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常如玉,常如玉也同时看着她。
见到她与端木秋站在一块儿时,他的眸子霎时掠过一抹幽黯。
这几日在府里总不见她踪影,小菱小眉又对她的行踪支支吾吾,原来她又溜出府和端木秋在一起吗?
“大师兄,怎么你也认识她啊?”燕成瑶不客气的问。
大师兄?韩荞惜飞速看向端木秋,眼里充满疑惑,他怎么是燕成瑶的大师兄?
“什么她?”端木秋难得板起脸来。
“不得无礼,这位是你二师嫂。”
“什么师嫂?”燕成瑶不以为然的哼道:“二师兄已经休了她,京城人人知道。”韩荞惜可不会在乎一个少女对她的藐视,反正燕成瑶藐视的是韩惜儿不是她,她亲昵的拉拉端木秋的衣袖。
“大哥,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们三位的关系吗?”她的举动落入常如玉眼里,他缄口不语,但表情罩满寒冰。
端木秋笑道:“我们三人均师承云初山天荒老人。”韩荞惜闻言连续眨眼。
“所以,你们都会武功?真正的那种武功?”
端木秋莞尔一笑,“武功还有假的吗?自然是真的。”
“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学武功?”她不解的问:“一个是出入皆有一票护卫看前顾后的尊贵小王爷,一个是生意人,学武功做什么?”明明是同门师兄弟,之前却在她面前给她装不熟,若不是今天燕成瑶说出来,要瞒她到什么时候?
“嘴噘得这么高,你恼我们没先跟你说吗?”端木秋笑着揉揉她头发。
“本世子自幼体弱,习武是为了强健筋骨,而如玉则是皇上的暗使,自然需要武功防身”韩荞惜的视线飘向常如玉。
“暗使?是替皇上消灭贪官污吏的那个暗使部队吗?”端木秋和颜悦色地轻摇折扇,微笑点头。
“正是。”
韩荞惜话是问端木秋,眼眸却是好奇不已的盯着常如玉。
“一个富商怎么会是皇上的暗使?难道皇上这暗使部队是用募兵制还是报名制?只要闲闲没事之人便可以去报名?”听到“闲闲没事”,常如玉忽然瞪她,似乎对她的说法很不悦,她对他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又粲然一笑。
他们的互动,端木秋均看在眼里,他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皇上即位后,朝中大臣有一半不将他这少年天子放在眼里,皇上需要有人为他做事,便从身边亲近的人找起,而拥有京城第一富商身份的如玉便是最理想的人选。”
“你们跟皇上一起长大?”韩荞惜视线转回端木秋身上,又瞪圆了眼。
“为什么?”
端木秋是镇南王世子,身份尊贵,进出宫廷不奇怪,常如玉只是商人,在这里,商人的身份比文人差一大截,而皇上幼时该是太子吧?他怎么会跟皇上一起长大?
端木秋笑道:“我们三个是表兄弟,儒林大学士郭景山有三个贤良淑德、才貌双全的女儿,长女为当今太后,次女是镇南王妃,么女是京城第一商贾常府的大夫人。”韩荞惜愣住了,视线不由得再度看向常如玉。
“荞荞,除了暗使之事,其他事也不是秘密,朝中几乎人人知晓,令祖父又是右相,你都不知道吗?”端木秋忽然问道。
她少有的结巴了起来,“我……向来不爱听那些……”问那么多干么啊?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差点泄露自己不是韩惜儿。她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们是什么门派的?少林?武当?昆仑?峨嵋?”倚天屠龙记她也没少看的,正好派上用场。
“都不是。”端木秋噙着微笑。
“苍天派。”
韩荞惜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苍天派?”老实说,没听过。
燕成瑶可骄傲了。
“苍天派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去的,若不是天生的练武奇才,连门植都进不了。”
“这样啊!”韩荞惜突然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问:“那你们听过苹果派?蓝莓派吗?我是苹果派的。”不知她又在说什么怪话,常如玉蹙眉看着她,端木秋则微笑着缓缓摇头。
“未曾听闻。”
她一副对他们挺失望的样子,摇了摇头。
“唉,你们真是孤陋寡闻,京城的土包子,连苹果派都不知道,不跟你们说了。”燕成瑶为之气结。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看看她那张嘴……”
常如玉没与她站同一边,淡淡地道:“你不是闹着要买衣裙?快去挑,若不要的话,就走。”燕成瑶胜利的看着韩荞惜,“二师兄要买衣裙送给我。”常如玉没多解释是她吵着要送她几套衣裙才肯回去云初山。师父他老人家一直捎信来催,他不想让师父日夜牵挂才会应允了她。
“本世子忽然想起还有要事要进宫。”端木秋冷不防对常如玉说道:“荞荞就让你送回府了。”韩荞惜一愣一愣的叫道:“大、大哥,我们不是还要去见金少麒吗?”
“改日再见!”端木秋潇洒离去。
“大、大哥——”韩荞惜傻眼地看着他说走就走,却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马车里虽然很宽敞,气氛却很古怪,常如玉冷着脸,燕成瑶紧挨着他坐,韩荞惜坐在他们对面,心里不断诅咒丢下她的端木秋,就这样把她丢给常如玉太没义气了。
“有人好不知羞耻,都被休了还死赖着不走,不知道有什么企图。”燕成瑶终于忍不住出言嘲讽。
韩荞惜故意捣住耳朵,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做死小孩状。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听不到音娃在叫,她呱、呱、呱……”还没孤完,她自己倒是忍俊不住的噗哺一声笑出来。
她真是天才,这样也能编顺口溜,一定能气死燕成瑶。
常如玉一双深沉眼眸落在嘴角边儿满是笑意的韩荞惜脸上,在心中直叹息,这样调皮的她更是令他放不下,他己被她夺走了整颗心。
“二师兄!”燕成瑶嘟着嘴,气到不行,要常如玉为她做主。
常如玉忽然伸手点住她的穴道,瞬间令她无法动弹也无法言语,这一幕看得韩荞惜目瞪口呆,眼珠子快掉下来。
“这是所谓的点穴吗?”
“她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你大可故心。”接着他眉毛恼怒地挑起。
“荞荞,我不是让你少与端木秋、金少麒接近吗?为何不听话?”韩荞惜被荞荞二字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这才想到他病着那日,自己好像有纠正了他的称呼,他怎么就真叫上口了?真的是……好不习惯啊!
“因为生意上的事……”奇怪,她为什么要心虚?他的语气又为什么变成她是他的女人的语气?
“你把银票和银铺令牌还我,宁可欠他们人情,也不肯欠我人情,以为如此便能与我划清界线是吗?”他的双眸如有烈焰般灼人,“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休了你的大错,让你不再气我,留在我的身边?你喜爱的汤屋,我也没真叫人填了,那日说的只是气话,我想拥有你!”面对他的深情告白,她的心跳狂乱不已。
是啊,隔几日她见到的汤屋竟然变成室内的了,原来是他叫人把四周都围了起来,开阔的景观不再,少了露天温泉的氛围,不过他的心意倒是传递给她了。
怎么办?如果对他说,她也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他了,那样行不通吧?她又不是韩惜儿,他要的也不是韩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