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到底算哪门子的助理啊?
棠羽菓放下正在保养的相机镜头,颓丧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已经重复近一个月的相同工作,突然好想叹气。
“我也想进丛林、到草原上感受一下自然的景观,为什么不让我去?臭姓勾的!”她苦丧着脸,无意识嚷嚷出声。
叩、叩——叩!
熟悉的“两轻一重亡敲门声,宣示敲门者是谁。
一发现自己刚才还在咒骂的男人,突然来找自己,棠羽菓吓得马上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谁?”最后还多此一举问了这句话。
站在门外的勾雷尚轻皱眉头,迟疑了一下,才缓缓扬嗓,“你分辨不出这是谁的敲门声?”
好理所当然的可恨语气啊!棠羽菓快步走过去,门一开,立刻看见他锐利的打量视线,把她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一遍。
“你在看什么?”知道他来看白天拍照的结果,她让开,让他进房来。
“说吧。”勾雷尚走到权充工作桌的地方,快速浏览笔电里的照片,在调整几张照片前,他抬眼,深深看她一眼。“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天天只在这附近活动,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亏心事?”她僵了一下,随即不满地嘟囔。
怨气很重喔?看见她可爱的心虚模样,勾雷尚抿住想往上扬的嘴角,目光犀利望着她,慵懒一问:“你刚刚——”他笑睨着她,故意话到舌尖留半句,见她跟着屏住呼吸,霍地展现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问:“骂了我什么?”
吓!棠羽菓猛然倒抽口冷气。
这房间是不是被装了窃听器啊?她不过多嘴问了一句“谁”,他居然也能以此推理出这项结论,而且还、还……被他说中!
天啊——
“你、你在说什么?”她速速远离他身边,拿起相机镜头,假装正要好好保养。“我听不懂!”
贝雷尚在椅子上坐下,双手快速在键盘上敲击起来,迅速将照片正确归类,存档。
“说不懂,就是懂。”尽避手边正飞快进行着工作,他依然有办法以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直接击中她!
再次被击沉,棠羽菓发现自己真是多说多错,最后干脆不发一语。
贝雷尚飞快完成手边工作,见她依然背对自己,低头不晓得在忙些什么,他轻叹口气,站起身,伸手,轻轻握住她于肘,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又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他笑着问。
她仰首,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要求,“我也想去丛林和草原。”
“这件事没得商量。”勾雷尚沉下脸,慎重地摇摇头。
“勾雷尚!”要不是真的闷坏了,她也不会连名带姓的喊他。“我已经求了快一个月,你不要这么难商量好不好?”
“两者都有它的危险性。”他松开手,双手抱胸,态度坚决。
“我看你都好好的,代表虽然有危险,但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严重啊。”她几乎已经算是苦苦哀求了。
“你跟我不一样。”他毫不松口,表情又更冷。
“大家都是人,哪里不一样?”棠羽菓放下相机镜头,学他双手抱胸,愤愤地低喊。
“我是男人,万一遇到危险,我可以逃。”
“你可以逃,难道我就会傻傻待在原地吗?”奇怪咧,在他心里,她是没有脚的美人鱼吗?她越说心里越火大。“我也有长脚!”
听见她被逼急了孩子气的争辩,勾雷尚心里只觉好气又好笑。
他伸出手,故意弄乱她的头发,享受被她亲密狠瞪的感觉,从头到尾他没有丝毫不耐。
“野生动物拍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狮子还没捕捉到过,等拍完狮子,之后我会把重心放到这附近传统村落。”他耐着性子劝。
“什么?!”她惊喊,心情像颗小石子被人一脚踢落万丈深渊。不——“你的意思是我人到非洲,却没有机会进入丛林和草原一窥究竟?”她说得激动,感觉眼眶有热液在流转。
她这样到底算什么?求了老半天,结果他之后居然说拍得差不多,不去了?
棠羽菓抬起一手,挥开他放在自己头上的大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或是干脆把他请出房门,自己好好躲起来痛哭一场。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非洲之行!
“剩下这个月,你可以跟我到附近传统村落走走看看。”他极力想安慰她。
“可是问题不是这个!”她看着他低喊。
“羽菓……”他叹息。
“没关系,这次我是你助理,我听你的。”棠羽菓直勾勾盯着他看,他没有天真到以为这就是她的结论,冷凝着俊颜,听她把话说完。“反正我一定会自己再来,到时候我爱进丛林、爱待在草原上多久是我个人的自由!”
“棠羽菓。”勾雷尚连名带姓叫她。
“干么?”
“我有没有跟你提过,你给我的最初印象是什么?”
他干么忽然天外飞来一笔?她感觉诡异地看他一眼。
“是什么?”傻傻掉入陷阱。
“还记得那时候我发烧的事吗?”
她点点头,表示记得。
那时候他病得很惨,还坚持要把工作百分之百完成……慢着!这家伙好端端的突然提发烧干么?
懊不会是她眯细眼睛看向他。
“你居然说我是病毒?”棠羽菓这次是真的当着他的面,双手握拳,朝他用力吼出来。
她怎么会这么可怜?丛林梦碎就算了,还被他说自己是病毒……
“我没这样说。”勾雷尚牵起她握成拳头的小手,移高,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但你在暗示这个可能性更可恶!”她不满怒斥。
贝雷尚扯唇一笑,他原本不是要说她是病毒,而是她用心照顾自己的事。不过,目前就让她这样以为也好,免得已经够难掌控的她,变得更加难以保护。
“从明天起,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他终于恩准。
“包括进入丛林?”棠羽菓惊喜地轻喊。
他点点头。“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反正,接下来进丛林或到草原上和野生动物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说。”她喜孜孜地问。
只要可以走进她肖想了一个月的丛林,要她答应什么都可以!
“打消你刚刚脑袋里的那个念头。”他开口要求。
“哪个念头?”她眼神飘向天花板,努力想装傻带过。
见状,勾雷尚伸手,轻轻捏了她鼻子一下。
“反正我一定会自己再来,到时候我爱进丛林多久是我个人的自由。”他一字不漏背给她听。
“你威胁我?”棠羽菓抬起一手,捂着自己可怜的鼻子,怒问。
这个勾雷尚自从来了非洲后,动不动就模她头发、捏她鼻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动作在男女之间是很暧昧的啊?
“非也,我是让你自己做选择。”他单掌随意搭在她肩上,直接用动作引领她往一房门外移动。
每天拍完照回来,把相机丢给她处理后,他会先回房梳洗整理,然后再过来带她一起到外面用餐。
连当地人餐厅老板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只有她老是露出似懂非懂的模样,他明白她心里有察觉也有疑惑,但他现在想先暂时按兵不动。
只有回到台湾,他才能心无旁鹜的让她成为他的!
“好!但你要保证不能再把我抛在身后。”棠羽菓想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答应他。
“我从来没有成功把你抛在身后过,不管是现实,或是在心里……”替她将房门关好,两人走向街道时,他突然以不大不小的音量,沉声倾诉。“如果你想跟,就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