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在文森的威吓之下,若影不顾杰诺的阻拦,自愿与文森同回绿宫。她知道只要杰诺的心里怜惜过她,这就够了。她不能让他们兄弟两人为她而反目。
回到绿宫,唐若影发现,文森居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派了人手跟在她的身边,对于这样的安排,她只能无言接受。
然,原本蓝绿两宫所划清的界线,却因她这样的四处走动而有了改变。因为绿宫人有可能为了她想看旭日东升跟着跨越边线,而蓝宫的人在杰诺殿下的允许下也并不加以阻拦,对于这样的转变,大家都乐见其成。仿佛两宫又回到了多年前的融洽。
这天,她摆月兑了身边的人,一路沿着花道来到一间有着硬体设施十分周全的办公室,她悄然推门进入。
若影随手翻阅着置于办公桌上的档案文件,看着一张张的净利分析表。就在她感到无聊想去离去时,由远而近的对话声让她慌张的打寻着四周可供藏身的地方。
罗杰一推门,就听到传真机正长嘟一声。他走过去看了眼,将一长串资料送到刚要坐下的文森面前。
“王子,这是伦敦分公司传来的财务报表。”
“你没看到我还没坐好吗?”文森斜瞪他一眼。“想累死我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吧?”
此刻的他是轻松的。也只有在单纯的面对跟随自己多年似兄弟的部属面前,他才会有现在的愉快与惬意。他伸手接过报表。
“死?”罗杰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王子,那您一定没有听过中国的一句俗谚。”
文森将双腿舒服的跨上桌沿,随口问道:“哪一句?”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祸害??”文森危险的眯起眼。
“嘿嘿……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看见文森的表情,他赶紧挤出笑马上话题一转,讨好的说道:“王子您看看这些财务报表,今年您可是又赚了不少。”
文森这才仔细的看了手中的数据。“嗯,麦可的动作还真快,才飞去几天就把我催了一个月的报表给弄出来,真是不简单。”
“哼!”听到王子对麦可的称许,罗杰撇撇嘴角,颇不以为然,“上次他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威胁日本公司,要在十天之内把资料赶出来。这次,谁知道他又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上次是东京,这样是伦敦,我看呀下次如果再遇到类似这样办事不力的主管,派麦可去准没错了。”
对于麦可尽得他威胁利诱的真传,而善加利用的办事态度,文森当然是清楚的;不过,他还是有个疑问,“为什么我催都没用,麦可才去几天,他们就交出来了?好歹我也是奥斯蒙集团的总裁吧?”他询求认同的往罗杰看出。
“王子您当然是奥斯蒙集团的总裁了,只不过他呀——”罗杰嗤之以鼻:“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什么样的人,就管什么样的公司。”
听他这么一说,文森放下置于桌上的双腿,感兴趣的问道:“我看你对麦可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他得罪你了?”
“得罪我?我才懒得和他计较。”罗杰不屑的转过头。“不然是为了什么?”他可不希望自己人起内讧。
“就上次要他教我催眠,那个死麦可居然给我推三阻四的。”一说起这档事,罗杰就有满肚子的气。“要他教是看得起他,居然还给我耍大牌,我呸!”
“我记得上次可也说你不肯教他驾驶银鹰专机,怎么?你们是这么有来有往的吗?”这时,他的口气一转,神情顿时凄然,“你和他都是我的好兄弟,今天见到你们这样的不合,真都我好难过。”他低下头捂着脸,双肩微微地颤抖着。
文森话一说完,马上传来了罗杰的叹息声。
“唉!”
看着文森王子似乎强忍着极大悲恸而不断轻颤的肩膀,罗杰也只是轻摇着头。他记得这种现象已经很久不再出现了,怎么现在又故伎重施了呢?难道文森王子真的不能像杰诺殿下般的内敛稳重?
文森王子那种一旦确认敌对目标,全身即散发出邪恶有如撒旦的浓厚气息,的确教人感到毛骨悚然,也后悔曾与之挑衅;但是,当御下任务解下重担之后,在他们四人面前,文森·奥斯蒙那宛如大孩子般的玩性,更是令他们难以招架。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让先王对他的教育自小就放任不管,如今行事走偏早已是预料中的事,所以,面对王子的双重人格,他又何须大惊小敝。
也许他该先预约心理医生,免得有一天真的教文森王子的双重人格给逼得精神错乱。罗杰为自己先其他三人忧而忧的想法露出满意的笑。
他一直等着王子能自行停止这种作戏的行为,只可惜时间是一分一钞的过去,而那主角似乎还沉醉于自己的烂演技里。
罗杰终于看不下去了。
“王子——”看那丝毫没有想停止发颤的肩膀,他挫败的低呼:“您别装了好不好?我们今天会变成这样都是您的教导有方,您别想把这一切撇的一干二净。”
一听之下,文森双手一撤,猛然抬头。那是一副不甘被诬陷的表情。
“喂!你说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这是在指控我教导无方?对你们的教育是完全失败?”文森指着罗杰的鼻子大叫。
“王子,如果您在我们的面前也稍微正经一点的话,我想这样的身教会比言教来的有意义些。不然——”罗杰摊开双手,耸着肩道:“我们也只能在出任务的时候尽量同心了。”
“你们四人也拜托一下行行好,别只有在出任务的时候才同心。看你们这样,我这个做主子的能有前途才奇怪。”见到罗杰又想替自己辩白的样子,文森赶紧为这个话题作下结论,否则再说下去,他也不见得会占到什么便宜。“算了,等我有空一点,再和你们检讨检讨,现在别吵我看报表。”
许久之后——
“王子……”罗杰想趁王子心情轻松的时候,谈一些事。
他的欲言又止引起文森的注意。
“什么事?”他抬起头看见一脸正经的罗杰。
“您真的想坐上王位吗?王子。”这两年多来对殿下与王子之间的冲突,他有着很深的感触。“您和殿下之前的感情是那么好,现在见面却像仇人一样,真的很让做臣子的我们感到忧心。”
“你认为我该原谅他?”他抚着横跨鼻梁上的伤痕,眼中射出强烈的恨意。
“王子,也许那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他冷笑一声。“即使是意外,他也要付出代价。”
“可是,王子——”罗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让文森给截断。
“什么不要再说了。”文森心烦的放下手中的财务报表,站起身,“出去走走吧。”
罗杰一看他的脸色,知道他又转性,便聪明的闭上嘴不再多说,只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关门离去。
唧!寂静无声的办公室有了声响。一面墙边的壁橱被打开。
唐若影悄悄的探出头,望着早已阖上的门。等了一会,在确定不会有人回来之后,她爬出壁橱伸殿着已麻痛的四肢,一边消化着在这段时间内所听到的一切。
文森与部属之间有趣的对话,让若影甩掉了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附着于脸上的忧愁,因为她还是有机会可以回家的。只要她够坚强撑下去,只要她可以和文森平和共处,只要她小心一点别去惹他;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只是,他们最后说的意外是什么?为什么文森会如此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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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贝鲁特大人来访。”汶奇敲门进入办公室。
“让他进来。”在汶奇转身欲离去时,文森喊住他,有着疑问,“你不是跟在若影身边吗?”
“被她甩丢了。”汶奇模模鼻子,尴尬的说。
“不会吧?”罗杰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巴。“你又把唐小姐给跟丢了?”
“什么叫做‘又’?”汶奇胀红着脸,逞能的说道:“我是故意跟丢的,怎么样!不行吗?”
“故意的?”罗杰才不信他的话,一心想要挑起王子对这件事的在意。“那还不快去找回来,万一唐小姐有个一丝一毫的闪失,我可不想替你求情。”
“谁要你求情来着?无聊。”汶奇眼一瞟。
“我这可是好心的在替你担心……”罗杰这话倒是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不过,他仍然还记得要偷偷的在背后用手指打个X字。
“你省省吧你。”汶奇讥笑着:“有力气替我担心,还不如去把银鹰给擦亮点,否则呀,我看不用再过几天,银鹰就得改名叫灰鹰——灰头土脸的老鹰。”
“你——”罗杰气得胀红脸,想骂人的话都还没出口,文森就已出声制止。
“好了,好了,这样你们也能吵。”他头痛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哼!谁要跟他吵。”罗杰头一偏,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还懒得理你!”汶奇五指并拢往罗杰一甩。
“好啦!你们两个。”文森已经受不了的想尽快把他们两人分开,“汶奇,去把贝鲁特叫进来。”
“是。”汶奇瞪了罗杰一眼后,才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退出。
他于瞬间带上冷漠的面具,恢复成在外人眼中的邪魅文森。对付贝鲁特还是需要一些心机的。
贝鲁特带着满脸的笑意踏进办公室。
当艾琳一说,她已被杰诺给驱出王宫之后,贝鲁特顿时就慌了起来,因为少了她在蓝宫做内应,他将更难掌握及了解杰诺所有的行踪与动态。
今天他特地来文森这里打探消息。贝鲁特希望前阵子大家所提议的高速铁路与建案能以文森的力量给予拖延,最好是他们兄弟两人会因此再次起冲突。
“有事吗?”文森一边看着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笔。
“文森,关于兴建高速铁路的案子——”
“不是都已经定案了吗?”没有任何情绪的表情,显示出他的深沉。“交通部已经和我连络过,下星期他们就会提出工程预算。”
“那你是打算依杰诺的指示去做了?”贝鲁特皱眉。
“对国家有绝对益处的指示,我又何必去反对?”他唇角微扬,“难不成你是希望我会为反对而反对?”
“不!当然不是了。”贝鲁特赶紧解释。天知道他就是这么希望的。
“没事,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这有没有我帮忙的地方?”贝鲁特挂上一脸的慈爱。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就好。如果没事,你还是请回吧!”文森冷冷的看着近年来突然对他百般讨好的人。
其实贝鲁特任何的友善表示,对他来说都是披着糖衣的毒药,只是他一直找不到确切的证据来加以证明。
他等着,等着贝鲁特的狐狸尾巴自动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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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史丁冲进蓝宫大厅,打断了杰诺与交通部长的谈话。
杰诺看一眼他兴奋的表情,既而结束方才的话题,“这笔经费预算你再仔细核对一次,千万不要有疏漏的地方。”
“臣遵旨。”
一待交通部长退出大厅,杰诺立即开口问:“什么事?”
“臣已经找到贝鲁特预谋篡位的证据了。”他递上一卷录影带。
“啊?”他震惊的看着手中的带子。
“这是微臣昨晚潜进贝鲁特别墅,从偷装的摄影机上拿回的带子。里面有贝鲁特亲口说出,两年前安排杀手在剑术比赛中偷袭您和王子的计谋。”他简洁的说完证据的来处与里面所陈述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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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完杰诺要史丁送来的录影带,文森·奥斯蒙无力的躺靠椅背上。他没有想到他脸上伤痕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贝鲁特,而他居然也白恨了杰诺两年多的时间,真是可笑。
迪斯、麦可和罗杰及汶奇一直站在文森的身后,陪同他一起看完整卷带子。发现这一切都是贝鲁特的阴谋,他们四人都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他们一直知道王子并非真的想篡夺王位,只是因为殿下毁了他的脸而想报一剑之仇;今天,一切终于水落石出,他们再也不必担心随时会被处以叛乱之罪名锒铛入狱。
“王子,现在该怎么办?”刚处理完英国公司的问题就立刻整装回国的麦可,在看完这惊人内幕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办?除了招魂还能怎么办?!”文森一手过已经够乱的褐发,没好气的说道:“我可不想因莫须有的罪名,就去找阎罗王喝茶聊天兼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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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殿下的旨意,史丁率领一群人快速来到贝鲁特位于近郊的别墅。
铃——门铃自第一声响起便不曾间断,中间还夹杂着猛力的敲门声。
听到门外吵杂的声音,侍卫查克急忙从大厅跑出,见到史丁一脸不耐的神情,他感到很不安。
“快开门,不然我拆了这里。”史丁大声威胁。
听到史丁的恐吓之词,他赶紧拉开大铁门。
铁门一开,史丁便带领随身侍卫疾步进入别墅大厅,以直捣黄龙之姿一路直冲二楼主卧房,一点也不理会跟随在后的查克大声的质问。
“喂!你们要去哪里?”
一脚踹开房门,史丁便对着床上正打得火热的两人,高声说道:“贝鲁特,你已经被捕了。”
见到大批人马闯进房内,贝鲁特从深潮中猛然惊醒。
他一把推开坐于身上的艾琳,翻身下床,慌张抓起散落于四处的衣裤,背过身快速穿上。
“啊!”让贝鲁特突然推落于地的艾琳,脚踝在着地时撞上了床角,痛呼出声;但是,顾不得脚踝上的疼痛,她抓起披挂于椅上的睡衣赶紧穿上,一定有事发生,否则贝鲁特不会这样对她的。当她一抬头——
“你们?”看见史丁及他身后十多名的侍卫,艾琳惊恐的张大眼。
“你真是学不乖呀!艾琳·柯士达。”史丁看向一脸骇然的她,表示叹息的摇着头。“上次殿下才饶过你一次,你现在居然又和贝鲁特混在一起?我看你呀——”史丁啧啧出声。
“我……”艾琳摇着头,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可能的,老天不会这样对她的。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两条通往王妃的路竟然这样快的就会阻断了。她甚至还没使尽手段啊!
“你就别在那说什么你呀我的,你等着接受审判吧!艾琳·柯士达。”史丁笑看她的白痴样。
她摇着头,一脸的惨白。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接受审判?她什么都还没做的,不是吗?不公平,这不公平哪!
“这是怎么一回事?”贝鲁特在将衬衫扎进长裤后,回过身怒道。
“怎么一回事?”听到贝鲁特毫不知错的质询,史丁巴不得海扁他一顿,只是碍于殿下的旨意,也只能暂时忍下。“我们已经掌握你篡谋王位的证据,你准备认罪吧!”“你敢动我!”听史丁一说,贝鲁特心中有着不祥预感。他强装出一副威严,想喝止他们的无礼。
“不敢不敢,微臣怎敢么动贝鲁特大人呢?”史丁双手抱拳,瞄了眼贝鲁特稍加放心的脸色,才笑道:“没有杰诺殿下的命令,臣怎敢动。”
“啊!”听到是杰诺下的指示,他原本怒红的脸色在瞬间已转成一片死白。
“殿下还等跟你问安呢!贝鲁特大人。”看到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贝鲁特,史丁靶到痛快不已。敛下玩笑神情。他对立于两旁的侍卫下达命令:“把两人都给我带走。”
当侍卫上前强制要拉起仍坐于地的艾琳时——
“不!我不要,我不要和你们去,我没有罪,我没有罪!你们谁都不能定我的罪。”艾琳眼神狂乱地猛挥着两手,阻止侍卫的靠近。她尖声叫道:“我是王妃,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王妃!”
“王妃?哼!轮得到你吗?”史丁再次指示侍卫上前抓人,“带走!”
“不!我是王妃!”艾琳顿时像发了狂般的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奋力的往外冲去。
史丁一惊,伸手想抓住她。
然,一切都在转眼间发生了。冲力过猛的她撞上了低于腰间的栏杆——
艾琳那一声盈满恐惧的尖叫,直教贝鲁特的心也差点跟着蹦出心口。挣月兑侍卫的钳制,他双手扶着栏杆低头往一楼大厅地上看去。
见到趴卧红色血泊中的艾琳,贝鲁特的背脊忽而窜上了一阵寒意。他也会有如此的下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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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蓝宫,史丁使命人将贝鲁特拖至大厅中央,并退至杰诺的身旁,低声告诉他,艾琳·柯士达发疯坠楼的事。
杰诺·奥斯蒙高高坐于上位,湛蓝眼眸深不可测。
“在你设计了本人这么多年之后,不打算稍微解释一下吗?贝鲁特。”
“殿下,臣不懂您的意思。”贝鲁特牵强的笑着。
“你不懂?本人才该是那个真正不懂的人吧!”杰诺冷言道:“这几年来你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不就是想在本人及文森之间制造问题吗?你还敢说不懂本人的意思?”
“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抬起头大声反驳。他深信自己没有任何的把柄落在杰诺手中,何况只要他死不承认,杰诺·奥斯蒙也奈何不了他。
杰诺双手横交脸前,冷笑着:“好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殿下?”见到杰诺带着自信的冷笑,贝鲁特的额上开始冒起薄汗。
“你认为在没有掌握确实的证据之前,本人会派人逮捕你?”他笑了一下,带着些微的歉意:“真是抱歉,当初本人忘了先征求你的同意,就擅作主张找人在你的别墅内,装上隐藏式的袖珍摄影机。不过也幸好本人当初没有告诉你,否则这么好的一处戏,没有观众的捧场岂不是太可惜了?”
“摄影机?”贝鲁特大惊,“你监视我?”
“怎说是监视呢?身为侄子的本人,只不过是稍微关心一下长辈而已。”杰诺露出安抚的笑容,一边拿起桌上的录影带,转头对立于身边的史丁说:“就让他欣赏一下自己所导演的戏码好了。”
“是。”史丁一接过带子,立即将其置入早已推出摆放一边的录放影机内,既而调整七十二寸的大萤幕。
“贝鲁特,这是一卷难得的片子,你可得好好欣赏欣赏。”杰诺笑看脸色渐白的他。
看着一幕幕在眼前上映的片段,贝鲁特顿时觉得全身发寒。那是查克带回杰诺与文森已为唐若影正面过招消息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他记得最后自己说了什么。
看到贝鲁特带着惊愕与惧怕的难堪脸色,杰诺笑着把玩手中酒杯。
“别怕呀!贝鲁特。不过——”他的笑意渐渐消失,蓝眸倏地一冷。“你是应该要害怕!”
“我!”那冷寒锐利的蓝光直教贝鲁特吓得连退数步。
“居然想进行篡位阴谋?”杰诺拍桌一喝:“大胆!”
杰诺的这一声厉喝让贝鲁特隐藏于心的恨意突涌而出。
“这王……王位本来就是我……我的!”他因情绪激愤又惧于杰诺所展现出的王者气势,嘴角一直不由自主的抽动着。
“你的?即使本人退位,察克里斯的王位再怎样轮也轮不到你的身上。”杰诺讽笑着他的美梦:“察克里斯要一个只懂汲营私利不懂体恤人民的君王做什么?摆着好看?还是毁家灭国?”
他的每一句冷言讽刺都让贝鲁特感到羞愤。在恼羞成怒之际,他不计后果地用那颤抖的声音大声替自己辩解:
“我不是一个毁……家灭国的人,只想坐上王……王位,我会是一个好君……王,我会领着察克……克里斯永远屹立于国……际舞台上。”
“射出毒针嫁祸本人,破坏本人与文森之间的兄弟之情,煽动文森篡位,甚至阻挠可以促进国内经济起飞的高速铁路兴建等等恶行,就是你所谓的好君王应该的德行?”杰诺厉言问之。
“我……我这样做,只是要夺回原本就属……于我的王位。”贝鲁特愤懑的吼道。
“从来就不是你的,何来夺回之说?”蓝眸一凛释出天生的威严。
“这……”他哑口无言。
“先人曾订下律法,一旦查证欲篡位之事为属实,当处以唯一死刑。”杰诺神色凝重,“今天你既已亲口承认——”
“啊!”贝鲁特惊骇的倒抽气:“不!我没有,我没有承认,我没有……”
杰诺严峻的神情,教贝鲁特清楚的明白大势已去。可是——他不甘心在没能篡位成功之际,又送掉性命。
贝鲁特看着偌大蓝厅各处的出入口。此刻,在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里,远离察克里斯。
他一步一步的往没人看守的侧门退去,在退至适当距离后,一转身便急速夺门而出。
“站住!”史丁一看贝鲁特转身奔逃,立即想冲出大厅追上去。
“史丁。”杰诺喊住已冲至厅口的人。
“殿下,今天如果让他给跑了,岂不有如中国一句俗谚:纵虎归山?到时想再抓他,恐怕就难上加难了。”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影,他的心中是万分焦急。
面对史丁欲将贝鲁特绳之以法以避免留下祸根的态度,杰诺轻摇着头:“再怎么说,贝鲁特也是本人的伯父,今天就算他有再多的不是,也该原谅他一次。”
“可是殿下——”史丁话未说完就让他给抬手制止。
杰诺当然知道史丁想说的是什么,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次就先饶过他,留他一条生路。”放下手中把玩的酒杯,杰诺抬眼看向厅外的天空。“相信父王也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