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木屋上方,亮着一盏电力残弱的灯泡,除了灯火下方,四周皆幽暗得难以行走,更别说要一眼瞧见颤抖地曲在一角、白皙双手教人粗鲁地以麻绳捆绑、嘴贴着胶带、眼角悬着恐惧眼泪的女子。
“你们他嫣的在干什么!”一名年纪稍长的壮汉,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就凶恶拍桌,并狠狠瞪了角落的朱依玲一眼,愤怒地扔掷物品,“怎么会绑错人!?”
杯子的破碎声令朱依玲缩起颤抖个不停的身子,此刻,她无辜的大眼里打转着盈盈泪水,白净的脸蛋也变得肮脏不堪。
“上次在面店,听见那个议员的女儿说晚上九点会在面店,我们一看到这女的,就以为是——”
“整不到那王八议员的女儿,现在该怎么办?”
屋里聚集了越来越多人,众人也越交谈越气愤,朱依玲曲起双腿,看向窗外同她一样孤寂的明月,随即,眼泪如断线般快速滴下。
好想圣希……好想好想。
为何,要在面临绝望时,才认清自己的心完全属于他?
以前在他身边时倔强不说爱,等到了这里,才发现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已太迟了……此刻的她,怕是谁也找不到吧?因为没人知道她发生什么事,更别说早早离开的孙圣希。现在,她除了独自落泪,也无计可施,不知道那些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把她送回去啦!”突地,一名少年烦躁地说。“我爸快回家了。”
朱依玲听了快速回神转头,双眼稍稍睁大,恐惧又期待地望着和其他人一样戴着口罩,却说出这句话的少年。
“麻烦,大家不就是要找刺激,抓错也没关系嘛!对不对,大哥?”
“对,衣服照扒,照片照拍。”大哥缓过火气,开始打量起朱依玲。
朱依玲屏住呼吸。他……他们说什么?要月兑她衣服拍照?
“但是这个比我们原本要抓的还要“熟”,熟透了!”男子亢奋地发出笑声,两眼贼眯眯地看着她浑圆的部位,“衣服我边办事边月兑。”
朱依玲浑身一颤,冰冷由脚底窜上头顶,此人的邪恶样,教她颤悚到忘了要呼吸。因嘴巴被胶布紧贴住无法发声,她只能掉着眼泪猛摇头,恳求他放过她。
她这副哀求暗泣样,让其他年轻人瞧了觉得碍眼,“大哥,说好只是给我们找刺激发泄家里鸟事太多的怨气,你也说过不碰——”
“我要上她!”大哥怒目吼道,开始解皮带。
朱依玲当下脑门一轰!温热的眼泪淌在两颊,她却突然觉得好冰冷,觉得自己好像瞬间被人扔在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里,孤冷无助。
“就一次喔。”带头的脾气一发,小弟们便完全听从。
“对对对,出去出去,把门关上。”大哥带着婬邪微笑,亳不认真地承诺。
众人走到门口,回头调侃,“关门?大哥你也会害羞啊?”
大哥月兑掉上衣,兴致大起,已不在乎门是否有关上,同伙是否有离去,迳自一步步走近朱依玲,“不要哭,做一次就好……”
“大哥,要温柔喔!”年轻人让好奇心绊住脚,当真没离去。旁边某位少年才想趁机嘲笑,却突然止住笑声,四处张望起来。
“看什么?”同伴问。
“很像有车子的引擎声,很低,像跑车的那种。”
“我没听见。听说最近有业余车手在练山道,没啥啦,看里面。”
少年点头放松情绪,继续取笑道:“大哥,人家怕到哭了!”
长满体毛的婬手来到她的胸口,准备解钮扣,却见到泪流满面的委屈小脸蛋,大哥当下恼怒,扬手就狠狠啪一声打去。“他妈的哭什么!”
朱依玲遭受凶残的掌掴,耳朵呜呜作响,抽噎且颤抖不停。
大哥拉高她被麻绳捆绑的双手,想继续解开衣服钮扣的动作,但她却使劲缩回双手贴紧胸口,再被拉高,又再缩回去。
反覆几次,大哥火大飙出简洁脏话。
“要我来硬的找刺激是吗?我喜欢!”讲完,他兽性大发,撕下她嘴上的胶带,并扯破她右肩上的一片衣料。
“啊!”朱依玲终于嘶喊出累积多时的惴悚与恐惧。
“叫!你一边叫,我一边做,更有快感!”瞧见因衣物被扯破而暴露出来的白女敕右肩,他兴奋地整个人扑上去。
“不!圣——希!”她哭喊,明知喊没用,但就是想喊着这震慑马氏集团的名字,来陪伴即将堕入地狱的她。
“叫谁都没用!不如叫刘哥我!”大哥恼火地忙着找胶带,开始后侮撕开它,因为实在他妈的吵。
“圣——希!”她固执泣喊。
“跟你讲叫谁都没用,没人会来救你——”
话未说完,残旧木屋外便传来少年的哀嚎声:“大哥!快闪呐!”
霍地,木屋外砰隆隆隆地传来可怕震动与震天巨响!
大哥转头一看,两眼瞪大,木屋竟被银色跑车冲撞出一个大洞!眼前灰尘卷了半天高,他刚吃到灰尘咳了两声,猛地,一记重拳便如迅雷般穿过浓浓尘烟挥向他的脸,力道比他刚才给朱依玲的大了十倍多,击得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很晕……
朱依玲伏在地上,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崩塌了,不管散落一地的木板让尘埃飞满天,只想趁机模黑出去。
谁知往前爬行没几步,就碰到了男人的西装裤,她惊吓得立刻想缩手,谁知手竟被一双大手极快地抓住。
朱依玲战悚大喊:“哇——放手!放手!圣、圣——希!”
“我在这里!”握住她手的男人低吼,使劲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娇躯受力埋在宽大胸怀里,她愣愣地问:“……谁?”
“是我。我赶来了,我就在这里。”孙圣希收紧双臂,若不是怕弄疼她,他恨不得把这受尽委屈的妮子揉进心坎里。
她紧贴着男人的结实胸膛,终于清楚地闻到其身上的熟悉味道。
他速速为她解开麻绳,捧起小脸,“依玲,看看我。”再以拇指轻柔地拂去脸上的灰尘,当指尖来到留下发红掌痕之处时,他忍不住深吸气,这素来是他控制住不咆哮的惯性动作。
被迫正视眼前男人的脸,她这下看得好清楚了,悬在眼角的泪珠立刻滴落下来,她撞入他怀里哭泣,“圣希!”
她不再倔强,哭了好久,只想对心爱的人表达自己多么想依赖他。
可当她还想赖在他身上,贪取包多温暖时,却惊见孙圣希背后已站着几个人,每人手里不是拿着木棍,就是可怕的刀刀。“圣希,你快走……”
孙圣希浅浅一笑,毫不在乎朱依玲为何惊骇地看着自己身后,仅是从容地月兑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晚上有点冷,你穿好。”
“圣希……你先走好不好?”朱依玲拉拉大男人的衣角,猛摇头,眼泪再次掉落,不是为自己而感到惶恐,而是害怕他有事。
孙圣希弯腰拾起棍棒,微倾高大身子,勾起唇角,姿态俊酷得要命!
朱依玲见他居然还去拿家伙,既焦急又气恼,“你快走,别管我!”
“不把这些人宰了,我不会走。”黑眸迸出摄魂的残酷。
“可是他们有刀啊!”朱依玲激动强调。
“又如何?我有你。”孙圣希微仰下巴,好不得意。
简单一句,朱依玲的心,瞬间融成一片甜蜜滋味。
“你真的……有我,就不会有事吗?”
“放心,但还欠一样。”铁臂快速伸来环住女人的蛮腰,俯下俊脸,他霍地狠狠封住朱唇激烈地吻吮,逼她忘了所在何处,只能为他销魂轻吟。
饱尝芳香后,孙圣希满足噙笑,一脚挪来大木块,“你坐这。”
抿抿激吻后的红唇,她乖乖坐着,“你呢?”.
他一瞥这张他总是轻柔模着的脸蛋上的掌印,转身过去,隐忍许久的怒火瞬间展露,咬牙朝那群漆黑人影宣布判决:“我宰人!”
霎时,孙圣希如阎王转世,目光似能索命,令众匪徒感觉四周的温度急速下降。
“要我一个一个解决,还是全都一起?”孙圣希懒洋洋地拍打着棍棒。
血气方刚的少年不甘示弱,豁出去吼:“干掉他!帮大哥报仇!”
“那就来!”
尊王骄傲的邀请,逼众人迈开步伐,而安分静坐在角落的朱依玲,虽收下了孙圣希的保证,可耳边不断传来的危险声响,却仍可怕得令人根本不敢听,正想闭上眼捣住双耳,某男子已快她一拍发出凄惨哀嚎!
朱依玲抬眼看去,还搞不清楚吃痛哀嚎的是哪一位,就见着孙圣希正帅气地转动着木棍。
倏地,左方冲上一个黑影,而他把玩在掌中的木棍,也适时地抵挡住铁棒,趁对方错愕瞬间,木棍便挥了过去,同一秒,他弯出右肘精准狠击一并杀上来的男子的眉宇,紧接着长腿扬高使出迥旋劲,踢向左右两侧,以及后方正要挥棒袭击的少年!
眼前的武打画面,快得她目瞪口呆,使出这些俐落身手的人,不是别人,是在她危急之际,就出现在身边的孙圣希,她最爱的男人……
行家般一流的功夫让孙圣希轻松占上风,凌空旋腿,擒拿过肩,每一个稳健飞快的动作,都象徽着他给的保证,让她知道,她真的可以安心坐着,别打扰他。
可,再厉害的身手,一次要撂倒将近八、九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也会疲累,更何况是于黑暗之中施展手脚,视野难免有死角,一个不留神,他背部硬生生挨了一记
“圣希!?”朱依玲倒抽口凉气,小手紧揪胸口。圣希受那一棒肯定比她还疼,想到这,她鼻子就不舍发酸。
随即,又见一道因月色反射出的白光透着杀气掠过,朱依玲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吓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起身急急告知:“圣希:小心左边!”
孙圣希看也不看,抬腿不耐烦地将第七个人踹飞出去。惊险连战,俊容不曾改色,可见朱依玲跳起来凸显自己的方位,他立即皱眉喊道:“坐好!”
孙圣希之前千交代万交代,要她乖乖坐着,绝对有他的道理在。因为,两个满脸瘀青的男子,在她跳起来说话后,注意力立即被她吸引过来。
“妈的……在那边被打得半死,差点忘记他的女人在这……”其中一名男子捡起阵亡同伴掉落的铁棒,一边划着地面刺耳拖来,一边憎恨地说道。
“哼!”另一人抓着小刀冷哼,不发一语感觉乱酷一把,其实是双嘴在那边就被孙圣希打成肥美的香肠!
朱依玲接收到声音,垮下脸,看了不远处正惊险地应付两名手持蓝波刀男子的孙圣希,她顿时喊不出口。
不!她不能拖累他!在面对自己的感情之前,她得先练习鼓起最大勇气不怕这两个人!圣希只身直捣险境都不怕,她又怕什么?
眼见两具黑影逐步逼近,她咽咽口水,心中先祈祷他不能有事,然后开始模着墙壁往后退,退到靠近月光的地方,以便清楚照明等会要逃躲的路线。
“抓住她!”
他们一动作,她便转身就跑,同时紧闭着小嘴不肯喊出声,怕传到孙圣希那边。当经过堆满木块的地方时,她机灵地抓了两片厚木板,一等后方脚步声赶到身后时,她便煞车回头,使出所有力道砸到那人头上!!啊!妈的臭女人!”被打的人模着脑子痛得弯下腰。
后面赶上的恶徒见状,怒飙脏话,朱依玲见手上已无物品自卫,不禁不安地退了三步,正大步要逃,一双强悍的手快速地逮住她,一手捣住她的嘴巴,一手扣住她腰际,蛮横地拖着她往后门走。
“哼,我现在要把你带出去外面,让其他人合作“强”了!想起来就他妈的热闹,你的男人一次让我惨,我就一次让你——”
咚!
身子突然获得自由的朱依玲,茫然眨眨眼。
只因,抓狂的恶徒还来不及好好交代他残暴又华丽的计画,脖子就被精准击上穴道的刀掌,一掌劈昏死!
“为什么不听我话坐着?”
闻言,朱依玲抬起头,见他满头大汗,呼息不稳,她愧疚嗫嚅:“圣希……”
“你就不能乖一点?嗯?”他忽然拥她入怀。
朱依玲小脸埋进健壮的胸膛,他的语气好柔,令人好飘飘然,但为什么,有点虚弱无力。
他缓缓俯首,靠在她肩上,笑笑,“刚才看到你出手了,不知是要先痛骂你不安分等我过来,还是要先赞你勇敢。”
朱依玲想笑,可她感觉圣希说话温温无力,额头不断在冒汗,莫名有些心慌,“圣希,你很累对不对?”
他苦笑,“是啊,累透了……”黑眸慢慢闭上,确实疲累了。
“我——”朱依玲语顿,隐约感觉月复部湿濡,垂首一看——
忽然之间,她听不到心跳了,灵魂也霎时飘走了,感觉身体的所有机能,全在见到孙圣希血流如注的月复部后停摆了!
“那群人真难缠,一解决完就好困……”他半伏在娇躯身上平缓地说着话。
朱依玲紧抿双唇强忍悲伤,肩头却不断颤抖,豆大泪珠一串又一串掉落。
“依玲,会没事的,你别哭……”
轻柔的安慰飘入耳中,朱依玲再也承受不住,崩溃哭吼,张臂激动抱住他,好怕失去这个男人,“你不守信用:你保证过的……你明明跟我保证你会没事的!你保证过我才不让你走的……”
“依玲……”他叹息。
“怎么办哪……流这么多血……早知道你会出事……说什么也不要你理我,离我越远越好!”泪珠随著她使劲摇头滴在他俊脸上,含着她的痛,透入他体内,化成他的疼,哭得男人剑眉深锁。
他再叹气,想再开口说话,可位于下月复的伤口持续发疼,让他终于站不住地往下滑去。
“圣希!?”她惊叫,纤细双手努力抱住他,但最后还是承受不住斑大身躯的重量,两人因而一同重重倒落在地。
“圣……”她看一下后半截车身在屋外的跑车,想起这男人当初是这么无惧地直闯这里,为的就是要她安然无恙,现在换他需要她了,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再心痛也要忍住。
回神,她低头以额头贴着他苍白的俊脸,不舍地擦拭他额前汗珠,“你躺好,我过去想办法发动车子,把车子开出来送你去医院!”
他大手倏地握住小掌,“车子在我冲撞进来时,就自动熄火了,我想是发不动了。等管叔来吧,他们去报警,差不多也快赶来了。坐下来,陪我说说话,不然真的快睡着了。”
“好……”她企图冷静,依言蹲在身边,眼泪仍没停止伤心掉落过。“圣希,你其实很痛对不对?”
“虽然是皮肉伤,没有伤及要害,但……”他睇睇秀容,满脸鼻涕眼泪。“确实是很痛。”说完,他为缺氧的胸口吸口气,她不知,其实他是心痛。
她自责,“都怪我,是我害你分心!明知攻击你的人都有刀,我还没听你的话安静坐着。”
他沉默不予回应,只是兀自牵着小手,凝神看着在他没出现之前,因为惶恐挣扎而教麻绳摩擦出的许多伤痕。
她粗鲁抹走眼泪,道:“早知道我这笨蛋会害你受伤,你就不该来……”
“没有我,你不怕吗?”他狐疑问,轻笑。
“我……”她好生心虚,没脸回想是谁圣希圣希喊不停。
“其实,不是该不该来,而是我不得不来。”俊脸一凝,异常认真。
“咦?”她愕然。
他大手稍稍施力,让她顺着力道躺在自己身边。
“圣希,为什么不得不来?”她追问,好奇这骄傲的男人心中的惧怕。
他侧头,凝视小脸,“我好像听到你喊我。”
“……”朱依玲震撼不语。
霎时,她彷佛感觉到自己不安飘荡的心,被人牢牢用绳索精准套住,回头一看,握住绳头的人,竟是她一直以为追逐不到的孙圣希。
半晌,她回神,见他眉头越拧越深,一颗心亦越瞧越绞痛。
然而这连带的反应更让她明白,哪有什么距离,只要心中有他,只要执着爱着,不管百年千年,也没有距离。
虽然他不曾给予什么承诺,却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她还贪什么?
“圣希……”
“嗯?”浓眉一挑。
“只要你保证没事,出去之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
他凝望着她,呆了好一阵,然后模模头一次没有护身符贴着的胸口,“清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清楚的话再对我说一次。”
“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
“绝无怨言?”
“没有怨言。”
“绝不后悔?”
“不会后悔。”
确定完毕,孙圣希按下小脑袋,深深地吻着她,然后抓起小手,在掌心轻轻一吻,对它烙下温热的预定。
“就做孙太太吧,你只欠做这件事。”
一簇火苗穿入了心头,烫得她心跳停止半秒,意外到底。
“圣——”
“说好不能有怨言。”
“我——”
“讲好不可以反悔。”
“那——“
“你只能对我点头。”
听完男人霸道熨心的命令过后,内心的灼热扩散了全身,融化了娇躯,教她无力软在他怀里,含着喜悦的眼泪,对她未来的丈夫,点了头。
而说完那些话,他便再也没张开过眼睛。
可她没有半分害怕,只是感受着幸福的滋味,依偎在他胸怀里,在大家赶来之前,下断呢喃着爱他,好爱他,希望他在沉睡中也听得见他未来妻子的呼唤,别走太远,别往不知名的方向去,记得有个人还在等他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