面焦躁地揉着下巴一面望向床上昏睡的女子。
颜玉尔躺在诺大的床榻中,单薄得几乎要陷入床褥中。
才刚正常跳动的心脏彷佛又被狠狠攫住,坐立不安的顾胜又一次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床边挨着颜玉尔坐下,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拇指来回摩挲着食指,显得格外焦躁不安。
死死地看了她半晌过后,终是忍不住按住了她搭放在身侧的手,她的手好凉。心底的不安潮水般越漫越广,她会出事吗?这个有着温暧眼神的女人,会不会也像娘亲那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他?
彼胜握紧她的手,头也不抬地说:“宋喻,再去请郎中。”
“雄爷,已经是半夜了……”
“快去!”骤然迸开的咆哮就像是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间将颜玉尔飘忽的意志给揪了回来。
唔,好吵。
她皱了皱,从鼻间哼出了几声嘤咛,沉重的眼皮挣扎了几下之后才缓缓睁开。
狭窄的视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首先跃入视野的是顾胜粗狂的俊脸,他正在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浓而不杂的剑眉拢得很紧,眉间沟壑纵横。
四目相对,颜玉尔看到顾胜幽深的眸子倏地一亮,紧接着便觉得手上一痛,低头才发现他正紧攥着自己的手不放。
“你醒了?”
颜玉尔眼波一漾,下意识地挣开了他的手。
才有些舒展的浓眉又拧起,顾胜垂眸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大手,转而又爆成了拳放回到大腿上。
方才的紧张、失态让他觉得有些尴尬,蜷手挡着唇清了清喉咙之后,他才又看向颜玉尔,眉宇间的担忧已经敛去不少,“现在感觉怎么样?”
靶觉怎么样?她的感觉很不好。
当那颗珠子落下的时候,那种灼伤到灵魂的剧痛是颜玉尔怎么也忘不掉,而且她也很清楚,这种痛是由防身用的桃木导致的。
因为她前世为妖,这一世重生的时间又太短,还没有和这具躯体完全的融合,所以还有部分花妖的体质,以致于承受不了桃木的攻击。
不过,顾胜为什么会有这种防妖的东西?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分了吗?
颜玉尔瞧着他,一言不发,就像是初见那日一样,只不过这次她的眼中并没有好奇,而是不安与警惕。
“怎么不说话?”这种眼神令顾胜感觉到陌生,之后又连问了几句,颜玉尔都不肯开口,最终索性闭上了眼睛别过脸去。
这是怎么了?回忆了一下早先在圆桌上发生的事,他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的行为惹恼了她?可他又不是第一次抢把颜玉尔拉上床,为什么她会生气?
担忧、尴尬、不安,混杂成了愤怒。
彼胜想要发脾气,却又因为担心她的身体而硬生生地忍下。
因为好像除了可以忍耐愤怒以外,其它情绪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全部都被颜玉尔的行为牵着走,各种会令人软弱的感情充斥着他的心脏,让那颗自从娘亲去世后就冷硬下来的心越发柔软。
不知不觉的,这个贪嘴、爱闯祸的笨女人已经占据了他的心。
从昨晚开始,失踪、回归、昏倒,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而顾胜的情绪也急速地跳跃,这让他觉得疲惫不堪,然而床上这个反复折磨着他情绪的始作俑者,却对他表现出了明显的排斥。
掺杂着委屈的怒火令顾胜忍不住拔身站起,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可行至一半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东西磕了脚。
停下来抬脚一看,是那颗方才被扫到地上的祥玉珠。
彼胜目光微微闪灿,立刻就想到了颜玉尔昏倒之前所发生的那件古怪事,难道就是它害她晕倒的?大掌不禁狠狠一攥。
彼胜刚冲出房间就忍不住开始吼人,“顾、纤、云!看看你给我的好东西。”一颗镂空的桃木珠被狠狠地丢到地上,叮的一声细响,珠子反弹了一下,继而向前滚去。
“祥玉珠?”顾纤云低头看了眼滚到脚边的珠子,顺手捡起来,“祥玉珠怎么了?”
彼胜将在颜玉尔身上积压的怒火转发到妹妹身上,“这是用来防身的吗?根本就是害人的!颜玉尔一碰到这该死的破珠子就昏倒了。”而且还变得奇奇怪怪的。
一定是这颗珠子里有古怪,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由得看向顾纤云的目光更凌厉了,“你该不会是老太太派来掏乱的吧?”
“什么啊,才不是呢。”顾纤云被骂得莫名其妙。
彼胜满脸怀疑,“那你自己跑来干什么?”
“七月三十就是大娘的祭礼了,娘今年身子不好没办法来,所以我才代替她来的嘛。大哥你怎么能觉得我……”话说一半,顾纤云忽然停下来,用力眨了眨眼睛之后看着顾胜问:“等等,你刚刚说,大嫂是碰到祥玉珠才会昏倒的?”
彼胜没好气地说:“你现在才知道?”
彼纤云摇头,“不可能的,祥玉珠对人是没有任何危害的。”
“颜玉尔还在房里躺着,你还敢说这鬼东西没有危害?”
“真的,不然大哥你怎么没事、我怎么没事?祥玉珠是以桃木而制,只能伤害到妖怪,绝对不会害到人的。”
见顾胜还是不相信,顾纤云不由得着急起来,“大哥,我除了这么多年的妖,对这个还是有把握的,你要相信我!”
妹妹的眼睛里充满了笃定,不像说谎。
彼胜的目光落到她紧攥着祥玉珠的手上,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深沉莫测。
“大哥……”顾纤云显得非常严肃,“祥玉珠碰到大嫂的时候,有没有发光?”
“如果发光了代表什么?”
“祥玉珠只有遇到妖怪时才会发热发亮。”顾纤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说:“大哥,难道说大嫂她是……”
“她是个妖怪?”顾胜迅速接口。
彼纤云狠狠地抽了口冷气,脸色骤变。
可谁知,下一刻爆栗就敲上了头。
“没有的事!”顾胜的表情忽然变得柔和下来,“少胡思乱想了。”
彼纤云哭丧着脸揉脑袋,“可那祥玉珠……”
“没发光。”他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什么反应也没有。”
“咦?那就奇怪了。”顾纤云信了顾胜的说辞,兀自咕哝起来,“没发光就不是妖怪,那为什么会昏倒?”
“许是她身子太弱,连这种法器也受不了吧。”
“会吗?”顾纤云满脸疑惑。
“当然会。”向来不信也不懂这些东西的顾胜倒是万分笃定,不耐烦地摆摆手,“快上楼去睡觉。”
欲言又止的顾纤云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他堵了回去。
将妹妹赶走之后,顾胜自己又在一楼大厅里待了好久。
他很清楚,祥玉珠碰上颜玉尔的时候是发光了的,并且还烫得她尖叫出声。
可他并没有和妹妹说实话,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颜玉尔是个妖怪。
自己明明是百邪不侵的,怎么会连娶的媳妇是不是妖怪都感觉不出来?搞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