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霆峻阖上桌上最后一份文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PUB里的那个年轻女孩,他看她稚女敕的样子约莫二十岁出头,她一头秀丽的长发柔软且亮泽,他之前在PUB里的时候,差点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细软的发丝。
这一阵子他一直有想再见她一面的渴望,可是不管他再去赤火多少次,他遇不上她就是遇不上,好几次向酒保打听,但酒保总说他也不认识那个年轻女孩,那年轻女孩是头一次到店里来。
他知道酒保在说谎,那女孩子不是跟酒保有什么关连就是跟PUB有什么关连。
严霆峻勾个嘴角推开办公椅坐起来,无妨,这阵子少了女人在他的身边嘀咕,他顿时轻松舒服不少。
他怀疑他之前身边的女人怎么总是来来去去从不间断?他不烦吗?
断了一阵子的女人之后他才知道,没有女人在身边比起一堆女人在身边要来得好多,只不过他的生理需求有些麻烦就是。
严霆峻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他本想再去赤火看看是不是能遇见那个女孩子,不过今天朋友约了他要去双焱喝酒。
严霆峻推开办公室的门,办公室外的秘书早已经下班,楼下各楼层的职员也早已经下班,他一向是公司整栋大楼里最晚下班的人。
母亲早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去世,老实说他对于母亲的印象实在很薄弱,他甚至不确定他的母亲有没有抱过他。
案亲在他大学即将毕业的那一年突然撒手人寰,即使他在第一时间从国外赶回来,但他仍是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他悲痛的替父亲处理后事,但是一些叔伯辈的亲戚也在伺机抢夺公司大权,让他在痛失亲人之际还得应付虎视眈眈的亲人。
当年父亲好心让这些亲人入股公司的股份,好让他们的生活得以宽裕,没想到他们不知感恩就算,竟然还想趁父亲尚未来得及交代身后事的时候将公司占为己有。
他毅然决然放下国外的学业回来巩固父亲旧有的势力,花了几年的时间让公司所有部属信服他的能力,也稳住他在董事会的权力。
他没有让那些叔伯辈的亲戚走投无路,但是他让他们再也动不了任何的歪脑筋。
当公司体系不再摇晃而稳固成长的时候,每当一回家打开家门的时候,就发觉他孤独的像只月兑了队的候鸟。
他跟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交往,但是他心中那份孤独始终趋之不散。
尽避这阵子他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出PUB里那个年轻女孩的脸孔,但是他却不想再随便找个女人偶尔吃吃饭,彼此有需求的时候做个爱,他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似乎只是把他自己推向更深一层的深渊罢了。
严霆峻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他的车子就停在离电梯出口不远的地方,环顾四周,大多数的车子都已经开走,留下的车子只有两三辆,应该都是今天没把车子开回去,搭同事或朋友的车去喝酒。
严霆峻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看一下仪表板上的时间,他再不快一点的话又要给那家伙损。
严霆峻推开厚重的门,昏暗的走廊末端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他不自觉的皱了眉头,这几年他已经很少到热闹摇宾的PUB。
有人说PUB双焱的老板跟赤火的老板是同一人,但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他想不只双焱跟赤火的老板是同一人,就连舞厅火焰的老板也是同一人。
依他一个专业管理者的角度来看,不只有这三家夜店的管理模式大同小异,北台湾大多知名的夜店都是采用同一种管理模式,他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不过他知道这个老板深谙商业经营之道。
针对年轻人为主顾客的PUB双焱,他懂得不断推陈出新是重点,至于拉高客户阶层的赤火,他懂得如何将品味提升到最高。
相约的朋友在包厢等他,但是严霆峻却在经过吧台时停下来,晕暗的灯光让他看不清楚左前方,但是镶嵌在墙上的旋转霓虹灯却让他准确的捕捉到那抹侧影。
严霆峻勾起嘴角,难得不带任何讥讽的意味。
齐湘竹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她双手摀着耳朵撑在长条形的桌面上,她忽然抬头,叫住从她面前经过的酒保,“喂,刚刚是不是你进去把音乐转得更大声?”
“我刚进去转音乐?没有,我刚才只是到后面去搬一箱酒出来。”酒保用眼神意示他手上扛的箱子,“今天是星期五晚上,客人比平时涌进许多,常常过没一会儿就得进去后面搬酒。”
“你没有把音乐转大声?”齐湘竹蹙起眉头,“可是音乐变大声了。”
“真的吗?”酒保笑了笑便往前走,喝醉之后的反应,这位小姐算好的了。
严霆峻走到齐湘竹的身边,他本想请坐在她身边的女人换一下位子,不过身穿橙色洋装的女人在看见迎面而来的友人离开吧台前的座位。
严霆峻在齐湘竹身边的位子坐下,她看似头疼的捧着头颅,严霆峻看她位子前的台面只摆了一只空的鸡尾酒杯。
齐湘竹抱着头颅甩了甩,她放下撑在台面上的双肘,双肘因为不断摩擦金属材质的台面而感到冰冷。
齐湘竹突然往右转,她颇具敌意的视线让严霆峻挑眉,齐湘竹瞇起眼,她的身子往严霆峻的方向靠近几分,深酡红色的漂亮脸蛋就端在严霆峻的面前。
齐湘竹看了又看,一双有点茫然的大眼瞇了又瞇,她实在想不起来这张脸孔在哪里看过,这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的脸孔她应该不会忘记在哪里看过才是。
严霆峻任主动偎近的女人打量自己,常常有的是女人注意他,不过少之又少能让他遇见同感兴趣的女人,他实在很怀疑她是在打量自己吗?
她的样子倒是比较像是动物在闻嗅同伴身上的气味。
当一个男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严霆峻冷了眼,齐湘竹也瞪大了双眼。
齐湘竹一双醉茫茫的眸子突然瞠得很大,她随即又瞇起眼,“你就是那个胆敢对我性骚扰的下流胚子!”
“妳认错人了。”
“我才没有认错人!”齐湘竹一手捉住他的手腕抬起来,“刚刚就是你又用这只手模我的对不对?”
“不对,刚刚模妳的人不是我。”严霆峻瞄一眼握在手腕上的玉手,细若无骨的手腕彷佛一折就断。
“你还敢死不承认?”齐湘竹瞠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自以为一副凶狠的模样,“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妳叫什么名字?”
“你给我等着。”齐湘竹自以为狠狠的甩开他的手,但其实她摇摇晃晃的手只是放开他的手腕。
齐湘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她找出一个号码按了下去,PUB里喧闹的吵杂声让她得摀住另一边的耳朵才能听见铃声。
严霆峻看着她一身粉女敕的洋装,洋装的长度超过大腿一半,甚至长及膝上,中规中矩的款式没有挖低的深V领也没有细肩带,但他认为她的模样已经足够吸引他的目光。
“喂?星斌吗?”齐湘竹深怕对方听不见似的大声嚷嚷:“我是湘竹!你快点来赤火帮我,我又给人性骚扰了啦!”
在电话另一端的华尔烈皱起眉头,“齐湘竹妳白痴啊,我是尔烈。”
“星斌,你赶快来啦,要是让这变态的死家伙逃走怎么办?他刚刚模我欸!”
“齐湘竹,妳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连我的声音也认不出来。”
“星斌你赶快来啦,我在赤火等你。”齐湘竹一边嚷嚷,一边伸出手。
严霆峻挑了挑眉毛,他这辈子还没让人揪过领带。
“我抓住他了不给他跑,你赶快来!”齐湘竹奋力喊出一声之后挂掉手机。
电话另一端的华尔烈瞪着手机,他都已经跟她说他是尔烈了还一直叫他星斌,死性不改的笨蛋!
华尔烈在手机的电话簿里按下其中一个号码,“白痴,小尧哥哥就在店里不会喊救兵还喊到星斌那边去……喂,哥吗?我是尔烈,湘竹刚打电话来说她在赤火又给人模了,一直叫星斌去帮她,我看那个笨蛋一定又喝醉了啦,哥你赶快过去……”
齐湘竹像扯风筝似的扯着严霆峻的领带,“喂,你不要想要跑掉喔,等等我兄弟他们会给你好看。”
“兄弟?妳哥哥还是妳弟弟?”
“哥你个头,他们通通都是我从小拜把的好兄弟,我会要他们狠狠的踢你!”齐湘竹朝他用力的哼了一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模别人的。”
严霆峻揪住领带结的地方,再让她继续这样扯下去,他不是没有可能断气。
“湘竹,我可以很肯定的跟妳说,妳的兄弟绝对不会来找妳。”严霆峻要拉开她揪住领带不放的小手,却让齐湘竹一手挥开。
齐湘竹非但换了只手抓住他的领带,还扯得更凶狠。
“哼,我兄弟会来找我,他们对我最好了。”齐湘竹猛的一扯,“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