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婧博立刻明白她简单明了的话语,“钱念念,你真的很敢哦!”
“哼,我家那个臭老头!”竟然想将她嫁给一个离过婚的大男人,钱念念想想就觉得气愤,她娇纵不好驯服,老爸就认定找一个年纪大她很多的男人一定会包容她的一切。
“好了好了,你也别闹,先在台北玩几天再回去好了。”
“小、阿、姨!”钱念念咬牙切齿。
“好啦好啦,我不管!”每每钱念念不开心就会喊她小阿姨,不敢再啰嗦什么,杨婧博飞速地挂了电话,“掰掰!”
钱念念的耳根子瞬间清净了,她抬眉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男人,“任之源,你是做什么的?”
他们此刻正坐在一家小早餐店里,一连吃了法式早餐三天之后,她吃腻了,庆幸那浓郁的面包味、美味的咖啡香再也吸引不了她之后,她要任之源不要再叫她一起吃早饭了。
结果嘞,他说,离他们住处不远的一个地方,有一家早餐店很好吃,而她竟又一次地被“骗”到了这里。
但是,幸好她来了,真的很好吃,那个饭团的料超级多,丰盛程度不亚于中餐了,一大早吃这么好,她都要有罪恶感了。
“不知道如何形容。”任之源模棱两可地说。
“你不会是做不正当的职业吧?”钱念念眨着大眼,眼里没有鄙视,反倒是好奇的意味更为浓烈。
钱念念家里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可她家境不错,小挫折不说,大逆境倒是没有遇到过,她一直很好奇那些电视上呀、小说上呀,描述的下层生活的人物。
任之源摇摇头,否定了她多余的遐想,“不是。”
钱念念失望之余,也暗骂自己蠢,这个男人无论是外貌、气质抑或谈吐上,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做特殊行业的人。
她的眼力不至于这么差,但她嘴上不饶人,“没事的,你要是真的做这一行,我也不会说你什么,每个人都有自主权。”
任之源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眼里又是疑惑又是不解,半晌,他慢吞吞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安静了,钱念念的嘴畔泛起古怪的笑容,“你不懂?”
她的笑容真的很奇怪,任之源见过拔了毛的鸡,而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上正长着疙瘩,他老实地摇摇头,“不懂。”
“既然不懂,那不如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好了。”恶魔在微笑,笑得如天使般纯洁。
任之源沉默地盯着她一会儿,“好。”
“嘻嘻……”她笑得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花儿,十分快活。
“你跟家里人闹翻来台北?”
钱念念大眼一瞪,“你偷听我讲话!”差点就要掀桌子骂人了。
任之源无辜地摇摇头,“没有,是你讲得太大声了。”
钱念念咬着红唇,决定了,今天一定要带他大开眼界,好好见识见识!
喧闹的环境中,吵杂的high歌,吵得任之源皱起了眉头,钱念念说要带他见识见识,他便随她而来,可这里的环境,他并不喜欢。
太闹、太杂……
而某人还在那儿玩得很开心,穿着超短裙的挺翘臀部正扭得起劲,恨不得将腰给扭断似的。
几个高大的男人正往她的方向移动,任之源冷眼旁观,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他再抬头时,她香汗淋漓地往他这边走来。
罢才那几个高大的男人,一个个都抱着脚在那儿表演兔子节目。
“哎哟,累死我了!”钱念念大刺刺地坐在他的身边,经过他的身边时,身上有一股清雅的香水味。
任之源阖着眼,不由用力嗅了嗅,不经意地问:“不跳了?”
“哼哼!”那几个男人想借机吃她豆腐,她又不傻,每一个都重重地踩了好几脚才傲慢地离开。
“我要回去了。”
钱念念瞄他一眼,觉得他真的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男人,把她一个小女生丢在这一堆豺狼虎豹之中,“你不陪我?”
任之源没有出声,钱念念也玩够了,“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我不是说让你了解什么是特殊行业吗?走吧,在二楼!”
钱念念率先起身往二楼走去,离开这个吵杂的夜店,任之源尾随其后。
幽暗的房间里,男人与女孩并肩坐着,任之源不知她在等什么,只见她神神秘秘地转过头,“嘻嘻……”她笑得古怪。
突然他们对面的墙亮了起来,一个美丽的女人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单薄的布料紧紧地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她的神情妩媚,她的举止妖娆。
女舞者陶醉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挺翘的臀部缓慢地扭动着,纤细的柳腰可让男人一手盈握。
“漂亮吧?”钱念念贼兮兮地笑着说。
任之源挑挑眉,女舞者虽然艳丽,但他的神情依然平淡,钱念念以为他是嫌不够刺激,于是她悄声说:“她知道有人在看她,却不知道是男是女,也许正盯着她的男人是一个变态……”
她暗喻性十足的话,随着她的呼吸轻飘过任之源的脸上,她嘴里残留的鸡尾酒拂过他的鼻子,任之源坐正了身子,转过头盯着她,“你确定变态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他看起来真的好像没有多大兴趣,钱念念的手搭在小巧的下巴,两眼严肃地看着他,“或者,你想看男舞者?”
钱念念第一次看这种月兑衣舞时吓得眼睛都凸出来了,可去看了泰国的猛男舞,她又觉得台湾的不过是小儿科,“你喜欢往猛男的内裤里塞钱?”
她曾经这么做过,因为她看身边的女人都发了疯似的冲上去,她也好奇地试试看,结果嘞?事实上猛男除了肉结实一些,触感很一般,还不如去模绵羊,又软又女敕,模得舒服。
任之源首次带着不苟同的眼神看着她,似乎难以相信她的放荡不羁,“你!”
这种眼神钱念念看过很多次了,他不需要多说她都明白他要说什么,而她一点也不想听,钱念念转过头,“喂,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任之源默默地别开眼,眼睛直视前方,特殊处理过的墙让女舞者看不清他们,而他们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女舞者身体泛出滴滴汗水,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之下散发着独特的光芒,她跳到一个间奏时,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肚兜和超短皮裙。
“哼,食色性也!”说她嘞!他还不是紧盯着女人不放。
“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些?”任之源去米兰看过时尚秀,去西班牙看过画展,也去过巴黎看舞台剧,他却不知眼前是何种艺术。
钱念念心跳猛地加速,好似一只老鼠在千里之外嗅到了猫的气息,恨不得快点藏匿起自己,“关你什么事情!”
他不说话。
钱念念动作缓慢地扭动着臀部,在任之源看来,她的动作比舞者还要撩人,幽黯的灯光打在她年轻的脸上,她的脸上写着迷茫、踌躇。
她妄想逃离他身边的举动也堪称可爱,一脚一步地离开时,只到大腿的短裙勉强遮住了她的春光,却在她移动时露出那若隐若现的阴影。
她的上衣领口也略微有些低,一条圆柱型的坠子静静地躺在她白女敕女敕的胸口,魅惑人之余又露出无辜的神情。
身边的女孩远远比那只会一边月兑衣服一边跳舞的女人来的真实,来的纯真媚人。
“看什么?”他的目光灼热,令她轻易地感觉到了,她下意识地扯扯裙子,可惜不够长,又拉拉领口,却发现布料太少。
吼!这个男人不会看着那个女人有了,想拿她开胃?钱念念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要是想与那个女人做一些别的事情,只要出的起钱,也是可以的。”她说的含糊,意思却表达得清楚。
任之源眼里带着不屑,但钱念念年轻气盛没有辨认出来,“我说错了?”
“我不需要!”任之源冷冷地说,似乎觉得今天一天糟透了,“如果你说的就是这种事情的话,我要走了。”
他以为她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却成熟得令人生畏。
哦哦,他生气了,为什么?钱念念支着下巴研究着他的神情,余眼瞄到女舞者,随口道:“真的不想看了?都要全部月兑光光了。”
任之源的一双黑眼落在她的身上,这一次他没有费劲地说什么,也懒得再用眼神透露他的不满,他直接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钱念念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胸口像压着一块木头似的,难受得要命,任之源经过她身边时,她恶劣地伸腿勾倒他。
任之源没有任何防备,他在她面前也没想过要防备些什么,所以当他的脚被她勾倒时,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往旁边倒,她捂着嘴笑得开心,哪知任之源在最后一刻时忽然抓住了她捂嘴的手,用力地一拉。
“啊!”
任之源倒下的同时,钱念念姿势不雅地趴在他的身上,虽然她幸运地有他做铺垫,但钱念念非常不爽。
她一抬头,脸上就写着浓浓的杀意,“任之源!”她怒气腾腾,若说怒意是一把无形的刀,那任之源必然被砍得如碎布般。
任之源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摔在地上的人不是他自己,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意。
“说话啊!”钱念念最怕遇到不会吵架的人,如果一个人在那里暴走,而另一个人却像旁观者似地待在一边的话,她不就白白地生气了吗?
“你在生气。”她一定要他说些什么的话,他就尝试着说些什么吧。
钱念念像泄气的气球,坐在他的腰上,她摇摇头,“算了算了!”她摇摇晃晃地想从他的身上站起来,哪知右脚的神经忽然一疼,她又重重地坐了下去。
任之源闷哼一声,她不算重,但也绝对不轻,重量加速度,集体地攻击他脆弱的腰部,他怎么受得了!
钱念念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都是你,我脚抽筋了。”
“能站起来吗?”他困难地问,好似声音都是从胸口里挤压出来的。
“暂时不能站起来了。”她难受地半垂着头。
他模模她的头,好像模着爱犬似的,钱念念一心两用,一墙之隔的女舞者竟自high地月兑光了所有的衣服,她大赞道:“哇!她的身材真好!”
她低着头转过头的同时,一抹热度轻抚着她的唇瓣,钱念念傻愣愣地看着任之源与自己的距离,任之源也吃惊地看着她,好像刚才发生了时间错乱。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任之源与钱念念的声音交错响起。
钱念念咬着唇,粉唇一片嫣红,任之源沉着眼看着她,这一次他不出声,等着她先说。
思虑好一会儿,钱念念找不回刚才的自在,全身像是上了枷锁般的束缚,她嘤嘤地蠕动着双唇。
殊不知她此刻的模样是多么的迷人,就好像一朵在暴风雨之后的花,脆弱却带着新生的希冀。
任之源耐心地等着她开口,就如垂钓的老者,沉静且深谋远虑。
“刚刚……”钱念念的脑袋瓜子像是被驴给踩了,她停顿半天才挤出一句很没有创意的话,“刚刚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千篇一律的推卸责任,以及意味深长的逃避。
水晶吊灯之下,任之源的脸看得异常清晰,可他的眼里正酝酿着令她看不懂的东西。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