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明媚璀璨,暖阳熏人欲醉。天高地阔,云淡风轻。
“小白,求求你了啦,就这一次好不好!你也见过青鸾了,如此娇弱的美人儿,你忍心让她抱憾终身吗?”莹莹趴在巨蟒身上,软言脓语好生相劝。
小白冷嗤一声,将舌头埋进卷成一团的蛇身当中,来个眼不见为净。
“喂!傍点面子好不好,我好歹是你的主人呢!”不知好歹的东西。
蛇眼一抬,很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后终于开口:“要我去找?可以,但有一个条件!”很难想象如此一个庞然大物的声音居然如此悦耳。
“没问题,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她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微眯了眯漂亮的金黄色眸子,小白懒懒地道:“事成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莹莹愣了愣,它要离开她?
“你就这么讨厌我,急着想要逃离我?”她难过地垂下肩,伤心地说。
看着她沮丧的样子,它莫名地有了一丝不忍,死了死了,一定是和人类混久了,沾染上人性了,这可是大忌讳啊!它是一条蛇,只需要蛇性。
“废话真多,到底同不同意?”蛇眼一瞪,一脸凶相足以吓死胆小的。
咬着手指犹豫了半天,她终于决定忍痛割爱。为了阿雪,她豁出去了!
“好吧,等你回来后,我就解了你身上的咒语,放你自由。”她一脸痛苦地说。“很好,希望你不要食言!”达成目的,它闭上眼继续休息。
莹莹还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酝酿情绪。现在连小白也不要她了,她这是太命苦了,呜……
夜,黑沉沉的,只有寥寥几颗忽明忽暗的星子高悬天际。
这是一座精致的别院,高贵典雅中不失清灵。
这是主卧房,房中灯光昏暗,断断续续地传出男子的低喘声和床板摇动的“咯吱”声,令原本清静的院子忽然间染上一层诡异。
床板的摇动声越来越激烈,在男子一声压抑的低吼之后,终于停下。
房中的灯忽然亮了许多。
欢爱的气息弥久不散,灯光映照出床上那张与莹莹几乎同个模子印出来的脸。
男子背对着灯光赤着上身站在窗边,晚风吹得他的黑发飞舞飘扬,他深吸口气,似在平复刚刚结束的激情。
“狂……”水晶晶媚眼如丝,倚在床头娇喘着。
“怎么?还没要够?”夜轻狂勾起一抹邪笑,双目炯然地望着她不着丝缕的娇胴。
她但笑不语,直勾勾地望进他的眼里,那里有一扇门,拒绝任何人窥探,包括她这个枕边人。第一次,他便讲得很清楚,于他而言,她只是个附赠品,买一送一的那种,所以她最好谨守本分,不要心存妄想,他的爱,她要不起。
可以想象吗?当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听到这样绝情的话后心中是何感想?是的,她是个附属品,是“她”的附属品,这一点,她从来都知道的,对“她”,他一向是有求必应,除了自由。在“她”盗了组织的秘药,在她的追击之下误入时空隧道后,他毫不犹豫地启用了体内从未施展过的超能力,冒着被时光洪流吞没的危险,打开时空隧道回到古代来寻人,他是这般地在乎“她”呢!用自己的生命。
“她有没有对你起疑?”他微眯了眯眼,享受夜风轻拂。
“当然没有,你忘了我的身份?”她拉过丝被盖住有了些微凉意的身子。她可是专业演员,演技自然没话说。
“没有最好!”下意识地关上窗,他走近窗边,撩开丝被躺进去,泛凉的娇躯立刻偎进他怀里。
“可是……她似乎真的爱上那个西门吹雪了!”
夜轻狂身子一僵,攫住她的下巴硬声道:“我的东西,即使是破鞋也不会赏给别人,更何况是珍宝?若她真的爱上那个男人——就让那个男人恨他!”
她的眼中泛起水雾,痛不是来自下巴,而是来自心里,她就是那只破鞋吧!而“她”是珍宝,她不明白,为何同样的一张脸,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他莫名地觉得烦躁,因为她的眼泪。
他粗鲁地甩开她,冷冷地开口:“时间差不多了,戴上面具回去吧!”免得扰他心烦。
默默地爬过他,她捡起散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动作从容,其实却已泪流满面。
“白煞!”他唤出一直隐身在侧的手下,吩咐道,“送她回去!”
“不用了!”她有些赌气地道,“我没千金小姐的命,这点路,自己走便是!”
拧紧眉,他努力压下泛滥的怒意,声音更冷了:“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察觉他的怒意,她抿嘴不语。虽然知道不该违逆他,可还是忍不住想发脾气。尽避作为一个附属品,她并没有发脾气的权利。
“是!”低首应道,白煞向她施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在此刻挑战主人的权威。
她咬紧唇瓣,直到沁出血丝,“天煞告退!”
“妹妹?”青鸾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自称是“明鸾”的女孩。她有妹妹吗?为什么西门大哥没有告诉他呢?
“是啊是啊!”明鸾点头如捣蒜。自从知道青鸾失去记忆之后,她便天天往沐雪楼跑,言曰“联络感情”。
“可是……为何我没有一点印象呢?”她歪头仔细地想。
“因为你失忆了啊!失忆了当然什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得有些心虚,眼神闪烁。
“是吗?”质疑声不是出自青鸾,而是正款款步入的银雀。这几日,明鸾前脚到,她后脚便来,冷嘲热讽每每刺得明鸾咬牙切齿,甩袖而去。
“怎么又是你?”她沉下脸。
“有人心怀不轨,企图加害小姐,我当然得防着,以免七年前的事情重演。”比嘴上功夫,明鸾显然居于下风。想她银雀十三岁便涉足江湖,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她一个只会几招花拳绣腿的千金小姐想与她斗智斗勇?哼!太女敕了!七年前若不是小姐事先支开了她,又怎回让奸人有机可乘?
“这屋子里就我们姐妹俩,屋子外面守卫森严,高手如云,风夫人未免杞人忧天了!”她刻意强调“风夫人”三个字,提醒她只是个外人,少管闲事。
“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现虽已出嫁,可毕竟仍是小姐的婢女,况且——西门庄主特意关照我多来陪陪小姐,我又岂能任她留于虎口?”
明鸾闻言不语,既是姐夫的意思,她当然无话可说,只是——
“听闻你与风庄主同床数载,却至今未有子嗣,江湖人道,女子练武本伤身,所以说,女人呢,还是温柔点好,以免将来没个送终之人!”她开始进行人身攻击。
丙然,此话一出,银雀的脸色霎时雪白。
“万梅山庄什么时候成了皇家后院呢?西门吹雪不是说不留女客吗?”一道戏谑的女声突兀地响起,令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不少。
众人齐齐地望向声源处,只见一红衣女子抱胸倚着门框笑得漫不经心。
“你是谁?”明鸾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多了个情敌。如此绝艳的女子难道又是姐夫的红颜知己?
欧阳情巧笑倩兮,却对她视而不见,反而向青鸾点头道:“青鸾姑娘,哦,该唤你青鸾夫人才是,七年前我们曾有数面之缘,可还记得?”她是明知故问,来之前她便打听到青鸾已经丧失记忆。
“呃……抱歉!”青鸾愣了愣。
“无妨无妨!”伺机观察她反应的欧阳情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转向银雀,“那风夫人总还记得我吧!”她曾为“那个人”的事上过几次风云山庄,与银雀见过数面。
“欧阳姑娘久违了!”银雀颔首。“多情花魁”欧阳情,她当然记得。
“风夫人好记性!”她风情万种地笑着,这才将头转向明鸾,看她眉宇间与青鸾略有几分相像,只是一脸煞气坏了那张本该清灵的面容。
“这是哪位夫人的丫鬟?好没规矩!”她冷言相讽道。
“你说什么?”明鸾气得紧咬印牙,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拳就将她这张惹人厌的嘴打烂,她哪里像丫鬟了?可恶——
“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分,万梅山庄什么时候如此随便了?”
这时,一个男音插入:“这个问题,欧阳姑娘可以亲自问问万梅山庄的总管。”西门吹雪眼疾手快地拎住某个正欲溜之大吉的人。
欧阳情回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由得瞠大眼,“陆——”
“欧阳姑娘好久不见了啊,呵呵!”曲飞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嘴,打哈道。
欧阳情何等聪明,立刻理清了头绪,眨眨眼道:“想不到万梅山庄的总管如此年轻呢!”
“见笑见笑,”曲飞硬着头皮道,“欧阳姑娘远道而来,不妨先到会客楼坐坐?”
算你识相!她的眼神如是说道。
无奈地哀叹一声。他临走之前不忘回头瞪一眼踢他下海的西门吹雪,真没义气,竟然出卖他!枉他为万梅山庄卖命这么多年。哎——交友不慎啊!
见他们离去,风满楼亦识趣地带走了银雀。至于那明鸾,因为心中有鬼,被西门一瞪,便飞也似的告退了。
清理完一干闲杂人等,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她又来打扰你了?”西门携青鸾坐下。
“她说是我妹妹!”她求证。
西门目光敛了敛,口气有丝不悦:“不论她是不是你妹妹,离她远些便是!”
“可是……”
他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语:“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青鸾明白!”她点头道,“对了,西门大哥这两天有没有去水姑娘那边看看?”
“啊……嗯!”他应得模糊,他怎么能告诉她,其实这几天他是夜夜在栖凤楼呢?哎,两个女人在他心里都占着极其重要的位置,他谁也不想失去。对青鸾,他是歉疚多于爱恋。是什么原因呢?难道真的是时间淡去了曾经的爱吗?
“西门大哥,我可以去看她吗?”
“当然,她一个人怪无聊的,你去陪陪她也好。”
“水姑娘在此并无相识之人,西门大哥才该好好陪陪她的!”
“嗯!”