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山?那一件悬案原来是相公做的?”月初一方面惊讶,另一方面很是吃味。
因为费天刚刚说了,费云升只会为自己重视的人动手,而他为左忆娘屠尽整个山寨的人,不正代表着他对左忆娘的重视吗?
暗地里瞪了费云升一眼,后者一脸无辜地回望她。当然,这种情绪她不会表现在公公面前,倒是私底下,她可得好好探探费云升的口风,他现在是她的相公,心目中的女人当然只能有她一个!
“他变了性子后,根本没人阻止得了他,连左忆娘也没有办法劝阻。不过听说那日在王府前,云升听了你的话,放过孙捕头,这足见云升相当重视你,因此我今日将此秘密悉数告诉你,也是希望你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在盛怒之下,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最后,费天说出了自己的期待,也是他藉着酒意,将事实陈述与她的最大原因。
所以她还是有比左忆娘重要一些了,听到此话,月初突然觉得心里好受了些,看向费云升的目光也柔和了起来。
而那个一脸无辜的男人见自己好喜欢的女人朝他微笑,也重新展开了笑颜,继续心满意足地喝着甜品。
但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可没那么好睡……
原本在成亲后,迁就费云升的习惯与任性,月初与他是分房睡的,如今两个人的感情已突然猛进,她满缸子的醋还得向他倾倒,因此这天晚上她可是早有准备。
费云升在阿六的服侍下换好就寝的软袍,却不像平常一样等他就寝,而是将他拉出了房门,来到两人原本的新房前。
“阿六,这不是我的房间。”费云升一脸迷糊。
“少爷,少女乃女乃找你啊!”阿六朝他挤眉弄眼,“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让这里真正成为少爷的房间啊!”
费云升还没搞清楚状况,阿六已敲开了门,一把将他推了进去,然后暧昧地笑着关上门。
房里只有月初一人,她身着白色织锦睡袍,倚在窗边,月光洒落在她身上,恰似弱柳扶风、清新飘逸,费云升登时看傻了眼,目光都有些迷离了。
“相公,还不快过来?”她微笑着关上了窗,来到呆愣愣的他身边,一把将他按在了床缘上。
好半晌,费云升才回过神来,口中喃喃道:“娘子,你今晚好漂亮!”
所以今晚以前她都不漂亮吗?月初郁闷地月复诽了一句,笑容更加温柔。“有左忆娘漂亮吗?”
“左忆娘?”费云升皴了皱眉,之后眉头一挑,像是想起来了,便摇了摇头。摇头是表示否定,所以她没有左忆娘漂亮?月初的心沉了一半,看着他的目光都快露出杀气了。
想不到那二愣子又接了一句,“不一样,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月初闹起脾气来。“反正她比我漂亮,你比较喜欢她!”
“我没有比较喜欢她,我喜欢你!”费云升连忙辩驳。
因为性子单纯,他心中是什么感觉就说什么话,一开口就绝对是真的。因此虽然他的回应像个孩子一样儿戏,月初处不能自已地由心底窃喜。
不过她表面上仍不依地嘟囔,“你明明就喜欢她,才会只跟她好,还生了一个孩子,哼!你这新郎官到现在没进过新房,都不跟我好,害我被别人笑,还说喜欢我呢。”
费云升表情奇怪的望着她使性子,突然伸手一揽,月初失去平衡,身子一歪便倒在他怀里。她惊呼一声,不明所以地望向他,却见他的俊脸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居然吻她!
月初虽然没有经验,但从小混迹市井,风花雪月的事看多了,也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外表憨傻的他接起吻来可一点也不含糊,月初被他吻得晕陶陶的,心里像有花儿在开,有鸟儿在跳舞,呼吸里存在着他的气息,好像他整个人都想与她融合一般,将她都迷醉了。
他的大手也调皮地在她的娇躯上下游移,惹得她瑟瑟颤抖。夜晚的袍子轻薄,他虽隔着布料,却像直接抚在她柔滑的肌肤上,朝着那敏感之处揉捏按压,轻拢慢捻,一种难言的酥麻快感侵袭而来,一下就堆叠到高点,要不是正被他吻着,她一定会尖叫出来。
如浪潮,一下子袭卷了两人,费云升吻了她好几次,也将她浑身上下模个通透,在两人气喘吁吁之时,他突然放开了她,接着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就这么呆坐着。
月初由一开始的激情未歇到欲念渐熄,最后感到莫名其妙。他不是该月兑她衣服了?然后方才那些亲密的动作要在罗帐放下后更加深入、更加销魂,最后两人相拥入眠迎接早晨……
“相公,然后呢?”她羞怯地问。
“没有了。”他的情绪似乎也平缓下来,竟然站起身就想走。“我要回房了,娘子晚安。”
月初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从头顶狠狠地给他一记。
“就这样?你这样和左忆娘生得出儿子?你根本偏心!偏心!”
他根本只是挑逗她,弄得她勃发后就说不玩了?该死的男人!
“我、我已经跟你好了,要不然再好一次我再回去?”费云升搔了搔头,他可是颇回味刚才的滋味。
“你……我今晚非让你留在新房里不可!”一种不服输的念头顿生。月初明明知道至少在现阶段,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比左忆娘重,但左忆娘毕竟是他第一个妻子,还替他生了费瑾,她仍是有些嫉妒。
而且据她打听,左忆娘一去不回本该将她休离的。
不过当年情况混乱,费云升又脑袋不清楚,竟就忽略了这件事,这么多年来,费天也没多作处理,就当没这个人了。
所以,事实上左忆娘虽然跑了,她与费瑾两人的夫妻关系却还在,硬要说起来自己还只能算是侧室呢!
这次,换她将他压了下去,狠狠地吻住他,可惜她的技巧一点都不好,都撞上他挺拔的鼻了,最后还是得靠他引导,两人才又缠绵在一块。
不过月初尽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现在她是床上的老大,她由他的鼻尖吻到喉头,含住他的喉结舌忝了一下,发现他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下,令她坏心地笑了。
接着,她展开他睡袍,直接吻上他精瘦的身子,有些地方啃他一下,有些地方舌忝他一下,她发现某些部位会令他发出申吟,某些则会皱起眉头,不过在他身上探索久了,她自然也知道他哪里敏感,哪里舒服,竟也整得他面红耳赤,勃发。
最后,月初使出大绝招,拉开他的裤头,一咬牙小手便探了进去,只见他瞪大了眼,而后一脸享受,几乎不希望她放开手。
在他欲仙欲死之际,她突然伸出手,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娘子,然后呢?”一股邪火在下月复窜着,刚才的快感突然消失,令他相当难受。
“没有了。”她很干脆地学他,在一旁的水盆净了手后,翻身倒头便睡。“今晚就这样了,晚安。”
“娘子?我还要……”他本能地哀求着。
“吵死了!你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以后也睡在这里,否则,我就再也不跟你“好”了!”
月沉星落,日上山头,又是一天的开始。
阿六备好了梳洗的水盆、脸巾之类的东西,今日却不是敲那他一直以来熟悉的房门,而是拐了个弯,敲上了两夫妻新房。
少爷昨天真的在新房里过夜了啊!
这个好消息他一早就告诉了费天,听得费天也是喜上眉梢,恨不得明天费瑾就能蹦出个弟弟或妹妹。在费天仔细地交代了阿六几句后,阿六便喜孜孜地来服侍少爷,希望未来费府能多子多孙,朝气蓬勃。
敲了门后,费云升亲自来开门,那双眼挂着的黑影还有疲惫的神情,再搭上一张苦瓜脸,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吓!少爷,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唉,少爷你得好好保重,反正已经有了小少爷,这种事你就别猴急成这样……”要不是一大早,阿六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我没有……”他很是无辜,“娘子要我不准讲,叫我以后都睡这里了。”
“啊?所以少爷你今后要搬进新房了?”所以在新房过夜不是昙花一现?阿六放下了心中的担心,忍不住看向屋内已然梳洗好、一脸清爽的月初。
“少女乃女乃,你真是太厉害了!”
“这还用你说吗?我早就说过了,等他和我熟悉之后,我自有办法让他搬进新房。”这下看那些无聊的下人再怎么嘴碎!月初心忖。她昨天可是狠狠地替自己报了个仇。
“少女乃女乃果然聪明过人,连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呢!”阿六笑著称赞。
“京城里?”月初不解。
“是啊,之前少女乃女乃在王爷府大出风头,靠几话就消弭了民怨,也让康王爷能满意,人人只要提到费府的少女乃女乃,没有一个不钦佩的。”说到这里,阿六忍不住昂起头。
现在他在京城里觉得自己走路都有风呢!
月初但笑不语,献地康王一事之所以能解决,都是她一手设计的,结果早在她预料之中,只不过成了京城的风云人物倒是始料未及。
如今康王已不会再觊觎费府的土地,在他三令五申不会怪罪费家后,那些捕快也不敢来找麻烦,否则不等于打王爷的脸?
而费云升对捕快出手保护妻小之事,也被传得神之又神,都已经月兑离故事原版了。
“噢!对了,少女乃女乃,既然你与少爷已经同房,老爷交代我,要记得问你归宁之事。”阿六记起费天的交代,连忙提醒。
“归宁?”月初心头一跳,有些心虚地挥了挥手,“再过一阵子吧!”
“少女乃女乃嫁过来也好几个月了,凌府虽在京城另一角,一天时间总能走到的,一直不回去,怕是凌老爷那里要派人来找了。”阿六说得轻巧,事实上是费天个性老实守旧,习俗上该做的事没做,心里就是不踏实,也怕凌府怪罪他费家无礼。
月初听得心中一沉。这归宁是千万做不得,否则一回去不就穿帮了吗?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凌心兰没有真正嫁过来,凌府这么久都不闻不问,但事情还没拆穿前,她仍想多留一天,多贪一天这里的幸福。
主仆各自两种心态,毫无交集,却都在想方设法说服对方,此时又有人敲门,暂时解了月初的危机。
阿六上前开了门,是费天的亲随。他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眼月初,在众人纳闷时爆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
“少女乃女乃有客找,是凌府派来的小姐,说是……少女乃女乃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