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怀亲王府张灯结彩,里里外外喜气洋洋,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宾客中甚至有当今的圣上。如今存众多的王公贵族中能邀请皇上前来的,大概就只有澄桢贝勒有此能耐了。
没错,今日正是澄桢贝勒和紫燕格格共结连理的大喜之日。
热热闹闹的仪式和礼成之后的宴客持续一整天,现在夜已深沉,是洞房花烛夜的良辰吉时到了。
俊俏的新郎倌踩着稳健的步伐来到新房,他开了门,迎接他的是坐在床沿盖着红头巾的紫燕,还有丫环浣儿,以及随侍在一旁等候已久的六名喜娘。
“恭喜贝勒爷!贺喜贝勒爷!”喜娘们喜孜孜的向澄桢道贺。她们有的手上捧着喜秤、交杯酒,有的则是捧着装有桂圆、花生、红枣等的喜盘。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喜娘说。
澄桢坐到紫燕身边,和她一起喝完交杯酒。
喜娘再说了些吉祥话之后,便一一退出房。
浣儿这时也陔退出房去,然而她却没有,她走到澄桢面前,突然一跪。
澄桢怔了一下,随即伸出手将浣儿硬拉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他问浣儿。
浣儿哀求的看着他,“奴婢求贝勒爷,我家格格年纪小不懂事,还望贝勒爷……”
“浣儿,不用求他!”出声的是紫燕,她听到浣儿的话忍不住自己拿下红头巾,站了起来。
“格格,你怎么……”浣儿过去要把红头巾归回原位。
“算了,拿都拿下来了。”紫燕躲过浣儿的手随意把头巾一丢,被一只大手接个正着。
澄桢冷冽的眼神先看看紫燕,再看看浣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我……”
浣儿还想说些什么,紫燕却拉住她的手命令:“浣儿,你先下去。”
浣儿的心思紫燕怎会不知?她知道护主心切的浣儿怕澄桢会因为之前那些事对她不好,所以想先为她求情。
不过她觉得浣儿不需要这么做,澄桢他像是那种会因为别人求情就会改变心意的人吗?不,他不是!反正她已经有心理准备,既然非嫁他不可,她就必须承受眼前这个已是她丈夫的男人带给她的一切,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格格……”
“我叫你下去,你没听到吗?”紫燕表现出罕见的严厉。
浣儿泪眼汪汪的看了紫燕一眼,然后带着一颗不安的心离开。
澄桢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紫燕身上。今天的紫燕好美啊,巧施脂粉的她比平日要艳丽几分,脸上那抹稚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具女人味的成熟美。
“哼,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吧!”紫燕没好气的瞪着他。
澄桢淡淡的说:“是啊!”都什么时候了,他的小妻子还在跟他赌气?
也许,他该让她知道自己是谁的东西。
“月兑衣服。”他简单明了的说。
紫燕美丽的脸上浮现怒气,她咬咬牙,心一横动手把身上的衣物月兑下来。
“真乖。”澄桢对她的听话很满意,他也月兑掉自己的。
紫燕把衣服一丢就逃回床上,缩在一角用被子裹住自己,裹得紧紧的。
“哇!”当澄桢没有遮掩的身体向床铺走来,她连忙用双手捂着眼睛不敢看他。
老天,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够了,够让她看清他有多结实、多强壮。想不到穿上衣服的他看起来瘦瘦的,不穿衣服的他却一点也不瘦,而且还出乎意外的强壮。
“你盖着被子我怎么看清楚你?”澄桢用力一掀,紫燕雪白的胴体顿时一览无遗。
“哇,讨厌——”她连忙护住胸,但他却硬把她的手拿开。
……
☆☆☆
繁星点点,将夜空点缀得灿烂非常、绚丽无比。
紫燕坐在椅子上,膝盖放着一本书,美丽的星眸看起来又神秘又梦幻。
在一旁伺候着的浣儿从来没见过格格这种表情,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有点像在沉思,有时还会兀自傻笑……反正就是怪怪的。
“格格!”
“嗯?”
“你……”浣儿吞吞吐吐地问:“昨儿个夜里,贝勒爷他……他对你好不好啊?”
紫燕的粉颊一下子就染红了。她瞪着浣儿,大发娇嗔:“什么好不好的?你说这话能听吗?”
“不、不能昕,是奴婢失言……”浣儿暗笑在心里,她不觉得有什么不能听的啊!
虽然格格不说,不过看她这副模样可想而知昨夜她应该过得不错。
唉,算她多虑了,她本来还担心澄桢贝勒会“虐待”格格呢!这夫妻毕竟是夫妻,人家不是说什么床头吵床尾和吗?她应该可以放心了才是。
“格格……”
“你又想说什么?”
害羞的格格看起来好可爱哦!“奴婢是想,格格现在应该不讨厌贝勒爷了吧!”
“嗯……”紫燕模糊的应了一声;浣儿的话让她陷入沉思。
我现在不讨厌澄桢了吗?也许是吧,如果她还是讨厌他,那她对他昨晚所做的事应该会深恶痛绝才对,但是她没有。
她惊讶的发现,她并不抗拒澄桢的拥抱。
是她真的认命了吗?也许。她不否认这一点,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她真的认命,在她心里对澄桢应该还是厌恶的才对,可是她没有,这使她怀疑起以往自己对澄桢那些莫名的恐惧和厌恶是打哪来的?
会不会她一直以来都是因排斥而排斥他,为了讨厌而讨厌他?她一直不肯为他敞开心门,因为她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所以也忽略了自己对澄桢真正的感觉?
现在,她终于不再将心门封锁,这时才发现她是可以接纳他的,而且没有想像中困难。过了八年,她收起对他的成见,重新用另一种眼光来看他,她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