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轻点,我衣服要是被扯坏了,很难和我老婆交代的。”
她闻言回神,只见眼前的男人笑看着她,娜娜火速松开他的衣襟,推开他那张讨人厌的笑脸,抓起叉子,继续把沙拉叉进嘴里。
屠爱提着最后那两杯饮料朝她走来,她却只注意到高毅把手中那杯饮料,放到了床头柜上。
“喏,娜娜,只剩红茶了。”屠爱见她一手盘一手叉,直接把红茶放到她前面的桌上。
“我以为餐厅周末很忙。”她抓着叉子,对着屠爱说话,眼角却继续偷瞄那男人,“你这样跑出来可以吗?”
他再咬了一口烤饼,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还好罗,肯恩他老婆可楠会到餐厅帮忙,武哥又说他人手不够,我没来过埃及啊,刚好顺便出来走走。”屠爱说着,也拿了一片烤饼,夹了肉和菜,甜甜一笑:“就当休假罗。”
他咬了第三口,然后伸手去拿那杯被屠爱喝过的甘蔗汁。
娜娜跳了起来,抓起自己桌上的红茶,两个大步来到他面前,抢走了他手中的饮料,把自己的红茶塞给了他。
“我想喝甘蔗汁。”她粗鲁的说:“你喝红茶吧。”
没等他回应,她抓着那杯甘蔗汁,掉头转身,大踏步的经过其他人身边,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然后走到浴室,把那杯甘蔗汁给倒了,扔进垃圾桶里。
可恶!
她是个白痴!笨蛋!猪头!
娜娜瞪着镜子里那个像男生的自己,好想尖叫,然后愤怒在瞬间转为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不是为了她来的,是为了屠爱。
怎么可能是为了她,和那窈窕性感的女人比起来,她就像根草,嘴太大、眼睛太小,动作太粗鲁,脾气太暴躁——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恼怒的抹去泪水,不再看那可悲的自己,转身走了出去,用力将浴室门关了起来,想月兑掉身上这件精心挑选的真丝衬衫,房门却在这时又传来敲门声。
“谁?”她生气的问。“高毅。”
她僵住,瞪着那扇门,半天无法动弹。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他又敲了两下门。
“什么事?”她听见自己问。
“你说你的冷气坏了,我来看看。”他说。
她心头一抽,她不想开门,但他没有做错什么,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抛弃了他,是她把他推给了屠爱,她没有任何理由原因给他脸色看。
娜娜深吸口气,强迫自己走上前去,把门打开。
他提着一瓶钢桶和一箱工具站在门外,一身西装笔挺,戴着那黑框眼镜,看起来该死的拘谨。
她侧身让他进来,看着他走到冷气前,放下钢瓶与工具,月兑下西装外套,然后拔掉冷气插头,开始拆卸那台老旧的机器。
看着这男人的背影,她忍不住开口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他头也不回的说。
她将双手交抱在胸前,哑声提醒,“我不是在说冷气。”
“我知道。”他抓着螺丝起子,将一个又一个螺丝拆了下来。
她抿着唇,怀疑他真的知道。
“这个点还没人去探过,那里很有可能仍有游戏进行中,我们之前也曾发现过游戏场所重复使用的痕迹,那地方很危险,我们不可能分神照顾——”
话到一半,她蓦然停了下来,咬住自己的唇。
眼前的男人耸起了肩背,把冷气的盖子拆了下来,然后他转过身来,看着她,眯着眼缓缓说。
“我可以照顾我自己。”
不知为何,他突然看起来异常高大。
娜娜忍住想退后的冲动,瞪着他说:“你知道我是对的,你是个科学家,不是调查员,你没受过该有的——”
“你已经不是我的保镖了,”他打断她的话,来到她面前,“我不是你的责任。”
她心头一抽,冷着脸提醒他:“你该知道要是被逮到,会有什么下场。”
“我知道。”他忽然抬手抓握住了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身前。
她僵住,抬眼只见他低着头,瞪着她,沉声道:“我会被扔回那该死的游戏里,但这是我的人生,我的选择,你不能帮我做决定,你听懂了吗?!”
这里很热,他的体温很高,她能清楚闻到他的味道,她的身体因为他的存在而沸腾颤抖,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细胞都渴望着他、想要靠近他。
有那么一秒,她忘记自己原本在说什么,她可以感觉到被他触碰的地方宛如火烧一样的烫,心跳加快,小月复抽紧。
仿佛察觉到她的身体反应,他黑瞳在瞬间变暗。
娜娜心头狂跳,她垂下眼,握紧了拳头,不敢让自己触碰他,只哑声道。“放开我。”
他不想,只是更加靠近她,嗄声问。“为什么?”
他靠得太近了,她能尝到他的呼吸、他的味道,感觉到他的体温。
她屏住了呼吸,颤声要求着,“放开我……”
“为什么?”
他再问,追问,她能感觉他热烫的唇瓣,刷过她的,让她喘了一口气,几乎要申吟出声。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应该放开你?”
她无法思考,只感觉得到他在她身前,在她唇边,靠得那么近,让她浑身发烫,心跳狂奔。“太热了……”
他松开手,她心头一紧,下一秒,却看见他抬起了手,抚上了她汗湿的颈项,让她再次屏住了呼吸,心跳却变得更快,快到发疼。
她应该要退开,但她做不到,然后她听见他问。
“为什么你要拿走我的饮料?”
她一僵,瘠哑开口:“我不想……喝红茶……”
“为什么你要穿这件衣服?”
“因为我只剩这件是干——”
她话说到一半,气一窒,喉咙紧缩起来,只因感觉到一滴汗水从颈上滑落,滴落胸口,她看见他在看,感觉到他在看,看那滴汗。
他的视线随着那缓缓滑落的汗水,烧灼着她的肌肤。
他抬起了手,有那么一秒,她不能动、不想动,只能喘息着,看着他抚着她敏感的肌肤,慢慢的、轻柔的,抹去那滴滚落的汗水,刹那间,仿佛连心跳都停了,那粗糙的指月复,顺着敞开的衣襟下滑。
她浑身一颤,抓住了他的手。
“别这样……”
“如果你不想要我这样做,”他看着她,粗声说:“就不该穿成这样引诱我。”
“我不想……”她口是心非的说。
“你想。”他再一次的打断她,贴着她的唇说:“你知道你可以诱惑我,你想要我,你要我。”
刹那间,感觉好赤果,赤果又狼狈。
她想否认,却没办法,想推开他,双手却不听从使唤,他的脉搏跳得很快,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湿润的唇瓣微张,她能直接尝到他嘴中的气息。
他嘴里有着熟悉的味道,一种香甜、微凉的味道,从刚刚就一直困扰着她,教她忍不住张开嘴,想尝到更多,想知道那是什么,她吸着气,然后辨认出来。
薄荷。
那是薄荷红茶的味道。
他喝了红茶才过来的,她的红茶。
不是屠爱的,是她的。
热气,霎时上涌,让毛孔张开,她握紧了他的手腕,情不自禁的揪抓住他的衣襟,就在这时,他张嘴舌忝吻她的唇瓣,缓缓的滑过去,再慢慢的扫过来,教她不由自主颤栗着,然后开始回应。
她的反应,让他颤颤吸了口气,加深了那个吻。
好热。
太热了,她无法思考,完全忘了两人之前在争论什么,只知道她是如此想念他、渴望他,她想要他是她的。
她的。
娜娜朝他伸出双手,攀抓着他,揪抓着他的发,将他拉得更近。
然后,一切变得混乱而激烈,他一把抱起了她,将她压到了墙上。
……
她感觉自己像只贪心的野兽,她需要更多,更多。
她要他和她要的一样多。
她喘息着,紧紧环抱着他,贪婪的迎合着、贴合着,让肌肤与汗水厮磨飞洒,让需要与快感和那可怕的热,往上攀升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下一秒,她的身体被逼过了极限,世界在眼前迸开,她听见自己喊着他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将他抓得更紧。
然后,他停了下来,紧贴着她,抵着她,在她身体里悸动颤抖,在她耳边粗喘,他的心跳撞击着她的,和她的一起,仿佛才跑过百米。
结束了,她知道。
她环抱着他结实的肩颈,不想放手。
他很快就会平息下来,她应该要放开他,在他松手之前,先放开他。
但她不想,她不要,她不想失去他。
蓦地,敲门声响起。
她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才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她心头一惊,转头看去,看见屠爱肩上背着行李站在门□,一脸错愕的瞪着她和他,手上握着这一间房的钥匙。
刹那间,她领悟到屠爱被分配和她同一间房,然后上个星期怀中这男人才和屠爱去看过电影,他们、他们正在约会。
仿佛过去的一切再次重演,现实如火车一般迎面而来,狠狠当头撞上。
老天!不要又来一次!
刹那间,她只觉得羞耻,和椎心的痛,混乱之中,她想要松手,想要推开他,在他看到那女人之前,在他放手去追屠爱之前,先放开手。
但她做不到,她的双手双脚不听使唤,不肯离开他身上。
如果来得及,她甚至想抬手遮住他的眼,不让他看,但他已经转过头、抬起眼,看见了那个站在门口的女人。
娜娜感觉到他绷紧了肌肉,她好害怕,从未如此惊慌,她心痛万分、不知羞耻的紧紧攀附着他,等着他退开。
但他没有,他只是张开嘴,看着那个女人,粗鲁的吐出两个字。“走开。”
屠爱挑眉,但一语不发的退了一步,关上了门。
他将视线拉了回来,看着她。
娜娜无法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男人,他戴着眼镜,他不可能没看到开门的人是谁,但这男人只是捧抱着她,低头垂眼吻去她颊上的泪。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她哭了,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还以为那是汗,但那是泪。
他小心的捧抱着她,温柔的吻着她,哑声道歉:“对不起……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弄痛你……”
她能从他眼中,看到愧疚和怜惜。“我只是……我需要你……”
他的话让泪如泉涌,无法遏止,她哭得停不下来。
斑毅有些无措,心慌意乱的想退开,但她收紧双臂,双腿紧夹着他。
“不要……”她哽咽着要求,颤抖着亲吻他:“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又一串泪水,从她氤氲迷蒙的黑眸中滑落,教他心口收缩。
无论如何,她是要他的。
他知道,能感觉到。
他吻去她脸上的泪,将她抱到了床上,这一次她没有阻止他,为了他不知道的原因,她哭得停不下来,他只能将她紧拥在怀中。
她没有抗拒,只是蜷缩在他怀中,继续啜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透窗而进的强烈日光,和她止不住的泪,终于慢慢减弱,但屋里的温度还是很高,让两人汗如雨下。
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离开她。
虽然觉得尴尬,娜娜还是强迫自己抬起头来。
眼前的男人,在夕阳余晖中,用那深黑的瞳眸看着她,他伸手抚着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拭去她颊上的泪,一语不发。
他已经把他的衬衫和那破掉的汗衫月兑掉了,但汗水仍涔涔,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汇聚滑落。
她爬起来,伸手抓来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把水递给他,他接过了手,也喝了一口。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沉默的分享着同一瓶水,她趁他喝水时,月兑掉了身上残破的衬衫,他把水再给她,月兑掉身上的裤子,她把瓶里最后一口水喝掉,然后跨坐到他身上,亲吻他,和他分享那甘甜的水,再一次的和他做。
事后,她无力的趴在他身上,感觉他将她抱了起来,带进浴室里冲澡。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还是热的,但洗去一身汗水,确实好过多了。
她拿毛巾帮他擦去一身水,他也帮着她,然后他抚着她过短的发,哑声问。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脖子是她的敏感带,他不喜欢她将其露出来,太诱人了。
光是这样以指尖轻抚,就能让她颤栗,加快呼吸心跳。
“太碍事了。”她垂着眼,沙哑的说:“有些通道太小,男人进不去,只有我过得去。”
他心头一紧,握住她的后颈,将她往前拉,亲吻她的额,然后是她的脖颈。那吻,很轻,很温柔,让她不由自主的昂首露出那脆弱敏感的部位,让他吮吻、安慰,那种被怜惜的感觉,让心微抖,教泪水莫名又盈满眼眶。
然后,他将她抱了起来,带着她回床上,她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拥抱着她。
吊扇嘎吱嘎吱的在天花板上响着,带来阵阵热风,却不再困扰她。
她闭上眼,伸手环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气温还是很高,她应该要叫他把冷气修好,但她累得不想动,也不想放开他。
莫名的安心感,和他熟悉的味道,让她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