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峰搂着陈思琪上楼进房后,立刻把直打哆嗦的陈思琪推进浴室。
“快去洗个热水澡。”
陈思琪顺从的点点头,关上浴室门。
待里面传出水声后,叶峰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探究房内的设施——
一张梳妆台、一台老旧电视,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还有……很大的通铺,上面摆着一张双人床垫,床垫下的木板还有很多空间,很好,至少今晚不会太难熬,他吁了一口气,因为——
“阿峰,我没有衣服可以换……”浴室传来怯怯的声音,“连内裤都没有……怎么办?”
“用浴巾包着吧!”这就是难熬的原因了,他揉揉发皱的眉头,“难道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事情还能有多糟?自己这副模样很难踏出去。可是叶峰也全身湿答答的,她总不能一直踌躇着占据浴室太久,他淋了那么久的雨,会得肺炎的。她拉了拉胸前的浴巾,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打开浴室门走出去。
“……换你洗了。”
他的神情很拘谨,目光没在她脖子以下有多余的停留。
“把你的头发吹干。”
丢下一句话,他侧着身闪进浴室,她甚至觉得他闪躲得太刻意,仿佛很怕去碰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块肌肤。
在这种状况之下,太有礼貌是不是也代表一种失礼?陈思琪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羞赧又好笑。
唉,女人真的是很难搞的生物,她开始认同这句话。
陈思琪拿着手上的毛巾,心不在焉地一边发呆,一边擦拭着一头长发,擦了老半天还是很湿,才发觉自己的头发变长了许多,她抓着发尾思考着,是不是该剪短一点……手上的毛巾突然被人抽走,随即发尾也落入另一双温暖的大手中。
“我一直很想这么做。”叶峰站在她身后,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她的发。
“帮我擦干头发?”
他但笑不语。
方才站在她身后,他忆起他们相遇的那一天清晨,那时她洗完澡,一头湿发染透了她的背心,当时的他,一直很想像现在这样帮她擦干头发。
“真是奇怪的癖好。”她失笑垂首,逼自己不要好奇的回头,也不要抬眼看镜子里的他,因为她已经可以想见他目前的状况:一条短短的浴巾围着下半身,其他肯定光溜溜,那美好的身材,太容易让人喷鼻血,她的免疫力没那么好!
“别剪太短。”他突然说:“你刚刚自言自语念着要剪短。”
“我说出来了啊?”她有些不好意思,“你感受不到长头发的困扰,留太长很麻烦的,吹干要吹很久,手很酸。”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以帮你吹干,但如果你喜欢短发……”他没说完,只是笑笑后,一手拿起吹风机,另一手有些笨拙地拨着她的头发。
陈思琪也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么就别剪了,不是因为他喜欢长头发,让她放弃剪短,而是因为她喜欢他帮她擦干头发的这份宠溺。
她打了个呵欠,些许泪光溢出眼角,今天过度的情绪起伏让她感到有些疲累,可能是他的大手太温柔,也可能是热风吹得她太舒服,总之她是真的倦了。
“困了?”他关掉吹风机。
“嗯!”眼皮还真的有些重。
叶峰顿了顿,才缓慢地移动脚步,然后拉起她的手往床垫走去,“你先睡。”
他摊开棉被,等她躺好后帮她盖好。
“你呢?”她闭上眼,声音在嘴里咕哝,在他身边,她就是很放心,她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对她做出任何她不愿意的事,这要有多大的信任呢?
唇角带着一抹甜笑,没等他回答,她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叶峰坐在床畔盘睹着她的睡颜,手握着拳,忍不住苦笑,这不知人心险恶的小红帽,未免也太放心了吧!
他是个很正常的男人,一个不但憋了很久,也非常久没有碰女人的男人!
扁站在她的身后模着她的发,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他就硬得发疼了,该死!
真该庆幸她的视线没有往他身下瞟!
床睡起来不舒服吗?一点都不会。陈思琪一个人躺在双人床垫上翻来覆去,怎么样都无法再次阖眼。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醒过来,也许是有点认床;也许是窗外虫鸣太甚,也许是她一直稳约感受到一道灼热目光的窥视——
再次翻过身,迎上睡在床垫下那双晶亮灼灼的眼眸,是了,就是这道光!
叶峰好笑地问:“床上有虫?”
那带着困意而有些沙哑的低沉嗓音,简直性感得要她的命。
原本围在他下半身的那条幸运浴巾,现在被摆在一旁,薄毯只盖在他的腰际以下,露出一大片糟壮胸膛的肌肉线条、紧东的腰身。她很清楚那下头光溜溜的,一丝不挂,跟她一样。
太引入遐思了!
噢……她拉起脖子上的被子,把整张脸埋进去,在里面无声哀号。
经过傍晚的那番自我剖析后,现在只要多看叶峰一眼,陈思琪就会脸红心跳,慌乱得几乎无法跟他说上一句话,在这种两人被毯底下都果裎的状况,她怎么可能还能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稍早他帮她吹头发时,她大概是累得脑袋太昏沉,所以根本不觉得这种处境有多旖旎,但现在……
“琪琪?”他突然喊她。
踌躇片刻,棉被才拉下来,不多,就露出一只眼睛。
“嗯?”
“既然睡不着,不介意我继续谈下午没说完的话吧?”
“嗯……”再把另一只眼睛露出来,眨了眨,其实她也相当好奇。
“你该不会认为,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他的神情露出些许古怪,似在斟酌着用词,“……你……是不是很介意我以前的那份……工作?”
“当然不会。”她有些惊讶他的敏锐,虽然她曾用这个愚蠢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但她心底确实是不介意的,“如果我这么让你认为,我很抱歉;还有,傍晚对你动粗的事情,我也顺便道歉。”她偷偷吐了吐小舌。
叶峰失笑,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不过那就表示她真的不介意,虽然他也不是真的做过牛郎这份职业。
“你那种小猫小拳,根本就没感觉,就像按摩一样舒服。”
“这样说也太瞧不起人了,而且你明明被我揍得鬼吼鬼叫的。”
“好吧,感谢侠女饶在下一命。”他伸手揉揉她的头顶,揉掉她一脸的不服气。
那股熟悉的酸涩感再次涌上鼻端,今天她的情感还真是全面的溃败决堤,他这个无意的动作让她想起,上次这样爱溺揉着她头顶的人,是已经过世的阿姨。
“小心宠坏我,到时候我会常常拿你当出气筒来揍。”她其实也知道,他傍晚时夸张的哇哇大叫是在逗她开心。
“我真的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出气筒。”他对她笑得温柔。
唉,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么迷人?
陈思琪揪着裹在身上的薄被,扭扭身子,更靠近床缘一些,然后探出一只白皙的臂膀,伸出手指轻抚他的脸庞。
叶峰呼吸陡然一窒,敛下了唇角的笑容,一对眸子渐渐变得幽深。她突然的动作让他有些紧绷,她从来……从来没有这么主动的靠近过他,不是帮他擦芦蕾胶,也不是要找他吵架,就只是轻柔地抚着他的脸,用那双美丽的秋眸,温柔微笑着凝望他。
他受宠若惊的神态让陈思琪难过得哽咽了,瞧,这个男人被她整得多可怜。
“阿峰,我想你说的对,找个人依赖没那么可怕,我想……我应该尝试看看,找一寸方地,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她将小手整个平贴在他刚毅的脸颊上,不再游移,“而且我还有个非常棒的人选……”
“我有荣幸知道那个人选吗?”
他的唇角虽是微微勾了起来,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那个人咬我的脖子我不会讨厌……”
他握住脸颊上的那只小手,凝视她的眸心,比夜空的星予还灿然,他紧抿着唇,不敢随意出言打断她的话。
“那个人吃我的耳朵,我也不会讨厌。”她微微一笑,为他的压抑神情,感到心口泛疼。
他将小手拉到唇边,在她的手心落下一个吻。
“那个人要我去感受自己的心意,我懂了。”她的眼眶泛上了一圈红。
“你终于愿意主动走过来了。”他低哑的音律有些微的急促,有藏不住的激动。
咬咬唇,她又继续说:“是,我主动走过来了,就算你以后会离开我,我也不会后悔我向前走了这一步,就算你不能陪我到最后,至少我也能拥有这一段美丽的回忆……或是……遗憾。”一串眼泪,随着最后两个字潸然滑落。
叶峰怔然,他爬上床垫,将泪女圭女圭拥进怀里。
“傻女孩,不要胡思乱想,是谁说要离开你了?”他吻着她的发心,轻声安慰。
这是安抚她的话吗?无所谓了,反正她也无法回头了,她埋进他的胸膛,继续哭泣。
对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叶峰有些意外兼哭笑不得。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多愁善感,你今天哭哭啼啼的次数,让我几乎要大喊:“你到底是谁?快把人皮面具撕下来!”然后撕下来后发现是春花姨,紧接着春花姨说:“阿峰,恭喜你被整了!”说真的,如果是这样,我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陈思琪破涕一笑,抡起拳头,轻槌他一记。
“不要这样开春花姨玩笑。”
“所以你终于了解了?”他指指她的心房,微笑地瞅着她。
“嗯!”她轻轻点头。
“好孩子,真是谢天谢地。”他用一只手肘撑起上半身,一手轻抚她的脸庞,用大拇指揩掉她颊边的泪水,“别再哭了,你害我快心痛死了。”
腰上的薄毯,因他撑起身的动作而滑落。
陈思琪眼尖的注意到了,这视觉震撼让她忘了哭泣。
她吸吸鼻子,呐呐的说:“你……的屁屁露出来了。”
她指指落在一旁的薄毯,想往下看又不敢看,最后只好红着一张脸,把目光定在他脸上。
捕捉到她瞟来瞟去的眸光,叶峰失笑。
“我不介意你偷偷欣赏我迷人的翘臀,但我这么牺牲色相,可不可以要求一点报偿?”
“我又没偷——”突然靠近的脸,让她吓了一跳。
唇瓣被迅速的轻啄了一下,然后又像来时那般突然的退开,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
即便是浅尝一口,但尝起来的滋味却比他想像中的还美好,盯着她右唇下的那颗小痣,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再吻上去的冲动。
“你不用道歉,”她靠近,“因为我也很想这么做。”主动再印上一吻。
他只是浅浅淡淡地轻吻着,不敢深入探究,但她却把小香舌伸进他的唇腔了,心脏突然一阵猛烈撞击,脑中的警报器霎时大作。
他喘着越发浓重的气息,推开她一点点,互抵着额头,大拇指恋恋不舍地揉着她的下唇,迷蒙的眼眸有着无处躲藏的情|yu。
“你确定要这样?你可知道,这是一种引燃火线的行为?”
他哑声低喃,连声音都透出浓烈的渴盼。
再次主动欺近的粉屠,加上一双粉臂攀上他的后颈,代替回答。
两对唇瓣再次紧紧相连,这次一碰上便是激情互吮、啃咬,动作不是太轻柔,不是太怜惜;是急切的,是躁进的。
因为这渴求,太久了。
唇舌互相激烈攻掠对方城池,每一方寸土都沦陷,谁也不让谁,两人汲取着彼此间的呼吸,这股情潮欲念来得太猛烈,谁也停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