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着优美的华尔兹舞曲,一阵疲乏和醉意涌上,她突然不想回到笑语浮华的宴会大厅里去了。
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着,幸而长发遮掩住红肿,不至于太狼狈,苏合欢倦怠地靠在墙上,伸手抚了抚脸,那女人手劲还真不小。
“你的脸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还没抬起脸,便被一只温热手掌抬起脸颊。
眼前的男人,沉着俊颜,暗锁眉头,小心翼翼地察看着她左颊上的红肿。
“没什么。”她想也不想就要扭头挣月兑他的掌控。
“别动!”眸底有警告的意味,他沉声问:“谁打你?”
“不干你的事!”他不让她动,她偏动,美眸怒瞪着,冒出一簇簇火花,不驯的样子像只暴燥的小兽,看得男人又爱又恨。
“跟我来。”他拽着她来到偏厅的一间小包厢。
“做什么?我不要进去!”她挣扎、再挣扎,声音里有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听话,你的脸需要冰敷。”他温和地环住她,在她耳边低语:“有天大的脾气也等一下再发,脸再不敷会肿起来的,听我的话好不好?”
她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委屈,从来没有人给机会让她觉得委屈,她跌疼了爱伤了,从来都只会爬起来拍拍灰尘,吸吸鼻子,继续向前走,因为身边没有人听她哭。然而现在,他只消一个动作、一句话,她只要听到他的声音,所有的不平和伤心全都倾泄而出。
简直是眼泪做成的女人……骆绎抱着在怀中哭得几乎昏昏欲睡的女人,指月复抹去顺着脸庞滑落的一滴泪珠,叹息一声,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将睡着了的女人小心翼翼放在沙发上,快步走过去打开门,接过服务生端来的冰袋和毛巾。
他用毛巾包上冰袋,替她敷着已经肿起来的左边脸颊,动作细心呵护,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嗯……”脸颊上的凉意还是让苏合欢醒了,眨眨眼睛,美颜一片迷茫。
“还疼吗?”他柔声问。
不问还好,一问美眸里瞬间盈满了泪光,鼻头也泛着红,可怜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狈。
“乖,别哭,不要哭……嗯?”骆绎被她哭得一颗心都纠紧了。
从小家里那个女人窝里,泼辣的老妈、凶悍的姐姐,还有打着黑带三段旗号到处打抱不平的小阿姨……一群娘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凶神恶煞、如狼似虎,宛如少林寺十八铜人阵,歹人遇到只有死路一条以死谢罪。
就算是安安静静,不会说话的小禾,也从来不曾哭得泪人一般啊!
“你走开!我们已经分手了!”她突然像被惊醒般,恨恨地抹去眼泪,从他怀里跳出来。
“合欢,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他认真地哄着她,“我没有追过女孩子,也没跟女人交往过,我做错的地方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没追过女孩子?唬弄谁呀!
她想起那个拥有阳光一样灿烂笑容的小美女,心里冷啍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合欢……”他看见她的不理睬,好像很难受一样,低低叫了她两声才道:“你不相信我的话是吗?合欢,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这样遇见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自从两年前见到你,我心里就像埋了粒种子,这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开花……我很希望它能结果,你说好不好?”
两年前?他见过她?
“你在哪里见过我?”苏合欢讶异地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问。
“在朱家花园里,我看到了你。”
两年前的朱家花园?就是她去求自己的母亲……那位怎么也不肯去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朱太太?
她冷笑,看来她与他,都跟朱家的渊源不浅啊!
“难怪外头的人都说你和朱家二小姐是一对,想必是从那时候结下的缘份吧?”
雷总裁说有他罩着她,没人敢打她的主意,他说错了,即使有他罩着,他最信任的得力干部依然费尽心机在打着她的主意。
她也太与有荣焉了!
她心里无比难受,脸上却还在强颜欢笑,“你觉得我很好耍,是吧?有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母亲,做女儿的就一定也是那样,所以天生就要被人看不起……”
“不是的,合欢!”他听她这样说,整个人急了,连脸色都变了,急切地说:“我跟你一样,也是普通家庭长大的,我凭自己的努力做事,从来没有想过耍着谁玩,更何况对方是你,合欢、合欢……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想娶你、想跟你结婚、想跟你生很多孩子……合欢,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你怎么可能跟我一样?”她脸色惨白,嗓音都在悲泣,“你起码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爸爸死了,妈妈不要我了……我……我……”
“不对!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合欢,让我陪你,好不好?”他将她抱进怀中,抱得好紧。
真的吗?他没有骗她?
她在他怀里流着好像怎么也停不了的泪水,痛恨着自己的没出息。为什么明明看到了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他,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一次的中毒,看来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
她被他劫持了!
他把她带回位于天母高级区的家中,刚关上门,还在玄关处,苏合欢就被身后的男子整个抱住。亲吻、,连衣服都来不及月兑,就纠缠在了一起,像头狂野的野兽,只想将她吞入月复中。
……
苏合欢意识渐渐模糊,被他折腾得叫都叫不出来,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想起骆绎的话。
男人是不能挑衅的。
这话真是……太对了!
棒天中午,她才在他的怀抱中缓缓睁开眼,侧首,他仍闭着眼在熟睡。
沉睡中的他看起来很温柔,少了拒人千里的疏离感,这是个气质偏冷的男子,可她知道,这副阳刚的躯体里盛满了多少足以将她融化成一滩春水的熊熊火焰。
他的味道、他的温度、他的存在令她安心,这感觉很奇特,就像离群索居多年的惊惶飞鸟,终于在倦意至极时寻到能够落脚栖息的枝杈或岩石。
翻过身,纤细的女敕指调皮地抚上男子那张俊朗的脸庞,一寸一寸地描绘着他的五官,耐心地等他醒来。
没多久,他微闭着眼,胸臆间却发出低沉地笑声,修长的大手飞快地抓住她调皮的指尖,与唇相贴,在她细女敕的掌心中印下一个灼热的吻。随后,他慵懒地睁开眼,完全没有起床气似地勾唇微笑,大手捧起她的颊,霸气十足地吻她。
“早。”他在她的唇齿间亲密地道早安,很久才放开她,深深地注视她的眼:“怎么办?合欢……”
“唔……”一双藕臂环着他的脖子,女人红唇微张,不住地发出好听的嘤咛声。
男人气息渐重,火热地唇沿着纤细雪白的颈项细细啄吻。他紧紧地将她锁在怀中,又重新抵在她唇齿间轻轻舌忝吮着柔软甜蜜的唇瓣,醇厚悦耳如酒的嗓音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喃喃道:“我不想放开你。”
谁说他冷漠?谁说他没有温暖?谁说他不近人情?
那是因为那些人通通不是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现在,他想要的女人现在就在他怀里,离他这么近,他绝对不会放手!
***
面色如灰的柯秘书,以驼鸟的姿势伏在总裁室外窃听着里头的动静。
罢才总执行长一脸阴沉地进去后,柯秘书就一直纠结于是要叫救护车还是先叫保全上来。一看执行长先生就是来者不善嘛!总裁肯定又要挨揍了。
棒着一扇门,骆绎正在找雷驭风算帐。
“骆,我知道你生气,我跟苏小姐真得只是作戏而已,她说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所以要我帮她气气你,我才带她去酒会……”雷总裁面对冷漠不语的骆执行长,一张嘴什么都招了。
“我知道你对苏小姐有点意思,也想加把火,谁知道朱少婧那个女人竟然会打她,真是岂有此理!”雷总裁越说越多。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骆绎冷冷地说,“跟“上华国际”的那两件合作案,我认为不宜太快进行,考虑一下再说。”
“ok!你想怎么做我都赞成!”雷总裁举手同意,“骆,苏小姐没事吧?”
“嗯。”骆绎这下心情才好了些。
“说真的,苏小姐是个不错的好女孩,你是认真想跟她有结果吧?”
“当然。”
“那就尽快娶回家啊!当心被人捷足先登。”
“Boss以为我不想吗?“
“嘿嘿,苏小姐脾气蛮倔的,不像我老婆那样温柔。”
“我喜欢。”骆绎想到闹别扭的小女人,眸里一柔。
“那就在床上多加把劲,有了宝宝自然就嫁了,届时双喜临门啊!”
“谢了,Boss。”骆绎起身离开,丢下一句话:“还是先把夫人想办法哄好吧。”
当然,雷总裁暗笑,他已经想到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