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青顶著炎热的太阳,由员工住所抱出同事们各式各样的闹钟,奔到日式大宅来。
不能用脚踹他起床,没关系,她还是有法子。她就不信,这么多闹钟还叫不起那大少爷起床!
“这是没用的。”年近中年的男同事蹲在一角,手握著一坨白饭,神色认真地喂著两只土鸡。
曹青青怀中的闹钟霎时砰然著地。“闹钟也没用?”
“这招以前我用过,少爷会醒。”
“会醒就好。”冒著汗珠的脸蛋,迅速染上一抹即将胜利的得意。
“醒来后把我收集的闹钟一个个砸向我,然后继续睡。”男同事表情平板,像是在叙述习以为常的事。
曹青青这时才晓得这方式确实不太好。“他一定要别人叫才会起床吗?这不是让叫他的员工都遭殃?”
“跟老夫人一块叫就没事,可是她早上打牌去,临时才想到要叫少爷,加上半夜少爷不在家,早上才回来睡,当然爬不起来,光天化日之下山庄的菁英部队也不能出任务。”
“菁英部队?”霎时,曹青青以为自己听见神秘组织的最大秘密。
“有一群人偶尔负责像抬棺材一样把少爷抬出去,只要少爷睡一睡翻身,就一定起得来,到时他谁也骂不到。”
曹青青灵光一闪,“就像一个翻身从树上掉下来?”
同事沉默,当是默认曹青青的话。
曹青青垮下的嘴角缓缓扬起,看著同事脚边两只努力吃米饭的鸡,“这两只鸡谁的?”
“早班守卫小斑的,我在帮他喂,也不知道这两只鸡什么时候才会饱,跟猪一样吃个不停,我还要去洗车哪有那么多时——”
“我帮你喂!”
“你真是热心的好同事!”板著的脸孔当即浮现喜悦,明著就是等她这句话等很久了。
曹青青一等同事消失不见,就抱起饿的不像话的土鸡,往楼上走去。
到达二楼金达风的卧房时,先将两只鸡扔进去,回头再去楼下带来一盘白饭,将其平均地洒在金达风正盖著的被子亡,嘴上轻轻低语,“鸡大哥,你们的美食就在这个浑球的身上,请尽情的啄食你们的食物,不用客气。”
曹青青环起双手,看著两只鸡咕咕叫地踩到金达风身上,隔著被子啄食白饭。
不稍一会,沉睡中的他因为被鸡仔啄的发痒,开始挪动起身子。
“就不信你不起来。”曹青青窃笑低语,等著好戏上场。
好戏固然要有好演员配合,孰料,配角鸡哥压根不照剧本走,哪边不啄,偏偏锺情高大身躯的某个部位,瞧的曹青青自信笑容不再,容色随即泛白。
一个箭步,曹青青手一挥,将鸡哥赶到一边,并细声警告:“这里不能吃,去别的地方吃……”
超有个性的鸡哥,为了表达从一而终之性情,踏著鸡脚一步一步走过来。
曹青青手再度一挥,赶走鸡哥之余,垂首凝视男人敏感地带上的一坨白饭,心想:把这些拨走吧,可是……好难为情哪。
万一我手刚伸出去,他就醒来了怎么办?
可,被小鸡这样啄下去,会不会痛?男人那个部位不是特别敏感吗?
一思忖到这里,曹青青脸上的不安遽地被羞赧的绋红占去大半。
她又想到哪里去,她这么多事关心他做什么?
不理这卑鄙小人!
是的,她不理他,但鸡哥却是情有独锺,当她发现鸡哥的存在时,它已经站在男人修长的双腿间,准备给它啄下去——
曹青青低呼一声,这次她反应很快,挥掌过去打鸡哥的头,不过鸡哥反应也快,脖子一缩,咕咕展翅飞到地面,而接下来情节发展更快,打不到鸡哥的手掌直接打在某个硬邦邦的部位上!
正当曹青青因震惊而打算逃之天天时,一抬头,却与半坐起来的金达风面对面乾瞪眼。
他——醒了。
当下,空气冻结了,时间停止,曹青青因过度错愕而心脏不停的狂跳。
“你都是这样叫人起床的?”
“不是!”嫌疑犯之基本月兑罪反应。
金达风沉默,低下眼注视案发现场,浓浓的剑眉不禁为之深锁。
曹青青头顶如雷轰炸,神情慌乱之余,隐约感到小手中的活物比主人还有精神,逐渐强壮,甚至射出一道电流传到她手心,惊得她两颊通红不已,赶忙将手缩回。
以为这样就能避开蓄意之嫌,还她清白,孰料,她的手却心虚地微微颤抖且发烫,仿佛手心还在眷恋刚才那渐渐强壮的变化,惹得她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确认现行犯的行为后,俊脸再度正视女子,一见那大失冷静的羞人样,紧拧的眉心突然多出一分不寻常的难耐。
未了,紧抿的嘴唇,异常的笑了。
曹青青见他扬起将她无罪释放的笑容,自己也跟著松口气笑了。
登时,她觉得很不对劲,这男人笑得好阴险,笑得她背脊发凉。
“姑娘,别担心,我没事。”金达风模模几近失神的曹青青。
金大爷,你出人意料的平静,看也知你没事,但以你在我脑子存档的卑鄙纪录,我很担心,我会有事。
“我要打电话。”金达风从容下床,动作俐落地抓起丝质的高级睡袍穿上,掩盖快要无法克制住其冲动的性感部位。
“打电话……做什么?”曹青青咽了咽口水。
“找我的律师告你大清早对我性骚扰。”
僵硬的娇小身子突然敏捷地弹跳起来,平时处事的冷静被炸的灰飞烟灭,“你说什么?”
她就知道这男人没这么善良,她就知道这男人邪恶到极点。
“我刚睡醒,相当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你这么清醒,也绝对听得懂我的意思。”
他笑意加深,猜不透情绪的深邃黑眸,此时牢牢瞅著秀容上的气愤神情,恰似发现一个罕见的艺术品,彻底地欣赏一番。
“我什么也没做!”她大胆抢走话筒,狠狠挂上去。
他再度拿起电话,修长的手指朝号码键上按了按。
“我只不过是想叫你起床!”她直接用手盖住按键。
他放弃桌子上的电话,往书柜旁的子机走去。
“金少爷!你会不会太大惊小敝了?”曹青青使劲抓住他强壮的手臂,阻止他歹毒的处分。
金达风被那突然杀过来的双手一抱,高大的身子不住一愣,眉头再次深蹙,“你会不会太激动了?”
“我只是希望你冷静。”曹青青赶忙松开手,正了正色,试图恢复她平时应付事情的态度,但手臂还清楚感觉他的强壮,身上还残留他身上性感的麝香味,脑海选在这时候忆起他之前迷人的沉睡样……一切的一切,教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现在最不冷静的是你。”
一针见血的口吻,粉碎她好不容易整顿好的冷静面具。
“你无聊要告我,我当然得想法子跟你解释我的清白。”
“清白?”金达风锁定她宛若红苹果的脸,促狭地笑道:“威胁我的小弟,叫我这大哥起床?你指这种清白吗?”
露骨的字句,化为惊猛的雷电,凌厉地劈向曹青青的脑门。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的那么直接!”她听了脸更红,而刚才触模到他的小手,正敏感地发烫。
“嫌直接?好,那我说的婉转点——你趁大爷我不注意时,与我的战将发展暧昧关系,这行不行?”
羞赧的情节明明可以听到让人激动的想否认,但由金达风低沉的声音来叙述,刹那问,变得好奇妙,像电一般,阵阵刺激著她,搞的她有股莫名其妙的亢奋,却又找不出理由去拒绝这心跳一百的鼓动。
“我并不是故意的。”她想说的理直气壮,但见那张俊脸突然凑过来时,她心头居然产生莫名的心虚。
“不是故意都能搞成这样,要是故意,那我还要不要做人?”
曹青青瞪凸眼,他怎么把自己说的跟圣人一样,却将她列为好吃美男豆腐的鬼?“我已经说实话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总而言之,我并没有居心不良。”
“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我现在跟你谈的是——你模到不该模的,我必须为我受损的尊严讨回一点公道。了不了解?”
他靠近她,拉近彼此距离,以其娇小来凸显男人高大之强悍气势。
“公道?”吐在耳边的字句,敦她耳根泛红,同时讶异到自己连声音都变了调。“你何不昭告天下,说我曹青青对奸诈的金少爷性骚扰。”
“喔,这对你实在太残酷了,我於心不忍。”金达风一反以往不怀好意的笑容,呈现百年难得一见的怜悯。
曹青青忙在记忆里寻找先前坚持告她的恶魔,一找出来后,就觉得现在这悲天悯人的表情,比恶魔还邪恶十倍。
“算了,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意见了,反正你横竖都想我负责任。”她豁出去了,自认倒楣进入这山庄工作。
“真的没意见?”恶魔笑了,露出准备痛宰罪人的开怀,适才的担忧,摆明是老子装的。
她不喜欢他勾起笑容就惹得她心慌意乱,感觉上,他像占尽优势,拚命取笑她的失败,好讨厌。
“随便,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便。”曹青青别过头去,打算等会儿就收拾行李,远离这老看她不顺眼的魔鬼。
“那我就不用跟你客气了!”
你何时客气过?金大爷,要打电话就快打,我曹青青遇到你算认栽了。
紧接著,她当真被他处置了,但出乎预料的,听不到按键声、电话拨接声,而是她过度震惊的急促呼吸声。
他——
竟然去处置她的嘴唇!
当她尚未弄清楚状况时,他就按住她的头,不许她反抗,同时舌头也不客气地探进她口中狂妄翻搅。
“唔……”她犹在挣扎,却一直挣月兑不开他铁臂强悍的箝制。
而这样可笑的抵抗,反倒让他藉机以更猛烈的攻击摧毁她的无谓反抗。
她反应激动的想骂人,可为什么她会渐渐觉得头昏脑胀,愈是被他调皮的舌头缠住,口中愈是香甜,还连带将她挣扎的申吟转化成柔媚的嘤咛,哪知他嫌这不够,突然空出一只手,侵犯悄悄挺立的胸脯,牢牢握在掌心,尽情揉握,催出梗在喉头一直不肯逸出的亢奋娇吟。
等到她不争气地瘫软在他怀里投降、承认自己其实抗拒不了这种另类责罚时,他又说煞车就煞车——
“暂时就这样了。”
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形?
“我没那么多时间,早上才回来,我还得去洗澡。”
他那张好看的脸孔,每瞧一回,都直达心口,放肆侵袭,恣意扰乱一番后,又不著痕迹地让她怀起期待——但现在,她只想狠狠扁他一顿。
“我指的是,什么叫暂时就这样?”曹青青拚命抑制自己想跳脚的情绪,沉住气问他。
“不然你想怎样?”金达风翻眼,无奈的给于“他这么牺牲奉献,实在有够伟大”的表情。
曹青青被问的无言以对。她能怎样?此时此刻,自己也控制不住接踵而来的惊诧与羞怯的强烈感觉,哪还有心去跟他理论他异常的举动?
若真觉得他做过头了,她又为何气不起来?
“讲话啊!”他等的有点不耐烦。
“我……”她正视他,想说什么,却不经意地从他那双明澈的眼里看见自己含羞带怯的模样。这回,她再也拿不出勇气去否认老因他思绪紊乱的事实。
金达风耐性到达极点,睨她一记无奈的目光,跟著视线就从酡红的秀容不自觉地往下掉,停在她随著呼吸起伏的胸部时,俊脸陡地掠过一丝难受的滋味。看她兀自呆愣,他随即旋身大步朝浴室迈去。
使力关上门,在里头发出连串令人模不著头绪的咒骂。
小容先大大方方的尝一口泡芙,再继续将点心摆放到精美的盘子上。“那匹马是少爷的最爱啊,什么样的人骑什么马,好看极了!”
曹青青闷不作声,不想加入她们的话题,自顾自擦拭木柜。
这几天,她听够了有关金达风的事,每人都说他好,待员工随和,可偏偏对她没好气,以致,她们对那白马王子的谈论,她永远也插不上话,除非哪天有人愿意聊聊恶魔话题,她绝对第一个凑热闹,热情首推金达风。
一个亲吻她之后,突然跑去香港出好几天公差的浑球!
思及此,曹青青忍不住撇头看向远处庭院一群笑得好不快活的男女,平淡的神色为此悄悄流露一抹酸意。
“青青,少一个托盘,从你那边拿一个给我,这边不够。”正为外头绅士淑女忙著准备茶点的同事喊了一声。
曹青青若有所思,手继续猛擦拭早已乾净发亮的木柜,只因她整个心绪又落到金达风身上。
这算什么?如果他不想面对她,直说不要紧,用这种一声不吭消失的方式,真的好伤人,尤其是在她发觉自己真的对他有那么一点心动时,她更难受。
现在好了,人是回来了,却跟没事一样,与朋友在草地上骑马饮茶,开怀作乐,但这也罢,真正让她无法不去在意的是,谈笑之余,还不时与女性朋友亲密贴近,大显他英俊无可抵挡的魅力。
不可否认,金达风有著俊美无瑕的外表,受到女性朋友喜爱本就不是什么意外之事,但为什么他能够在亲吻一个女人之后,再去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她明白,那是恶整她的吻,对他而言,简直不带丝毫情愫,但这些情景,看在她眼底,就很不是滋味,苦苦的,酸酸的……
“我自己来拿好了。”男同事打开曹青青上方的柜子,取出搁置杯盘的中型托盘。“这个柜子亮得可以当镜子了,你擦的还真努力。”
“拿什么?”曹青青缓缓起身,瞧著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同事。
“啊?我刚刚在那边叫了老半天,原来你都没听到哇?你要神游也不讲一声,害我叫到没力……”
曹青青略微心虚地苦笑。
玄关处的同事阿治挂上内线电话,朝曹青青他俩走过来,“青青,少爷他们等著茶点,你赶快送过去。”
“这应该找她们。”曹青青第一个念头猜想他大概搞错员工工作,手指向那几位贴在窗口快流口水的女员工。
“我知啊,但少爷要你送过去。”
“你没听错?”金达风自从事发之后就没跟她见过面,这样的指明,教曹青青实在难以置信,他不是避她唯恐不及吗?
这番解释,从心底一冒上来,又不免有些许落寞。她在他心里,真的这么糟糕,真的糟到连见都不想见?
“没听错,他说了曹青青三个字,你不叫曹青青叫什么?”
曹青青双眸顿时明亮,掩不住喜悦,末几,忆起他突然跑去香港消失几天,涉嫌逃避她的动酌瘁,她的脸又沉了下来,“我不去,这并不是我的工作。”
拒绝完,她往外头正侧头靠在他肩膀上大笑的美丽女子看去。
要她这个快被遗忘的女人送茶点给他跟那群朋友享用,然后再助他们继续亲密的谈笑风生?不去!
“原来你真的会讲这个理由。”阿治听到曹青青的拒绝并不太意外,似乎更早之前就听过某人的预测。
“什么意思?”曹青青不解。
“少爷说你要是不去,他就立刻把你跟他战将的暧昧关系昭告天下。”
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