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他在作梦,画面如此清晰的回到他小学二年级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跟现在差异甚大。
由于是中日混血且早产的缘故,他皮肤白皙且瘦弱,再加上父亲是外交官、母亲是日本花道名家之女,因此非常重视他的品德跟生活礼仪,从小他就被教导成一名彬彬有礼的小绅士。
可是他这样的小绅士一旦被放入平凡老百姓的生活中,就显得格格不入。
他在日本出生,六岁那年随双亲回到台湾居住,但在小学入学之际,父亲又收到派令必须到南美就任,双亲考虑到他生为台湾人必须学好基础中文,于是将他留在台湾跟姑姑、姑丈同住。
他跟所有的小一新生一样,对团体生活充满新鲜感跟期待,他以为自己跟大家一样,其实不然,他俊美却略瘦弱的身型,流利的英文、日文掺杂的对话,让许多女老师跟女同学都很喜欢他,但相对的,看在小男生的眼里就满是妒忌。
所以他在小学时期的玩伴好友大都是女生居多,小男生都不太爱跟他在一块,所以即便周末他也是都独自一人在姑姑家外头的小鲍园玩耍。
在遇到莫沁的那日,他一如往常自己在小鲍园里玩耍,结果却被同校的六年级恶霸给遇上了。
他们像猫逗弄老鼠般,三个人将他团团围住,没有打他,但却用言语污辱他,或是动些小手脚。
单靛羽根本无力反击,只能任由他们欺负。
“喂,你们几个高年级的欺负一个低年级的小朋友,不觉得很丢脸吗?”
救星出现了,但却是一个女生。
“你是谁?”
三个男生看到出现的是一个年纪跟他们差不多,但身高明显高出他们许多的凶女生,有点吓到,还好他们人多势众,不怕不怕。
“他是你弟弟吗?原来是姊姊来救弟弟了。”
“他不是我弟弟,我是路过看到你们三个欺负一个,实在太丢脸了,才出声提醒你们。”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喔,我没见过你。”
“还好不是跟你们同校,不然我会觉得羞于见人。”
“你哪个学校的?!”有人不爽大吼。
只见那呛辣的女生骄傲的抬起下巴,美丽的脸庞上一点恐惧都没有。
“仁爱国小,六年三班,莫沁。”她大声的报出自己的学校班级跟姓名,丝毫不怕对方找她麻烦。
可能是她的气势胜过对方太多,也可能对方只是欺善怕恶的小小恶霸,才国小六年级而已实在也狠不到哪里去。
只见他们三个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不知道该先派谁出去,最后只好……
“哼,好男不跟女斗!”这还是昨晚陪妈妈看八点档连续剧学来的话。
说完,三人争先恐后的跑离小鲍园。
单靛羽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原本恐惧的双眸写满不可置信。
此时莫沁来到他面前伸手将他拉起,并且为他拍掉身上沾到的尘土。
“小弟弟你有受伤吗?”
“没有。”单靛羽望着她,觉得她真的好厉害,光用气势就可以把对方给吓跑。
她顿时成为他心目中的超级偶像。
“需要大姊姊送你回家吗?”
“不、不用,我家……就在前面。”在偶像面前讲话会结巴呢!
莫沁笑着抚了抚他的头。
“小弟弟你长得很可爱,身材又瘦小,难怪会被欺负。”莫沁似乎有些不满意的蹙起眉头。
“做一个男人不可以这样的,你必须让自己强壮些,这样别人才不会来欺负你,懂吗?”
单靛羽猛点头,只要是偶像说的话他都会点头。
偶像说:他必须把自己锻炼得强壮点。
但当年才小二的他根本不懂怎样的男人才算强壮,可他一直谨记着这一句话,一直到青春期开始发育时,他很努力的运动健身,尤其当时他已经随父母定居在日本,他也因此学了剑道跟合气道等日本传统武学。
现在的他可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男生了,他多想在偶像面前跟她说:你看,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从梦中醒来,单靛羽发现自己的心激烈地狂跳。
后天就是要跟“LeRayonvert”签约的日子,一想到以后可以跟莫沁共事,他的心不自觉的暖了。
好期待、好期待、好期待啊……
“猛男!”
众女人也顾不得自己是在公开场合里,一如啤酒广告里女人看到偌大的更衣间般失控尖叫。
对三十以上的熟女而言,再也没有比“猛男”更能叫她们兴奋的事了。
“在哪遇到的?快说快说,你下手了没?”向冬念发挥律师逼问的本质。
“唉,不能下手。”莫沁感慨,喝了一口闷酒。
“为什么不能下手?”褚月蓝激动的问。
看到喜欢的猛男却不下手,实在有损熟女资格。
“后天就要跟他签约合作,我下不了手。”她不碰合作对象的。
“拜托,莫沁,都什么年代了,干嘛划地自限。”舒天宓对她的自我限制很不引以为然。
“这不是划地自限,这叫原则。”
“原则能给你快感高潮吗?不,猛男才行。”褚月蓝犀利的话语一出,全场笑翻。
“说的好。”大家举杯。
连莫沁也认同。
但认同归认同,为避免以后的麻烦,还是忍住好了。
“那猛男有优到让你心头痒痒的,恨不得突破原则吗?”舒天宓问她。
“有,痒到个不行。”
“那就把该死的原则抛掉吧!人生那么短暂,看到令你心痒的猛男还不快扑上去。”
“我是很想扑上去啊……”像豹子看到猎物,她也想以势在必得的姿态扑上。“可是,唉……”又一重叹。
“不然就不要跟他签约合作。”向冬念觉得要干脆点。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如此优秀的花艺设计师,也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答应跟我合作。”
“哇,有才华又有肌肉,啧啧,莫沁,你若不扑上去就太暴殄天物了。”褚月蓝激她。
“唉唉唉。”莫沁连三叹。“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会‘捶心肝’。”
她早就在“捶心肝”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