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一幕的员工都惊讶得忘记手上的工作,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令他们讶异的是被扛在肩头的殷小姐竟然对他们总裁大呼小叫,他们总裁向来只有一张酷脸,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只要看到他扳着脸孔,没有人不吓得噤声的,在他的面前变成哑子,虽然他对员工一向照顾,但他治军一向严厉。
留在秘书室的杨巧书与戴湘君被这一幕给吓傻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绯寒常常和孤城这样硬碰硬吗?”戴湘君蹙了下眉,心里说不出的惆怅,不是说好要带她去吃饭的吗?
“殷小姐不常来公司,不过我听说他俩最近是处得不太愉快,小姐为了要独立生活争取了半天终于可以搬到外头住,不到几天又被殷先生逼着搬回家住了。”
“绯寒已经成年了不是吗?为什么不让她出去住?没有血缘的兄妹同住一个屋檐,难道他不怕引人非议?”戴湘君喃语。
杨巧书闻言,耸肩一笑,“也许,殷先生并不在意这些蜚短流长。”
“不在意吗?”可是她好在意。
☆☆☆
不顾被丢进朋驰座车里的殷绯寒的抗议,殷孤城他快速的将车门关上,扬长而去。
“我今天没课,教授请假,出国去了。”她气极,顺了顺身上被弄乱的衣裳。
“不必上课是吗,那就回家去,我送你回家。”他愤然的看她一眼。
“我不要回家,我跟朋友约了要去看电影。”
“跟谁?”
“你管不着,我已经成年了。”
“你不说是不是?不说就不让你去。”
她用尽全身力气瞪他,很生气地发现他根本就对她已成年的事实无动于衷。
“我要和何愿去看电影,我已经说了,请你让我在这个地方下车。”
“何愿,他是谁?我不认识他,所以你今天别去看电影了。”
“我受不了你总是支配我的生活。”她吐出一口长气。
“你是我妹妹,管你是因为关心你,不信你去看我会不会管路人甲是不是心情不好。”他说。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根本不是在管妹妹。”她受够了这一切,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听他的,她已经被他严重干涉生活到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敛眸侧眼看着外柔内刚的她,眼神冷澹中带着一点火光。
“你好像对我很不满,我允许你现在把对我的不满全说出来。”
“我什么都不想说。”她别开俏脸,不正视他。
“不说是吗?”他挑起眉梢,语气充满了浓浓的质疑,“你不是觉得我总是支配你的生活?除了这一点我无法改变之外,其他的缺点我很乐意为你改变。”
“我已经说过几千几万次了,我想要做我喜欢的事,只是你一直没有听进去而已。”她本不想说的,才正想为自己的直言喝采时,抬眸瞥见他的愠色,遂决定,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
大家都以为身在富贵之家是一件快活的事,可是大家都想错了,她殷绯寒要的是与平常人无异的单纯生活。
听完她所说的话,殷孤城的脸色更阴沉了,这时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先吃饭吧,不是说要一起吃午饭?”
“吃不下,要回家就直接回家吧,我今天不想跟你吃饭,你去陪戴小姐吧,她说她饿了。”
“随你。”车子再次发动引擎上路。“对了,别和那个叫何愿的走得太近,你想谈恋爱我给你介绍个我信得过的人,他是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可以交往看看,你也认识的人。”
身为殷氏企业的最终继承人,她有必要好好挑选结婚对象。
绯寒抬起一双美眸,充满戒备和抗拒地瞪着殷孤城。
“你别乱点鸳鸯谱了,我不嫁人,介绍男友给我也是白费心机。”
“为什么不嫁人?”
“我已经有个想把我闷死的大哥了,才不要自找麻烦嫁个老公加倍管我,要是那样我一定会死掉的。”
闻言,殷孤城神情阴郁到极点,觉得被误会了,所以他解释道:“绯寒,你出生在一个不寻常的家庭,我不能不防备想要伤害你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保护你。”
“有谁会想伤害我?我不明白,爸爸也管我,可是他不像你这样时时刻刻都要盯着我,你说爸妈到瑞士过着神仙般的生活,我想亲自问问爸爸,我可不可以有自由?可不可以不受你监督?”
听了绯寒的指控,他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他发誓不想成为殷开其第二,但曾几何时,他无论是行事作风或者是说话的口吻,都变得与养父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
是夜,殷孤城回到家看到的一幕就是妹妹左手拿着酒杯,右手弹着悲伤的曲子,他走近她,取下她手上的酒杯。
一颗泪水滑下眼眶,顺着脸颊滑入殷绯寒修长的颈间,殷孤城以指尖接住那颗泪珠,然后将泪珠送进唇里。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殷孤城握住殷绯寒剔透下颚,嗄声问道。
殷绯寒蹙了下眉,眨了瞎黑眸。
“哥……”殷绯寒身子摇晃了下,眸子也连眨了好几次,却还是想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清丽的小脸染了泪,像雨后绽放的花朵,显得楚楚可怜。
自认不曾对任何人事物沉溺、迷恋过,他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但他此时心里的澎湃,是为了什么?
“为我弹首曲子。”他将酒杯放在琴台上,搂着殷绯寒纤弱的身子,让其坐正。
殷绯寒在泪眼婆娑间望着琴键,白女敕指尖拂过键盘,睫毛沁出热泪,滑过那被酒意染得微红的粉颊,殷孤城低头俯望着她,剑眉紧蹙,心绪更乱。
她为他弹奏一曲又一曲,终于不敌酒意地沉沉睡去。
殷孤城微勾起唇,看着她娇憨得像个娃儿的姿态,弯身抱起绯寒,他掌间那轻盈柳腰,却让他心中一动,这具身子竟比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更加轻翩似羽!
他搂紧了绯寒,每走一步,便更加不舍放开她。
他将她往床上一搁,他的指尖早已迫不及待地拂过绯寒柔女敕的唇,那丝般的触感,让他低下了头……
用自己灼热的唇吮着那两片诱人的柔软。
“嗯……”殷绯寒辗转摇着头,想避开唇间陌生的压迫。
殷孤城贴在她脸庞的大掌,于是下滑至殷绯寒的颈间,想钳住所有反抗,但她唇间的呓语:“哥……”让殷孤城的后背蓦地冒出一层冷汗。
他霍然站起身,脸色阴沉如魅地站在床边看着醉梦中的绯寒。
虽是他没法子否认的感觉,但……他是绝对不能对绯寒感兴趣的。
☆☆☆
昨晚喝多了,所以殷绯寒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好在是周末不必到学校去,否则不知又会被大哥念多少天。
没预料自己会喝醉,殷绯寒忽然有点心虚,好像看见了大哥对她的失望,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大哥,我可以进去吗?”殷绯寒站在书房的门口,忐忑不安的往里头喊叫。
但过了约莫一分钟,她还是没听见书房里有任何回应。
咦,难道大哥不在书房里吗?可是今天是大哥父母的忌日,每年此时,大哥都会留在家里,然后去上坟的。
算了,她已经敲门了,没有回应就代表默许她可以自己进去。
她伸手转开了门把,推门而入,环视偌大的书房一圈,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大哥的身影,往内走去,越过屏风,这座大屏风将书房一分为二,还是没看见他。
她往书房外围的阳台走去,原来他没出声回她,是因为他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睡着了。
她走到躺椅旁,站在他身边,垂下美眸凝视着他有些陌生的睡相,好久没见他睡着的模样了,他真是好看,几分俊美,几分粗犷,相识多年,应该最亲的俩人,却越活越疏离。
尤其这两年,他越来越活跃了,英俊的外表加上多金的形象,已经超越父亲在社交圈受欢迎的程度,在许多时尚杂志上他是最受记者青睐的对象,更是名媛淑女的最爱。
她很清楚像大哥这种外表粗犷,看起来就充满男人味的男人,是女人喜欢的对象,只是从没听他说过真正为哪个女人动过心,那些风尘女子根本配不上他,她实在无法想像他平常如何与良家妇女互动。
戴湘君呢?见他对她满是关怀,不会真把戴湘君列入可能的结婚对象吧?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殷绯寒就觉得心情恶劣。
突然,她握住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这个举动惊动了他。
“你做什么?”他睁开眼睛,拧眉望向她。
“让你听听我的心跳,提醒你我是有生命的个体,不喜欢有人对我管东管西。”她想证明,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这动作或许是无心的,但手掌下除了感受心脏的跳动之外,还有她隆起的胸脯。
他眸色一变,喉头紧了一紧,“松开手,你这样有违礼教。”
“嘻嘻,大哥不好意思了,我知道大哥害怕了对不对,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他略为不舍的抽开手,苦涩一笑,“是呀,绯寒长大了,大哥与你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没有界线的玩闹了。”
“也是,我长大了,你不再喜欢我了,不再陪我玩了,只会管我,只会要我做这做那。”
“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们都长大了,有些事不能再向以前一样了,我们要……有分寸。”他说到哪去了?
“好讨厌喔!人为什么要长大?如果不长大该有多好,我们可以一起洗澡,大哥还是可以帮我搓背。”她俯下小脸,想哭的看着他。
“没错!长大了就不能再做这些事了,我们是兄妹,就该有兄妹的样子,要记得爸妈说过的话,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妹,要互相照顾。”
“我……”她忽然住了口,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出去吧,大哥很忙。”他恢复冷静的说道。
见她无动于衷,发现她似乎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你忙你的,我可以坐在这里写功课。”她想知道她在他心目中到底是妹妹还是女人。
他的眼神变得深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看她的目光,已非兄长看妹妹,而是男人看女人。
他很清楚有些不再纯真的异样情愫正失控的在心头萌芽,他很担心这情愫会让他做出兄长不应该对妹妹做的事情。
“你在这里我没法做事。”他说。
“是呀,我们犯冲,所以我在这里你没法做事。”她不悦的撇了撇小嘴,她本来想道歉的,答应不再喝酒的。
昨晚又喝醉了,虽是在自己家里,但喝酒就是喝酒,她不是不承认错误的人,哪知道俩人聊不到两句话,他又摆扑克脸。
“不是犯冲,我是怕我过于专注于处理手边的工作,没注意听你跟我说的话,又会弄得你不高兴。”
她噘起小嘴轻哼了声,“我岂是小器的人?”
“我知道你不小器,可大哥需要安静的空间,你出去看影碟什么的,一会儿大哥带你出去吃饭。”他讨好道。
“不是要去上坟吗?我陪你去。”
“我上个礼拜去过了。乖,让大哥安安静静把事情做完。”他哄着。
“我再问一个问题就走,我想知道大哥和戴湘君的关系。”殷绯寒不得不承认子己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你问这做什么?”他起身打算回书房处理公文。
殷绯寒抿起女敕唇,白净的睑蛋露出气闷的表情,算了,不说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