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健壮魁梧的男子俐落地赶过来,看到满地的尸体,啧啧说道:“全解决了?独孤晦玉,你的剑还是那么快呀,也不留一个给我。”
听到独孤晦玉四个字,梁静心下震惊,眼前的男子姓独孤?犹记得临行前师父的叮嘱,要她避开姓独孤的人。
她才下山,遇到的第一个活人,却是这姓独孤的!
柳常青向独孤晦玉走来,对于地上这些人不是独孤晦玉的对手,一点也不意外,却很意外在现场居然还有一个活口,而且是一个相貌清秀标致的小泵娘。
“咦?这可爱的小泵娘是谁?看起来不像“花宫”的人哪!”柳常青打趣地问道,当然没忽略独孤晦玉的剑尖正指着人家姑娘的脖子,但心想必然不是“花宫”的人,不然早成剑下亡魂了。
梁静戒慎的眼望向柳常青,这人和独孤晦玉身上散发的那气不同,而是充满阳光的,笑容中带着帅气潇洒。
“我正想扒光她的身子检查。”什么?!
梁静惊惧地瞪大眼,这姓独孤的要月兑她衣服?他是变态吗?
“哎呀呀,你把人家小泵娘的衣服月兑光了,结果发现人家身上没有牡丹烙印的话怎么办?是不是事后要对人家负责?”柳常青好笑地提醒他。
独孤晦玉眉问拧出了皱折,梁静见他这模样,禁不住在心中骂他。
喂喂喂,你要扒我衣裳却居然没想到万一是误会的话怎么办,而且还不肯负责,所以你才皱眉头?虽然我一点也不稀罕你,但你这种想法实在太可恶了!
她虽然在心中将独孤晦玉骂了一遍,但脸上完全没表现出来,甚至,她还装出一脸期特他负责的表情。
独孤晦玉见到她贪恋的脸色,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并将剑收回,看来是不想冒这个险了。她也偷偷松了口气,暗叫好险,同时从他厌恶的表情推断,这人该不会很讨厌女人吧?
她的肩上夹然一轻,在她意识到之前,发现自己的包袱己经在独孤晦玉的手里了。
“我的包袱!”她惊呼,想上前抢回,但随即感到肩娜一疼,她被独孤晦玉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看样子对方是打算检查她的包袱来确定她是否可疑,她只能黑着脸,瞪大眼看着独孤晦玉不客气地打开她的包袱,——检查。他一件一件挑起来看,换洗衣物就算了,就连她的肚兜、衷裤以及女孩儿家月事来的时候所用的卫生带,也都被他的大掌碰过,还不客气地丢到一旁去,气得她牙痒痒的。
她能忍,是因为生性不喜欢生事,又不想跟这危险的男人结下梁子,给自己添麻烦,所以只好忍气吞声。
倒是一旁的柳常青很适时地把脸转开,避免去看姑娘家的私密物。
直到独孤晦玉拿着一张折叠起来的草纸时,梁静忍不住抽了口气,这轻微的抽气声无异是提醒了对方,她心里有鬼,就连柳常青也好奇地转过头来,盯着独孤晦玉手上的草纸。
独孤晦玉锐锐利地漂她一眼。立刻将草纸打开检杳。本以为纸上藏了什次见不得人的事。他锐目扫了下。却见上头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字,有木梳、黛粉、妆粉、胭脂、发答等等一系列女孩儿家用的名目,当看到小书和图几个字时,他不由得一愣,包括一旁好奇的柳常青。
两个男人同时抬眼看她,而她的一张脸胀得又红又烫。她知道那眼神,他们是在想,想不到她看起来单纯无害,原来却喜欢看关于男女情爱的小书和图,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最最最可恶的是,她瞧见独孤晦玉的唇角勾起一丝轻浅的嘲笑,那笑,还伴着一抹那气,无须言语,她就能明白他脑子里的想法——他当她是思春难耐,想要藉小书和图以慰春心寂寥,而她此刻脸上抑不住的羞报红潮,更加让他们认定自己是因为被人发现秘密而羞愧所致!
也罢,就算被误会,她也不会多解释,八竿子打不在一块儿的人,萍水相逢,何须多费唇舌?只怕解释了,也会越描越黑。
一旁的柳常青咳了一声,说道:“看样子人家姑娘只是路过,一场误会罢了。”
独孤晦玉将草纸放回去,又再检查了下,确定役什么可疑的,便全部塞回去,绑起未扔到她脚下。
他用布将剑上的污血擦干净,然后俐落地还剑入鞘,动作挥然天成,如流水般顺杨,看样子是要走了。
不过在离开前,他冷凝的视线再度没去,盯着她因为气羞而胀红的小脸。她的目光始终清撤,役有一丝拈染江湖的污浊,意外地看起来颇为顺眼。
俊逸的嘴角浮起似有若无的那气,淡然道:“小兔子一只,不足为惧。”说完,便运指在她穴位上一点,解开她的穴道。
被解开穴道的梁静,立时有些站不稳,但还不至于跌倒,她揉着被点住的穴道,就算心中再不满,也不会笨得说出口。
想笑就笑吧,哼,她不在乎,她只想尽快远离对方!往好处想,那姓独孤的之所以不再怀疑她,便是因为看到那张采买的草纸,才会放过她的。
柳常青对她拱手致歉。
“在下代独孤兄向小泵娘道歉,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独孤晦玉无礼霸道,但这位公子倒是很客气。她生性不喜得罪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也轻轻点头,算是接受道歉了。
“小泵娘,快回家吧,这里荒山野地的,不是你能特的地方,小心碰上豺狠虎豹。咱们告辞了。”柳常青说完,便转身去追那个走远的身影。
“喂,独孤兄,等等我呀!”梁静一个人静静站在原地,目送那两人远去的身影,直到捎失在林问深处,才深深地做了个吐纳。人总算走了,有惊无险,不怕不怕。
不一会儿,她又璧起秀眉。
“居然叫我小兔子?你才是大野狼呢!”她低骂了一声,望着一地的尸横遍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她拿出巾帕,将自己脖子上的血迹擦干,打算找条溪流,把身上拈了血的衣裳铣干净。
抬头望天,几只秃鹰在天空盘旋,似乎看准了地上新鲜的食物,入夜之后,这些尸休也将引来大批狠群争相啃食,而天空渐浓的云层,预告着不久将有一场大雨,雨水将清铣大地的血迹,一切将不复存在。
她双手合十,在一旁轻轻为这些死去的人祝祷着。
“尘归尘,土归土,梁静虽然不认识各位大哥,但也诚心祝各位一路好走,请安息吧。”这个江湖太乱了,实在不宜久留,她决定快快把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完,然后快快回山上去。
捡起地上的包袱,她匆匆走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沿着官道行走,虽然路比较好走,但是梁静嫌路途远,所以她喜欢穿林过谷,泛舟渡水,专找近路走,才可以快快把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完,然后快快回到山上继续过她的闲云野鹤日子。
崩计再走个十日便可到京城,路上偶尔会经过几个村落和零散的店铺,此刻她远远地瞧见了炊烟,知道那方向可能有山野农户,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借问柴房过夜,不用露宿外头。
她朝着炊烟的方向快步走去,不久见到一间两层楼高的大店铺,门口还插着一把大大的旗权,上头写着四个大字——香包子馆。
原来是一间包子馆,想来这包子掌柜是看准了这方圆五百里役有其他店铺,这儿又是入城的必经之地,在这儿开一间包子馆,不赶路的客官会坐下来吃一顿再走,赶路的客官还可以打包带着走,稳赚不赔,加上店里还供应免费的茶水,要想生意不好都难。
她还没上门,远远地己经闻到包子的香昧了,到了店前,闻香下马的客官可不少,光是看左边那一排系在木栓旁的马儿和驴子,以及右边那一列的马车和牛车,就很壮观了。
一进入包子店,果然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她立刻注意到有几位绝非善类的客人,其中一对男女,他们的打扮虽然看起来和平常夫妻没两样,可是那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神,正暗暗地四处漂着。
梁静不动声色地将所有客人扫过后,当下决定此处不宜久留,打算继续赶路。
当她转身要离开时,却不科夹然被人拉住了手臂。
“这位小泵娘,请进、请进!”
一张粗犷俊朗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对她笑得灿烂。这人头戴布帽,身上穿着粗布衣裤,肩上挂着布巾,一看就是包子馆的跑堂,正对她热情的招呼。
“不,我——”没来得及婉拒,潇洒的跑堂哥己经热情地拉着她往店里走。
跑堂哥一边走一边说道:“来来来,请上座,咱们有刚出炉的包子,还有香喷喷的下酒好菜,包姑娘满意!”
罢好空出一张桌子,跑堂哥把她带到座位前,压着她的肩膀坐下后,便快速将一桌的杯盘狼藉给情掉,笑嘻嘻地对她说道:“姑娘先喝杯茶解解揭,我去去就来。”
说话的同时,手脚还俐落地从另一位跑堂手上拿来茶壶和茶杯,为她倒了一杯新抱好的热茶搁在她面前,然后又旋风般地离开,让她始终没有机会把话说完。
她看着桌上这杯热茶,尚未入口,这茶香味就己经飘来,令人很想品尝它的滋味。
不过茶再香,也掩盖不了周围传来的危险味,这杯茶,还是不喝的好。
东张西望后,乘着跑堂哥去忙,她心想,还是偷偷离开好了,于是悄悄站起身溜走,不过才走了两步,又被那个不知从叮里冒出来的跑堂哥给挡住。
“嘿,小泵娘!你看,刚出炉的包子来嶙!很好吃的,快来尝尝看!”顺手一拉,又把她拉回桌子旁坐下。
她讶异地盯着这个粗犷的跑堂哥,刚才明明看他从左边走,怎么这会儿却从右边冒出来?不仅截了她的路,把她给拉回座位上,而且她都还没点菜,这人却主动送上了两个刚出炉的包子。
“你吃吃看这素包子,内馅可是用山菜做的,别家买不到,很好吃哟!”
梁静心下叫苦,包子都送上来了,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但跑堂哥如此热情招呼,她也不好再推拒了,不如赶紧吃完好上路。
“可有肉包子?”她问。因为这一路走来,吃的野果野菜多了,想要尝点荤的。
跑堂哥突然一脸神秘,示意她把耳朵拉近,她一时好奇,照做了,听得跑堂哥的声音在耳畔小声回答——“有是有,不过我建议姑娘吃素包子比较好。
“为什么?”她一脸疑惑。
“因为……”跑堂哥用着只有他俩才听得到的声量说道:“肉包子是山老鼠肉做的。”
梁静心中一惊,直直地盯着他。真的假的?从他的神情,她感觉他说的是真的,只不过,他为何独独告诉她?
“你可得帮我保密呀,不然掌柜的知道我偷偷告诉你,可是会让我吃不完兜着走。”俊眸对她眨了眨。
梁静的心儿咚地一声,那眨眼是什么意思?她不识男女情慷,却也大概明白这眨眼似乎另有用意。这位跑堂哥看她的眼神不同,但又感觉不到任何恶意,似乎对她多关注了些。
“这个请你。”跑堂哥从另一个伙计的餐盘上又抢来两盘小菜搁到她桌上。
她讶异地摇头。
“不……”
“当作是我的谢礼。”他笑道,俊眸眯成两条弯弯的上弦月,讨好之意十分明显。
她想拒绝,认为自己无功不受禄,人家是做生意的,她怎么好意思白吃?不过对方说完又很快的转身离开,去招呼别桌去了,又是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梁静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心想算了,这一来一回也挺耗神的,不如快快吃完好上路,于是她拿起素包子,剥开一些些,嗅了嗅,是菜香,没有毒,闻得她肚子更饿了,咬了一口,发现还真好吃呢,立刻律律有昧的吃着,心想这跑堂哥真是奇怪,居然请她吃免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